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芙蕖在冬日裏開的不比寒梅差,這是翎羽香,是瀾洲才有的,花瓣輕盈飄逸,跟羽人的翅膀一樣...”

“姑娘這是怎麽了?不是進宮見陸殿下麽,平時不都跟雀兒一樣歡的很麽?”小學徒同樣察覺到主子的不妥,同夕顏唠了兩句。

“可不是麽?”她故放低聲,嘆氣。“平日裏姑娘收回信都開心的不行,也不知道怎麽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苓楚喚她,“夕顏,咱們回天星閣吧,溜號也不好溜太久,阿昇你先回天星閣候着。”

“得嘞,那姑娘趕緊回了。”

苓楚順着蓮池往宮門走,日頭漸上,正恰起了風,暖暖的很是舒服。一路上走來宮人們都警惕着精神,低頭垂眸的,看到苓楚都俯身問安,戰戰兢兢的模樣。

幾個多嘴的內侍躲在牆角嚼舌根,偷偷議論着,“你聽說了麽?四海歸一殿可熱鬧了呢,各位皇子都回來了。”

“都沖着儲君位子來的,能不回來麽?那三殿下也真夠大膽的,明知陛下最放不下永銀宮那位的,竟然還敢提那禁詞,這不被罰跪了麽?”

“我看還是大殿下有可能....”

苓楚皺眉遲疑片刻,本不想多事,終究忍不住呵斥兩句,沉聲道:“誰給你們的熊心豹子膽,膽敢議論主子。”

因為腳步輕,那兩人絲毫沒有注意到苓楚,被狠狠吓了一跳,見她穿着朝服随很面生,但還是怯怯地低下頭,“奴才該死,竟沒見到娘娘。”

夕顏聽到這話就不大高興了,咬着唇沒好氣地道:“睜大你的眼睛瞧清楚,咱們姑娘是天星閣的聖女。”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兩個碎嘴的內侍連忙跪地掌嘴。

“若是讓我再聽見你們在這兒議論牧雲家的事兒,我保準讓你們嘗嘗牢飯的滋味。”

兩個人大氣都不敢喘,唯唯諾諾地點頭稱是。

“真糟心。”苓楚跺了跺腳,拂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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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會到辰時才散的。

伴随沉沉一陣開門聲,門內有人陸續走出,晨光熹微,長街散着淡淡的金光。

長街兩端立着兩隊人,皆立于對方正前方,相互讓着轎儀,磨叽了小一刻鐘。

一少年負手在後,站在城牆邊上,将長街上的一切盡收眼簾,身背一把短刃,将所有神色都藏起。

牧雲合戈到底是心高氣傲,面對着牧雲笙,更是架起了自己骨子的傲。

“讓。”

“再讓。”

“讓。”

“讓。”

一刻鐘後,牧雲笙的轎儀才停了下來,下了轎攆恭恭敬敬地朝牧雲合戈行禮,“三皇兄若是看不慣我的轎儀,縱是父皇賜的,我一并讓給你便是。”

牧雲合戈冷冷哼了幾聲,從轎儀上移步下來,理理衣衫長袍的褶皺,“給我打,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會什麽妖術。”

眼看牧雲合戈便要動手打人,少年的身影也從城牆上消失了。

“給我打。”

牧雲笙別過了頭,一聲不吭,雙手緊握成拳,默默忍着。

“我當是什麽事兒呢,只是轎儀罷了,怎的連宮門都出不了了?”

苓楚從甬道拐進長街,正巧碰見牧雲合戈和牧雲笙這出好戲,牧雲合戈這個巴掌沒打下來心裏自然悶着口氣,忍了聲喚手下退開。

“聖女這是要出宮?”牧雲合戈勉強勾起一個笑,側過身同苓楚說話,“有些日子不見,這回駐守瀾洲歸來,給聖女順了點禮物,下回再奉上。”

苓楚俯身朝他問安,恭敬有禮,保持着距離,“殿下有心了,只是三殿下擋着路了。”

牧雲合戈尴尬陪笑着,趕緊讓随從移開轎儀辟開一條路,“是回天星閣?”

“我瞧着天有異象,得趕回去來着,果不其然,倆隕石正撞的激烈呢,火花四濺的。”苓楚不痛不癢地打趣一句,側身朝牧雲笙也俯身行禮,“叨擾二位行好讓路了,苓楚告辭。”

“我送你出去?”

“殿下留步,不必再送。”

牧雲笙拱手還禮。

躲在牆角的少年靜靜地看着這一幕,一小姑娘幾句話就擺平了這一出好戲,膽敢出言讓皇子難堪,直言不諱的,氣焰旺的很,也從未聽過牧雲家和穆如家有過這樣的女兒家。

也不知是誰家的姑娘,這麽大膽子。

一朝就這麽過去了。

苓楚回到天星閣已經過了正午,用了飯後就呆在閣裏過目筆錄,幾個小學徒圍着将筆錄整理抄錄一遍,再将抄錄好的呈給苓鶴清。

看了一個時辰,周身乏力,四肢酸痛,正慢吞吞站起來舒展舒展。苓楚低頭瞥見桌案上還沒送出去的書信,瞬間精神勁兒就來了,今天沒能把信送到牧雲陸手裏,不知道下一次又是什麽時候了。

“姑娘,喝點茶。”夕顏把已經涼透的茶換上熱的,“對了,今兒瞧見了六殿下,真真是長得俊俏的,聽說眉眼頗像銀容妃呢。”

名動九州的第一美人銀容同牧雲皇帝的兒子是半人半魅,體內也有魅靈的秘術,人人都說他是妖怪,以訛傳訛地便把人妖魔化了。

“陛下不待見六殿下,那些人自然就不把他放在眼裏。”苓楚洇墨寫字,如雲流水,“在皇宮裏向來如此,見風使舵的,個個人精兒似的。”

“星命所指,說六殿下就是大端未來的主人,我看不像,論立儲君自然也應該是陸殿下...”

苓楚橫眼瞪了夕顏一眼,狠狠皺眉,擡了擡下巴示意讓她閉嘴。

“咱們苓家侍奉世代帝王,只管算不管解,未來誰當皇帝,于我們皇極經天派都沒有影響,天星閣也還是咱們苓家掌權。”

“還有那星命皇後,聽說頗得陸殿下喜歡呢....”

苓楚靠在椅背上端茶潤喉,眸子落在蠟黃宣紙上,眸光漸漸深沉,朱唇輕勾。

“星命皇後...還不知是牧雲的皇後,還是穆如的皇後呢。”

作者有話要說: 來更新啦啦啦啦!真的寫古風太費時間了,從早上一點一點碼到晚上,真的很心累啊,但還是很喜歡呈現一篇盡量完美的文給大家,所以還是扣細節來寫,畢竟寧缺毋濫嘛。最近追的劇有點多,上周的牧雲記還沒看完這周的就更新了....大家默默看苓楚和寒江發狗糧就好了。

ps:本文苓楚*寒江,牧雲陸*蘇語凝,就我覺得牧雲陸蘇語凝很般配麽!告訴我不是只有我一個人!

☆、【美人像】

郁非星亮,主國亂。

苓楚溜號的事兒沒多久就傳進了苓鶴清的耳朵裏,人一回到天星閣就把人喊到廳裏來,臉色很不好看。

溜號不是一兩回了,苓楚心裏也都清楚,進了廳裏規規矩矩站着,低頭聽教訓。

“又溜?為父都說你多少回了,你是我們苓氏一族的嫡長女,皇極經天派的聖女,朝會還能缺席,你真的越發有膽子了!”

苓楚站着正神游,低頭碎碎念着什麽,“我這不是相思成疾麽...還怎麽有心思聽朝會....”

“嘟囔什麽呢,今天晚上別吃飯了,給我看書去!”

大概是餓着肚子,苓楚也沒勁兒再鬧騰了,整個人蔫掉根本擡不起興致來打理事務,趴在桌案上把弄着銅星盤,回想起今天撞見那牧雲笙的場面,那雙眼睛似蘊着星海一般,好看的很,以前只聽說六殿下眉眼随了銀容娘娘,如今一看倒真是極好看的。

“牧雲笙...”苓楚想起了幾年前的星命傳聞,說牧雲笙手持帝王劍時将天下大亂,說的很邪乎。“夕顏,那六殿下可是住在宮裏的?”

“是啊,其他皇子成年後就會封爵建衙,也就六殿下一直住在宮裏。”夕顏替她滿上了茶水,“都說六殿下會妖術,我瞧着不像。”

苓楚端茶抿了口,“人不可貌相,既然星命指他是天下之主,自然不是胡指的。”

入夜,林間起了風。

夜深人靜,府裏上上下下都睡熟了,苓楚蹑手蹑腳提着花燈出了房間,披了件雪狐大裘坐在門口階梯看星星,夜朗星繁,墨色天幕布着點點星光,她蜷抱膝蓋仰頭數着。

她朝四周望了望,似乎像是有什麽人,回應她的卻只有飒飒的風聲。

苓楚松了口氣,呆了一小會兒便回房了。

今年的二月二龍擡頭的日子宮裏熱鬧了許多,恰逢衆位皇子都在宮裏,皇帝也開心的很,在宮中布宴宴請群臣。

苓楚清了手上的公務從天星閣趕進宮,衆皇子公主都在欽安殿幫忙制作宴會上的花燈,也好讓皇帝高興高興。

牧雲寒往搭好的燈籠架子上糊紙,擡頭看見苓楚正提着裙子風風火火趕來,随口道:“大忙人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苓楚毫不正經地怼了一句,“大殿下你就不能不開我玩笑呢!”

“聖女最喜歡湊熱鬧了,怎麽會不來湊這個熱鬧。”五公主正低頭往燈籠上描畫,擡眸笑笑。

“還是公主殿下懂我心思。”苓楚賣乖地行了禮。

“快來幫忙。”牧雲寒把幾個燈籠放在苓楚跟前,“你同二弟就負責提字,五妹妹和六弟負責描畫,我同老三啊就負責糊紙。”

苓楚擡眸看了看坐在席上的幾個皇子,還是按照規矩俯身問了安,瞥瞥一旁的牧雲陸,走了過去。

“來,你來提這幾個。”牧雲陸把筆擱下,替苓楚把燈籠擺放好,“下筆時輕點,否則容易暈開。”

“好。”苓楚輕聲回他,握着筆杆心思卻全然都在牧雲陸身上,餘光時不時就瞥向他,不受自己控制。

牧雲陸似乎感受到身旁姑娘灼灼目光,卻沒有阻止擾了她,明紙窗篩進點點斑駁晨光,落在她俊俏的臉龐上,更添幾分溫潤柔和,書香氣間多幾分英氣。

旁座的牧雲笙靜靜看着苓楚就這麽盯着牧雲陸,只是會意地輕笑幾聲,又垂眸洇墨描畫,他遲鈍幾秒,才下筆作畫。

到了正午,皇子們就都散了,就剩下牧雲陸牧雲笙和苓楚還在殿裏糊燈籠。

“也糊一上午了,你們回去歇吧。”牧雲陸吹幹紙上的墨,把燈籠都歸置到籃子裏,“明兒再把燈籠綁上繩子,你們且都回去吧。”

牧雲笙并沒有過多的客氣話,起身理理裙袍朝牧雲陸行禮,便退下了。

苓楚微微偏頭瞟了眼與自己擦肩而過的牧雲笙,抿了抿唇,也朝牧雲陸行禮退下。

大端皇宮,禦花園內。

皇宮朱牆黛瓦,陽光打下更顯晨光熠熠,格外耀眼。

花園裏一片草地上,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正追着蹴鞠跑的正開心,一雙小手露出一半,腳步緊湊追着跑了起來,幾個宮女內侍都在一旁候着。

許是肩上鬥篷過長,又逢雪化,小女孩一個不留神便摔倒在草地上,蹴鞠也冷不丁地停下了。

“公主殿下!”幾個宮女和內侍吓出冷汗,倒吸一口涼氣,結結巴巴地叫了聲六殿下,恭敬地俯首請安。

牧雲笙怔在原地遲遲沒有反應過來,目光落在腳邊的蹴鞠上,撩袍蹲下,捧起了蹴鞠。

小女孩眼巴巴地指了指他手上的蹴鞠,“六皇兄...我的蹴鞠....”

他似乎聽到了有趣的話,眼睛裏閃着光,追問了一句,“你叫我什麽...”

關于牧雲笙的言論除了銀容之外便是他懂妖法了,小女孩常聽宮裏嬷嬷宮女嚼舌根自然也是知道什麽,她偏頭笑笑,似乎不怕他。“你是我六皇兄啊....”

牧雲笙嘴角揚起笑容,揉揉她的頭發,關切地問:“摔疼了麽?”

小女孩搖了搖頭,沒過多久,一水宮人就都風風火火趕了過來,淑妃娘娘疾步走來将小女孩護在懷裏,很是警惕地擡頭看着牧雲笙。

“娘娘誤會了...我擔心皇妹是否受傷...”

“殿下有心了。”淑妃娘娘小心翼翼回話,把小女孩摟的很近,低頭垂眸朝他點點頭,“孩子沖撞殿下,實在抱歉,本宮就先行告退了。”

牧雲笙輕輕點點頭,拱手離開。

苓楚跟在牧雲笙身後,将方才的一幕靠在眼裏,擡步跟上了他。

幽靜小路上來往宮人極少,沿途的宮人都垂頭避讓,牧雲笙沒有一點反應,徑直回了自己宮裏。

縱是自己家,依舊是冷冰冰,沒有一點人情味。

苓楚拎着裙擺跟了上去,躲在宮門前的大槐樹後,誰知牧雲笙在門前駐足,并未推門進去。

“聖女跟了一路了,不必跟了。”

牧雲笙早就發現苓楚蹤跡,也就讓她一路從花園跟到宮裏了,他轉身盯着那大槐樹,笑了笑。

“還是讓殿下發現了。”苓楚尴尬陪笑道,屈膝行禮,“讓殿下見笑了。”

“聖女想來吃杯茶直接來便是,我自是歡迎的。”牧雲笙拱手回禮,“聖女請吧。”

苓楚只知道皇宮巍峨輝煌,卻不知道宮裏竟然還有這般雅致的地方,院裏嬌豔杏花青色根莖枝條美的晃眼,朵朵花盞在和煦涼風中搖曳生香,偶有一陣清風,攪起滿院沁香。

牧雲笙邀她入水榭品茶,讓蘭钰兒把開春新茶開封沏來招呼客人,苓楚仰頭地看着樹上的花沉浸其中,亂花漸欲迷人眼,她終回過神來品茶。

“早聞聖女大名,昨日一見還未好好同聖女打招呼呢。”牧雲笙端茶笑道。

“笙殿下言重了,苓楚一個小小聖女終是陛下的臣,擔不起殿下的禮。”苓楚以茶敬之,拂袖品了口。

牧雲笙放下茶杯,打量了苓楚幾眼,故作整理茶案不經意提了句,“聖女認識二皇兄多久了?”

苓楚“啊”了一聲,不太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問,心裏掂量了一下,道:“快一年了吧,去年朝堂論辯有幸同陸殿下相識。”

“二皇兄在我們兄弟中最有才華,不少公卿家的姑娘都愛慕二皇兄。”牧雲笙往苓楚杯裏添滿了茶,半傾着身子沖她笑了笑,“你也是。”

“殿下胡說什麽呢。”苓楚想都沒想就駁了回去,粉頰燙的厲害,垂眸躲避着他的話,“我賞識陸殿下才華,僅此而已。”

旁人或許看不出,但是牧雲笙只幾眼便看清了,他在宮裏數十載,他也習慣看人眼色做事,只是苓楚望着牧雲陸的眼神格外灼熱溫暖,讓他覺得新奇。

“喜歡并非錯事,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牧雲笙寬慰了一句,把茶壺裏的茶葉倒掉再換另一種茶。

苓楚仰頭喝盡了茶,試圖掩飾心中的砰砰,暗自松了口氣,她啓言:“聽聞六殿下擅繪美人,不知道可否替我畫一幅?”

“當然可以。”

茶香袅袅,清風拂來,院裏一地繁花。

苓楚坐在一處,牧雲笙撚筆描繪美人模樣,一筆一劃勾勒美人動人模樣,都說牧雲笙筆下佳人傳神絕美,能将女子神韻繪畫極致。

大概大半個時辰,才大致畫好。

“這畫我還需修改,還要聖女等我幾天。”牧雲笙将畫卷壓好,将筆擱下,“等畫好後,我再遣人送去天星閣?”

苓楚撐起身子舒展着,疏松骨頭,拂袖負手在後,“不必,改日我入宮再向殿下讨就是。耽誤殿下一下午了,苓楚也該先告辭了。”

“蘭钰兒,送送聖女。”

苓楚哈頭示意,離開。

牧雲笙送走了苓楚,便窩在桌案前擡筆修改畫稿,筆尖輕劃抑揚頓挫頗有章法,将苓楚容顏畫的入木三分,像是畫中仙一般。

穆如寒江方從外面回來,就看見蘭钰兒坐在門前繡花,見牧雲笙坐在一堆廢畫稿裏執筆繪圖,認真的很。

“還在畫畫?”穆如寒江湊了過去看,撂下背着短刃,倒了杯茶,“今天畫什麽?花鳥還是魚蟲?”

“今天畫,美人。”

牧雲笙最後一筆落下,滿意看着畫,朝穆如寒江招招手,“你來看看,我畫的如何?”

穆如寒江探頭一望,只覺得畫中人熟悉的很,像是在哪兒見過,見畫中美人站在一片豔色杏花下,疏影裏美人衣袂飛舞,眉眼溫柔可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雙眼睛顧盼生輝,柔的能掐出水一樣。

穆如寒江直勾勾打量着畫中人,肩膀撞了撞牧雲笙,問:“她是誰?”

“她?皇極經天派聖師苓鶴清之女,天星閣聖女苓楚。”

“苓楚...好名字...”他小聲念了一次,唇角輕勾。

“殿下,陛下通傳,該去四海歸一殿了。” 蘭钰兒入內提醒。

“好。”牧雲笙拍了拍穆如寒江,“我先去了,你好好歇會兒吧。”

穆如寒江嗯了一聲,心神還在畫中美人中,擡手輕撫過美人柳眉間,淺笑。

苓楚,我記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來更新啦啦啦啦!為了讓劇情更加緊湊,我必須要讓直男寒江一下就記住了咱們女主大大,不然像燕洵這樣把女主都追丢了就很尴尬了,有沒有發現我寫的文都會把撩妹過程寫的虐身虐心,但其實只要你長得帥,一切都好說的....我就是這麽沒有骨氣的天秤座...

「煙熏柿子」:大大,是不是因為本柿子不夠帥你才把我女主給我寫跑了...

「忠犬月七」:是不是我不夠帥你才讓我身心受虐!!!

「秦始皇嬴政」:是不是寡人不夠帥你才不把我寫下去?

「新寵樂少鋒」:系唔系哦唔夠靓仔,你先想搞死哦!

「柿子二號穆如寒江」:突然為自己的未來感到害怕...

我:趕緊頂鍋跑....

ps:再啰嗦一句,楚喬傳的實體書在十二月中旬就能夠發給大家了,還贈送我親自設計的明信片!就是明星版的小海報,希望你們喜歡!

☆、【相思結】

宮裏一年到頭的節日很多,二月二龍擡頭是春節後又一佳節,又逢各皇子回朝同慶,今年的二月二更加熱鬧紅火。

苓楚向來是喜歡湊熱鬧的性子,每逢過節最能鬧騰的就是她了,過節大抵就是一群人尋個由頭聚在一起吃喝玩樂,對于苓楚就是能進宮,一飽相思。

“晚上還要熬夜做星宿錄呢,姑娘還進宮啊。”夕顏給她梳妝,薄薄撲了一層香粉,抹了一個妃色的口脂,襯得她膚色白皙皮膚細膩通透。

“姑娘還是打扮打扮好看。”房裏的秦嬷嬷給她簪了一支鎏金花細,望望銅鏡裏的模樣,“今兒是宴會,不必穿那老成的朝服,姑娘如花的年紀,就該素淨一點好。”

苓楚抿抿嘴唇,低頭整理妝容,挑了一件鵝黃色的宮裝,裙裾上綴了金絲花紋,不招搖也不低調,恰到好處。

“好看麽?”她起身理理裙子,擡眸問夕顏。

“咱們皇極經天派的聖女自然是不差的。”夕顏将镂空香囊配在腰間,柔軟的手梳理着流蘇,“今晚入宮的公卿大臣很多,開筵前還能走動走動,開席後就呆在位子上吧,龍擡頭的日子您別再生亂子。”

苓楚失笑瞪了她一眼,“有膽子了,我像是惹事的人呢?”

“奴婢是說您對陸殿下的愛慕之情今晚就收斂收斂吧。”夕顏将她身側的衣結綁好,趕忙地讓小學徒把馬車備好。

天色将晚,苓楚同苓鶴清一齊入了宮。

皇族公卿同聚一堂,一輪朝賀後便各自分散敘舊閑聊,等待宮宴布菜。朝皇帝和皇子們敬酒的外臣數不勝數,觥籌交錯推杯交盞的,祝酒詞也就那麽一兩句,俗套的很。

苓楚向來不愛應酬這些,只是坐在位子上吃葡萄,偶然敷衍幾杯推不了的酒,應付着前來示好的公子哥。她的眼神時不時就停留在牧雲陸身上,注意着他身邊的人,心裏盤算着什麽。

只見牧雲陸起身往後座的蘇語凝身邊去,端着酒杯同她聊了起來,苓楚努努嘴,心裏不痛快臉上卻不能表露出來,悲哀地望向別處,突然看見後窗燈火下站了一個人,穿着很粗糙的麻質布衣,眼前劉海下一雙深邃好看的眼睛。那人也正看向她,帶着點玩味,目光略微停頓,便側身拐進了暗處。

苓楚怔了怔,猛然想起前不久自己在四海歸一殿後殿看到的那個少年,身上蓋着白布,胸口一處傷口,臉色蒼白,像是已經殁了的人。經過打聽,才知道那是穆如槊将軍的三兒子,穆如寒江。

苓鶴清回頭望了望身後的女兒,也順着她的眼神望後窗望去,卻沒了人影。

“聖女來了啊,讓本殿下好找。”牧雲寒拿着酒杯找上門來,低頭打量了她一番,滿意點點頭,“今天總算有點女人味了。”

苓楚起身拿起酒杯回敬,笑道:“龍擡頭的日子,殿下就不要開我玩笑了吧?”

牧雲陸也朝她舉了舉杯,唇角漫起溫暖的笑意,“今天的酒是寒潭香,多飲幾杯。”

“是。”苓楚輕碰他的杯沿,仰頭喝了一半。

最後是牧雲笙,苓楚更綻笑意,卻有些拘謹地看向他,捋捋廣袖幹咳幾聲。

“苓楚也敬六殿下一杯,該多謝六殿下為我繪圖。”

“聖女客氣了。”牧雲笙拱手還禮。

一圈敬酒後,苓楚也沒有興致再在觥籌間流連,拉着夕顏潛出席位,匆忙往殿門上去,悄悄地離開。

“殿裏太悶,咱們先溜出來會兒,不會有人發現的。”

苓楚撚着裙裾溜進了禦花園,踏過被露水浸濕的青石板地拐進了抄手游廊,廊下燈火闌珊,挂着大紅燈籠,很是有氣氛,只是眼下如此光景,缺了一個能夠相邀同游的人。

“咱們去那兒走走。” 苓楚擡袖指指,走了過去。

夕顏提着宮燈替她引路,穿過幽徑進了一片花林,種了一片的杏花,清香杳杳,香味撲鼻。只是她從未發覺這兒有一片花林,而且也沒有值班的內侍。

苓楚邁進門檻,只覺得很是安靜,靜的似乎能聽見花落的聲音,杏花樹種的很濃密,一簇簇花團擾了視線,擡手撩開花枝往深處走去,花林盡頭設了一個小亭子,像是許久沒人來了。

苓楚站了一會兒便想着離開了,隐約聞到空氣裏漂浮着薄荷檀香的味道,雖在花林杏花香迷人,但是這個味道,她太熟悉了。

是牧雲陸的。

難道他來過這兒?怎麽會呢,此時四海歸一殿正開筵,牧雲陸應該抽不開身才是。

苓楚偏頭望望打算離開,誰知似乎聽見對話聲從林子裏傳來,她走向花林裏尋着聲音,驀然間苓楚望見樹幹旁的一角裙擺,是宮裏新進的雲錦緞,前幾日她在宮裏看見司衣嬷嬷拿着衣裳進了秀女院。

牧雲陸能和誰來這花林共敘呢,答案苓楚心裏明白。

蘇語凝。

苓楚轉身就走并未驚動任何人,她的心顫了起來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是抖的,“走吧,咱們還是回去吧,也不要離開太久。”

她跟在夕顏身後,整個人渾渾噩噩的,走路踉踉跄跄的,扶着樹幹一腳高一腳低的,夕顏察覺出不妥,連忙攙着苓楚,“姑娘怎麽了,可是不舒服?”

她說不出,只覺得心裏堵得慌,她一直以為同牧雲陸相識的一年來,書信來往平日裏見面也勤快,日子久了牧雲陸遲早會對自己有感情的,只是沒想到蘇語凝來宮裏不過幾天,便讓牧雲陸全然注意到了她。

苓楚不知道他是真心心悅蘇語凝,還是只是因為她是星命所指的皇後。

涼風緩緩吹過,吹落一地枯葉。苓楚扶着石牆在角落裏蹲了下來,嗓子眼被堵住了一樣,把頭埋在臂彎裏。

“姑娘.....”夕顏也蹲在她跟前,輕拍她的肩膀,“要不要找太醫來瞧瞧?”

苓楚擺了擺手,揉揉眼睛,擡頭看她輕笑幾聲:“眼睛進沙子了....”

夕顏提燈去看,只見她眼睛紅紅的分明是哭過,卻不忍說穿,“奴婢跟您吹吹...”

“不用,不怎麽疼了...”

苓楚緩緩站了起來,夕顏也攙扶她慢慢往四海歸一殿走去,沒走幾步便碰見一個熟人,弓着腰請安:“聖女好興致,來游園的?”

“三殿下也好興致。”苓楚俯身行禮,說話拘謹的很。

牧雲合戈很不喜歡苓楚這樣總是渾身帶着刺,她的刺也只會在看見他的時候立起來,他倒是開始有些羨慕苓楚看牧雲陸那種眼神了。

“不知聖女可否賞臉,陪我走一走?”牧雲合戈直言邀請,似乎并不忌憚二人關系。

夕顏上前扯扯苓楚手臂,“姑娘 ....”

“沒事,只是游園罷了。”苓楚按按她的手,往四海歸一殿的方向看了眼,“快開筵了,出來透口氣也就罷了,現在怕是父親找不到我該擔心,你且先回去通報一聲,我去去就回來。”

夕顏始終不放心,“您身邊沒人怎麽成?”

“三殿下不是在呢麽?有三殿下在就算有人驚了我也有個人照應,你且回去說一聲,一盞茶後我就回去。”

“奴婢告退。”

苓楚接過宮燈攏了攏裙擺,仰頭看向牧雲合戈,勾出自抹笑,“走吧。”

已到了二月,夜裏還是涼浸浸的,天氣再涼也涼不過她的心,滿腦子都是那一角裙擺和牧雲陸的薄荷檀香,幸好她沒有唐突到二人,否則那得多尴尬。

苓楚擡手揉揉臉蛋,覺得又好氣又可笑。牧雲陸文韬武略是個治國英才,是皇子裏最有希望成為儲君的人,蘇語凝又是星命皇後,他們倆就算在一起也是相配的。而她呢,只是天星閣的小小聖女,本就不該想着有朝一日飛上枝頭變鳳凰的。

這朦胧的戀慕最終只能融在心底,到底是她沒有膽子,只敢在心裏描摹他的眉眼,勾勒他的一颦一笑,和他面對面,甚至連直視他的勇氣都沒有,又憑什麽要讓牧雲陸喜歡自己。

她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仰頭看天上的月亮。

牧雲合戈似乎發覺出她的心事,側臉看着苓楚的面孔輪廓,那雙含笑的眼睛帶着點愁苦,怕是遇到了什麽糟心事。

“聖女不開心?”牧雲合戈問了一句。

苓楚立定了腳,輕輕皺眉,側身走上臺階往亭子走去,臉上帶着謙恭的笑,“只是夜色醉人,心生悵意。”

牧雲合戈跟在她身後,并未說話,只是靜靜看着苓楚。而苓楚似乎感覺到他的目光,擡了擡手,燈火照清了他的五官,俊郎英氣,骨子裏的傲氣襯得他很貴氣,骨子裏淌着牧雲一族的榮光,也讓他有了倨傲的資本。

“不僅夜色醉人,美人也讓人醉。”牧雲合戈淡淡帶過一句,負手在後看向遠處。

“開筵了,回去吧。”

苓楚正要轉身離開,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臂,初春的衣衫還很厚,隐藏在兔絨袖子裏的手腕纖細柔軟,牧雲合戈似乎沒有松手的意思,苓楚也毫不留情地狠狠瞪他,低聲呵斥着他松手。

“聖女,苓大人正在找你呢。”

正在苓楚驚慌失措時,一個布衣少年出現在階梯下,朝二人拱了拱手,一雙眼睛裏閃着寒光,緊緊盯着牧雲合戈握着苓楚的那只手。

“穆如家的人。”牧雲合戈冷冷輕笑幾聲,最終還是松開了手,他從懷裏掏出一個錦盒塞進了苓楚的手裏,朝她笑笑,“這是我在瀾洲時尋的,七彩鳥的羽毛,我讓能工巧匠做成了佩,讨讨聖女歡心。”

苓楚擡眸看了他一眼,道了一聲謝後便跟着少年離開了亭子,想起來也是後怕的。

“多謝你。”

穆如寒江頓了頓腳步,回頭看她,“下次別再單獨跟男人出來,危險。”

他說這話時臉上毫無笑意,字裏行間的口吻像極了警告。苓楚也是怔怔地對上穆如寒江的眼睛,頃刻後,咧嘴笑了笑。

“我是苓楚,天星閣的,今兒雖是無礙但總歸欠你一個人情,要是有事兒盡管同我提。”

穆如寒江淡淡嗯了一聲,徑直向前走。

他餘光瞥了瞥身後的影子,不由笑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來更新啦啦啦啦!口嫌體正直的寒江哥哥要發動攻勢了,再不能讓到手的妹子飛走了不是?牧雲陸小迷妹下線,苓楚妹紙就要上位寒江小癡漢了!九州追星哪家強,大端天啓找苓楚啊!

ps:不得不說寫古風文真的心累,找資料碼字,一寫就是一天,所以發布時間都很晚,也希望大家多多擔待!收藏留言走起來,謝謝你們!

☆、【曾許諾】

穆如寒江把她送到殿門前,替她推開門。

“進去吧。”

苓楚提起裙子走上臺階,正邁步跨過門檻的時候,她縮了縮腳,回頭看向穆如寒江。

“筵席結束後,你在臨溪亭等我。”

他微怔了怔“好。”

穆如寒江看着她進了殿後才離開,抖了抖袖擺往游廊走去。幾個點燈的丫鬟瞧見他路過,恭恭敬敬地提燈退到一旁,巡邏的禁軍直繃繃站着,手搭在佩刀上,目不斜視,聲音洪亮地喊道“三少主好”。

宮裏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沒多久穆如寒江的身世就成了皇宮裏公開的秘密,穆如寒江從小長在市井無拘無束慣了,不知道穆如這個姓氏會給他帶來多大的榮光,以前覺得無父無母無依無靠,也沒什麽,如今只覺得,有了父母,心也依然是冷的。

開筵沒多久,穆如寒江坐在臨溪亭裏小憩,隔着一片小林子都能聽見殿裏絲竹弦樂聲,歌舞升平。

他把玩着那把寒徹,眉峰微蹙,全神貫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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