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發瘋×18

發瘋×18

吃晚飯顯然不符合物質守恒定律。

或者随便什麽定律，反正她只是不學無術的文科生。

她自以為吃得挺多的，然而每學期的體測bmi數值都只能創死她。

很好，這個世界上有人焦慮bmi太高，有人焦慮bmi太低。

她明顯是後者。

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許靜只覺得bmi達到正常值是太困難的事情——生命在于靜止而不在于運動，而腦力運動也是運動。

可問題是她有腦子嗎。

如果沒有腦子，那麽是什麽消耗了她吃下去的食物産生的能量？

不能深究的問題。

祝招妹矜持地給椰汁插好吸管，二人相對無言坐了一會兒，小分量的肉串已經被服務員送了上來。

“感覺能一口一個。”許靜拿起一串端詳。

“看價格分量也不會大，”祝招妹比劃了一下，評價道，“更何況開在學校旁邊——過了這條街可都是酒吧。”

萬惡小資主義的酒吧舞是麽？

許靜習慣心情down到極點的時候去另一條街找一家合眼緣的清吧坐一會兒，僅點一杯調制雞尾酒——随便什麽，大概率是莫吉托或金湯力。

午夜過後的酒吧一條街才是真正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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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現在離午夜可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隔壁桌韓國留學生爆發出一陣笑聲，許靜腦子裏輪流轉着沒寫完的論文和沒寫完的讀書報告。

她有一篇論文ddl是下周，可現在甚至還沒開始寫。

這都無所謂了。

燒烤要緊。

她于是不甚優雅地炫燒烤。沒過一會兒素材也上了，二人的食量顯得有些震撼。

“所以你其實不需要有寶寶碗。”許靜突然道。

誰要那玩意兒？

體現出愛情的變态的該死的扭曲嗎？

祝招妹一口椰汁差點嗆出來，許靜好心地把紙巾往他那邊推了推——如果情況允許的話，祝招妹猜測她會往後退三米遠。

他翻了個白眼。

許靜驚嘆道：“你翻的白眼好白啊。”

祝招妹：“……”

能不能給這位姐來一打冰啤清醒一下？

清醒是清醒不了一點。

牛肉串一口一串，挺好的就是有點不好。眼前一大盤肉有三分之二都是竹簽堆出來的。

所以兩個人吃得也不算……多吧？

祝招妹結賬，看着小票上的三位數，兀地有一種淡淡的想死。

“AA吧，”許靜反問他，“不然呢？”

祝招妹看着微信的進賬，覺得自己也沒有活過來多少。

但至少恢複到了能夠陪許靜走路消食的地步。

但他沒想到許靜是往酒吧一條街走。

“繞着這條街背後走一圈剛好能回學校。”她是這樣解釋的。

祝招妹不信，但他無力反駁。

總之明天早八體育課，他現在是喝不了一點酒。

轉角許靜就遇見熟人。

“許靜？真是你，”祝招妹看見一個指尖夾着電子煙的女生坐在酒吧邊的高腳凳上打招呼，“真巧，來喝兩杯？”

“著名的酒鬼。”他聽見許靜小聲嘀咕道。

“下次吧，”她笑了笑，拒絕道，“明天課有點早。”

“大不了猝死，”從對方的精神狀況來看，她跟許靜顯然是同道中人，“反正都是得死的，說不定下一秒就死了，管什麽明天呢。”

“你說得對。”許靜深以為然。

祝招妹直覺自己拉不住她。

“但我陪人散步呢，”豈料許靜大方一笑，“陸怡，你介意三人行嗎？”

陸怡：“……”

酒醒了一半。

她做錯了什麽，她只是無辜的邀請高中同學喝酒的真·酒吧·舞·女。

陸怡重新審視許靜身旁的祝招妹。

祝招妹往後退了半步——許靜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把他推出去了。

草。

能不能再荒謬一點？

陸怡緩緩吐出一口煙圈，祝招妹從她興奮的語氣中知道自己不到明早或許就要在許靜的朋友圈子中出名了。

他不想英年早逝。

雖然說他很早就在校園論壇中英年早婚了。

“你們學校的？”陸怡問道。

“昂，”許靜冷靜地道，“普通朋友。”

“哦，”陸怡點了點頭，從她的表情來看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我懂，普通朋友。”

“沒關系的我們已經高中畢業了，”她接着道，“你都上大學的就不要遵循男女不能交往過密那一套了好吧？這樣的話你的前任、前前任、前前前任、前前前前任……都會感到不公平的好嗎？”

那是什麽東西？

許靜滿頭霧水，看來她們高中盛産颠婆，這句話是再正确不過的。

例如陸怡，例如她本人。

“普通朋友，你正常一點，”許靜重複道，“單純出來吃個飯。”

“嗯嗯，散步之前還吃了飯，”陸怡點頭，“這麽晚了出來吃宵夜？”

許靜：“……”

真是說不清楚。

這個女人怎麽如此難纏。

“好了好了你們繼續，”裏邊有人在叫陸怡的名字，她抽了最後一口煙，“我進去玩咯。”

“再見，靜靜子的普通朋友。”她咬着字眼。

這就是大學生豐富的夜生活嗎？

許靜驚嘆，許靜羨慕，許靜拉着祝招妹跑了。

祝招妹抽空問她：“我們是什麽關系？”

許靜深吸一口氣，斬釘截鐵：“普通朋友。”

她與祝招妹對視半晌，緩緩地道：“還是說，你覺得我們是校園論壇拉郎配的關系？”

為什麽好像都不太對。

“那就普通朋友，”她道，“你看不起普通朋友嗎？”

祝招妹艱難道：“倒也不是。”

如果他舌頭的腳今天穿鞋了的話，可能已經在許靜暴風般猛烈的攻勢中繞着地球跑了三十圈。

這不比八百米來得快？

哦，不對，他們是一千米。

但舌頭的腳穿不起鞋，顯然是因為晚上吃的燒烤榨幹了他的生活費。

他的生活費！

生活費就像水裏的海綿——反正不是擠一擠就有的海綿裏的水。

在水裏找海綿。

他可真該死啊。

祝招妹在許靜“真不懂你們腦子正常的”的眼神中絕望地打開微信，後知後覺自己這個月剩下的幾天只能吃土。

還能接教學樓免費的白開水。

四目相對，他真誠地發問：

“你能包養你的普通朋友嗎？”

許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