第8章 章
第 8 章
“嗨喽！”周舟不知道抽什麽瘋，沖他們一臉高興地擺擺手打招呼，大概是第一次親眼看到張涵如在學校吃癟，覺得有一絲暢快。
季清揚揚了揚手算是回應，又問道：“張涵如在教室嗎？”
上午張涵如離開後，他們從場地裏随便拉了一個同學代替她的位置，季清揚還挺好奇張涵如現在在哪，下午男生那場還會不會去。
“在啊，還在哭呢。一堆人圍着呢。”
張涵如被王晚晚甩了號碼牌之後面子上沒挂住，于是鬧脾氣回了教室，也沒去吃飯，坐在教室裏趴着哭了一會，她的朋友們因此在教室陪她到現在，還拿了不少吃的放在她課桌周圍，這會正在陪她說話。
所以周舟剛剛進門便看到了教室中間如此熱鬧的場面。
果然女生團體都是有共同之處的，張涵如的人緣好壞與否也是相對的，畢竟她不是對所有人都很苛刻。
男生明顯不信：“扯呢，比賽都結束半小時了。”哭到現在早就脫水或者背過氣去了。
确實沒在哭了，就是帶着哭腔在細數王晚晚的罪行罷了，周舟試探性地問道：“诶，是你陪她回來嗎？”
“我為什麽要陪她回來？”季清揚被問得覺得莫名其妙，當然他覺得張涵如突然的較真也是莫名其妙。
周舟看了看四周，還好沒人，不然這句話傳到張涵如耳朵裏她估計又要哭一場。
季清揚一想到上午的事情就忍不住調侃道：“你朋友真就，挺拽的。”扔掉的號碼簿還是他撿起來的，交給了三班另一個運動員。
“怎麽會，沒我們學習委員拽，據理力争。”沒事找事，更過分的話周舟當然不會說出來，畢竟她還沒有那麽讨厭張涵如，讨厭到需要處處針對的地步。
季清揚顯然不明白周舟的意思，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只有一旁的唐述之聽出了周舟話裏的陰陽沖她了然地笑了笑，沒做過多評價。
周舟沒打算繼續站在這，一時也不知道去哪，對着季清揚問道：“你要回教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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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揚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也不是非要回。”
雖然站了一上午，但是一頓飯的時間，精力也差不多恢複了回來，他知道周舟這麽問應該是有別的事。
“那一起去觀衆席坐會吧。”周舟發出邀約。今天因為是多雲，天氣還算涼爽，外面能坐得住，反正回教室也是坐着休息。
季清揚沒什麽異議，扭頭看向唐述之算是在征詢他的意見。
唐述之自然也是圖個清靜，沒做什麽考慮：“走吧。”
三人一路交談着這兩日班級拿到獎牌的情況，走入空曠的觀衆席，在屬于自己班的大本營內坐下。
謝天謝地，周舟上午沒來得及拿走的背包還放在原來的位置。
“你下午有安排嗎？”季清揚剛坐定就扭頭問周舟。
“沒什麽事，打算在這看漫畫。”周舟從背包裏抽出兩本漫畫，順便遞給他一本，似是要分享。
季清揚接過去随意翻了幾頁，又傳給唐述之。他向來不愛看這種推理類漫畫，但唐述之會看，家裏也有不少這類的周邊。
“張涵如是你表姐吧？”
周舟愣了一下，将手中的漫畫合上。雖然周舟沒有單獨和季清揚說過這層關系但楊秋知道差不多就等于季清揚知道。沒想到他這會想起來了。
“是啊，怎麽了？”
“那你知道她下午還有心情過來做志願者嗎？”
周舟笑着道：“不知道，你……還挺關心她？”
季清揚無奈地閉了閉眼：“你覺得我對她有意思是不是？是不是楊秋和你說的？”
男生知道楊秋在暑假和自己一起參加物理培訓班的時候就一直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看着他和張涵如，但是為期一個月的培訓很快就結束了，季清揚根本也把這事放在心上。
不過這段時間張涵如對自己獻的殷勤，他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這個女生在追求自己了。
周舟笑了笑沒否認，心下判斷，季清揚并不喜歡張涵如，也沒有給她特別的關注。像是對待一個比較熟悉的同學一樣。
男生鄭重其事地拍了拍她的肩：“想多了，我對她可能還沒有你對她熟。”
“你怎麽知道我和她不熟？”
“沒見你和張涵如走一起過，一次都沒有，高中之前也沒有，你也從來沒提過她。”有理有據，所以他暑假聽說張涵如是周舟表姐的時候還挺驚奇，完全沒想到過這兩個人會有交集。
周舟不置可否。她和張涵如的關系在初中之前只能算得上一般朋友，但那一點點看着就搖搖欲墜的友情早就徹底崩塌在了升初中的夏天。
唐述之早就合上了那本上個月就出了的漫畫，所以他一直在旁聽兩人的對話，這下淡淡地開口道：“我也和很多同輩親戚不熟。”
周舟半真半假地感慨道：“所以有時候還挺羨慕你和楊秋，關系一直都不錯。”
周舟眼看季清揚要下意識地要否認立馬打斷他：“你少嘴硬。”這麽多年周舟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們之間的感情。哪怕是她自己，也把他們當半個家人看待。
季清揚扭回了頭，沒再否認。
周舟托着下巴看向操場的時候，看到靠近觀衆臺的跑道上迎面走過來一個明媚的女生。就是“明媚”一詞，看着眼前的來人，原本普通的詞語在這一刻突然變得鮮活了起來。這大概就是語言的魅力，修飾詞與合适的被修飾物之間在最最合适的時候相輔相成。
這個被修飾物還伸出手沖他們打招呼。
周舟根本挪不開眼睛，目光一直追随着漂亮女生，遲緩的腦袋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這是上一屆的學姐，羅滿。
還是王晚晚在路過的時候指給她看的，晚晚每次在宣傳欄看到她的照片都挪不開腳步。周舟那時候就覺得這個女生長相驚為天人，後面又了解到羅滿是個不折不扣的學霸。
實在一位是令很多女生都會羨慕和仰視的存在。
在周舟愣神的這會，羅滿已經從另一側已經走了上來，坐在了唐述之的身邊。
周舟小聲地對一旁的男生驚嘆道：“我每次看到她都被驚豔一次，太好看了。”
季清揚當然也是認為羅滿是好看的，但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給出這麽高的評價，點點頭：“是挺好看。”
“我認識的女生都很喜歡她的長相。”周舟記得之前高一別的女生同學也有一起誇過她。
羅滿不是時下流行骨感的美女。她身材勻稱，五官線條流暢，幹淨又精致，一張沒有棱角的鵝蛋臉襯得整個人更加溫婉，周舟一直都覺得羅滿美的無可挑剔，骨相皮相俱佳，既古典又時尚。
季清揚看到周舟居然對三次元的真人如此喜歡，便好奇地又往右看了兩眼，又回過頭盯着周舟。
周舟瞪他：“有事嗎？”
季清揚突然想通了什麽，樂了：“你喜歡羅滿是不是因為你和她長得有點像啊？”
周舟聞言差點跳起來想找個坑進去：“哪裏像？”
季清揚毫不在意她的緊張，指着女生的臉比劃道：“是有點像啊，就是臉型不一樣，她下巴沒那麽尖，啊，你們眼睛都有點內雙是不是？嘴巴形狀也有些像。”
周舟無言以對：“但也不會看起來就覺得像吧？”
季清揚沒再據理力争：“可能也是我有點臉盲，你和成婷婷也長得有點像，還有今天上午那個拽姐。”
周舟聽到“拽姐”這個稱呼差點沒笑出聲，從來沒覺得哪個詞語與王晚晚這麽貼切過，不再糾結自己和羅滿到底長得像不像的問題，轉而替王晚晚稍稍辯駁一下：“其實她對別人，脾氣出人意料地好。”雖然只是表面。
“哦？看着不像。”男生一想到王晚晚扔號碼簿和轉身而去的利索背影，又不自覺地笑了笑。
兩人這會講話的時候都托手看着操場，只在對方講話的時候，稍微将餘光的注意力放在對方身上，周舟用餘光鎖定住了季清揚不自覺的笑意，她是個很能領會別人微表情的人，半是打趣半是試探道：“可惜了，她喜歡禿頂老男人，不然可以給你說個親。”
男生聞言不自然地別過頭去，淡淡道：“你剛剛的傻樣和楊秋一模一樣。”
他還是更喜歡那個面對什麽事情好像都漠不關心的周舟。
但周舟今天的神經因為王晚晚和張涵如兩個人之間的糾葛變得分外地興奮，忍不住想繼續逗他，戲劇化的是在她剛想出言調侃時，羅滿先出聲叫住了她。
周舟愣了愣，沒想過羅滿這個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有一日能主動和自己搭話，還準确地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羅滿見女生沒反應，兩步走到周舟身邊坐下，看着她道：“你是周舟對吧？”
“啊，是是我。”雖然腦子還沒反應過來羅滿為什麽叫自己，周舟還是很快地應和上。
“我知道你诶。”
羅滿沖自己笑笑，周舟便頓時明白了心花怒放這個詞的準确含義。
“我聽家裏人說起過你，你是涵如的表妹，這麽說來也是我的表妹。”
羅滿輕描淡寫又略顯示好的一句話讓周舟原本的心情蕩然無存，眼神黯淡下來。
她十分清楚自己和羅滿是沒有血緣關系的，小時候也不曾在各大飯桌上見過面，羅滿，是張涵如母親那邊的親戚。不知道自己的女神知不知道自己家裏發生的事情…
羅滿看周舟半晌沒出聲，解釋道：“我媽媽是涵如的大姨。”
“親阿姨？”
羅滿搖搖頭：“不是，是表姐妹，但關系很好。”
周舟點點頭，一些原本應該存封的記憶因為眼下的交談一絲一縷地在被喚醒。張涵如和周舟講起過自己的那些哥哥姐姐，各種各樣，或遠或近。像羅滿這樣如此鮮明的存在，周舟很容易就能将她對號入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