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酸味胡豆

第24章 酸味胡豆

郁瀾離開後,應舒開掉了劇組裏的幾個人。他們的拍攝場地是機密,記者能這麽快找到,大概是這群人裏有人洩露了信息。

再加上有幾個嘴巴賤的,各種散播陰謀論,有一個算一個都被應舒開了。

劇組走了那麽些人,殺雞儆猴,剩下的人也不敢吱聲,更沒人敢問郁瀾的消息:他還會不回來了?這個電影到底還拍不拍?

反正雪下得越來越大,就算郁老師回來了也拍不了,場景都連不上。大家糾結了一下,也就放平心态,順其自然吧。

從他們住的區域到鎮上的路被大雪堵住了,路一堵,不僅切斷了人員往來,連草也運不進來,牧民們養的牲畜都沒得吃。閑着也是閑着,應舒幹脆帶領整個劇組幫牧民掃雪鏟冰,清理道路。

應舒怕把胡豆的小臉凍傷了,本來沒讓他參加,但胡豆惦記着郁老師,非得要去。應舒穿着件軍大衣,看到全副武裝的胡豆也拿着鐵鍬鑿碎路上積的厚厚的一層冰,心裏盤算着之後開機的幾個項目,想說盡量都給他塞進去。

得知郁老師的消息已經是一個禮拜之後了。應舒趁着晚飯跟大家宣布,郁老師的事情終于解決,新的工作人員也即将加入,再等兩天就能重新開拍。

衆人心頭的大石終于落下了,問導演:“那郁老師沒事吧?”

“沒事了!”應舒說,“照片裏的人是他的弟弟,郁老師也向媒體公布了他們兄弟倆的合照。畢竟是人家的私事,等郁老師回來了,大家盡量少提。”

“弟弟啊?”有人問,“親弟弟嗎,沒聽說郁老師有弟弟啊……”

應舒點點頭,“如假包換的親弟弟,這我倒一直都知道。可能是為了保護弟弟吧,郁老師就一直沒在公衆面前說過,只有稍微親近一點的朋友才知道。”

聽到這裏,胡豆為那句“親近的朋友”暗自開心,他很郁老師确實是很親近的朋友……可能太親近了,郁老師一走,他就特別特別想念郁老師,日裏夜裏都想,每天為他祈禱,希望事情順利解決,也希望郁老師別再掉眼淚。

又有人問:“那現在怎麽說,他的弟弟喜歡穿女裝,郁老師的形象不會受影響嗎?”

“為什麽會受影響啊?”應舒問,“他弟是他弟,郁瀾是郁瀾。我要是有這樣的家人,我想做什麽都能支持我理解我,我偷着樂還來不及呢。”,“只可惜,小弟去世了,大概也不知道郁老師為了保護他做的這些努力。”

“那有啥方法能支持郁老師嗎?”角落裏傳來一聲,是他們的燈光助理。原本的燈光導演剛被開除,當時他為了維護郁瀾的名聲,差點跟原本的燈光導演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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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裝作沒這回事吧,郁老師人緣好,出了事之後,人家攝影師的家屬,還有圈裏有口皆碑的藝人都出來為他說話了,說是相信他的人品,”應舒感嘆,“有這些人站出來,郁老師的處境就容易多了,咱們電影的處境也好多了。順便還帶了一波讨論,咱又拉到了新的投資。”

應舒站起身來,開開心心地宣布:“既然話都說到這裏,那我也就不賣關子了:留下的全是我患難與共的好朋友,所有人的薪酬上漲30%!等順利殺青,每個人都有紅包!”他深深鞠躬,“謝謝大家陪我度過難關,承蒙大家關照!”

一聽說漲工資,所有人都炸了,歡呼鼓掌,大家互相摟着脖子,叫來了酒,不斷說着感激的話。

兩天後,郁瀾順利回到劇組。胡豆接到消息,大衣都來不及穿,飛奔下樓。

應舒帶着主創團隊等在酒店門口,這次不僅郁瀾回來了,還帶回來了替補的工作人員,以及一位聯合主演,飾演鸾春的胞兄的青年演員,蘇嘉年。

胡豆跑到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郁老師從保姆車上走下來,穿着白色的長款羽絨服,戴着毛茸茸的白色帽子,像雪地裏的一只精靈。

不,比那還要漂亮,像雪花凝成的仙子,睫毛扇動,天上就要落雪了——郁老師就是如此美麗。

胡豆朝着郁瀾跑去,怎料郁老師回過頭,看向車裏,有個長相英俊,身高很高的男人走了下來。

見胡豆跑來,郁瀾随即露出微笑,十分自然地環上胡豆的肩膀,嗔怪他,“怎麽不穿外套就下來了?”

胡豆顧不得解釋太多,轉頭看向最後下車的那個人。郁瀾解釋:“他就是蘇嘉年,是飾演‘夢樓’的演員,你們将來應該還有很多對手戲呢!”

“這樣啊……”胡豆怔怔地看。

蘇嘉年的眼睛尤其漂亮,瞳色是淺淺的棕,眼型圓潤,像很高貴的貓。鼻子挺拔,臉頰很小,臉型卻很精致,是典型的演員臉。

他的身高也高,大概有一米九多,身材好得不可思議,即使怕冷得裹了一層又一層,也一點都不顯臃腫或笨重。

他站在郁瀾身邊,垂着眼睛看向胡豆,主動伸出一只手說:“你好,我是蘇嘉年,請多多指教。”

胡豆乖巧地伸手握上,介紹自己:“你好,我演鸾春。”

“嗯,”蘇嘉年說,“我知道的,我來的路上看過你的資料,郁老師經常誇你态度認真。咱倆都是新人,互相關照吧。”

事實證明,蘇嘉年不僅外形條件優越,人也大方謙遜,彬彬有禮,待人接物根本挑不出錯處。蘇嘉年根本不像他本人說的那樣是個“新人”,他剛成年時就參演了一部上億投資的電影并由此一炮而紅,胡豆曾多次從同班女生口中聽說過他的名字。

嘉年跟他打過招呼,又走去和導演與制片們寒暄,全程都表現得不卑不亢,十分得體。

胡豆忍不住心裏泛酸,這樣的人才配得上完美無缺的郁老師吧?

郁瀾怕他受涼,拉着他往酒店裏走,親切地說:“我給你帶了好多禮物呢,暫時讓Josh幫忙拿着,你待會去找他要。”

胡豆道謝,又轉頭看。Josh拖着兩個大行李箱,大喬也拖着兩個,保姆車裏再沒下來任何人。胡豆問:“錢姐呢?”

郁瀾視線一暗,道:“她應該在忙別的項目了。”

胡豆有些疑惑,郁瀾目光沉沉地看着他,解釋道:“錢姐她做了自己的選擇,現在打算自立門戶,帶些新人了。”

郁瀾的家事是絕對的隐私,涉及他弟弟的更是,除非完全信任的人,他誰都不會告訴。而這次照片曝光的時機十分蹊跷,正巧在他争取下一部戲的當口,頂替他的是個初出茅廬、卻跟他的氣質外形極為相似的新人演員。

郁瀾其實早就猜到了,出事病倒時,除了對星星充滿歉疚,也在慢慢消化這個事實,他的團隊裏出現了內鬼,那個人正是他十分相信的人。

他到底是心軟了,見事态有所緩和,便沒有為難錢姐。他甚至在錢姐提出辭職時包了個大紅包給她,感恩她多年的扶持與陪伴,祝福她事業坦蕩,前程似錦。

這些事情的開端和終結都十分倉促,胡豆也是消化了好多天,才終于掌握了個中關系。不禁一再感嘆娛樂圈的現實與殘酷,原來最尖銳的刀子也有可能是最親近的人捅下的,除了自己誰都不能全然相信。

好在即使認清了現實,胡豆也沒受到多大的影響,依舊每晚收工後打開房門,将郁老師邀請到他的房間裏,互相抵着額頭陷入夢鄉。

他百分百相信郁老師,卻不求郁老師也對他百分百信任,沒這個必要,郁老師的人生更加廣闊,星途更加坦蕩,一定會遇到最适合他的經紀人,最體貼的愛人,最知心的好友。

哪怕只是陪他走過這短短的幾個月,胡豆就已經知足了,他不能奢望更多。

況且,後來胡豆聽說,蘇嘉年是第一個頂着壓力站出來聲援郁老師的人。

在所有人都對“郁瀾”這個名字避之不及的時候,嘉年在自己的個人賬號和采訪時回顧以往和郁老師的合作經歷,并大方地表示,他相信郁老師的為人,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

郁老師很感謝嘉年,從他對待蘇嘉年和對待柯科時的态度轉變上就看得出來。況且如今柯科也自覺無趣,離同組的演員遠遠的,一下戲就跑回酒店房間待着,大概是沒臉再說什麽喜歡郁老師的話了。

道理就是這麽個道理,郁老師之前說過有了喜歡的人——即便不是蘇嘉年,也該是跟蘇嘉年一樣優秀且真誠的人。如果郁老師有個理想男友的排行榜,蘇嘉年是衆望所歸的高位,胡豆是排在榜單的末尾的無關緊要的人。

他在也好,不在也罷,對于郁老師來說都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他的心總是酸酸的?

郁老師終于找到了幸福,他不應該替他開心嗎?他為什麽覺得不甘心,為什麽覺得舍不得,為什麽想要把郁老師藏起來,他們一起逃得遠遠的,到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地方去?

郁老師在和嘉年哥說什麽呢?為什麽笑得那麽開心?

胡豆以為,郁老師只會在面對他的時候露出那樣漂亮的笑容,為什麽面對嘉年哥的時候也那麽漂亮?

不行,不能,不公平,不可以!!

胡豆發癫,撒癔症,神志不清地走到郁瀾和蘇嘉年之間,站在中間還算寬敞的距離裏,噘着嘴說:“郁老師,分別的情緒我還是掌握不了,你能不能教教我呀?”



郁瀾的神情有些猶豫,胡豆感到煩躁,拉着郁老師的手腕走到一旁,乞求道:“你給我講講吧,這場戲多重要呀,劇本裏寫得太平了,我覺應該加一場纏綿的吻戲,郁老師覺得呢?”

他的褚闌珊,他的郁瀾,他的郁老師,不可以看向別人!

他想把郁老師關在房間裏,不要對別人笑,不要對別人好,就看着他行不行?!

郁瀾形容猶豫,堂皇得不知道該看哪才好。胡豆卻覺得小姑娘害羞了,十分爺們兒地湊近,對郁瀾懇求:“郁老師,加場吻戲,可不可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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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喝醉了果然進度飛快,下一章就要他們在一起,颠鸾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

好喜歡他們倆,那啥會寫得辣辣的,哇啊啊啊啊!喜歡喜歡,最近都日更,給我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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