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發瘋×9
發瘋×9
但現在就談勝負未免為時過早，兩人繞着跑道走了兩圈，在小程序上結束了今日的校園跑。
于是又一起往宿舍走。
從操場回宿舍有着一段不短的路。
虛假的鍛煉：校園跑。
真實的鍛煉：宿舍到操場往返。
這個點兒去圖書館自習肯定是沒位置的。這學期不知道哪兒來的人，許靜每次去圖書館稍微晚了點，就會經歷從一樓轉到四樓都沒有任何位置的慘劇。
分明上學期她周末十點起床去圖書館還能挑到心儀的位置。
這個世界像是突然被摁下了加速鍵，而她仍舊在原先的慢生活裏茫然無措。
“明天出來自習？”祝招妹問她。
“可以，”許靜想了想，自己還有好幾個ddl，離了校園網顯然無法存活，“什麽時候？”
怪不得說他們學校QS排名又降降降降降呢，校園網連宿舍都覆蓋不了。這學期開始更是有時候連某幾棟教學樓也斷網，唯一還有較為穩定的校園網的也就只有圖書館。
那個，坐哪兒哪兒沒插座的破舊圖書館。
然而不開玩笑，每次去圖書館都有一億人。
“早點吧，周末人一般挺多的，”祝招妹在冷風中又把自己往高領毛衣裏縮了縮，“九點？”
“……行。”許靜艱難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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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短暫地調一下生物鐘，也是可以的吧？
——————
事實證明她太天真。
一覺醒來宿舍燈還黑着，許靜翻身看手機，不早不晚10點整。
她跟祝招妹約的幾點來着？
但微信一片死寂，除了某門專業課的助教又在群裏陸陸續續點殺了幾位同學以外，并無新消息彈出。
所以祝招妹醒了嗎？
她想了想，給祝招妹發了條消息。
雖然自己也不确定自己是否想了想，畢竟剛起床兩個小時以內她的大腦都會處于一種薛定谔的死機狀态。
“人？”
那邊顯示“正在輸入中……”
“你剛醒？”
看來是已經到了？
許靜回複：“占位了嗎？”
那邊遲疑了一會兒。
“剛醒。”
許靜：“……”
果然她就知道周末早起是不可能的吧！
哪怕有ddl熬到第二天早上三點也改變不了前一天睡覺睡到日上三竿的定律。
早起是不可能早起的，同理，早睡也是不可能早睡的。
唯一可能的只有晚睡晚起。
或者換個思路，其實不是東八區的他們晚睡晚起，而只是他們身在曹營心在漢，過的并不是東八區時間。
或者更進一步，當所有人都“晚睡晚起”後，世界上就不存在原先“早睡早起”這一範疇了；原先的“晚睡晚起”替代“早睡早起”成為正常作息。
早睡早起才是異類。
許靜在床上花三分鐘說服了自己，遂翻身下床。
她于是聽到宿舍樓外小孩的吵鬧。
很難不懷疑他們學校本質上是這片區域的人民公園。
她現在出門遇見晨起鍛煉的大爺都不覺得奇怪了。
反正她知道自己其實沒有在上學，只是在人民公園這一地點監外服刑。
所以到底什麽時候能夠結束這悲慘的刑期？
她真是受夠了！
一路出了學校往圖書館走——是的她也不知道校圖書館為什麽會在學校外邊，隔着老遠聞到街邊烤紅薯烤玉米烤澱粉腸……誰來告訴她烤澱粉腸為什麽賣整整五元一根？
貴商家澱粉腸是999足金做的嗎？
還是他們大學牲臉上真就寫了四個字：左邊有錢，右邊冤種？
天知道她每個月都算着生活費緊巴巴過日子。
買澱粉腸是不可能買的，前段時間校門口的小攤熱奶寶10元一個她也沒跟風。10元！只要少吃88.8個熱奶寶她就能湊夠錢買專業課教材了，多麽勵志！
所以專業課教材憑什麽定價888元？
她真想一頭撞死在專業課上。
定價888元難道很吉利麽她請問？
等她走進圖書館，方才感受到熱空調的美好。
這種美好的感受一直持續到她找到祝招妹給她占的位置。
小心翼翼不發出聲音地拉開座椅——在最後0.1秒椅子與地面摩擦出“呲——”的尖銳暴鳴。
許靜：“……”
或許她可以跟椅子比一下誰聲音更大嗎？
周末趕ddl人的怨氣。
調整好座椅，把東西放下，整理，準備開始學習。
困了。
熱空調的助眠作用如若第二，無物敢稱第一。
真的很困，在圖書館準備開始學習的那一秒就是困死了，困得腦袋直插地府，困得馬上要駕鶴西去，困得要跨物種變成狗了，困得仿佛是二百五十斤的孩子挂在上眼皮上往下拉，困得在哪咤鬧海孫悟空鬧天宮精衛填海誇父追日沉香劈山救母現場都能睡着。
就現在，來個人，把她封進棺材，她能長眠不醒。
果然清醒是清醒不了一點。
學習一秒鐘，睡覺兩小時。
“吃早飯了嗎？”手機震動了一下。
“沒。”她緩慢打字道。
“雞蛋灌餅，加了蔥香菜，特地多放了辣椒。”
居然真的有人給她帶雞蛋灌餅記得多放辣椒。
自從上大學來了這個鬼地方就再也沒吃過辣的食物的許靜很感動。
雞蛋灌餅也很令人感動。
祝招妹從桌子底下将雞蛋灌餅遞給她——這人占了相對的兩個位置許靜是沒想到的。
她其實不習慣和認識的人一起自習，笑點低和随時随地發瘋的buff疊在她身上只能擾亂學習狀态。
但是雞蛋灌餅。
哦，這人還遞來一杯奶茶。
那她就沖了！
吃飽喝足才能趕ddl。
DDL是無止境的！
但人卻是遲早會死的！
只要她比DDL先死，這何嘗算不上已經完成了DDL？
加辣的雞蛋灌餅味道一如既往的好，許靜在自習區外面的茶水間優雅地迎着冷風吃雞蛋灌餅喝熱奶茶。
冰火兩重天的體驗。
她本來也不愛喝咖啡，更別提空腹喝咖啡。
每次早上喝完咖啡中午都惡心得吃不下飯。
四得利烏龍茶不過是咖啡的替代品，但卻沒那麽讓人想吐。
無論如何，無糖奶茶真是再好不過了。
只不過奶茶店太遠，外賣又湊不夠起送價罷了。
啊，有珠珠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