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田螺胡豆~
第13章 田螺胡豆~
眼睛被捂住的時候,胡豆的身體下意識一僵,然後聞到郁老師指間的薄荷味,聽到郁老師清泉一樣的聲音,全身肌肉都開始放松,迅速回溫,心髒一下一下砰砰地跳,表達自己強烈的開心。
郁瀾松開手,胡豆随即轉身,興奮地看着他:“郁老師,你回來啦!”
“嗯,”郁瀾眉眼舒展,溫柔地笑,“怎麽,不歡迎呀?”
“那哪能呢?”胡豆說,然後突然想到什麽,臉立即垮了。胡豆拉着郁瀾的袖子,小聲問他:“郁老師,事情都處理完了嗎,你還好嗎?”
郁瀾仍在笑着,安慰說:“好了,已經沒事了。”,“本來打算回來再當成笑話告訴你,沒想到你消息還挺靈通。”
聽到郁瀾親口說沒事,所有人都放心了。胡豆為自己蓬勃的八卦欲難為情,說:“我們也都是剛剛才聽說,都沒能同步吃瓜……”
“行了你,”郁瀾揉揉胡豆的頭發,又用眼神示意Josh和大喬,對大家說,“考慮到片場沒什麽娛樂,我給大家帶了點東西來,你們去挑一挑。希望各位工作順利!”
Josh和大喬将兩個32寸的行李箱拉開,裏面是郁瀾代言的貴婦面膜,還有五十多臺switch,考慮到網絡不便,他們還一并買了游戲卡帶。
衆人歡呼着一擁而上,大喬又從随身的袋子裏拿出幾個大保溫桶,“想喝奶茶、玩桌游的去我房間了诶,大陸鮮貨,不甜不要錢!”
餐廳裏熱鬧炸了,Josh趁亂摸過來,一手挽上小仇,一手拉上胡豆,“待會都去大喬的房間玩,我還帶了好多好多零食哦,給你們打打牙祭。”
胡豆不想去,他還想跟郁老師說話呢,他想那件事最後是怎麽解決的。
但郁瀾看着很疲憊,明明是回城市裏工作,多了那麽多餐廳和美食的選擇,郁老師卻好像又瘦了,眼下有兩圈烏青。
見胡豆一直擔憂地望着他,郁瀾哈欠打了一半,生生吞下去,對他和善地笑,說:“快去跟你Josh哥玩吧,我這幾天忙着趕通告,太累了,要回去補補覺。”胡豆這才甘心被Josh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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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大家在進組前都沒料到拍攝環境如此之艱苦,日常生活又是如此之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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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喬帶來了幾副時下流行的紙牌類桌游,又帶了很多副撲克牌,行李箱剛打開,聞訊而來的同齡同事就把裏面的東西搜刮幹淨,回房間“自立門戶”了。
房間裏剩了十多個人,Josh提議玩狼人殺,帶丘比特牌的那種,然後一屁股坐在小仇身邊,暗示意味極其明顯。
除了郁瀾團隊的幾個人,剩下的都是快兩個月沒有看到“外面的世界”的年輕人,一個個都憋壞了,玩得十分盡興。不出兩小時,狼人殺還沒過三局,他們帶回來的零食就見了底。
“诶诶诶,”Josh剛被搶走了雪餅,氣呼呼地叉着腰,教訓衆人,“咱們劇組可沒餓着你們吧,怎麽回事啊,怎麽連我的私藏也不放過?再說了,咱們小胡豆兒還啥都沒吃呢,看給孩子餓的!”
胡豆坐在一邊,手握一張村民牌,羞澀地笑了笑。
心裏惦記着郁老師,他玩也玩不好,再加上也不怎麽會玩,每次發言都在劃水。
郁老師不在的這幾天,胡豆每天都在盼着郁老師快點回來。可現在郁老師真的回來了,他又一直替郁老師擔心:萬一流言沒處理好怎麽辦,怎麽不多待幾天,見形勢穩定了再來呢?
真是矛盾啊!
一直玩到晚上八點,連日奔波的Josh和大喬眼皮都打架了,衆人才意猶未盡地解散,各自回房間。
胡豆迫不及待地上了四樓,卻在走廊裏犯了難,之前都是郁老師過來找他,他還都不知道郁老師住在哪個房間呢。
要不打個電話問問?
轉念一想,他一個小男孩,打電話給女明星問人家房號是怎麽回事啊?可別冒犯了郁老師……
再說了,郁老師看起來很疲憊,這陣說不定還在休息,他還是安靜回房間,再觀察兩天郁老師的狀态吧。
胡豆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窗戶,站在窗前哆哆嗦嗦地刷手機,在搜索欄裏輸入【郁蘭】。
圖片加載依舊很慢,不過最近的幾條新聞都是打着“郁蘭出席某慈善晚宴,身材窈窕,氣質出衆”一類的标題。
胡豆的手指很快就凍僵了,繼續粗略的翻了兩頁,直到确定網上真的沒有郁蘭的醜聞後才放心地關上窗戶,鑽進被窩兒,美美地睡大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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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深夜,睡夢中的胡豆一腳踹開被子,睡衣已經被蹭得堆在胸口,露出雪白的起伏的小肚皮,輕輕地打鼾。
忽然,萬籁俱寂的夜裏傳來一陣明顯的響動,好像有什麽重物砸在地上了。
胡豆驚醒,坐起來聽了聽四周的動靜,但那聲巨響後一切又歸為沉寂,他揉了揉眼睛,重新躺進被窩裏。
沒等睡着,耳邊又是一陣鈍響,胡豆判斷這聲音來自他左邊的房間。
酒店牆壁的隔音效果很差,左邊鄰居早上聽什麽戲曲,晚上練什麽唱段他都能聽到。今天的兩聲響動,已經那之後沉悶的嗚咽聲,他也聽得清晰。
隔壁到底住着什麽人啊?胡豆記得入住時曾聽前臺說過,四層的所有房間都被他們劇組提前訂滿了,只有導演、演員和“大老板”們才能過來住。
這麽會兒功夫,隔壁的嗚咽聲和鈍響又變得大了一些,好像有人把臉埋進枕頭裏呻///吟,頭頂着床頭,在一下下地撞。
胡豆實在聽不下去,起身套上外套,敲響了隔壁403號房間的門。
咚咚咚——門裏的聲音一下子停了,傳來些窸窣聲,裏面的住客走下了床。
胡豆對着門縫說:“不好意思,我在隔壁聽到了您的聲音,請問您需要幫助不?”
403號房裏靜悄悄的,胡豆等了一陣,心想那人大概不想被打擾,幹脆回房算了。
就在這時,門開了,郁瀾穿着見松垮的白色毛衣站在門裏,眼睛紅通通的,不好意思道:“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郁老師?”胡豆有點傻眼,進組快兩個月了,郁老師一直住在他的隔壁,而他一直都沒發現?
恍然大悟後,胡豆又開始關心郁瀾,“郁老師,你怎麽了呀?”
郁瀾輕輕嘆氣,美人連嘆息都很好看,讓人心疼,胡豆的心疼得一揪一揪的。
“就是有點失眠了,從下飛機到現在,我明明已經很累了,但是怎麽都睡不着……”郁瀾一五一十地告訴他。
胡豆聽完更心疼了,郁老師肯定是因為那些空穴來風的言論給影響的,都睡不着覺了。
可心疼也無濟于事,他只能站在人家房間門口跟他聊聊天,然後再乖乖回到自己的房間。他既沒能力幫郁瀾抵禦流言的侵擾,又沒有能力讓他安心睡着。
一屁股坐在床邊,胡豆開始自暴自棄:“我這哪是胡豆啊,我就應該叫笨豆,傻豆,沒用豆……什麽忙都幫不上。”
胡豆不知道的是,自他看望過郁瀾,聲音軟軟、撒嬌一樣地向郁瀾表達關心。
郁瀾感覺自己的心就這麽默不作聲地化了,整個人也輕飄飄的,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而且睡得踏踏實實,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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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郁瀾睡醒,突然覺得很樂觀。
既然被嘲諷和被誤解就是他們這行的必然,是無法避免的事情,那就好好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一切都交給時間來證明。
抱着這樣的心情洗漱完畢,郁瀾滿面春風地下樓吃早餐,卻意外地沒在餐廳裏看到胡豆。
Josh美滋滋地跟他打招呼,“郁哥早呀!”
郁瀾點點頭,說“早”,不一會兒又看到了胡豆的助理小仇,也是一個人下來,剛裝好早餐就被Josh拉來和他們一起坐。
郁瀾若無其事地問:“怎麽沒看到胡豆啊,睡懶覺了?”
小仇放下筷子,回答說:“他說沒有胃口,等會兒我給他帶杯豆漿上去吧。”
沒有胃口?郁瀾開始擔心。
胡豆很少沒有胃口,劇組的盒飯在簡陋他都能吃得很香,怎麽今天突然沒有胃口了?
到了中午,又是只有小仇一個人下來吃飯,郁瀾不禁越來越擔心,胡豆沒出什麽事吧,怎麽大半天了都不吃東西呢?
為了貼近角色,郁瀾已經堅持節食減肥四五個月了,這次回去給私人醫生檢查,好幾項指标都不合格,醫生苦口婆心地勸他,還是身體要緊,吃得少沒關系,至少三餐一定要按時吃……
沒想到回來第一天就要違背醫囑了。
郁瀾默默收了餐盤,回到自己的房間躺着,隔壁什麽聲音都沒有,難道小胡豆一個人在房間暈倒了?
不好的想象不斷擾亂着郁瀾的理智,他再也忍不住了,一定要去隔壁确認胡豆沒事。
咚咚咚——有人扣響了他的房門,透過貓眼看,胡豆的腦袋變得很大,眼睛也更大了,眼珠滴溜溜地轉。他的手裏好像還抓了個布娃娃,抿着嘴巴站在他門口。
郁瀾趕忙打開門,讓胡豆進房間。
胡豆想了想,一臉謹慎地拒絕,說:“我就在這裏說就好啦!”
怎麽能随便進女明星的香香房間呢?
胡豆吞吞口水,說:“郁老師,我也不知道怎麽防止失眠,但是我記得,薰衣草好像有安神的作用,我就做了這個。”
他将手裏的小熊玩偶遞給郁瀾,“這裏面裹着薰衣草香包,你按一按小熊的肚子,香味就飄出來了。”
郁瀾聽話地按了按,果然聞到一陣薰衣草的香氣。
見郁老師一直低着頭打量着小熊布偶,胡豆怪不好意思的,主動坦白,“這個熊是不是很醜啊?”
郁瀾将小熊的一只胳膊握在手裏,軟綿綿的,很舒服。他搖頭說,“不會啊,很可愛。”
“那就好,”胡豆松了一口氣,“這個熊是我自己做的,我把我睡覺的枕頭買下來了,取了一些棉花,小熊的布料都是我用保暖內衣剪的。”他想了想,又補充,“我,我沒穿過呢,都是新的。”
郁瀾又低下頭看,小熊的腦袋是鵝黃色,身體是淺藍色,四肢是淡粉色,眼睛則是用兩個木制的扣子縫上去的……他困惑地問:“這是用了多少件保暖內衣啊?”
胡豆一臉得意,“沒有沒有,我媽給我買大了,我就把長的那一截剪下來,剛好夠做這只熊……”
“那這個扣子?”郁瀾指了指小熊的眼睛。
“哦,這是我手套上的裝飾……”胡豆突然想到,問郁瀾,“郁老師,你需要手套不?我還有件買大了的毛衣,扯點毛線給你做副手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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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胡豆看到的新聞标題為:郁蘭出席某慈善晚宴,身材窈窕,氣質出衆...[點擊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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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演員郁瀾出席紅毯遭學生家長抵制,其團隊現已向公衆展示全部證據自證清白,并保留提出控告的權利;A周刊官方微博同45支公衆號發布聯合致歉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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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收藏我,得空讓豆兒給大家織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