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解決流民
第18章 解決流民
鑒于秋夢期開始的那三箭,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想要逃開她的視線範圍,但又感覺哪裏都不安全,一時間抱頭鼠竄亂成一團。
王伽藝高膽大,雖然剛剛差點被秋夢期給送走,但這會兒流民四處正是下手的好時機,他瞅準機會連砍幾刀,将圍着的人群撕開了一個口子,對方的士氣也因此給滅了一大半,前方官兵的壓力驟然減輕。
然而後方的幾名賊子卻舍不得就要到嘴的肉,更有人大聲喊道:“這狗官是個草包,他射不準,幹他娘的,大夥都跟老子一起——”
秋夢期眼睛微微眯了眯,手上一松。
“咻——”
箭矢劃破空氣,除了王伽還在拼命砍人,其他幾乎所有人都瞪大了眼鏡,聚焦箭所指的方向。
衆目之下,箭尖不偏不倚,朝那喊話的人飛了過去,穿透了他張開的大嘴,那人倒應聲倒地,最後才吐出一個字“——上。”
後方突襲的二十多人大驚,下意識地要往後退。
秋夢期繼續搭弓,但後面幾次卻沒那麽準,落空幾次,有幾次還差點射中自己人,最終只傷了幾個小啰啰。
等她繼續摸箭的時候,卻發現箭筒空了。
原本已經心生懼意的惡賊見她摸空,頓時大喜,高呼:“狗官的箭射完了,大夥不用怕,上上上,把那幾個女人給搶過來,這幾個女人能賣個好價錢——”
女眷們見到原本退去的賊子又反撲回來,吓得尖叫連連。
雙方人員迅速纏鬥在一起,秋夢期在馬上已然沒了優勢,迅速飛身下馬,想都不想就往蘇韻的方向奔去。
對方的眼神裏帶着擔憂,讓秋夢期一時也分不清是擔心她還是擔心自己,想着這女人先前各種惡劣的行徑,她頭腦一熱,湊近她耳邊壓低聲音道:“你放心,怎麽說你也是我的女人,我不會讓別人把你擄了去。”
蘇韻一時間看着她的眼神像是看個大傻子似的,最後只擠出了一句道:“你自個兒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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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附近傳來女人的尖叫聲,兩人趕緊回頭,只見有兩個賊人從後方空隙中擠進來,一把拉住柳月如的胳膊往後拖,試圖将人給從包圍圈裏扯出去。
秋夢期見狀,丢開弓持劍迎上去。
蘇韻不知道她身上有功夫,見她以一敵二,心中着急,胡亂撿了根木棍跟上。
“你回去,別跟着。”秋夢期沖她大嚷。
這個蠢女人,上來拖什麽後腿。
蘇韻一言不發但也沒有後退,眼睛死死盯着前方,“他們兩人,我還有些力氣,二對二或許多點勝算。”
秋夢期無奈,眼看柳月如就要被扯出去,也顧不得其他,扯開步子就往前沖,
兩名賊子見到即将得手,心中狂喜,又上來三人支援,試圖攔住秋夢期的去路,幾人嘶吼着混戰一起。
蘇韻心中焦急不已,但她知道自己這時候上去就是肉包子打狗,好在秋夢期像個泥鳅一樣在幾人中竄來竄去還毫發無傷,她不敢給她搗亂,轉身去拉柳月如,想把人給扯回來就可以一起撤退。
刀劍無眼,所有人都是手忙腳亂。
賊子們怕傷到嬌滴滴的美人,投鼠忌器。
秋夢期怕暴露身份,不敢真打,扛着劍到處亂錘,亂成一團。
賊子想要速戰速決,手段也越發兇狠,領頭賊子捉住了柳月如,想要拖着她先撤退,可柳月如的腿卻被蘇韻死死拖住,一時間兩頭拉鋸。
眼看王伽那邊的官差就要圍過來,拖人的那賊子也急了,這兩個拉扯着帶不走,就只能先解決掉扯後腿的那一個,顧不得憐香惜玉,其中一人舉起一塊大石頭就要往蘇韻頭上砸去,秋夢期剛好回頭見到這一幕,頓時魂飛魄散。
她是不喜歡蘇韻,但也沒想着要她死,她都還沒好好跟她算賬呢!
顧不得其他,拼勁全身力氣将身前幾人撞開,獵豹一樣的身影沖了過來,将那企圖行兇的賊人撞倒在地,再一個翻滾向後反手一劍,練了無數遍形成的肌肉記憶,又快又準又狠。
“噗嗤!”
短劍冒着寒光,就這麽直直地捅穿了那人的肚子。
一時間血流如注。
另外一個賊子見狀,吓得靈魂差點出竅,被趕來的大福一棍子敲暈在地,其他人見到頭領死掉,頓時無心戀戰,呼啦一下全跑了,連馬匹都來不及扒拉。
和剛剛那兩箭不同,那兩箭太遠,人也□□得幹脆利落,對秋夢期來說毫無感知。
但眼下這一刀,卻是直直捅進去,對方的鮮血還噴到她臉上,血紅的液體讓她有那麽一剎那的眩暈。
“你沒事吧?”
秋夢期轉過頭,看着眼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神情一陣恍惚。
打鬥的聲音持續傳來,她怔怔的才猛然清醒了過來,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直到眼前一片清明,搖了搖頭道:“我沒事,有點兒暈血,我去歇歇。”
說着跌跌撞撞要去找自己的馬車。
蘇韻不放心,一把捉住她的手。
秋夢期感受到手上的溫熱,轉頭看着她,對方眼睛裏是毫不遮掩的關心,緊接着她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被轉過來,另外一只手爬上她的臉頰,幫她擦去上面的血污。
秋夢期一時間突然有些心悸,但也意識到周圍已經有很多人在看着他們了,趕緊掙紮着要将手從她手中抽出來。
蘇韻抿着唇定定地看着她,收回手:“那你歇着,我去看我母親。”
秋夢期看着她清瘦的背影朝着馬車的另一頭走去,心中沒來由地空落落的。
王伽畢竟是上過戰場的人,在他的帶領下很快另外一撥人也被解決了,流民們懼怕他們手中的武器和王伽的鐵血手腕,尋不到便宜只好放棄了這塊難啃的骨頭,轉身四處逃散而去。
隊伍中的幾名江洋大盜想趁亂逃走,王伽直接下了命令,凡叛逃者死,又砍了幾人,所有人這才安分下來。
一場大戰過後,官兵、犯人和流民都有所損傷,幾十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王伽讓人騎着快馬去請附近衙門的人過來處理現場登辦手續,再由當地官員出具相關文書,這樣到了發配地才能好交差。
好在附近的衙門還沒被流民拿下,不然又要折騰一番。
就這樣,原本一百多人的隊伍,因為壞血症一事,王伽砍了一名差役,跑了三人,又因為這次流民事件傷了五名差役,又砍了六個犯人,等重新整裝出發,就還剩九十三人。
可即便如此,比起以往,犯人的存活率還是非常可觀。
王伽記得,先前有其他參軍負責押解,五十多名犯人,竟無一人活着到嶺南,那名參軍回去之後雖然未受到責罰,但其他同僚也不願與這人過多往來,私下紛紛傳言,說這人窮兇極惡将犯人全部趕盡殺絕,手上捏了數十條人命,不可深交,可想而知,這名參軍也不再被上峰所喜,至于仕途就更不用說了。
王伽倒也不怕別人說什麽,他一向辦事主要以律法為準則,該殺的也絕不心慈手軟,如今這樣的存活率,在他看來,已算是優秀。
不過他也知道,這一切,還得多虧了一路同行的小縣令,要是沒有她,到瀝州能有一半存活率就已經不錯了。
于是在到達下一個驿站後,專門炒了兩個小菜,請秋夢期過去喝酒,表示感謝。
經過這一次流民事件後,隊伍裏的一些食材被糟蹋了一些,驿站就更不剩什麽東西了,一小截臘肉和野菜炒了一碟,加上一小壺酒,已經是他們當前最好的食材了。
秋夢期自不會嫌棄,不過好在她的馬車沒被拉走,平日藏糧食的地方不好翻找,得以保存下來,聽到參軍大人要請她喝酒,就讓春桃煎了兩個餅子,還有她們自己腌制的蒜蓉雞爪子帶了過來。
王伽見她來了還自己帶食物過來,尴尬地笑了笑,“說是我請吃的飯,卻讓你自己帶菜,多讓我過意不去。”
“參軍大人客氣了,就幾個上不了臺面的雞爪子,啃個味兒,算不得什麽好菜。”
“你別說,這雞爪子,下酒剛剛好。”
兩人就着雞爪子喝着酒,又經過這次共患難,看着對方都覺得更順眼了不少,不要一會兒就稱兄道弟起來。
秋夢期酒量一般,王伽也不勸酒,微醺剛剛好。
“秋老弟這一去,怕是再難回來啊。”
“王兄何出此言,不是說三年到期回來述職,若有功績還是有機會回中原嗎?”
“說是這麽說,但倘若打不通關系,想回來談何容易,更何況嶺南一帶環境險惡,乃煙瘴之地,窮山惡水百越刁民遍布,想要做出成績來怕是難上加難。”
秋夢期啃了個雞爪,沒有說話。
王伽又道:“如今上面那位為了修建九重臺,掏空國庫,甚至不惜賣官斂財,但凡有點錢的就能買個官來當,好一點的地方都被人買走了,哪裏還能輪得到你我。”
秋夢期笑了笑,并不在意,因為在後世,嶺南瀝州一帶,可是最發達的沿海地區,經濟發展程度及速度遠不是中西地區可以比得上的,就算以後一直待在嶺南,她一點都不覺得遺憾。
只是禾家的事情,就得另外謀劃。
不過還有時間,也不急于一時半刻。⊥
“王兄,日後之事日後考慮,咱先把眼下的日子給過好了,何愁将來無施展拳腳的地方。”
王伽見她看得開,也哈哈一笑,“愚兄多慮了,秋老弟未及弱冠,有才華有能力,就算是在嶺南,也不愁不成事。”
“王兄過獎了,如今世道不平,各方勢力瞬息萬變,倒不如以不變應萬變,先安頓下來,之後再徐徐圖之。”
“秋弟所言極是,愚兄受教了,來喝酒。”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一壺酒很快見底,秋夢期一張小臉也變得紅撲撲的。
王伽見她這副模樣,倒覺得她此時看起來更像自己家中十歲小兒,哪裏有半點地方父母官的模樣,想到她此去封樂,又剛入仕途,要一人面對那些老滑頭,這一仗怕是不好打,也不禁心生憐惜。
“秋弟,你此去封樂,那些縣丞小吏怕是會欺負你年輕面嫩,于愚兄之見,不如請個師爺助你一臂之力,也免得兩眼一抹黑,不好對付啊。”
秋夢期覺得王伽這個建議還不錯,但想了想嘆了口氣道:“倘若在京都找師爺一路同去,同心協力倒還好說,如今到了槠洲,再過去就是瀝州,半路不好找,等到那裏再找,又怕心不齊。”
王伽想想,覺得也是,不知想到什麽又笑道:“咱這就有一個很好的人選。”
“是誰?”秋夢期疑惑問道。
王伽湊過來,壓低聲音道:“此人近在眼前遠在天邊,前太傅蘇學林蘇大人也。”
秋夢期眯了眯眼睛,笑道:“王兄說笑了,蘇先生乃罪人一個,如何做我師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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