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胡豆懵逼
第25章 胡豆懵逼
郁瀾終于松口同意了,胡豆顯而易見地雀躍,找導演聊戲去了。
郁瀾低下頭,無意識地用鞋尖在地上戳出一個小土坑……默默感嘆,小胡豆怎麽能這麽可愛啊!
不是他的錯覺,胡豆是真的很喜歡他吧?可能他自己還不知道。
是笨蛋嗎,連自己喜歡上誰都不知道,連喜歡的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郁瀾低着頭笑,怎麽會這麽讨人喜歡啊?
蘇嘉年走過來,像看神經病一樣看了他一眼,又略略走過,找信號打電話去了。郁瀾對他笑笑,畢竟剛才他求着人家跟自己随便聊點啥,嘉年就跟他談了談對于人物的理解。
雖然他啥都沒聽進去,卻在每處停頓時發出爽朗的笑聲;哪怕沒有攝像機跟着,他都在表演狀态裏。
一切都是因為胡豆,這個笨蛋,怎麽還不來跟他告白?!
他早已做好了開始一段戀愛的準備,一段新鮮的,前所未有的,一直能走到時間盡頭的戀愛。
在一起的時候,一切都舒适又自然。起初他還以為是角色的光環,沒想到下了戲,他回到郁瀾的生活裏,心裏面想到也都是胡豆。只有胡豆,笨笨傻傻的胡豆,一片赤誠的胡豆……
見不到胡豆的日子裏,他便十分後悔沒有多花些時間好好地看一看胡豆,看看他的眼睛,親一親他的嘴唇,和他聊聊天,告訴他自己有多為他着迷。他真真實實地想念胡豆,正如他真真實實地渴望幸福。
“郁老師,”胡豆朝他跑來,“導演答應了,讓我們自己先按照人物的情緒來一遍,他再決定能不能用。”
郁瀾垂眸望向他,胡豆有一雙澄澈的眼睛,他笑笑,道:“好啊,那就按照我們的理解來。”
對了幾遍詞,掌握了走位之後,他們的戈壁苦旅也正式進入倒計時。
鸾春笑眼燦然地望向褚闌珊,向他宣布:“阿兄,我的兄長來找我了,說父親消了氣,我可以回家了!”
褚闌珊的眼底閃過片刻遲疑,道:“啊,這樣啊,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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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等我哄好了我的父親,就回來接你好不好?”鸾春伸手環住褚闌珊的細腰,“到時候,我帶你回家見我的阿父阿母,我帶你住我的屋子,或者我們搬出去,自立門戶,一直在一起好嗎?”
褚闌珊凝望着鸾春,他的眼裏明明那麽憂傷,卻仍笑着,“知道了,去吧。”
“你還沒有說好不好……”鸾春嗔他。
“好,”褚闌珊摸了摸鸾春的臉頰,手掌有點粗糙,道,“我在這裏等你,你要快些回來。”
鸾春彎起眼睛,藏起朝露般清澈的想念,說:“我一定快些回來,給你拿來藥,帶來最暖和的裘衣,我來成全阿兄的人間美滿,帶阿兄吹三月嫩楊風,賞五月柳下雪。”
褚闌珊寬慰地笑,他知道那是他們最後一次的相聚。
可人生須臾,幾番沉浮,誰能永遠睥睨,傲視群雄?誰又能說,在這無人問津的蒼茫裏夢上一場,不是個囫囵美滿的結局?
“走吧,小春。”褚闌珊的目光移向稍遠處抱劍等待的夢樓,堪堪作揖,只求他照料鸾春周全。
褚闌珊水一樣的目光流淌在鸾春的臉上,鸾春頓覺面頰清涼,褚闌珊的聲音缥缈,好似天外:“我們遲些相見。”
遲些相見,消磨流年,誓言是這個世界上最輕賤的東西,話飄在天地間,腐爛在耳朵裏,再是一諾千金,也終究不值一提。
鸾春回過頭,望了望在前方等待着他的夢樓,腳步分外沉重。掉轉方向,少年突然跑向褚闌珊,一把将他抱起。
“阿兄莫哭,等我信我,我定會回來,”鸾春将他輕輕放下,細細撫摸他的鬓發,“阿兄且等等,我一定會來接你。”
褚闌珊配合着他的撫摸,閉起眼睛,又一滴淚垂下臉龐。
鸾春湊近,溫熱的雙唇啄了那滴清淚,慢慢下移,吻上褚闌珊的嘴唇。只是嘴唇覆蓋嘴唇而已,甚至比不上他們平時調笑親昵的舉動。可那個吻那麽苦,苦得鸾春和褚闌珊的嘴唇都在顫抖。
熱淚不斷滾下,挂在腮邊,順着嘴唇的縫隙淌入唇裏,太鹹,太澀,人間至艱,人間至難。
“Cut!”應舒叫停,對着擴音器喊,“這裏進一組特寫……”随後是對燈光老師的囑托,光線的變化一定要細微,要随着劇情慢慢變亮,要讓人分不清這最後的溫存是醒是夢……
胡豆分明入了戲,眼睛裏滿是哀傷,而此時鸾春的眼裏該有一份蒙昧的天真……郁瀾握着他的肩膀,緩慢地帶着他抽離,撥開雲霧,帶他理解角色的心理。
胡豆一面聽,一面擡着胳膊,給講到動情的郁瀾擦去眼淚。此刻他們不能有更多的交流,只能是戲裏,只能在戲裏。
在戈壁灘的戲份結束後,郁瀾會有大約一個月的空檔期無需進組,而胡豆需要周轉到另一個影視基地,拍完鸾春回家、以及到達戈壁灘之前的戲份;再見面,兩人一同參演的也全都是群戲,對手戲少得可憐。
胡豆已經提前感受離別的難過與想念的心酸,他舍不得褚闌珊,更舍不得郁瀾。
今天的這場戲拍完,他和郁老師就僅剩一場對手戲了。
拍戲的時候還好,只要他全身心地投入角色,就能用鸾春的心緒去面對郁老師;尤其是拍完今天這場戲,胡豆連看都不敢再看郁瀾一眼。他止不住地感傷,總是想要流淚。
他分明不是這麽脆弱的人。
這是工作,僅僅是工作,他們是同事,是關系較好的前後輩,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郁老師的身邊有像嘉年哥一樣能在關鍵時刻為他挺身而出的朋友,有像Josh和大喬那樣忠誠的工作夥伴,以後一定也會有一個很好的閃着光的愛人。
等他們再次相見,哪怕他心裏再開心,也總得認清,他們只會是點頭之交。
胡豆傷心得飯都吃不下,晚上回到酒店後就垂着腦袋回自己的房間了。
洗過澡之後,他将頭悶在被子裏,腦子裏閃過無數和郁瀾相處的點滴。郁瀾的耐心和體貼,寬容與柔情,望着他的眼睛,對他笑的樣子,白皙修長的脖頸,單薄的身體,柔軟的嘴唇……
抱着他的力度,清新的薄荷氣,苦橙味兒的香水,甜甜的草莓味兒的嘴唇……郁老師是那麽美麗,精致而不染纖塵,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想到這裏,胡豆心裏酸得冒泡,眼淚總是不知不覺地流,全都被他蹭在自己的枕頭上。郁老師一般洗過澡才來,胡豆連委屈都得掐着時間委屈。
可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郁老師的動作尤其快,他才哭了一小會兒,就聽到那陣規律的敲門聲。
咚咚,咚——是他們倆的暗號。
胡豆抹了一把臉,跑去開門,郁老師從房間裏帶來一瓶紅酒和兩個高腳杯,來到他房間裏。
“今天看你的狀态就不對,”郁瀾刻意不去看胡豆的臉,徑直往裏走,将帶來的東西放到他桌子上,“是不是在擔心明天的重頭戲?”
胡豆揪着袖子,他才不敢承認是想郁老師想的,輕輕點點頭。
“放心吧,”郁瀾安慰他,“等會兒我再給你講講戲。”
結果這晚郁瀾的戲并沒有講成。胡豆很快就喝醉了,抱着高腳杯喃喃自語,連最後自己是怎麽睡到床上去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醒來,胡豆頭疼欲裂,腦袋裏像裝了個寺廟,千百個僧侶在其中念經,嗡嗡的。
前一夜的記憶如同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湧來,胡豆翻個身,看到昨晚的自己抱着郁瀾的脖子哭,一邊說着“你一定要幸福!”
再一翻身,他又想起自己把郁瀾推到床上,随後起身,對他唱《成全》。
複又平躺,他聽到自己對郁老師表白:“我喜歡你郁老師,你能不能別就不理我了,別把我當成同事?”
随後是嗚嗚咽咽的哭聲,他委屈得像個被始亂終棄的渣男抛棄了的小怨婦。
胡豆靜默半晌,猛地坐起身來——這什麽跟什麽呀?
郁老師已經睡醒離開了,胡豆跟條脫了水的魚一樣胡亂打擺,将頭埋到了兩個枕頭之間。
朦朦胧胧之際,他看到了郁瀾把自己哄上床,将他的兩個手腕并在頭頂,親吻他的嘴唇的畫面。
郁瀾的睫毛很長,随着那個吻輕輕地顫,胡豆覺得自己都快對眼兒了,索性将眼睛閉上,嘴張得更大,讓郁老師更深入地親吻和攻略。
甚至,他還喘。
……鸾春都沒有喘!
這一定是夢!
胡豆這麽告訴自己,下意識舔舔嘴唇。
真奇怪,昨晚睡前他根本沒有精力塗護唇膏的,怎麽現在他的嘴唇嘗起來是草莓味兒的?
跟郁老師送他一支、自己又留了一只自用的那款唇膏的味道很像……
郁老師親他幹嘛,郁老師又不喜歡他?可這個吻的觸感又那麽真實,胡豆慢慢回憶起郁瀾當時的溫度,在他的腰間摩挲的手掌,輕柔地舔舐着他的舌頭。
郁瀾身上的薄荷香,甚至浸到了他的發絲裏。
那個吻即時停止,郁老師好像沉着聲音暗罵了一聲,然後就走進了衛生間裏。
胡豆懵逼,實在無法分辨這到底是他的臆想還是真實。他只知道唇上的觸感那麽柔軟,味道那麽香甜。
他最喜歡草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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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沒寫到在一起,哎呀(捶胸頓足)!!!
明天一定就有了!!!
年底事情多真的好亂,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