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 24 章
将小孩送走後四人又很快沉浸于無聊的戰況,順便聊起了寒假作業和學校裏的八卦。因為林複和周舟兩人本身不具有太多八卦可聊，四人的話題不知不覺就移到了男生身上。
林複很快就将話題帶到了周舟感興趣的範圍。
“诶？季清揚，聽陳江濤說你和張涵如分手了？”林複今天憋了半天，終于逮到機會能當面質問本人。
她和張昕原本還以為今天能見到張涵如，陳江濤坐着他爸的車來接她們的時候便詢問了一番，結果被告知這兩人在期末就分手了。
好在提問的人是林複，季清揚在別人面前對這類問題的回答得沒有那麽扭捏，即使周舟在場也大咧地說道：“本來就是随便試試，後面發現真不合适。”
季清揚投了個骰子繼續道：“我對她不來電，她喜歡的也應該是自己幻想的我。”
張涵如可能也就是見色起意，在一起後強烈的控制欲便止不住地想将他慢慢養成自己要求的好男朋友的樣子，奈何季清揚随性慣了，有些細節就是抓不住，噓寒問暖，甜言蜜語什麽的，對沒有感覺的人他就是死活都說不出來。
就連在手腕上放一根女生皮筋的事她都覺得別扭地慌。
既然如此，兩人還不如放過對方。
張涵如一定也是感受到了這一點，所以在季清揚第一次提出分手的時候，她亦沒有過分糾纏。
一段沒有感情的開始，最後的挽留會顯得蒼白無比，不如放手來得體面。她其實最後也不清楚自己對這位男生的喜歡有多少。不過長達大半年的相處，說到底她還是有些舍不得。
“你不來電你之前為什麽和她在一起？”林複問出了憋了更久的問題。
那時候她和季清揚還沒有那麽熟沒敢問，現在不一樣了，兩人有一個學期的前後桌情誼，體育課林複也偶爾去他們隊裏打打前鋒，兩人關系現在稱兄道弟沒得說，她可以無所忌憚地随便問。
“讓一個長得還不錯的男生在你後面追你三個月試試。”
季清揚從初中開始不乏有喜歡他給他遞情書給他送零食的人，但像張涵如一樣連着好幾個月在他面前晃的還是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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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揚看着有些冷，實則拒絕起別人比很多人都要優柔寡斷，所以在張涵如最後一次約他吃飯的時候他沒再拒絕，頭腦一熱心一軟，硬着頭皮就答應了。
周舟聞言卻是想到別的，擺擺手道：“不用轉換性別，讓女生追林複，只要她長得好看，林複三小時就答應了。”
至于男生，三十年林複都不可能答應，林複壓根不喜歡男生。
季清揚投骰子的手抖了一下，半開玩笑地看着林複：“我去，你還真是哥們啊？”
林複難得給了周舟一掌，覺得自己這個同桌說話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季清揚看了眼身旁不打算插話的唐述之，欠欠地笑了：“你們別光調侃我，老唐不是也有很多八卦。”
林複第一個跟着起哄，身體湊過來越過周舟，手指一伸戳到唐述之的肩膀：“提問！我們幫那些女生送過來的‘定情信物’，你有看上的嗎？”
不等唐述之回答，季清揚搶答：“這題我會，全都喂給垃圾桶了。”
周舟聞言睜大了眼睛往男生那邊看去，有些吃驚。原本以為唐述之大不了就是還回去，再不濟也會給個面子留着但是不回應，也是比較溫柔的拒絕了。沒想到他連一份念想都不留。
“啊，那我下次不幫她們傳東西了。”
周舟還記得她有一周連着三天幫同個女生傳了情書和零食，要是讓那個女生知道，指不定多失落。年少一腔心意喂了……
林複撇嘴：“我也不幫了，其實有幾個長得還挺好看的，唐述之你好狠的心。”
“對啊，你就沒有喜歡的？”季清揚也疑惑，喜歡老唐的女生真的可以說一抓一大把，而且絕不僅限于他們這一年段，這麽多人，也沒見他有過回應，接觸最多的異性就是自己班裏那幾個。
照理說青春期也到了該情窦初開的年紀，這人目前真可謂是萬年鐵樹，高嶺之花。
“沒有。”唐述之回答得波瀾不驚，應該是真沒有。但是倒是有個挺感興趣的，不過他不說。
話雖到這，周舟還是想到一個人，因為過于好奇于是大着膽子問道：“那羅滿學姐，她應該是很特別的吧？”
唐述之深深地看了女生一眼，淡淡道：“這麽說來，那季清揚對你來說也應該挺特別的。”
“啊？那沒有，我看他像條狗。”周舟脫口而出，幾乎沒有思考。
沒等衆人揣摩明白唐述之話裏的意思，季清揚已經踩着沙發手拿抱枕從唐述之身後繞到了周舟後面，狠狠地将枕頭砸向了周舟：“去你的，我看你丫還像那王八呢！”
周舟第一下沒反應過來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記，頭和脖子感覺受了重創，還沒來得及喊疼第二下又緊接着落了下來。周舟趕緊雞賊地往林複懷裏擠，這樣一半的力都發揮在了林複上半身。
林複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又不能不講義氣地将同桌推開，于是拿起周舟身後的白色抱枕開始反擊。
一段時間下來後，飛行棋還沒結束，三個人的抱枕大戰倒是拉開了序幕。在客廳跑跳了一會，周舟先體力透支，跑到茶幾旁擰開了一瓶礦泉水。
季清揚看周舟喝水也沒放過她，雙手伸到她頭頂等她咽下一口水後拿着抱枕一下一下敲着她，不痛不癢地，但是侮辱性極強，将周舟早晨随意紮的丸子頭徹底敲散開。
周舟大怒，放下礦泉手後沒有擰回瓶蓋也沒有重新紮頭發，直接又順手撈起地上的一塊抱枕往季清揚那殺了過去。
與此同時，林複也去騷擾了剛打完一局排位的兩人，令張昕他們也陷入了混戰。
所以當季媽媽拿着手機下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江濤三人在客廳右邊落地窗旁打鬧得不亦樂乎，唐述之依舊很安靜地坐在長沙發的一角玩着手機，而季清揚将周舟摁在左邊沙發上實施報複性‘毆打’。
小學打架周舟和楊秋合力把他往死裏整，他就沒贏過，這次周舟落單，他終于揚眉吐氣了一回。
不過沒得等他開心幾秒，下一秒耳朵就被季媽媽狠狠地揪了起來：“好啊你，長大學會欺負女生了？！我怎麽教你的。”
另一邊的三人聽到季媽媽的聲音，十分默契地停了戰，開始看好戲。
“不是媽，疼疼疼……”季清揚吸着氣彎下了腰，語氣還帶着點委屈。他發誓剛剛周舟挨得打可沒那麽重，他都沒用幾分力氣。
“不是什麽不是，我都看見了，周舟你別慣她，打不過就來找我，找他爸。”
周舟披頭散發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笑得其實很開心，一邊收攏頭發一邊裝模作樣地控訴道：“好的阿姨，季清揚打人可疼了，不像小時候…”小時候他可打不過我。
季媽媽聞言又将手中的耳朵擰緊了一些，季清揚哀嚎一聲氣急敗壞：“媽，你是我親媽，你別聽她瞎說。”
直到季媽媽覺得手有些酸，才最後擰了一下兒子後大發慈悲地放過了他，看了一眼短信，轉而和衆人道：“我剛剛收到短信然後打電話确認了一下，今天鸠山路那邊因為大雪又封路了，你們家都在城區嗎”
幾人同時點點頭，而鸠山路正是他們回城區的必經之路。
“啊，那這，你們可能要在我們家住幾天了哦。”季媽媽倒是很開心，她本來就嫌初五一過家裏過于冷清，年味都散了。現在讓這幾個小孩困在這裏，倒也鬧騰，她也願意給他們做飯。
幾人面面相觑，但因為季家父母看着就很好相處，所以幾位男生女生在和自家長輩通完電話說明情況後，還是沒什麽負擔地住了下來。
“诶，阿姨，我弟弟呢？”陳江濤終于想起自己還有一位弟弟，在逛了一圈沒有找到小寶的影子後，發出了疑問。
季媽媽笑道：“小寶睡着了，現在在我們房間呢。江濤你今晚回家睡還是和揚揚一起？”
有這麽多朋友在這，陳江濤自然不願回家住，肯定道：“我待會先把小寶送回去，然後晚上來這住。”
“沒問題！反正房間夠。”季媽媽點點頭，摸了摸男生的腦袋。
“麻煩阿姨了！”
“沒事，你們晚點睡晚點起也可以，不用管我和季爸爸。”
季家一樓沒有卧室，三樓倒是有三間客房，二樓則是兩間主卧加季清揚的書房。
林複和張昕很快就決定要共同睡一間房，陳江濤陪她們們睡在三樓隔壁，周舟自知自己睡相不太好就沒和另外兩位女生擠一起，為了方便拜讀季清揚收藏的推理小說選擇睡了書房。唐述之比起上三樓看小情侶表示更願意待在二樓和季清揚“同床共枕”。
季爸爸晚上有在客廳看新聞聯播的習慣，為了不打擾大人，他們在吃完晚飯後便上了樓，回到自己休息的領域。
好客如季媽媽，每年過年都會為小客人準備新的睡衣，還會準備全新的內褲和洗漱用品，今年正好還有很多剩下的，全都是買來清洗過曬幹過一遍的。
季媽媽将這些東西分給男生女生後，盤了一個頭發稍微畫了個淡妝便出門去找小區的朋友打麻将。
此時房間以一樓為界，上方便是他們未成年人的天下。
周舟打了招呼後直奔書房。
季清揚的書房不小，陳設和裝修十分簡單，一組高近三米的書架鋪滿房門右邊的牆壁，書架前五十公分便是一張靠牆角的一米二單人小床，床的右邊是一張寬大的書桌，對着寬敞的窗戶，房間并沒有安裝遮光窗簾，取而代之的是一扇木質的淺色百葉窗。
桌前有一把看起來十分舒适柔軟真皮轉椅和一把透明藍色塑料轉椅，書桌上最令人無法忽視的是那扇巨大的廣角度顯示屏，桌面上除了作業和書籍還有一臺銀色的蘋果筆記本，随意地壓在幾本教科書上邊，鼠标和充電器散落在一旁。
周舟拉開抽屜，果然裏面還有一些游戲發燒友必不可缺的機械鍵盤和鼠标。周舟可惜地咂咂嘴，只恨自己對電腦和游戲不感興趣，不然她今天可以好好地蹭一波。
感慨了一番後，周舟将毛絨絨的叮當貓睡裙和幹淨的毛巾內褲放在床上後便轉身去了書櫃前。
不似周舟家中一眼望去書籍名稱作者都雜亂無章的書架，季清揚将各個作家的著作都分門別類地歸納在一起，書本找起來像逛書店那般方便。
周舟緩慢地踱着步，上下掃視着這些密密麻麻的書本。
她習慣性地自動略過歐美譯本，因為她完全記不住那些小說裏面拗口又冗長的人名，總覺得裏面的文風有點怪異。除非有人強烈推薦，她基本不會主動看這些名著。
周舟最後在東野圭吾那一欄停了下來。這位十分有名的日本作家，在國內書店受歡迎到不管周舟每次去城北書院還是別的書店都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周舟在初中的時候沖着他的名氣跟風買過幾本，回家翻了幾頁後便一直束之高閣沒再拿下來過，她那時候覺得這類推理小說倒不如看十宗罪更能滿足她對犯罪的幻想和刺激感。
沒想到季清揚居然喜歡看東野圭吾，幾乎買全了他的所有作品。
女生随意地拿下來一本《惡意》，她依稀記得成婷婷有一次在課間看的就是這本，那時候剛好經過這位前桌身邊，周舟還随意問了一句“好看嗎？”，當時得到的答案好像是肯定的。
大概就是這一句肯定促使周舟将這本書拿下來之後就沒放回去，一頁一頁地看了起來。
就在周舟倚在書架前看完前序的時候，房門被敲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