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臨淵十一年孟春,皇上下旨為其兄攝政王君莫離續弦。

聖旨一下,刺史府的二小姐蘇雲柔為正妃,琉璃閣的錦瑟為側妃,十日後,正妃與側妃将一同迎進攝政王府。

告示一經貼出,一時之間就成為了人們的飯後閑談。

“聽說皇上下旨給攝政王續弦這件事,你們知道了嗎?”

茶樓裏,男子嗑着瓜子,富有興趣地問着旁邊的兩個同伴。

男子笑道:“皇榜上紅紙黑字寫着呢,這臨淵國上下恐怕是無人不曉咯!”

另一個男子附和道:“就是就是,哪裏還只是聽說啊,聖旨都已經下達到蘇府了,這都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茶樓不遠處靠窗的位置,有一個女子身着一襲紅色勁裝,只見她一只手托腮,另一只手不規律的敲打着桌面,臉上挂着淡淡的笑,靜靜地聽着他們的談話,時不時地往外面的護城河方向看去。

只見護城河旁的垂柳樹下,有幾個孩童在玩耍嘻戲着,旁邊一個女子身着一襲淡粉色的套裙,安靜地坐在樹下,靜靜地望着湖面,安靜的就像一幅畫,仿佛周圍一切喧鬧嘻戲的聲音,都與她無關。

女子看了一會,又專注的聽那幾個男子說話了。

男子不解的問道:“你們說皇上怎麽會同意攝政王娶一個青樓女子回去做側妃呢!”

另一個男子道:“皇上的心思哪裏是我們這些平民能知道的,也不是我們這些人敢輕易揣測的。”

“聽說這個錦瑟和已經逝去六年的王妃長得有七分相似。”

聽了這話,男子才恍然大悟,“那就難怪了。”

“人人都說攝政王癡情,先王妃去世六年,他都沒有再娶,這下可好,一下子要娶兩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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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臨淵人人都知道,刺史府的二小姐長的貌美,又德才兼備,只是可惜是個聾的,再說琉璃閣的錦瑟姑娘也是一頂一的美人,攝政王真是好福氣啊!”

“哎,別說了,要不是錦瑟姑娘賣藝不賣身啊,真想去琉璃閣一睹錦瑟姑娘的容顏。”

男子這話一出,另外兩人大笑道:“想想你家那個母老虎,就算錦瑟姑娘肯賣身,你敢去嗎?”

“就是,你敢去,我敢擔保,你家婆娘絕對把腿都給你打斷。”

想到家裏那個兇神惡煞的婆娘,男子猛的打了一個冷顫,臉露澀意,連連擺手,甚是苦笑:“自然是不敢的,不說了,天色已晚,我該回去了。”

随着這位男子的離去,議論也就戛然而止,不遠處紅衣女子也在桌子上放下了銀兩,就往護城河走去。

***

護城河旁的柳樹被風吹的沙沙作響,蘇雲柔坐在樹下,看着旁邊的孩童打鬧,和街上人來人往的熱鬧景象,可是這一切都跟她沒有關系,因為她聽不到一丁點聲音。

她撿起地上的碎石子,往平靜的湖面上一掉,石子在水面上連着打起幾個漩渦,随後悄無聲息沉入湖底。

她靜靜地看着湖面,陷入了沉思。

她叫蘇雲柔,是二十一世紀,第一富豪的女兒,在家她排第四,在她前頭還有三個哥哥,後來爸爸意外病危,她本來也無心家産的繼承,卻到最後也還是被大哥給計算丢了性命。

在她被大哥丢在了一望無際的大海裏,她心裏是恨的,她沒想到利益當前,血緣關系也是那麽的不堪一擊。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就是該死,就在她被丢到海裏的那天,整個海上連個路過的船只都沒有,她一直保持着游泳的姿勢,然後看着大哥不顧一絲兄妹情分,沒有一絲感情的把船開走了,她最後也因為精疲力盡而沉入了海底。

她原本以為自己死定了,但是萬萬沒想到再次睜眼,她已經穿越到了這個叫臨淵的國家。

早在她醒來的第一時候,她看着別人嘴唇不停地開合着,而她卻什麽都聽不見,她就已經發現,這副身子的原主人,是個天生就聽不見的聾子。

而今天是她穿越過來的第十五天,經過半個月的時間,關于這個叫臨淵的國家,她已經全部都了解過了,還有這副身子原主人的記憶,她也已經記得滾瓜爛熟了。

看着平靜地湖面,蘇雲柔突然覺得很慶幸,還好她當初為了追男神,去參加志願者幫助聾啞兒童的時候,還特地去學了手語和唇語。

果然技多不壓身,這下倒好了,她學過的東西都能派上用場了,就算她聽不見,但是她可以看別人說話時候的口型,就能了解別人在說什麽了。

紅衣女子從後面靠近,看她正在游神,便喊了一聲小雲兒,發現沒反應,她才想起來,她聽不見,于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肩膀上突然被拍了一下,蘇雲柔回過神,轉過身就看到紅衣女子笑意盈盈的。

“是靜安公主啊,吓了我一大跳。”

靜安在她旁邊坐下了,在她手心裏寫着:“我看你剛剛挺入神的,在想什麽呢?”

手心傳來癢癢的感覺,蘇雲柔咯吱一笑,“沒想什麽呢!”

“不老實,看我怎麽收拾你。”

靜安抓過她白皙又纖細的手臂,然後在她的咯吱窩不停地撓她癢癢。

她知道,小雲兒可是最怕別人撓她癢癢的。

蘇雲柔通過她的口型,就知道她不相信自己說的話,咯吱窩傳來癢癢的感覺,她不停地扭動着身子,想掙脫靜安的魔爪,可是她力氣沒有那麽大,直接笑的眼淚都快要溢出來了,“哈哈…真的沒有…公主饒命啊!”

靜安看她笑的眼淚都要溢出來了,就松開手,後背往樹上一靠,哼哼一聲,“哼,勉強信你這一回吧!”

蘇雲柔沒好氣的說道:“那真是謝謝公主了。”

明知道她最怕癢了,不管有事沒事總是撓她癢癢。

經過這半個月的相處,她發現這個靜安公主真的一點都不名副其實,別人的女子都是愛紅妝,她倒好,偏偏愛舞刀弄槍的,有時候鬧騰起來,就活活的像一個小瘋子。

靜安問道:“雲兒,對于你和四哥的婚事,你有什麽想法嗎?”

想法嗎?

她倒是沒有什麽想法,像攝政王那麽冷冽,身份那麽尊貴的男人,不會輕易對一個人動心,若是真的愛上一個人,便會恨不得把心都掏給人家,就像她二哥一樣,為了那個女人,都不惜與家裏決裂。

這樣的男人,她倒是不奢望什麽。

她只希望,嫁到攝政王府之後,她能平安順遂的,過完她在臨淵的一生就好。

“你說我和側妃同一天入門的事嗎?”

靜安點點頭,随後不解地問道:“雲兒,你說,皇兄怎麽會答應四哥,讓錦瑟嫁入王府,給他當側妃呢!”

蘇雲柔想了想,“不是都說琉璃閣的錦瑟姑娘,與已經過世的王妃,長的有七分相似嗎?”

靜安有些氣鼓鼓的說道:“我就想不明白了,替你感到不值,再說了,就算要娶側妃,好歹皇兄給四哥找個正經人家的小姐,找個青樓女子算什麽事啊!”

蘇雲柔看着她氣鼓鼓,替她不值的樣子,心裏默默地感動了一下,她輕笑出聲,往她額頭上輕輕一彈,“傻丫頭,我知道你是替我不值,再說了,人家哪裏不正經,錦瑟姑娘也是生活所迫,所以才在琉璃閣,況且錦瑟姑娘也是只賣藝不賣身的,哪裏算的上不正經的?”

靜安被反駁的說不出話,氣得雙手叉腰,“你……我是在替你生氣耶,你還這樣說,不理你了。”

看靜安氣呼呼的樣子,蘇雲柔扶額,心裏直犯嘀咕,完了,這下好了,小祖宗生氣了。

她往靜安身邊靠過去,拉着她衣角,左右晃動着,“好了,好了,我錯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再說我都不生氣,你氣什麽嘛,別氣了啊,生氣會長皺紋的,會不好看的。”

靜安撇過臉,轉過身子,并不打算理她。

見她不理自己,蘇雲柔覺得她只能使出她的必殺技了。

她嘿嘿一笑,然後直接伸出手,目标準确的對準靜安的咯吱窩撓了下去。

然後手才剛剛碰到她的咯吱窩,就一會的時間,她就看見靜安動作迅速,身手敏捷的跳開了。

靜安轉過身看着她,嘴角慢慢地露出一抹邪笑,“好啊,小雲兒,敢撓我癢癢,我跟你說,你完蛋了。”

蘇雲柔看到她臉上的笑,就知道自己慘了,所以還沒等靜安把話說完,她立馬就拔腿跑了。

不然被靜安追上了,她絕對會被靜安撓癢癢撓到虛脫的。

見她跑了,靜安立馬跑了起來,很快就追了上去,兩人一路上打打鬧鬧,一路上就只聽見蘇雲柔不停地求饒聲,和靜安爽朗的笑聲。

天色逐漸變晚,靜安把蘇雲柔送到了蘇府門口,“我該回宮了,你回去早點歇吧。”

蘇雲柔點點頭,對着她說道:“嗯,那你自己小心着點。”

靜安拍着胸口的位置,朝她笑得張揚:“放心,我可是臨淵最厲害的靜安公主。”

蘇雲柔瞬間就被她逗笑了,“放眼整個臨淵,也就只有你這一位公主,怎麽說橫豎都是你最厲害。”

靜安瞪了她一眼,跺了跺腳,嬌嗔地道:“哼,小雲兒,你這是在瞧不起我。”

蘇雲柔忍着笑意,“怎麽?公主覺得我說的不對嗎?”

“哼,我不理你了。”

見靜安氣沖沖的走了,蘇雲柔揉了揉太陽穴,她并不擔心靜安會不理自己,她清楚的知道,以靜安那樣大大咧咧的性子,明天睡一覺起來就不會再生氣了,這一點倒是和她的性子很像。

望着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她倒不怎麽擔心靜安一個人回宮,作為臨淵唯一的公主,想必在她每次出行的時候,皇上早已安排了暗衛,随時跟在她身後,會在暗中一直保護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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