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于霁臉色一沉，眉眼間都冷了幾分，沉聲道：“這就是你的想法？”
許知夏察覺到于霁的情緒變化，只當他是被她戳破惱羞成怒，答道：“難道不是嗎？”
“別說是我主動的，你不願意，我還能強迫你嗎？”
“你一個男人，要拒絕我，很容易的吧。”
“才剛跟你的前女友分手就能這麽快跟別的女人睡，跟你睡的人是誰對你來說，有多大的娶別嗎？”
許知夏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重，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就能不受控制地說出這些傷人的話來。
話已經出口，像潑出去的水，再想收回也沒有可能了。
許知夏移開眼，不敢再看于霁。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我想我們兩個關系也不會因為這一晚有什麽改變，所以就當沒發生過吧，你應該也是這樣想的。”
許知夏剛要起身，就被于霁一把擒住了手腕。
“你幹什麽？”
于霁手上用了力，一把将許知夏拉到了自己跟前，盯着許知夏很久，忽然笑了：“你還真是體貼，這麽會為我着想……想了想，我還該謝謝你的體諒。”
“你說得對，反正我跟誰睡都無所謂，但是，昨天晚上你也很開心的吧，既然這樣，我們可以繼續下去的吧。”
許知夏怔怔地望着于霁，一時間還沒覺察出他這話的意思，等到反應過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
她這麽想于霁是一回事，等到于霁真的承認，聽到他這麽輕浮的話語，她心裏又不太是滋味。
許知夏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
“你把我當什麽？”
于霁看着許知夏，冷笑道：“你說呢。”
“反正我們也算合拍，再去找別的女人也挺麻煩的，你不是也挺喜歡的嘛，各取所需，有什麽不好？”
許知夏甩開于霁的手，往後退了幾步：“別開玩笑了。”
“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
這麽久以來，于霁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許知夏有些難受，但想了想，這一切又都是她自作自受，怪不到別人。
“我先走了……”
許知夏覺得這樣的自己真的很丢人，遇到這種事，她第一反應不是該如何解決，而是逃跑，就像現在，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跟于霁相處，想來想去，只能落跑。
中午吃飯的時候，坐在于霁身邊的一人忽然碰了碰于霁，沖着于霁擠眉弄眼的，壓低了聲音，語氣暧昧，問道：“昨晚看到你明明是一個人回去的。”
于霁沒什麽胃口，漫不經心地答了句：“嗯，怎麽了？”
“我住你隔壁的房間，你該不會忘了吧。”
于霁掀起眼皮，随口道：“那又怎麽了？”
其餘人聽着兩人的對話，也來了興趣，其中一人像是想起了什麽，跟着道：“你昨晚折騰得可夠久的，都半夜了，動靜還不停，把我們可害苦了……”
一聽這話，衆人紛紛來了興致，有人追問道：“長什麽樣？漂亮嗎？哪裏認識的，昨晚我們明明是一起回來的，也沒見到有不認識的女孩啊！”
于霁含糊地‘嗯’了一聲，不做回答。
“你倒是說句話啊，我可真是服了你了，到哪女人緣都這麽好，這才來幾天啊，又勾搭上一個，到底怎麽樣，快跟我們說說。”
“是不是昨晚你唱歌的時候，那會可是好幾個看上你了，你什麽時候跟人搭上的，我們竟然都沒發現，保密工作做得夠好的！”
于霁看了眼這群湊熱鬧聽八卦的人，提醒道：“還有女生在呢。”
這是他用來搪塞這群人的借口，當然也是真覺得當着女生的面談這些不太合适，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跟許知夏的事，也是隐私，他可不想讓他們當飯後談資。
一聽于霁這話，幾個人看了看桌上的女生，想了想，還是沒再繼續追問。
這時候，陳滢忽然起身，走到于霁跟前，小聲地說道：“于霁，我有話想跟你說。”
“什麽事？”于霁坐着沒動。
“過去說吧，這裏講不太合适。”陳滢指着遠處的海灘。
見陳滢似乎是很堅持，于霁站了起來，道：“走吧。”
許知夏飯後偷閑，在遮陽傘下躺着午睡，帽子蓋在臉上，有人經過，也只能看到一個女人躺在椅子上，也看不清長相。
陳滢帶着于霁好巧不巧地就走到了許知夏的前面，雖然不算多近，但也足夠許知夏聽清兩個人的說話聲了。
起初聽到陳滢的聲音時，許知夏驚了一下，偷偷把帽子往下挪了點，想去看看她在跟誰說話，不看還好，一看，許知夏是徹底沒有睡意了。
陳滢身邊站着的是于霁。
于霁不知為何突然往她這邊看了一眼，許知夏趕緊遮住了臉，繼續裝睡，屏氣凝神等了一會，見沒人發現，這才繼續豎着耳朵聽兩人說話。
可是聽了兩句，許知夏又覺得不太合适，畢竟是偷聽，總歸是不太好的。
想了想，還是帶上了耳機。
她才不做這種讨人厭的事情。
陳滢剛說了一句，見于霁朝着他們身後望去，便也跟着看不去，都是些游客，沒什麽特別的，她又喊了一聲，想把于霁的思緒拉回來：“于霁，你在聽嗎？”
“嗯……你說。”
陳滢遲疑了一下，看上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于霁等了很久，實在沒了耐心，問：“到底有什麽事？”
陳滢終于開口，聲音有些小：“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于霁一時沒反應過來，反問道：“什麽是真的嗎？”
“昨晚……”陳滢說到一半，看了看于霁的臉色，有些猶豫，“你跟誰在一起？”
于霁聽明白了陳滢的意圖，勾起唇，瞥了陳滢一眼，輕飄飄地來了一句：“這個……應該跟你沒什麽關系吧。”
聽到這種話，陳滢心裏難受，但還是抱着一絲希望：“你知道的，我一直……一直喜歡你……”
“你也知道的吧。”
陳滢說着都有些哽咽了：“你從來都不正面回應，你明明知道的，所以，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陳滢低着頭，終于還是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于霁扭頭，看了眼後面傘下的人，帽子把臉擋得嚴嚴實實，一動不動，睡得實在是安穩。
于霁冷哼了一聲，更沒什麽心情聽陳滢說什麽，有些不耐煩地答道：“我是怎麽想的？我以為我做的夠明顯了。”她怎麽會不懂。
他當然清楚她對他的想法，太明顯不過。
他沒有回應當然已經代表了拒絕，只是不想做得太過，傷了她的自尊心罷了。
沒想到這倒還招來了她的窮追不舍。
“我對你沒那意思，你換別人喜歡吧。”這回應該夠直白了吧。
陳滢冷笑，問：“那你喜歡誰？”
“許知夏嗎？她哪點比我好？”
“我喜歡誰應該沒必要跟你交代，至于你問她哪裏比你好……”于霁停頓了下，打量着陳滢，十分認真地說道，“很多。”
于霁這樣的答案讓陳滢大為受挫，自尊心幾乎被他踩到了腳下：“你憑什麽……”
陳滢十分激動，大聲道：“所以昨天晚上那個女人……是許知夏？”
于霁皺眉，重複了一遍：“我的私生活不需要跟你交代。”
“她是故意的吧，知道我喜歡你，所以……故意來橫插一腳。”陳滢像是想到了什麽，忽然笑了起來，“你不知道吧，讀中學的時候她就是這樣的，專門愛搶別人的男朋友，我只是沒想到，你也會被她迷惑。”
“真是可笑！”
陳滢忽然轉身，朝着背後躺椅上的人走過去，一把掀開了遮在她臉上的帽子。
許知夏戴着耳機，真的睡了過去，突然被從夢中吵醒，許知夏也是一臉茫然地望着怒氣沖沖瞪着她的陳滢，一臉無辜，耳機也不小心落到了地上。
“你幹什麽？”許知夏剛從睡夢中驚喜，人還是懵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軟，“我沒找你麻煩吧。”
她這幾天幾乎很少跟陳滢碰上面，應該也沒什麽起沖突的機會。
陳滢粗魯地拉起許知夏，一手指着背後的于霁，質問道：“昨晚跟他睡了的人是你吧。”
許知夏臉色突變，朝于霁看去，沒想到于霁倒是理直氣壯地跟她對視，一點也不心虛。
許知夏無奈，只能獨自承受陳滢的怒火。
不過她也不是白白受人欺負不懂反擊的人，冷淡道：“跟你有什麽關系嗎？你用什麽身份來質問我？”
陳滢被許知夏這麽一激，情緒失控，罵道：“你怎麽這麽不要臉！”
“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這麽多年，都沒變過，你是不是有病啊，搶別人的東西有瘾嗎？”
許知夏甩開陳滢抓着她手腕的手：“你真好笑，他是你什麽人啊，輪得到你來管嗎？別說我跟他睡了，就是多睡幾次，跟你又有一點關系嗎？”
陳滢氣得臉上的肌肉都在抖，突然揚起手，眼看着一巴掌就要落到許知夏臉上。
許知夏剛要伸手去攔，但是于霁先她一步，擋住了陳滢的手。
許知夏沒好氣地瞪了于霁一眼，他還有臉來，這一切都是他惹來的禍。
于霁也還氣着，把許知夏往邊上一拉，躲開了陳滢，但又不看她，也不說話，只留給了她個側臉。
于霁跟陳滢的對話，許知夏根本一句都沒聽到，就算是知道昨晚的人是她，她也不懂，陳滢到底為什麽這麽生氣。
她跟于霁應該更熟悉些，那就更了解于霁平時的性格，這樣的事，對于霁來說，也不算多稀奇，她更該習慣了才對。
許知夏不知道的是，陳滢最氣的一點，是于霁那副無所謂的樣子，對她的喜歡不屑一顧，用那麽輕蔑的态度對她，只有提到許知夏的時候，他才會真的認真起來。
這才是陳滢最恨的地方。
盡管她不願意承認，但是對于霁來說，許知夏才是最特殊的。
許知夏對這一切一無所知，平白無故受了陳滢一頓指責辱罵，她也生氣了。
一把拉過還站在旁邊的于霁，挽上了他的手臂，頭跟着靠上去，對陳滢挑釁道：“是啊，我就是跟他睡了，那又怎麽樣，你很羨慕？可惜，他就是看不上你！”
“看你這麽生氣，那我再告訴你，我跟他不止這一次，還有以後很多很多次……”
“你又能拿我怎麽樣？”
“除非你能管住他，讓他別見我，不然，你就只能看着了，哦，不對，我忘了，他根本不喜歡你，你憑什麽管他呢？”
許知夏扯了扯于霁的袖子，給他使了個眼色。
‘快說話啊，別讓我丢人！’
于霁看着朝他擠眉弄眼的許知夏，本來想晾着她的，但最後還是忍不住，聽話地照做了。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