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意外(1)

意外(1)

“竟然要等這麽久?太不人性化了吧……”這寺廟雖然聽着很玄乎,但要是讓她幹等這麽久,她早就跑路了。

笑盈盈地指向幾步之遠的廟宇,雲暮搖心花怒放着:“與郡主送的玉佩相比,一張寺券算不得什麽。”

确實算不得什麽,因為她心知肚明,這明敬寺雖是佛門聖地,但暗中卻為程遠蕭的情報站。

雖然是男主的地盤,可她對這寺廟着實挺好奇,人人都說它靈驗,應該是有些玄學在的,陸宛衣擡眉暫且告別一會兒,迫不及待地向那廟殿走去:“那就多謝啦!我現在就去瞧瞧!”

山間的狂風驟雨陣陣席卷着,山霧于春雨中輕緩蔓延,讓這座寺廟愈發朦胧。

冒雨來到廟階之下,執着手中的寺券欲走入廟內,她行了一步,就聽見了一聲呼喊。

“好巧,草民竟然能在明敬寺遇見行長。”

陸宛衣轉過身來,見兩名男子緩步走近,其中一位她尤為熟悉,是此前來燕京銀行的鬧事之人。

之前這人好像随着那幾名女子去了涼花館,後來之事她就不得而知了。

望着此人已改了憤然之态,興高采烈地迎來,她遲疑地開口:“你不是兩日前來燕京銀行的……”

“草民江聿,在此拜謝行長,”那男子猛地垂首一拜,興致勃勃地向她引見着身旁的公子,“這位便是草民在涼花館尋得的良緣。”

陸宛衣受到了震撼,她只是随口一說,沒想到這人真有龍陽之好啊:“你還真有……微妙的癖好。”

原先是她編的謊,其實她根本就沒去過涼花館,眼下這館中男妓赫然出現在面前,她新奇地偷瞄起來。

眼如丹鳳,眉若新柳,帶着隐隐的陰柔之氣,眉清目秀,卻不是她的菜。

“小生柳淮拜見寧陽郡主,”興許是瞧她觀望的久了,公子掩面嬌羞道,“這些時日,燕京銀行聞名遐迩,小生一直想見一見郡主風采,今日終是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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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将那名為“江聿”的男子拉到一邊,她側目一望,小聲問着:“贖身很貴吧?而且還是價高如山的涼花館……我記得你小子不是沒錢嗎?”

江聿滿不在乎般擺了擺手,樂呵呵地回道:“還好,不過是傾家蕩産。”

陸宛衣:?

卧槽,這麽強嗎?這……這是真愛無疑。

情不自禁地鼓起掌,她無言了良久,終于說出幾個字來:“你……你這絕壁是真愛,純愛戰士無敵。”

忽然又想起陸謙堯和她說起過此人戲侮了綠荷,陸宛衣切齒憤懑道:“可你調戲綠荷姑娘的事,不能就這麽算了,毀了人家姑娘名譽,罪該萬死。”

“冤枉啊,行長大人明鑒,”江聿聞言有苦難道,口中喊着冤,“草民那時僅說一句話,就被堂倌暴打了一頓,草民未做任何出格的事啊!”

眯起雙眸将他審視了一番,她問:“你說了啥?”

思索良晌,他悄聲回答:“姑娘,給爺笑一個?”

“鑒定完畢,這肯定是調戲!不然無緣無故讓姑娘笑幹什麽!”她就說嘛,她那世上最純真的弟弟絕對不會騙她。

“草民冤枉啊!”欲哭無淚地喊道,江聿撓了撓腦袋,“只不過瞧見別的堂倌都在一展笑顏,唯獨她一人不笑,草民渾身難受。”

嗯?這個症狀像是……

有一個答案蹿入她的腦海,她輕然一挑眉:“你這是……強迫症?”

見此人困惑不已,她凝眸再問:“你是不是每日睡前必須去茅廁,而且要想一遍還有什麽事沒做完,屋內所有物件使用完都必須物歸原位,做事必須按照自己所想的順序來,很煩有任何人來打擾?”

“對對對!草民就是如此!”江聿眸色一亮,連忙跟着附和。

原來是一場誤會,陸宛衣尋思片刻,決定先放過他:“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先放你一馬。”

“那小生往後便不打擾江公子了……”在一旁的柳淮聽聞話語,委屈般輕聲啜泣着。

江聿見勢立馬柔聲安慰:“淮淮可以打擾,淮淮是一個意外。”

陸宛衣:???

好吧,只能祝他們恩愛百年,白頭相守了。

暴雨于此時小了些,将寺券交與廟前的僧侶,她徐步走進廟堂,對着眼前的菩薩神像發了愣。

廟內富麗堂皇,極是宏偉壯麗,陸宛衣仰望着莊嚴寶相,又瞥了瞥四周,确認堂內無人後,鄭重地雙手合十,恭肅一拜。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趕緊讓謝商臨愛上我,求求了,我願意用十斤體重換,再不行,就加上我閨蜜的十斤。”

管它靈不靈驗,玄不玄學呢,反正她就随波逐流拜一拜,應驗了血賺,不起效也不虧。

“我本來就是懶癌患者,治不了的那種,”啓唇念念有詞着,她阖眸再道,“這地獄難度的反派我實在懶得攻略了……”

“菩薩行行好,讓我直接一步登天,讓他對我念念不忘,朝思暮想,魂牽夢萦,夜不能寐……”

說到此處,她心下一狠:“我發誓,如果謝商臨反着來追我,我就直播倒立洗頭。”

“看我如此心誠,菩薩就顯個靈吧!”而後緊閉雙目,她虔誠地朝佛像跪拜着。

搞定了,拜完神像就不枉此行,她可以接着去找男女主談天說地了,順便當個一百瓦閃閃發光的電燈泡,照亮他們的CP之路。

陸宛衣起身拍了拍塵土,惬意轉身,驚吓般愣在原地。

這這這……想問一下導演組,這謝商臨為什麽會在明敬寺啊喂!

這劇情也太狗血了吧……

完了,社死現場,所以她現在該怎麽自救?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她僵直了身,腦中混沌一片,“你什麽時候來的?”

淡定一點,說不定他沒聽到呢,說不定他只是恰好路過,只是無心走入了這廟堂,碰巧遇見了她,而且踏入這廟中之時,她已經拜完了佛像。

不對,他之前不是堅決不來明敬寺嗎,現下又在此現身,肯定有詐……

陸宛衣清了清嗓,故作嚴肅道:“你不是說,你傷勢未愈,來不了嗎……還是說,你另有圖謀!”

眼前這素雪流雲般的少年如松而立,如月而清,眸中漾着一向輕淺的笑意,從容道着。

“宛衣方才所道,謝某都聽見了。”

陸宛衣:……

好吧,他聽見了。

看他這氣死人的模樣,他應該不僅聽見了,還從頭聽到尾,聽得非常清楚。

思緒停滞了好久,她正色說着:“那……請發表你此刻的感想?”

謝商臨低眸一笑,輕步向這抹明媚之色走去:“宛衣所言句句是真,本就不必前來求神拜佛。”

“什……什麽意思?”她不明其意,不自覺地後退。

“謝某對宛衣念念不忘,朝思暮想,魂牽夢萦,夜不能寐……”聽着他緩慢重複着她方才所言,嗓音清越,飄落于耳畔,她訝然地呆愣了住。

“皆是真言。”

“等一下!”陸宛衣靜下心來,緊閉着眼,鎮定分析道,“你是被洗腦了嗎?還是被綁架了?如果被綁架了,你就眨眨眼。”

“宛衣不信?”默然一瞬,清雅身姿頓然止了步。

“可你不是應該對雲暮搖……”機智一想,她立馬得出結論,“你拿錯劇本了吧?”

正想理智地和他探讨一下,她還未開口,就見廟堂外有道道黑影閃過,刀劍交鋒之聲随後隐隐傳來,霎時危機四伏。

側目而望,他輕蹙着眉,不待面前女子作何舉動,上前握住她玉腕,匆忙帶她離去:“此地不宜久留,快随我走。”

“我不走,你先把話……”陸宛衣一頓,又見黑影頻頻掠過,心底溢滿了慌張,“趕緊走趕緊走,保命要緊。”

快步随他沿着院中長廊而行,她很是不解:“這麽多刺客是從哪來的?為什麽好端端的要來屠寺……”

忽而被輕巧一帶,回神之時,她已被帶至院柱後,幾名黑衣刺客在院內停了片時,身影再度消失于房檐上。

“那邊也有人……我們該不會被包圍了吧?”她極為小聲地幽怨道,望向身旁的謝商臨,明眸驀然清亮開,“往這邊走。”

這附近應該有一處偏堂,男女主還在裏面嬉鬧過,陸宛衣凝眉沉思,将身側之人帶進了一破舊的廟堂內:“這偏寺比較破敗,平時沒有人會無故來這裏,應該不會有人發現。”

牽着這抹清雲之影躲至一不為起眼的佛像後,她擡首瞄了瞄堂外,似是無人發現他們的蹤跡。

“看來又被宛衣救了下。”

她松了口氣,垂眸之時見他淺笑道。

與他一起緩蹲下身,陸宛衣轉悠了眼眸,沾沾自喜地說着:“怎麽樣,我可是救了你兩次,你要不要報答我一下?”

眸中女子麗豔驚鴻,肌如白雪,清澈雙眸時不時地漾起潋滟,謝商臨不易察覺般微滞,沉聲而問。

“如何報答?”

她忽地緘默不言,與他直直相望,望着這如畫容顏散着皚雪般的空靜,雖有一絲清寂,眸光卻輕微顫動,映出之影滿是她一人。

這反派太勾魂攝魄了,這簡直犯規了好嗎……

她想着避開視線,但奈何自己沒骨氣,怎麽也移不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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