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劫持(2)

劫持(2)

陸宛衣正想反駁,耳邊忽地傳來清越之語。

“會魂飛魄散,”他柔聲道着,清晰卻又微許低沉,“再也不可回去。”

他怎麽知道她在想什麽……她心下一驚,反複斟酌起了他所言,才覺自己很危險:“那我豈不是一直都身處險境?”

他欲啓唇回話,忽見一名暗衛快步而來,與他低語了幾番後,身影恭敬地退了下。

“殿下來書信了。”淡然回身,謝商臨将拿到的信函遞至她面前,示意聽從她的打算。

“這麽快?”本以為要過上一兩日,未曾想這三殿下還挺護妻心切,陸宛衣興奮,立馬接過書信,“肯定是求救信,快拆開來看看!”

瞥了一眼信封上書寫的“閣主親啓”字樣,她絲毫不在意,朝他燦笑了一霎便将其拆了開。

她随即打開信件一瞧,眉眼就彎了起:“果不其然!你現在趕緊遣人随殿下一起,将雲姑娘救走!”

她這效率也太高了吧,綁人救人,一氣呵成,只需一兩天的功夫,就能将偏離前塵之事給修複,而且她還沒有金手指加持……

天賦,絕對是她天賦異禀!

“用意何在?”在她沉浸于自我欽佩時,又一道清冽之音蕩在耳旁。

聽他再次發問,她以着之前的措辭而回,卻忽然意識到了什麽:“我之前不是說了嘛,此番舉動都是為了拖住殿下,你就可趁此時機回朝……”

原先與他說的是,為從山匪手中救她,他已然耽擱了良機。

因三殿下布下的情報網最為嚴密,劫持了雲暮搖,便可牽制殿下,他可借此機會回朝收攬勢力。

可他如今跟随着她寸步不離,也不知此話是試探,還是另有圖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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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她編的借口,他定是不會輕信。

“我都忘了,”她假意鎮靜而笑,面對這捉摸不透的少年,她還是謹慎為妙,“你要不……此刻回宮?應該還來得及?”

這到底該怎麽解釋啊!她總不能告知是為了複原被他擾亂的前世,而她這麽做,只是為了一夜爆紅、本本金榜吧?

尋不得辦法,她只能可憐巴巴地望向眼前的這抹柔色,試圖用撒嬌賣萌過關。

興許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謝商臨斂眉揚唇,不以為意着:“宛衣另有意圖,若不願言道,我便不再多問。”

耶!太好了!不聞不問,她也不必再編各種各樣的借口,以後就當相安無事,他們就可以各自幹各自的,誰也礙不到誰……不對,作為她的手下,他還是要以她的任務為重。

“不問最好,我以後慢慢告知你,”她釋懷般淺笑着,低頭繼續翻看起信件,“反正我倆秘密多的是,一時半會也道不清。”

念着念着,她雙眼都要發起了光,書信裏還夾着一張銀票:“這三殿下還挺有誠意,帶了十萬白銀給懸影閣!”

這尋常之時,程遠蕭看着是個鐵憨憨,但認真辦起事來還是十分靠譜的,明白這江湖上的規矩,也知懸影閣是個拿錢辦事的刺客情報組織。

在最短時刻內尋到雲暮搖的下落,懸影閣乃是不二之選。

“自己綁,自己救,就能賺錢?這門路我以前怎麽沒想到?”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銀票收入袖中,她莞爾一笑。

作想了瞬息,他泰然自若輕言着:“十萬于殿下而言,微乎其微。”

“小錢也是錢!”這人怎麽還能嫌棄錢少,陸宛衣正聲一咳,決意好好教導他一番,“雖然我們如今極為富裕,不比創業之時,但還是要銘記創業的艱辛,忽忘初心!”

他輕微一頓,心頭升起一絲困惑:“所以宛衣的初心是?”

聽罷,她随性一擺手,道出自認為的庸俗之語:“沒別的,就是成為富婆包養美男。”

謝商臨:?

這話雖庸俗,但卻是每一位女子心底深藏的夢想。

“看來人在江湖,還是要全靠演技和堅定的信念感,”她垂眸深思,接着念起殿下的書信,“殿下說去銀行取銀兩時,為保萬無一失,已将行長持質以作交換,換雲……”

“用……用我做交換?”

這又是什麽騷操作,陸宛衣半晌摸不着頭腦,遲疑地看向身旁筆直伫立的清姿。

什麽迷惑行為她不知道,她只知這三殿下竟然要拿她和雲暮搖對換人質!

不過也是,拯救的可是他的心上人,他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将其換回。

如若是她,有人将她所有的錢財劫走,她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綁着這未來的帝王去作交換!嗯,她确信……

“殿下為救雲姑娘,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她阖目輕嘆,雖然綁的不是她,但心裏莫名覺着有些許委屈。

想着今日扮演的是惡毒女配,她撇了撇嘴,茶裏茶氣地嬌聲道:“阿臨,我好像被殿下綁架了。”

輕盈地一帶,将這嬌色帶入懷中,謝商臨靜默片刻,知曉她是刻意而裝,卻仍是輕聲安慰道:“這世上無人敢動你,殿下定是尋了肖似女子為幌。”

懷中嬌軟散着淺淺清香,他不禁憶起了昨日無法遏制的纏綿,溫香玉軟,萦繞于心,令他如何也不可忘懷。

“宛衣,将來……”暗忖了一會兒,他失神些許,神思有一瞬的止頓,忽而言道,“我予你名分,可好?”

名分這種東西,古代女子都争得死去活來,她才不稀罕!雌競達咩,雄競才有意思!

這送上門來的名分她也不想要,還不如賺錢搞事業令她快樂。

“我才不要名分,”她置之不理,粲然笑道,“我只愛錢,最好用錢狠狠砸死我!”

謝商臨:?

想到昨日這倒黴的手下敗将已欠了她一個月的工錢,她心裏就舒坦到不行。

未來她是不是可以到處吹噓,說那新帝是她曾經的屬下,而且還欠了她無數銀兩,這一世都還債不清的那種。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般與青樓女子沒什麽兩樣,”半阖着眼,她陰險般輕笑一聲,“你錯了!下一回可是一年的工錢,下下回是十年的工錢!”

他聞言輕滞,似欲與她再而确認道:“如此之多?”

“工錢如果不夠扣,就欠在賬本上,”想着銀兩源源不斷而來,她便欣喜得合不攏嘴,“等你以後坐擁着萬裏山河,再十倍歸還!”

管他是否謀逆成功,管她最終會到哪個回溯節點,先與此人定下規矩,到時她便有後路可退……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錢財故,二者皆可抛。怪只怪她太貪財,她眼下只想搞錢,如此一來,将來留在哪個世界,她好像都很富有……

“所欠的銀子要寫在契書上,要嚴謹一些。”她深思熟慮,再周密地添上一句。

默然稍許,他略帶幽怨地問道:“不能商量一下?”

“沒得商量!”她連忙擡手回絕,作勢凝思,“據我觀察,你這兩次的定力慘不忍睹,縱欲過度,可是極其傷身。”

“你是不是被他人奪舍了?”想着印象中那無欲無求的谪仙天姿,她不由地小聲反問。

“興許我本就喜好美色,尤其是對宛衣……春心難止,”她見面前銀冠少年微然傾身,與她悄聲低語着,“宛衣只是發覺的第一人罷了。”

話語很是輕柔,只容她一人聽見,她之感清冽氣息飄散而來,引得耳根一陣酥癢。

果然表面越是平靜的人,內心越是變态……她渾身一抖,驀然想到一事,神色微變,唇角微微上揚:“這麽天大的秘密,如果我告訴采風官,應該能賺很多錢吧……”

“宛衣三思……”憶着那幾名采風官聲聲入耳、事事關心的神情,他趕忙收斂起肆意之心,“聽你的,我會克制。”

思緒飄回昨日他那“喪心病狂”的行徑,陸宛衣對此表示萬分懷疑:“真的真的能克制嗎?”

正與這戾氣十足之人讨論着“人生哲理”,她驟然聽見急促的跫音陣陣傳來,幾道身影猛地沖進了這一處深山中的宅院。

她慌忙拉着陰晴不定的少年往角落一躲,就見那三殿下程遠蕭快步而來,在庭院中止步了幾瞬,而後怒氣沖沖地踹開了偏堂的門,身後跟随着懸影閣所派遣之人。

“究竟是哪來的山匪,膽敢劫本王的婢女?”程遠蕭邊走邊高喊,桀骜不馴地拍落身上的塵埃,“這也太不把本王放在眼裏了!”

見着此景,雲暮搖驚詫不已,情不自禁地一愣:“三殿下……”

許是已有一日未見,程遠蕭望見這俏麗之色的霎那,語調柔軟了下:“雲丫頭,你可有傷着?”

“我倒是無礙。”

呆愣地晃着腦袋,雲暮搖直直地将目光落于眼前莽撞身影上,似不曾料到殿下會親自來山林深處救她。

瞧他欲上前,雲暮搖急忙制止,心也随之冷靜了下:“殿下小心,方才有個十分兇殘的女子,險些要了我的性命。”

程遠蕭絲毫不畏懼,拍着胸脯,尤為自信:“雲丫頭放心,就算遇到那女子,本王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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