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賄賂》
第四章《賄賂》
大廳,人臉盆栽被工作人員搬到了1.5樓的【評委等候室】,它們一盆花呆在房間裏,表情看起來非常安詳,玫瑰的香氣彌漫整間屋子……不,不是香氣,是血腥味。
人臉盆栽靜靜沉睡在夢中,在夢裏,它們見到了一個人。
W站在盆栽一米遠的地方,上下打量着它們:“真惡心!我好好的植物,怎麽變成這樣了?”
“那傻逼怎麽管理的外環?我的植物都被偷來了。”
“有些愚蠢,小說看多了吧以為我的玫瑰用血滋養?直接把血塗在花瓣上???”
W批判了一番表情和語氣上都充滿着着嫌棄和不可置信,緊接着,人臉盆栽上,接近半幹的血脫落下來,露出玫瑰原本的藍色。
“好看一點兒了,但還是髒。”
人臉盆栽的夢境是一片沙漠,對于玫瑰這種不适應沙漠環境的花來說,這無異于噩夢。
它們本就連說話都艱難,再加上眼前突然出現的人說出了自己的秘密,四張人臉上滿是驚恐,但更驚恐還在後面———
那人身後的玫瑰,從沙子中鑽了出來,不是長,而是鑽,速度之快,人臉盆栽來不及反應,就被藍色的玫瑰帶着荊棘鑽入了喉嚨中。
尖刺刺傷了皮膚,四張人臉驚恐的喊叫,卻因為喉嚨裏塞着玫瑰只能發出幾聲微弱的反抗聲,臉旁的玫瑰連接着皮膚的血肉,花瓣掉,肉也掉,頃刻間四張人臉連着四朵玫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
人臉玫瑰死了,只留下一朵藍色的玫瑰屹立在盆栽之上,高貴而不失優雅。但藍玫瑰“腳”下的泥土,躺着的是腐爛的人臉和枯萎的花瓣,上方的美麗和下方的泥涅形成強烈的反差感。
“這樣才好看,但我對你沒什麽興趣了,你就死~在這裏吧。”
人臉死亡,這夢境也本不是那朵藍色玫瑰的,沙漠開始變得模糊,再轉眼,沙漠中只剩一盆玫瑰。
白生時把剛剛第一場考核的情況告訴了成員們,大家臉上的表情都不怎麽樣。
從一開始,整個團隊就好像形成了一種默契,以白生時為戰術策劃師為首,從頭到尾都是他來指揮,大家都很配合,沒有一個人反對什麽。
作為“治療師”的王嘉欣不理解,但白生時好像真的很厲害,在血水淹沒自己,周圍全是屍體的情況下,還能鎮定下來和安生跳舞。
王嘉欣突然覺得安生也是個厲害的,之後便想到一句話:大佬們都是互相認識的。
白生時講完,張凱吃了一塊點心來壓驚,但措不及防的噎着了。
劉萌幫他拍後背的同時不忘怼他:“吃個點心還能噎着。”
話落,劉萌往自己嘴裏也塞了一塊,然後也噎到了。
王嘉欣:6。
第二場考核開始前十分鐘:
呂文興看着手裏的西裝,感嘆這【考核處】真是有錢,一百多套西裝禮服說濕了就濕了。
那血水裏可不只有血液啊……
呂文興穿了一套白色的西裝,內搭選了個腰封和黑色小領結後就沒再加什麽東西了。
張凱的塔士多是絲絨面料,搭配和呂文興差不多。
女士們的服裝就豐富多樣了,劉萌選擇了一個看起來較單薄的 m 領型抹胸亮片魚尾包臀裙,搭配上劉萌原本藍色微卷的長發看起來如同美人魚一般。
忽略掉首飾區和高跟鞋區,裙子的長度足夠把腳和腿上的鎖鏈遮的嚴嚴實實,穿高跟鞋浸泡在水裏跳舞,不就是變相增加滑倒難度嗎?
王嘉欣選擇的同樣是魚尾裙,酒紅色一字領長裙,黑色的蝴蝶結綁在兩條胳膊上,簡單而大方,如果說劉萌看起來像“公主”,那麽王嘉欣則是“女王”的氣質。
難得張凱和劉萌二人沒互怼。
張凱毫不吝啬對自家老婆誇了一頓:
“我老婆真好看,不帶首飾也這麽漂亮,老婆,你簡直就是天生适合這條魚尾裙!”
劉萌:“你也不賴嘛。”
其實幾人現在腿上都帶着鎖鏈,腳步沉重上樓梯的時候差點沒摔倒。
臺下半人高的人臉盆栽依然坐落在那裏,但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四位評委面容不一樣了,或者說盆栽換了。
呂文興:“……怎麽換盆栽了?”
即使昨天晚上見過一次,再見心裏的恐懼感也絲毫不減。
張凱往臺下一看,看到那人臉盆栽微笑的時候精神差點崩潰:
“雖然聽過描述,但實物擺在眼前的落差好大,能幫我打個120嗎?”
王嘉欣和劉萌兩位女生幹脆從上臺開始就沒往臺下看。
不敢看。
尤其是那人臉盆栽的眼神,這眼神他們見過一次,在李深身上。
其實幾人沒幾個會舞蹈的,但白生時說就瞎跳就行,評委看的是最終活下來的人,打分什麽的都是幌子。
音樂響起,新的人臉盆栽打量着百人舞臺上的100多號人,十分鐘後,玻璃緩緩升起。
流程和上一場差不多,幾人聽着身邊響起的一聲聲慘叫眼睛盯着舞伴,不敢看周圍的情況。
腳下的舞步,偶爾還能踢到幾具屍體。
王嘉欣的手心浮現出了一層冷汗,但她還是故作鎮定,和呂文興一邊跳舞,一邊把位置挪到舞臺最後面。
百人舞臺再一次變成了“魚缸”,血水染紅了視野,裏面的人看不清自己的舞伴,外面的人看不清裏面的狀況。
“咔!”
燈滅了,整個一樓所有機器都停止運作,很顯然,這是一場大規模“停電”。
緊接着是好幾聲玻璃破碎的聲音。
人臉盆栽的一句考核停止還沒說出口,眼前就出現了一個人。
黑暗中的人一頭明亮的黃色頭發,穿的貌似是白色西裝,然後他就拿了一條金色的鏈子,挂在了玫瑰的荊棘上。
“讓剩下的人通過考核,這黃金,我那兒有的是。”
賄賂啊。
人臉盆栽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嗎?
是。
人臉盆栽難看的臉微笑着:
“沒問題,到時候【評委等候室】3608見。”
這人臉說話和上一任評委一樣虛弱,眼底的興奮即使再黑也藏不住。
一旁的工作人員能看見,但很有眼力見的沒說話。
“行。”
壓下心中的惡心,那人手中緊握的項鏈微微閃光,接着人就消失不見了。
“舞臺上所有還活着的人,全部通過考核!”
玻璃緩緩下降,血水浸濕了房間,原本30分鐘的考核時間,20分鐘就結束了。
【系統提示:玩家張凱,劉萌,王嘉欣,呂文興四人的身體狀态由良好更改為差。】
劉萌:“靠,咳咳咳……我本來就不怎麽會憋氣,剛剛差點溺死……”
張凱:“咳咳…你這不行啊,有時間練練。”
劉萌翻白眼:“你以為你剛剛在水裏嗆着那幾個氣泡,我沒看見嗎?”
張凱:“………”
其實劉萌看到張凱快不行了,她也顧不上舞蹈,把自己嘴裏的空氣往張凱的嘴裏送,劉萌肺活量很好,她是能撐住的,反而是張凱水性一直不怎麽好,肺活量不行。
水淹沒頭頂的時間大概是舞蹈開始的第18分鐘,王嘉欣靠着水晶柱緩了一會,呂文興成功了。
呂文興使用技能隐身出去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王嘉欣愣是假裝自己的舞伴還沒走,一個人跟空氣跳了幾分鐘。
從舞臺上下來之後,她更加感覺到白生時和安生不是什麽正常人了。
這個隊裏所有人都不太正常。
呂文興從考場出來,手扶着半邊臉,剛剛他拿着從王嘉欣那裏拿來的高跟鞋瘋狂敲打玻璃,也是幸好玻璃沒那麽硬,白生時那家夥也不擔心這玻璃是鋼化的,呂文興的位置不高,跳下來後摸黑找到了人臉盆栽,那盆栽在黑暗中顯得更加恐怖和惡心。
呂文興回想着白生時的話:
“那就只能交給你了。”
“什麽交不交給我?別迷語人!你究竟想幹什麽?”
“你水性怎麽樣?”
呂文興下意識脫口而出:
“我水性還挺好的。”
白生時:“你現在還怕水嗎?”
呂文興搖頭。
白生時挑眉,緊盯着他的月牙項鏈:“百人舞臺死的人數達到一定數量時,血水的濃厚程度足以讓臺下的人看不清臺上的情況,我需要你借助這個機會,隐身打破玻璃鑽出去,之後拿着安生的金鎖鏈賄賂那個人臉盆栽。”
“我可以掐時間幫你關一樓的光源電閘。”
“..………你開玩笑的?”
“我從不在這種時候開玩笑。”
“不是,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就算我能夠做到,這風險還是太大了。”
呂文興試圖和眼前的人講道理。
“那你有更好的辦法?”
呂文興不說話了,他确實沒有更好的辦法。
白生時說完後沒管這個因為溺死而亡的22歲男大學生,回房睡覺了。
他倒是不擔心出什麽岔子,只要他能成功找到一樓的電閘開關。
呂文興:“媽的……”
他知道他又被人使喚了,第一次考慮到可能是為了求穩,第二次就是迫不得已了。
這就是被迫的,沒有辦法的,不做就會死的那種。
這人哪是求穩?他就是尋刺激,還拿別人的刺激當樂子。
白生時講的雲淡風輕,但就是不把他的命當命。
接連搞壞了兩次百人舞臺的指導者白生時此時正在【選手等候室】閉目養神,一位女工作員走了過來,坐在了白生時的腿上。
白生時一驚,猛地推開了那位女工作人員,瞪大了雙眼,警惕地看着她。
哪有光明正大非禮人的。
女工作員的身材很好,此時她沖着白生時抛了個媚眼。
“這位親愛的,我看你長的可愛,這樣吧,你把我伺候好了,第二場考核你就不用考了,我是第二場考核的評委之一,我可以把你的信息存入通過考核的人員名單中。”
語氣直白而熟練,仿佛白生時不會拒絕她一樣。
是筆劃算的交易,但白生時不可能走這條路線。
"不了……"
還有什麽叫可愛?
“這位小姐,請問你有什麽事嗎?”
女工作員的頭發被扯着,整個人被迫和白生時拉開了距離。
安生來的很巧,他看到了女工作員調戲白生時的全過程。
話倒是禮貌,就是動作……
女工作員沒纏着,她也不是沒有眼力見的人,每次有新選手來的時候,她幾乎都要物色一下,尋刺激,既然對方不願意,那就不強求了,只是稍後第二場的考核,她會稍稍報複一下。
她也不信有人會為了清白連命都不要。
“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女工作員朝白生時和安生揮了揮手,随後又特意撇了白生時一眼,意思就是你想清楚了,第二場考核開始前随時可以。
白生時:“你身體恢複的怎麽樣?第二場考核呂文興賄賂成功了,第三場李深的考核應該可以直接賄賂過去。”
安生沒回答,牛頭不對馬嘴的問了一句:"她是誰?"
白生時被這一問直接笑了,開了個玩笑:
“我老婆,漂亮嗎?”
安生嘴角勾了勾,聽出是玩笑:
“不漂亮,妝太濃了,我就睡了一會兒,你就勾搭上別的女人了?”
白生時越聽越不對勁。
但安生沒打算接着這個話題:“看了下面板,恢複到普通了,賄賂肯定是沒問題。”
“嗯……”
“進房間說話。”
白生時把安生拉入自己的房間,關好門後道:“我來之前,其他人都是第一次進入游戲?”
“對啊~”
安生直接坐在床上了。
“如果你想問的是他們的反應的話,我只能告訴你,我不知道他們是第幾次進入游戲,但看樣子是第一次,別想,我也是第一次。”
白生時很直接:“那你也不太正常。”
安生:“就算活着又有幾個正常的?”
白生時:“….…”貧什麽。
安生還是那副笑臉:“你不就是擔心他們會妨礙到你的利益嗎?”
“他們不會影響你最後的利益。”
安生說了,白生時信了。
白生時對安生有種到骨子裏面的信任,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麽,就好像是一種本能的潛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