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假想敵一詞在某個階段特別流行，當時就是張涵如給周舟科普的這個名詞，也特別精準地概括出了羅滿在張涵如心目中的位置。
是的，羅滿就是張涵如貨真價實的假想敵，這樣想來，張涵如從小就在美貌和學習這塊力争第一這件事是有跡可循的，大抵就是為了能在她面前揚眉吐氣。
但即便如此，現在比起來，張涵如和羅滿還是有着天大的差距，羅滿并不是前者跳起來夠一夠就能夠到的天花板。
這麽一想周舟突然覺得自願隐藏在羅滿光芒下的張涵如也有點慘烈，她突然自嘲似地笑笑，這z城，是真的小。
“但我和涵如其實不常見面，你和她應該更熟一點吧？你們爸爸還在同個單位。”
周舟擺擺手：“那是很早之前了，我爸現在在別的地方。”不過鬼才知道她爸到底在哪裏。
“昂……”羅滿點點頭，本想着繼續聊些什麽，卻被季清揚打斷：“那你剛和老唐聊什麽呢？”
羅滿愣了一下答道：“周六不是他生日嗎？我問問他想怎麽過。”
季清揚聞言攤攤手：“你可饒了他吧，我們老唐最讨厭的就是過節日，還不如去我那通宵打游戲來得快活。”
唐述之沖他們點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
“長壽面也不吃？”周舟能理解唐述之的心情，因為她也不喜歡熱鬧，但她會煮碗面迷信一下。
季清揚嗤笑了一聲：“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怕短命啊？”季清揚知道她的習慣，并且對封建迷信嗤之以鼻，與他而言還不如出去吃頓大的，還不用自己洗碗。
唐述之看着她，沒否認也沒采納她的建議。
“什麽啊，你不和我們一起過嗎？”羅滿做出不滿的樣子，語氣中帶點撒嬌的意味，但就一點點：“我生日可是都請你們吃飯了！”
唐述之看了季清揚一眼，覺得季清揚沒有再幫他說話的意思于是便妥協，沒辦法，吃人嘴短：“那就随便吃一頓吧，早點散就行。”
Advertisement
到時候坐下就吃，吃完就走，唐述之默默地做了最幹淨的打算。
羅滿滿意地比了一個ok的手勢，笑着離開了。
唐述之在她走遠後無奈地對着季清揚道：“地點你定。”
“行，多大點事。”季清揚笑着回他，他倒不是很反感聚個餐，想着反正就他們三個人，扭頭問周舟道：“要不你也來？再拉上楊秋？多兩雙筷子的事。”
周舟顯然還沉浸在羅滿的美貌裏，滿腦子都是剛剛羅滿在眼前的生動形象，一時沒聽清季清揚在說些什麽，略顯癡呆地問了一句：“啊？”
“周六起一起吃飯嗎？”
周舟壓根沒多想，憑着本能愉快地回應道：“噢~去！”能見美女，為什麽不去？
周四下午那場張涵如還是回到跳高場地做起了志願者，到了周五上午周舟再在操場上找到她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變得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看樣子恢複地挺快。
張涵如看到周舟走過來，笑着和她說：“不用了，你回去吧。”
周舟默默在心裏擦冷汗，多少年了，沒見她看到自己這麽開心過。
張涵如繼續道：“已經找好人幫我拿東西了。”
“噢~你朋友有空了？”周舟不假思索道。
張涵如直言不諱：“不是，是季清揚。”
“哈？”周舟幾乎是下意識地表達了自己的疑惑，難道季清揚其實是喜歡她的，只是自己沒看出來？難道是自己感覺失誤了？那感情還真的是一個難以琢磨的東西。
張涵如滿不在意女生的訝異，淡淡道：“我上次不是也幫他拿東西了嗎？”
周舟反應過來，點點頭：“行，那我先走了。”
“拜拜~”張涵如笑眯眯地沖她擺擺手，心情看上去有些過分美麗。
周舟也擺手回應她，但是一點都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事情發展地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轉身尋找楊秋的身影想要讨論一番，奈何現在是運動會最最熱鬧的時候，短跑比賽本就好看還是接力賽，很多人在這邊等着。
四百米一圈的操場現在裏裏外外站了兩千多人，主席臺上的人幾乎也都擠在第一排和樓梯口的位置。
周舟在場內場外轉了幾圈都無果，高三組女子預賽結束後，操場內又散下來一批人，外面就顯得更加擁擠起來，周舟一層一層地往外退，打算回教學樓碰碰運氣。
只是這一回并沒有遇上楊秋，倒是在轉身欲回操場的時候踩到了後面男生的鞋子，結結實實地一腳，男生沒吱聲，女生先往旁邊跳了開來，然後連連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周舟一直都覺得踩到別人鞋子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但發現對方是唐述之後竟然悄悄松了口氣。
“沒事。”唐述之臉上并沒有不悅的表情，只是輕輕後腿了一步，“你不去看比賽嗎？”
“我來找楊秋，你有看到過她嗎？”
唐述之認真回想了一下，搖頭：“沒有，不過現在操場全是人，也很難找，你找她有什麽事嗎？”
周舟心虛了一下：“也沒什麽事。”
就是因為沒事幹了，才想找發小八卦另一個發小。
男生也不多問，只是提議道：“這個點一般不會有老師來巡邏，可以在教室待到比賽結束，你還要回操場嗎？”
周舟聞言懶蟲瞬間從血液中蘇醒過來：“是嗎？那我不回去了。”
反正操場全是人，內場又擠不進去，就是今天季清揚在操場當衆抱張涵如了，她也要等熱鬧過去了再找楊秋好好談論。
“诶？那你呢？不去找季清揚嗎？”
雖然如果那家夥是真的喜歡張涵如的話，唐述之還真沒必要去當電燈泡。
唐述之看了她一眼，有點無奈：“你不是也沒去做志願者？”
周舟有些訝異于他居然記得自己是張涵如志願者的事情。
“嗯，我也是剛被趕出來。”
男生好看的眼睛又彎了彎，想到另一件事情：“明天晚上亨通酒店，你會來的對吧？”
周舟愣了一下，那天只是答應了季清揚，現在是唐述之的正式邀請，還是一家消費檔次極高的酒店，女生道：“這麽隆重嗎？”
她還以為會是幾個人随便吃個烤肉火鍋什麽的，亨通酒店，早在她小學的時候就一桌三千往上了，往年除夕夜，爺爺那邊一大家子都在那過，但是周舟自從初中後就和周齊一樣沒再和他們一起過除夕。
唐述之聳聳肩，反正地點是季清揚定的，與他而言在哪裏吃都一樣。
周舟回到座位上啧啧稱奇，五個人，小桌都坐不滿，能空一半出來，但是最低消費的菜量和價格并不會因此少一星半點，簡直就是暴殄天物。至于那邊的味道，已經過去太久了，周舟早就記不清了。
周舟幾乎不參加同學朋友的生日，沒什麽買禮物的經驗，最多給楊秋買過漫畫，給季清揚買過籃球，至于唐述之，她還真不知道買什麽實用。
想着與其晚上問季清揚做參謀，倒不如現在問壽星來得比較實在，周舟轉身去季清揚桌上挑雜志的時候，順口問道：“那我可以送你什麽樣的生日禮物呢？”
男生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問法，周舟還真是喜歡将問題留給別人。
唐述之的喜好其實挺大衆，和很多男生一樣想要名牌球鞋，花不完的游戲幣，除此之外……：“《盜墓筆記》怎麽樣？”
“你确定嗎？你也好這口？”周舟一連問了兩句，完全沒想到男生會想看這類小說，以為怎麽着都得是像《文化苦旅》這類的名著，或者是《三體》這類的科幻小說。
男生笑笑：“也不全是，就是自習課在後面看你看得這麽入迷，也很想拜讀一下。”
“可以，沒問題，我回家還剛好路過書店呢。”
雖然送的小說會有被束之高閣的風險，但勝在周舟就是願意為書本花錢，也很樂意往書店跑，她很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炎武中學前面走出去，穿過十字路口的紅綠燈，一直沿着左邊的街道走，不出五分鐘就能看到一家夾在生活超市和家具店中間的寬不過三米的小書店，名字取得正兒八經叫城北書院。裏面卻從來不賣和學習有關的書籍。
書店老板三十出頭的年紀，緊跟中學生的看書潮流，對哪些小說看得人多，哪些作者要出新書爛熟于心，摸得門兒清。甚至還專門在書店的盡頭做了一個小小的展櫃，裏面放着帶有親簽的當紅小說，但是謝絕售賣。
周舟從初一開始零花錢就緊着這家店，俨然是老板最忠實的熟客之一，刷臉就能打個八折，遇到老板心情好的時候還會讓她免費挑一本小說當做熟客福利。
這家店大白天不開門，把九本書提前買好拎回家又太遭罪，所以當周舟出現在城北書店的時候已經是周六的晚上。
之前看系列小說的時候都是看完一本買一本，周舟還是第一次感受到買一整套書的闊氣。書店老板笑眯眯地将九本書從書架上拿下來，又蹦又跳地将櫃子最上邊的包裝紙盒抽了下來，包裝好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老板放手的時候，周舟拎着書本的胳膊瞬間跳下去一截。
嗎的，真重。
周舟打車抵達酒店的時候離七點半還差十幾分鐘，天暗得很快，借着路燈看到周圍的露天停車上已經停無虛席，整棟大樓燈火通明，看來這裏除了節假日，生意也還不錯。
Z城果然藏富于民，這種貴的要死，菜還一般的酒店，周末都有這麽多人趨之若鹜地來掏錢買單，周舟在心裏吐槽着，人已經默默地走進了大廳。
周舟這裏來的次數不多，但也能根據房間號找到相應的位置。
電梯停在九層，電梯門緩慢的打開，周舟一眼看到了正在往前走的季清揚，這個背影，走路姿勢，周舟想都不用想就過去用左肩撞了一下他的右臂，算是打招呼。
“季清揚！幫我拿一下。”周舟将手上的東西塞給她，手掌上兩根凹陷下去由白轉紅的痕跡分外明顯。
季清揚沒推脫，拎起來看了一下封面上的字，挑眉：“你知道什麽叫幾所欲，也不要強施于人嗎？”
周舟聽懂了他的意思，一臉輕松地解釋道：“這可不是我要逼着他看小說，是他自己提的。”
男生滿臉不可置信，他覺得唐述之看漫畫已經很稀奇了，沒想到還會喜歡這種封建迷信的鬼扯小說。
季清揚又想到什麽，張嘴便道：“不對啊，我們認識十幾年你也就送過我一次籃球，唐述之和你剛認識你就送一套小說？這可比我那個籃球值錢。”
說着季清揚拉住她，要周舟給個說法。
周舟懶得和他算計：“行，你喜歡的話，今年也送你一套。”
“我能要籃球雜志嗎？這小說我真看不下去。”
“沒得選。”周舟笑眯眯地氣他。
兩人路過廁所的時候，周舟閃了進去，讓季清揚先回房間，她一會就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