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第 23 章
自從上次出門囤貨後周舟在過年前真就除了倒垃圾再沒出過門，新小說也是很早就買了的。
在家過了一段看書吃飯睡覺的神仙日子之後，正月初三趁着周齊她們回城，周舟坐上城鄉公交車帶着一點行李在外婆家住了一段日子，會面了一衆親戚。
初八重新回到自己的狗窩後，離正式開學的日子已經所剩無幾，而炎武德校門早在初一就開始對學生敞開，很多學生從初三開始便回校自習。
周舟自然不會争當這個上學先鋒，她決定好好尊重一下自己的被窩，直接躺到正月十六早上六點半。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
上午十點，正是周舟半夢半醒的時間點，她習慣性地摸手機看時間，正好看到跳出來的來電顯示。
因為季清揚很少打電話，所以周舟盡管覺得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還是清了清嗓子然後接起。
兩人“喂”了半天确定對方能聽清自己的聲音後，季清揚開門見山道：“出來吃飯。”
“……”周舟不覺得季清揚會随便打電話來叫她吃飯，沉默了一會問道：“你生日？”雖然她不記得具體哪天了，但大約是在冬季也沒錯。
“yep!”
“你之前不是不辦的嗎？”周舟翻了個身，她記得因為正好在正月的原因，季清揚的生日往年都是和家人在一起過，周舟只要負責把生日禮物在開學的時候帶給他就行。
“楊秋來嗎？”如果楊秋在的話，也未嘗不可。
“她啊，昨天那場蛋糕吃急性腸胃炎了。”季清揚的語氣無不透露着幸災樂禍。
“那不去了，出門好累。”周舟開始信口胡謅。
“我爸會來接你，而且我們已經在外邊了。”季清揚就知道周舟這尊菩薩沒有那麽好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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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也腸胃炎。”
“那正好，送你去醫院。”
“沒衣服穿了，出不了門。”周舟繼續編。
男生已經習慣了，見招拆招：“我們買了過來接你。喜歡什麽顏色的？藍色？黃色？還是粉色？”
周舟被纏得沒辦法，甚至覺得再拒絕下去就不禮貌了，于是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停！我來，這就來。”
“但是你說說，都有誰。”周舟套了件睡衣外套，起床拉開窗簾，查看外面的天氣。
Z城俨然又披上了一件全新的白色新衣，從淩晨開始無休無止的中雪持續到了現在。
那邊發出得逞的笑聲：“放心，你都認識，包括你的好鄰居。”
此話一出周舟大致明了了這次聚會的成分，應該都是四班的同學，那确實自己都認識。
但是當季爸爸開着車停到單元樓下的時候，周舟一直到出門和上車都沒有看到林複的身影，駕駛座的後方只有唐述之一人。
周舟和熟悉的季爸爸打了聲招呼後車子被立即啓動，女生拍了拍副駕駛上的季清揚：“不接林複嗎？”
季清揚樂道：“她和張昕一起，陳江濤會去接的，懂吧？”
“懂了。”
周舟甚至覺得，季清揚這場聚會，怕不是就為了這對情侶辦的。
這場生日聚會季清揚直接開到了自己家中，是季清揚升高中才搬遷的新家，周舟未曾來做過客。
但是原先兩家住得很近，周舟在周末被邀請去季家玩過幾回，那時候季清揚他們住的是z城最高的樓房，二十層的電梯一直坐到周舟頭暈。
現在季家搬至的是一個新建小區，裏邊清一色的中式排屋。近幾年才交的房，到現在入住率也才剛過半。不過小區安保和綠化做得很好，道路暢通，新年裝扮得也算熱鬧，唯一不便的就是離城區比較遠，在城市與郊區的接壤處，所以很少能點到外賣。從周舟家開車過去不堵車的話大致也要二十分鐘的車程。
季爸爸将車停在大門口，等幾個小孩進去後，再繞了個圈把車停進後方的車庫中。
季家一進門就是寬敞的客廳，裏邊跨幾級的臺階上去便是餐廳和廚房，整個一層構造簡單大方，裝修也是簡潔又不失設計的風格，主調是黑白兩色，完完全全的現代風。
周舟尤其喜歡客廳碩大的白色吊燈，五六根相同的長方體錯落有致地拼在一塊，時尚又優雅，很像季媽媽會喜歡的風格。
幾人進門後季媽媽一聽到動靜就從廚房飛奔出來，來到客廳和孩子們打招呼。
季媽媽在藝術中心的聲樂團裏負責的是小提琴這一塊，藝術團的工作比較輕松，除了有演出的時候需要集中訓練，其餘時間上邊管得寬，幹什麽都行，也沒有嚴格的考核和打卡。所以和周齊一樣，季媽媽業餘也在少年宮和琴行裏帶學生。
季媽媽活潑開明，又愛和小孩打交道，也挺喜歡周舟，和喜歡楊秋一樣喜歡，之前帶楊秋和周舟時就好像彌補了當年無法再生育一個女兒的遺憾。
“舟舟！好久沒來家裏玩了呢。诶！又變更漂亮了！”季媽媽見到周舟肉眼可見是真的很開心，笑容真誠又溫柔，親昵地攬住女生的肩膀，擡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周舟其實不太好意思別人誇她漂亮，摸了摸鼻子回道：“阿姨我怎麽感覺你比幾年前看着更年輕了呢？”
“真的嗎？你可別開我玩笑，我會當真的！”
周舟點點頭：“真的，比我媽年輕多了。”
季媽媽媽哭笑不得，捏了捏她的鼻子，又将視線放在一旁的唐述之身上，片刻過後露出了十分滿意的微笑：“揚揚，這位就是你經常提到的長得好看讀書又好的同桌吧？”
客廳裏開足了暖氣，加上正在工作的地暖，季清揚已經脫了外套癱在了沙發上，擡眼看了一眼老媽道：“是啊，他叫唐述之，我們班萬年前三。”
唐述之禮貌地欠了欠身：“阿姨您好。”
季媽媽放在周舟身上的手情不自禁地就移到了唐述之的胳膊上，“陽陽你這朋友真的長得确實很漂亮诶，以前怎麽沒帶回家？”
周舟聞言樂了，季媽媽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小帥哥。
季清揚愣了一下，起身走過去将自己老媽的手拍開，開玩笑道：“就是怕你太熱情吓到人家。”
“怎麽會！”季媽媽嗔怪地看了兒子一眼，眼神還是止不住往唐述之身上瞟：“唐唐你們先坐一會，等江濤他們回來了就可以開飯了。”
三人看着她聽話地點點頭，季媽媽将他們的外套收好挂在客廳後方的衣架上，爾後重新回了廚房。
陳江濤他們磨蹭了一個小時才姍姍來遲，和他們一同來的還有一個穿着厚重居家睡衣，頭戴一頂黑色針織帽的四歲小男孩。
據季清揚介紹說這是陳江濤年齡差14歲的弟弟。
陳江濤和季清揚從小就住同個小區，搬家了也不例外。這次反正離得近，陳爸陳媽他們又要去別的地方走親戚，就讓陳江濤一起帶了弟弟過來吃飯。
不同于哥哥普通的五官，陳江源小朋友的眼睛又大又圓，整個人都是圓滾滾的，恰到好處的圓滾，使整個人看起來憨态又不失可愛。
小朋友也很有個性，見到男生，即使是像唐述之這樣的大帥哥它都躲得遠遠的，但只要見到女生他就是妥妥的粘人精，所以一來就追着三位女生要抱抱。
小男孩不太有眼力見，上來第一個就跑到了周舟跟前，周舟一把将他推到了林複身前，第二次粘過來的時候周舟皺着眉用不耐煩的眼神吓退了他。小家夥被另外兩位女生輪着抱了一會後又跑過來求周舟的抱抱，周舟趁大家都在搶桌上的蛋黃南瓜，低頭沖他揮了揮拳頭，壓低聲音道：“再過來揍你。”
陳江源撇着嘴一臉委屈地跑開了，他剛剛正好站在周舟和唐述之位置中間，所以這一幕被男生完整撞見，唐述之覺得兩人都挺可愛，笑問道：“你很讨厭小孩？”
“嗯，太鬧騰。”尤其是男孩，周舟在幼兒園和小學沒少和男生打架，關鍵是從無敗績。
周舟知道這更深層的原因其實還是因為那個同母異父的弟弟，他的存在徹底割裂了她和周齊的關系，她無法原諒也無法忘懷，以至于看到小朋友就會玩那個人身上帶，所以就恨烏及烏地讨厭所有小孩。
“那不鬧騰的呢？”
周舟認真地想了想道：“可以考慮少讨厭一點。”
唐述之輕笑出了聲，自然地伸手将周舟桌前空了一大半的椰汁填滿。
一群人吃飽喝足後盡數圍着茶幾坐在沙發上，周舟他們四個擠在中間的沙發上玩着飛行棋，陳江濤和張昕則一起坐在右側寬敞的單人沙發上玩着手游。
小寶見張昕他們根本沒空理他，便跑到飛行棋這組找樂子。
飛行棋無聊也簡單，季清揚看着小寶，不免逗逗他：“小寶，一加一等于幾？”
小朋友緩慢地伸出一根食指又伸出一根中指，再用另一只手指對着清點：“一、二。等于二。”
季清揚伸手摸了一把他的頭，小寶偏頭躲開，張開雙手對着林複，嘴巴裏叫着：“抱抱。”
林複對軟萌的小孩沒有抵抗力，十分開心地将他抱到了自己的大腿上，狠狠摸了一把他的臉：“那二加三等于幾？”
小寶依舊依次伸出右手全部的手指頭：“一、二、三、四、五，等于五！”
“真聰明。”
周舟也來湊個熱鬧，看着小寶道：“那三加二呢？”
小寶因為吃飯的插曲本來就有點怵這個姐姐，加上他只會算小的數加大的數，所以十分委屈的撇撇嘴，搖搖頭：“不知道！”
周舟原本以為他還會掰着五個手指頭數，沒想到這家夥直接來了句不知道，周舟脫口而出自己的評價：“白癡。”
小寶貌似聽不懂這兩個詞的意思，但好像又能感覺到這個姐姐在冒犯自己，于是眼淚瞬間說掉就掉，轉頭便在林複懷裏放聲大哭，驚呆了衆人。
季清揚看了一眼打團打到不聞窗外事的陳江濤，認栽地站起來趕到沙發另一邊哄小寶。
“周舟真有你的，小寶還是第一次在我家哭。”
周舟看着手忙腳亂的兩個人和梨花帶雨的小孩，絲毫不見歉意，對着林複感慨道：“現在小孩內心真脆弱啊。”
林複張了張嘴巴，最後還是決定不怼同桌這個幼稚鬼。
季清揚哄了一會不見好，索性一把将小孩抱走，上了樓交給季媽媽帶，季媽媽哄小孩怎麽說也比這些毛頭小子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