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意外(2)

意外(2)

“吻我。”

沉寂霎那,她忽然鬼迷心竅地開了口。

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在說什麽,陸宛衣見他詫異了幾分,她忙直起身板,威風凜凜道:“我可是你的領導上司,你連領導的話都不……”

話音未飄出口,她猛然呆滞,櫻唇已被一片柔雲覆了上。

真……真親啊!

剛才他所說的,不會都是真的吧!

那她豈不是真要直播倒立洗頭?

不對不對,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

一縷微涼在她唇上輕柔輾轉,有意無意地加深,她無法再作思考,心緒亂成一團,只覺清竹之息侵襲着她本就稀少的理智。

渾身上下像是被他牽引着,她緊張地擡手又懸滞,無措地僵硬了一霎,感受着他的欲念逐漸輕灑于她的玉肌之上,引起陣陣酥癢。

雖是極輕,卻帶着些許執意,她欲動彈,發覺早已被桎梏其中,氣息不斷交纏,随之灼熱而起,讓她怎般都不得抗拒。

頓感手腕隐約傳來溫熱之感,她向下一望,驚訝地看見玉镯發着幽光。

有危險?!要趕緊撤離啊!

雖然美色令她沉醉,可是活命最重要啊!

她伸手欲輕推,發現自己被牢牢地擁在懷中。感到她分心了稍許,身前清影似有不悅,将其擁得更緊,不容她多加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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艱難轉移的思緒又被他帶了回,雙唇緊貼,萬千心思被一縷韶雲侵占,她愈發迷糊,徹底跌入他的親昵裏。

不記得持續了多久,直到身子微離,陸宛衣懵了幾瞬,有些暈頭轉向地對望着他。

謝商臨若無其事般将她放開,默了好半晌,啓唇相問。

“與那涼花館的公子相比,哪個更令宛衣歡喜?”

陸宛衣:?

涼花館?她努力回想起在銀行內胡亂言說的話,呃……她順口一說,他該不會當真了吧?

他不僅當真,還耿耿于懷記到了現在?

這人到底怎麽想的,竟然拿自己和涼花館的公子作比較……

她默默瞧去,皚雪霁月般的少年雖透着一絲涼意,卻依舊掩飾不了于眸中流轉而出的淺淡委屈。

唇上仍有餘溫,陸宛衣眨了眨眼,木然答道:“不确定,再試試?”

下一瞬,丹唇再次被覆以柔軟,她阖眸回應,玉手輕盈地穿過他飄然的雲袖,膽大地環住其腰身。

而面前之人似更為放肆,擡手扶住懷中女子後頸,俯身而下,親吻由淺轉深,欲求不滿般難以自控地攫取。

他妄為掠奪,本是輕柔的碎吻漸漸熾灼,落于她寸寸凝脂雪肌,似在宣洩着猝不及防被點燃心火。

感到他欺身壓下,貪得無厭般将她所有念想一一抽離,像是暗示着此後她心上只能是他一人,她緊貼着身後死角,退無可退,任由他胡作非為。

直到裙帶被解,華裳滑落肩頭,她猛地晃過神來,才憶起他們此刻可是在逃命……

起身蜷縮在牆角,她垂眸又見衣着淩亂,慌忙一理:“傳言謝先生清心少欲,都……都是騙人的?”

謝商臨靜望眼前明豔,鎮定許久,才将眸色中的熾熱斂去。

“謝某對宛衣心懷不軌已久,此番心思未與他人提及分毫,唯宛衣知曉。”

“所以你真的在倒貼啊?”心緒很混亂,她驚詫地想了又想。

之前的一切都不是錯覺,這反派分明就是在暗戀她啊!而且看他這攻勢,好像已經隐忍了很久……

習慣了她所言之語,他淡然而問:“倒貼是何意?”

“就是你身份地位比我高很多,然後反過來愛慕我啊,”陸宛衣扶額輕嘆,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擾亂了劇情線,“你應該多去蹭主線,和三殿下多待一待,不然全劇你就沒鏡頭了。”

他聞言輕笑,回的卻是她上一語:“宛衣是戰功赫赫的寧陽郡主,是謝某在高攀,何來倒貼一說?”

“和你說不清!”和書中之人怎麽說得清,她輕擺着手,糊弄般說道。

她說的是全文出場率和角色分量,這和他說上一個時辰都是說不通的。

轉眸朝下看去,他微蹙起清眉,目光落在她腰間:“昨日那玉佩為何不戴身上?”

“我送人了,”陸宛衣随性一答,無意瞥到他少見的愠色,底氣有輕許不足,低喃道,“你送給我了就是我的,你難道還想讨回去……”

“贈予了何人?”斟酌了一下,他肅然問着。

小心安撫着這反派的情緒,她潇灑地輕拍他左肩,挑眉笑道:“送給雲姑娘了,反正你對她也有些情意在,回頭我和她說一聲,就當是你送的了。”

見她眸光含笑,眉眼間似綻出漫天華彩,懊悔适才說重了些,他醞釀了些許,柔聲鄭重而言。

“今後,我所贈之物,宛衣切勿輕易相贈他人。”

“你先別生氣,”她順勢從袖中取出劍穗,粲笑地在他面前晃了晃,“所謂禮尚往來嘛,我有給你帶禮物的,你看!”

望着謝商臨凝視了瞬息,而後将劍穗接過,她怡然自得般揚起眉來:“也不知道和你那長劍配不配,我覺得應該不違和?”

本想再與他安靜長談,聽見堂外驟然響起叩門聲,她吓得往裏縮了縮,猜想是那群刺客來取性命了。

謝商臨卻似絲毫不懼,淡然起了身,眸底染上一層陰霾,晏然自若地向寺外走去。

不知這人會做出什麽事來,她悄然喊道:“你別出去啊,出去不是送死嗎?”

殿門被輕緩打開,日光斜照進若許昏暗的廟堂,陸宛衣瞧着他沉穩行步而出,随後安然站定。

門側伫立着一黑衣刺客,見到他時,恭肅行禮:“禀報閣主,諸事皆妥。”

“退下吧。”他面無神色地回道。

陸宛衣見此景受到了驚吓,與此人相處久了,都忘了他是全文隐藏的大反派了,他果然深藏不露,果然喪心病狂!

原來繞來繞去,他就是懸影閣的閣主?

可是不對啊,書中根本就沒有這一段,他又是怎麽和懸影閣扯上關系的……

所以他壓根就不是什麽小喽啰,而是懸影閣的正主,完了完了,她之前說懸影閣壞話,他該不會記恨在心吧……

咽了咽口水,她小聲輕顫道,“你……你是閣主?”

“懸影閣願為寧陽郡主效命。”

謝商臨回首望向她,恭敬地俯了身,作了一揖。

什麽幫她去和閣主談判,什麽閣主性子怪異,守衛銀庫不要銀兩,到頭來都是在欺騙她,這人城府太深,心性薄涼,就不能深交……

可剛才他們都(哔——)了,況且他對她确實還挺不錯,目前為止一直對她百般聽從……

聽他這話的意思,好像以後懸影閣也聽她命令……這樣想來,感覺也可以偶爾信一信他?

陸宛衣抱緊了膝蓋,蹲在角落欲言又止,最終不解道:“道理我都懂,但……但你為什麽要屠寺啊!”

溢滿笑意的眸色緩緩褪去,他雙目微沉,掠過隐隐陰戾之色,與她直言相說。

“謝某雙手早已沾滿鮮血,宛衣應是知曉一些的。”

外面的暴雨雖是停了,日輝也從雲層裏透落而下,本應感到暖意才對,她聽着他所言,只感寒毛豎立,不知為何,怎麽有種陰風陣陣的感覺……

這是不裝了,攤牌了嗎?

看吧,此人果真可怕,在他面前連一點小心思都藏不住!似乎打什麽壞主意,他一眼都能看穿啊……

陸宛衣郁悶至極,朝他綻放一個尴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系統系統!你倒是給我說說,為什麽劇情會變成這樣!”

這奇怪的劇本她實在是受不了了,怎麽看怎麽都古怪,情急之下,她喚出了系統。

劇情奇怪的點在于,第一,明敬寺這一章應該是風平浪靜,沒有這屠殺環節,第二,謝商臨非但沒殺她,還親了她?

孩童從意識花叢的一角走出,推了推鏡框,順話而問:“所以……是哪樣?”

做認真思考狀,陸宛衣嚴肅地闡述着:“按照劇情發展,這反派應該會對我起殺意,将我謀害,然後奪我兵權才對。”

“你手上現在有兵權嗎?”攤了攤手,孩童無奈再問。

“沒有。”她猛搖着頭。

孩童滿意一笑,悠哉般答道:“所以你對他而言沒有利用價值了,他自然也不會對你起殺念。”

“你的意思……”陸宛衣瞬間明了了什麽,突然就悟了,“是我棄武從商,從決定開銀行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改變了整個故事的走向。”

再次作沉思狀,她眸光一亮,豁然開朗:“所以他需要更多的權勢,就去把懸影閣這一方勢力收攬,這樣好像又說得通了?”

七彎八繞,這劇情貌似又被圓回來了,她點了點頭,作想片刻,還是将心底的疑惑問出:“不想殺我我懂,可他為什麽要親我?”

孩童半阖着眼,輕聲提醒着:“我确定是你讓親的。”

陸宛衣:?

想到他在耳邊所言,她就面紅耳赤起來,故作羞澀道:“可是他說……說#$^&%!¥@……”

“我知道,我都聽到了,”目光自然地投落在了遠方,孩童輕然一咳,“不僅聽到,我還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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