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發瘋×44
發瘋×44
一頓海D撈吃到接近淩晨兩點，據當事人祝某稱，他到後來困得差點一頭栽進鍋裏。
“吃火鍋有危險，”許靜一副法制節目的正義凜然，“宵夜需謹慎。”
兩點的大學城附近其實沒有想象的喧鬧，頂多只有三三兩兩從酒吧裏結伴而出的人，以及回宿舍路上經過教學樓，不出所料的是期末季的燈火通明。
然而許靜并沒有負罪感，頂多只能來自消化系統。
一邊考試一邊趕due一邊忙裏偷閑的日子就這樣過，每天走在校園的路上都有新鮮掉落的梧桐葉可以踩，偶爾下雨的時候總是盼望下雪。
或許下雪的時候又會希望天晴。
許靜十分罕見地獨立辨認出了回學校的路，祝招妹臨出海D撈前不顧許靜阻攔點了一杯咖啡，這會兒被寒風吹了這麽久已經徹底清醒了。
他在寒風中裹緊了羽絨服，崩潰地問出了那個問題：“我到底為什麽要點咖啡？”
支持男朋友自由獨立發展的許靜：“……”
她彬彬有禮地道：“看好你哦，親。”
那今晚還睡嗎？祝招妹介于一種清醒與迷茫交相呼應的狀态，大腦處理問題的速度慢過了身體，在自己反應過來之前坐在了校園小道邊道長椅上。
許靜回頭看他。
“……地……椅子上冷。”她下意識想說地上涼，但又怕刺激到神智不清的祝招妹真的坐在地上。
這人是太困以至于咖啡喝出了酒的效果嗎？
“我知道，”祝招妹擡眼看她，向她伸出手，“陪我坐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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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靜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這人真的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
今天早上起床後不會斷片吧？
“冷。”她言簡意赅。
但祝招妹無聲地看着她，許靜突然就像是被奪舍了。
她其實很吃這一套。
“好吧好吧，”她轉頭看了一眼，确定長椅上沒有前兩天下雨還沒幹的水漬，“大半夜不回宿舍坐在學校椅子上，我真是有大病啊……”
她發展着可能性：“我一會兒直接躺在上邊睡，明早起來……不對，按照這個氣溫下降的趨勢，不用等到明早我就已經凍成冰雕了，屍體硬硬的，體溫涼涼的……”
祝招妹的語氣一瞬間變得很開心：“那我可以把你帶回家藏在冰箱裏。”
許靜：“……”
哥們兒有點恐怖了。
先不考慮您家冰箱有多大，許靜腦海裏閃過無數殺人碎屍冰箱藏屍案。
對象噶了怎麽辦？
沒關系，專業服務，縫縫補補又一年。
男朋友醉咖啡，突然有點變态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為什麽每天都喝咖啡的人會在夜晚醉咖啡？
是因為太久沒睡了嗎？
許靜好歹會在圖書館的時候摸魚睡個一二三四覺，祝招妹更像是24小時連軸轉的苦逼大學牲。
不同專業的大學牲的确是有很大差異的。
好在祝招妹發了一會兒瘋就清醒了過來。
某人仍舊強自鎮定地對上她的視線。
許靜：“……”
“醒了就別裝了！”她和藹可親、平易近人地微笑道，“姐真的要冷死在外邊兒，專業課你替我去考。”
“行啊，”祝招妹好像很高興，“我為你獲得人生中第一個F。”
許靜：“……”
隔行如隔山，我祝你成功吧。
她推着祝招妹：“起來，回去了。”
祝招妹順着臺階下，以免自己冷死在外面。
許靜嘀咕道：“我真是服了……男朋友發癫怎麽辦，打一……”
祝招妹卻說：“別動。”
許靜正欲起身，硬生生被摁回了長椅上。
許靜：“？”
祝招妹擡手從她頭發上取下什麽：“你頭發上有東西。”
一片葉子。
許靜：“……”
建議把這句話改成“你背後有東西”，能夠獲得體感溫度再降十度的快感。
她好像明白了一葉障目的具像化意義。
因為下一秒，她感覺到一片溫軟。
還是很冷，但羽絨服帽沿的絨毛是暖的。
他的呼吸也是。
但視線是被剝奪的，或許說淩晨的路燈本也不太明亮，只有聊勝于無的微弱光芒。
期末，校園，冷得呼出的氣都是白茫茫一片的深夜。
似乎是不合時宜的，但好像也夠了。
許靜仿佛覺得沒有那麽冷了，但她緩了緩，還是說：“采訪一下，對于這個時間地點的選擇，你是有什麽偏好……不是，毛病嗎？”
“不知道，”祝招妹面無表情，“剛剛其實是我的第二個人格……”
許靜冷笑：“你繼續編。”
祝招妹編不下去了，祝招妹自暴自棄當鴕鳥。
“我失憶了。”他緩緩說道。
但許靜站了起來。
在祝招妹疑惑的眼神中，她翻了個白眼：“兩點了小祝同學，你今天白天真的還起得來嗎？”
祝招妹想了想：“我能現在回去學到自然困。”
不愧是全A的人類。
果然他們的生理結構就是跟其餘人類不一樣的吧？
旖旎的氛圍在他們二人之間存在不了一點，不過是兩位從宛平南路600號跑出來的人誰先開始發瘋而已。
神經病談戀愛自成一派。
或者倒過來，自從得了精神病，整個人都精神多了！
許靜希望這種精神的勢頭能夠一直持續到她熬過期末，在熬期末之前她是一具平平無奇的屍體，熬期末的過程是在棺材裏仰卧起坐，熬期末的結局是不同程度的巨人觀化。
“我是屍體。”她在回宿舍的路上道。
“可是屍體的體溫是冷的，”祝招妹認真地在疑惑，“剛剛我親你的時候明明……”
“你閉嘴。”許靜頭也不回。
祝招妹：“人長了嘴就要說話……”
許靜覺得自己或許應該轉專業學學前教育。
或者以後找個托兒所把祝招妹埋了。
“你也可以當一個安靜的啞巴。”再說下去她真的也要清醒了。
不，她要睡覺。
人生來就是被睡覺給打敗的。
“但我是一個pre考核類課程全A的商科生……”
“再說親你了。”許靜威脅道。
祝招妹：“……？”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許靜：“……”
四目相對，許靜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我失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