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發瘋×19

發瘋×19

這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許靜不明所以。

許靜讓他滾遠一點。

随便吧,祝招妹嘆了口氣,這個月也不剩幾天了,大不了預支下個月的。

大學生活不讓大學生活,這不是很常見的嗎?

二人從街這頭一路逛到街另一頭,分明再繞過一個拐角就能夠到學校後門,許靜卻驀地頓住了腳步。

“這路怎麽黑燈瞎火的。”她猶疑地道。

祝招妹順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他們學校周圍本就屬于老街區,各個功能區規劃極其不完善,商業街後邊挨着居民區也不足為奇。

“這一片好像是住宅區,”他說,“這麽晚了,不開燈也正常。”

祝招妹與許靜對視幾秒,敗下陣來:“好吧好吧,不正常。那我們往哪兒走?”

許靜想了想,肢體動作快過語言:“原路返回吧。”

甚至是問句。

連拒絕的機會都沒給他留。

祝招妹嘆了口氣,跟着許靜在下一個綠燈亮起時過了馬路。

“為什麽要過馬路啊……”他半死不活地發表沒有任何用的異議,“一會兒不是還要回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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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靜面無表情地問他:“你還想遇見颠婆嗎?”

祝招妹差點下意識回一句你自己不就是嗎,然而求生欲在最後一刻拉住了他。

想必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

這一點他還是頗有自知之明的。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雖然按照許靜的自我認知,他們可能只是屍體。

那麽屍體本身不也是經受定義的他者嗎?

沒有人能夠為其它主體下達“無意識”的定義。

祝招妹覺得自己此刻成為許靜的無意識附屬。

盡管他的确不想再遇見疑似許靜高中同學的人。

然而事實證明二人的猜測還是過于保守了,當陸怡再次在人群中精準無誤地認出昔日好友時,她熱情似火地和二人再次打了個招呼:

“Hello二位,晚上好,”陸怡單手舉着酒杯,坐在落地窗前打量着二人,“你們散步回來了?”

她的表情像是在罵你們兩只純情小學雞。

許靜:“……”

姐你一天晚上到底要趕多少個場子?

“不多不少,”陸怡豎起兩根手指,“三個,都在這條路上。”

許靜沉默半晌,擠出一句:“你加油。”

某人看似清醒得很,實際上五以內的數字都數不清了。

每天一個降智小測試。

許靜走上前去,嗅到陸怡身上迷離的香水味,問道:

“Wie viel ist zwei plus drei”

看戲的祝招妹:“……”

陸怡的酒杯不晃了。

她眨了眨眼,道:“Pardon”

還知道更換語言體系,應該沒傻。

但可惜的是系統更換錯誤,離傻也不遠了。

“What is two plus three”

許靜好心地重複了一遍。

“……sept?”

許靜:“……”

沒救了,拖出去埋了吧。

果然哪怕學校大門就隔着一條街,大學生的生活也是天差地別的。

“無所謂,”陸怡大抵從許靜的表情看出來自己答錯了,聳了聳肩,“我數學一貫都差,你還不清楚嗎?”

是是是,許靜敷衍地附和道。

“你們不會蓋棉被純聊天吧?”她突然道,“從奧古斯丁聊到康德?”

這都什麽刻板印象。

許靜下意識想反駁沒有人會願意在大晚上聊康德的——從先驗直觀——随便什麽,反正她上課幾乎都是在睡覺中度過——聊到純粹理性。

用理性來克服人類與動物區分開來的間歇性發情欲望,從而形成穩定的社會異性婚戀關系,促進人類長此繁衍。

或許是超前且枯燥的命題。

“你的腦子裏是只有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嗎?”許靜問道。

“當然不,還有快寄學和果寄荊棘學,”陸怡聳了聳肩,“不過無所謂,who cares?”

你的績點可能比較care。

醉了的人一般都說自己沒醉,當然,沒醉的人也會聲稱自己沒醉。

許靜懶得跟醉鬼理論。

“再見,靜靜子的普通朋友,”陸怡笑眯眯地跟二人——也可能只有祝招妹作別,“我有預感,我們還會再見的。”

不,你們不會再見的,許靜想。

明日之你已非今日之你,明日之我亦非今日之我。

再見只是一種常見的欺騙手段。

三更半夜酒吧蹦迪和半夜三更教學樓久留哪個更瘋狂一點?

許靜單方面認為是後者。

既然能夠有酒吧生活作為調劑,那麽大學生活似乎也就豐富多彩。

“上大學真的沒有大家想的那麽煎熬。”走過下一個紅綠燈,沒過多久就要到校門口了,許靜突然道。

祝招妹表示願聞其詳。

“比如大學的課程……額,比如大學的社團活動……額,比如大學的學生工作……額,比如大學的社交活動……額,比如大學的食堂……額,比如大學的自由支配時間……額,比如大學的生活費……到底是誰在喜歡上大學?!”

祝招妹:“……”

他就知道。

這個學是根本上不了一點,尤其是對于苦逼大學牲而言。

上學不過是蒙蔽他人的表象,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自己其實是在坐大牢。

進牢!立刻進牢!

牢裏學牲牢外道,牢外行人牢裏佳人笑。

笑漸不聞聲漸悄。

哦,原來是死了啊。

祝招妹深覺自己的精神狀況已經能夠跟許靜媲美了。

這是怎樣的近朱者赤啊。

發瘋不必在我,發瘋必定有我。

作為夢開始的地方,學校承擔着關押大學生的重要職責。

學校是造夢的溫床。

它能夠造出夜晚的夢,所以在學校總是困死人不償命的。

它也能夠造出白日夢,所以在學校發瘋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學校,一個多麽神奇的地方!

許靜擡頭看着他們學校的名字散發出又紅又白的光,在抓瞎的黑夜中尤為明顯。

多好啊,紅事白事一起辦了。

一次性吃兩場席,這怎麽算不上一種事倍功半!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什麽以鴛鴦鍋為招牌的火鍋店,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那種。

而他們理所當然就是食材,生産出來還要自己找廠家:

“您好您這邊招文科生嗎?”

“月薪三千,1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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