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在磅礴大雨裏又站了一會兒,才深深嘆氣一聲,塌肩耷拉着腦袋落寞地走了。
單慕卿這會兒很難過,從來就沒有這麽難受過,急需安慰!
一身濕噠噠的模樣像個在深夜裏游蕩的孤魂野鬼,差點兒将搶單趕來接乘客的司機師傅給吓尿。
在車停下時,司機師傅就想拒載,可話在口腔裏來回倒了幾遍還沒說出,那渾身滴水的女鬼...哦不,是渾身滴水的女子已經上車,車門咣當一下被關上,那聲音賊響,整得車身抖了抖,吓得司機一個激靈。
加上滴水的發絲、衣角,就跟昨天剛看過的水鬼片一樣,登時整個人感到嗖嗖的冷,胳膊上雞皮疙瘩唰唰地直冒起。
猶豫許久,為給自己一個心安,問着:“您...是喘氣的吧?”
單慕卿眼珠也沒動一下,且似乎連嘴皮也沒動,陰恻恻地飄出兩字:“死的。”
“哎呦我去!”司機搓了搓胳膊,“女鬼竟然能聽見我說話聲。”
單慕卿唇角扯了一下:“......”
司機:“能破次元壁說話,就是個活人啊,這大晚上的整着老慘的,你是當小三被抛棄了吧?”
單慕卿眼珠子也跟着動了動。
司機啓車緩緩開着,視線穿過來回搖擺的雨刷盯着前方,嘴不停地繼續唠嗑,“老妹啊,哥跟你說啊,當小三不可恥,可恥的是将自己整這慘樣,話說你長得也不差啊...”透過前上方的後視鏡看了看,“咦!感覺有點兒眼熟啊?”
一時間也沒有想起來是誰,嘴繼續溜着:“感覺咱倆在哪兒見過。”
單慕卿再次抹點來臉上的水珠,側過臉看向窗外。
司機師傅自嗨式聊天,發現後座上的人跟啞巴一樣不說話,他也就後知後覺地閉了嘴,聽着相聲開着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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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四十二分鐘,車開到目的地,單慕卿身上的濕衣服剛被自己的體溫烘得半幹,就因沒傘重新走進雨幕裏而又內外濕得徹底。
進小區來到周欣所在的樓下,即将進大門時,裏頭就有四五位人推開門走出。
其中一位身材還算苗條的女人神情冰冷氣憤,而在她身後跟着的是一名彎腰的慫貨俊男人。在單慕卿站在門邊等她們走出時,聽到女人的訓斥聲還有男人的道歉聲。
女人:“回去我們就離婚,這次必須離。”
男人吓得一張俊臉都白了,神情慌亂地上前拽着女人的手:“老婆,我錯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女人嫌惡地将男人的手扒開,保留最後一絲理智,不至于歇裏斯底,“你就是一條狗,狗是永遠改不了吃屎,你永遠也改不了出軌的欲望。”
這話說得夠狠,正常有底氣的男人早就一巴掌呼過去,而這男人卻是賠着一張笑臉,顯然不是正常的男人,看來出軌被抓也不是一次兩次,不然這女人也不會這般說話,當着自己閨蜜好友的面,那是一點兒面子都不給留。
男人怎麽舍得放下他釣來的白富美,一米八以上的大男人說掉眼淚就掉眼淚,就差跪在女人面前磕頭求原諒,“這次你一定要信我,都是她勾引的我,一時醉酒廁所裏犯了錯。”
女人怒極反笑:“你他娘的就是個垃圾,你要是不自願,她一個小女孩還能強上了你嗎?滾開!”
女人是鐵了心要離婚,她包裏裝着的都是男人出軌的證據,離婚他一分錢都別想分走。
互相拉扯的聲音還在繼續,因着人越行越遠,聲音漸漸消失在雨聲中,單慕卿才拉開門走進去,坐着電梯去往18層。
剛剛這男人,她是認識的。
周欣之前餐飲部的經理,兼男朋友。
她是如何都沒有想到,自己只是想來這裏找周欣尋求個安慰,卻撞見樓下那一幕,短短對話裏卻透露着龐大的信息。
男人是已婚,看樣子還是男鳳凰,抱着白富美這顆搖錢樹還在外頭勾三搭四,勾三搭四就算了,還被一次次給抓個正着,簡直就是死不悔改的惡心男。
而周欣卻是這惡心男的女朋友,也就是插足別人的婚姻,是...小三兒!
這是惡心男欺騙周欣,還是周欣明知別人有家室還往上湊,與人厮混呢?
如果是周欣被欺騙,那她就讓人把惡心男好好修理一頓,但...如果是周欣......
想到這裏,單慕卿腦殼疼,将頭發上多餘水分擰掉,扒拉扒拉順搭在背上。
“叮”的一聲,電梯到18層。
出去四下一瞧,四五家的廊道上感應燈剛黑下,随着手掌一拍就亮起,視線落在周欣的門口,東西被扔出來砸得亂七八糟。
見此,單慕卿心裏一急,忙跑過去進屋一看,客廳裏周欣縮在地板上抱着靠枕,披頭散發好不狼狽,見她并沒有受什麽不可挽回的傷時,提起的心就落地,暗暗呼出一口氣。
“你這是...家裏鬧賊了?”單慕卿沒挑明問,總歸這種事情當事人都不想讓旁人知道。
周欣聽到熟悉的聲音,委屈的情緒就一下子全上來,嘩啦一下起身摟住好友,低低的抽噎也變成嚎啕大哭,震得單慕卿的耳朵嗡嗡直響。
單慕卿就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順着氣,也沒再說話,就靜靜地站在那兒讓好友抱着哭個夠。
周欣哭累了,情緒也宣洩得差不多,才不好意思地看着好友上下沒一點兒幹的地方,又哭又笑地問着:“你這是怎麽了?我家地板都被你身上的水給泡了。”
這會擱單慕卿抱她,生無可戀地道:“我被抛棄了,我家女人不要我,嗚嗚嗚嗚。”腦海裏浮現陳恒進那女人的大平宅子,她心裏就難受得一匹,眼眶裏的淚水越積越多,最後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聽她說得凄慘,周欣剛止住淚水的眼就成為水龍頭,兩人抱着哭得好不凄慘,吓得外頭開門探頭聽動靜的鄰居立馬将門給關上,免得教壞自己的孩子。
哭了兩分鐘,單慕卿吸着鼻子将周欣給推開,至茶幾那兒順來紙巾擦鼻子,看一眼四周跟有一群二哈瘋狂後的場面,說着:“你去外頭把那些東西都給收拾收拾,就是不要啦也不能給第二天做清潔的阿姨添麻煩,我給你收拾屋子。”
“好!”周欣擦鼻抹淚後,拿着掃把出去清理垃圾物。
玻璃渣裏躺着的情侶合照、情侶水杯、情侶睡衣拖鞋、蹦跶的小金魚等等,這一切代表曾經恩愛的證據,到現在就只能是啪啪的打臉耳光。
曾經秀得有多恩愛,現在臉就有多疼!
在周欣又氣又惱蹲在走廊的時候,單慕卿在裏頭大致将亂亂的客廳收拾得差不多,物品該規整的規整,該擦的擦了,總算是變得整潔。
兩人收拾好屋子,洗洗菜品蹲坐在地上煮火鍋吃。
很多人,在心情不好時,就狂吃狂喝,周欣就是其中之一。
“這酒,還是孫翔那渣男買的,剛想給扔了,想想挺貴的,咱們就将就喝吧。”周欣啓開一瓶紅酒,滿滿地倒了兩杯,自個先端起咕嚕嚕灌一杯。
“你這喝酒呢,還是喝水呢?”單慕卿是心情不好,但也不想自欺欺人地将自己灌醉,灌醉後再來個惡心頭疼那才想哭呢。
“酒也好,水也好,能解憂就是好東西。”周欣心裏苦,心裏委屈,一喝上酒就停不下來,紅湯翻滾的熱鍋裏的菜也沒吃幾口,大部分都進了單慕卿的肚子裏。
單慕卿給她夾一筷子,“你最愛的鴨腸。”
“不要給我提鴨這個字。”周欣有些咬牙切齒,夾着那剛出鍋的鴨腸裹了辣醬送進嘴裏,那大力咀嚼的模樣,讓單慕卿驚了一下,說着:“你悠着點,別整得自己腮幫子越來越凸出。”
“我腮幫子凸嗎?”周欣立刻将嘴裏的鴨腸囫囵吞下,口腔一吸做一個自動廋臉,然後又按按自己的臉頰兩側,頓了頓,猶豫再三說着:“我有一件事,一直想要跟你說。”
單慕卿放下筷子等八卦,坐等她說出和已婚男人的二三事。
周欣剛失去了愛情,不對,是剛看清了狗渣男的真面目,此刻她更想要工作,正好,好友在這裏,便想面對面地說一說,“你給我的錢,我拿來學表演了。”
她說得時快時慢,心裏總覺得自己聽了狗渣男的話瞞着好友不提前說,心裏有點兒打鼓。
“學表演啊!”單慕卿倒是不在意好友瞞着自己要當演員這事,就是有些感慨,圈裏無權無勢不好混,好在自己能幫上點忙,也算是能給她開開路,至于能走到什麽位置,就全靠她自己了。
見好友說了四個字就垂眸在那兒沉思不語,周欣放下酒杯,弱聲弱氣地問着:“小卿卿啊,你是不是不贊同我當演員啊?”
單慕卿搖頭:“沒有,你直接來我家女人的工作室吧。”
“你真好,愛你麽麽噠!”周欣一下子就喜笑顏開,将那狗渣男暫時抛到腦後去,去他媽的渣男,去他媽騙子,就當愛情喂了狗。
“但是,有一點特別重要。”單慕卿提前打個預防針,免得以後談資源傷彼此感情,因為,這世上就沒有錢上不了的感情。
周欣身體前傾,“你說,我聽着。”
“我在工作室沒什麽話語權,上有我家女人管着,中有白芳控着,所以我只能帶你進去撈一點資源起步,至于以後資源是什麽級別,會有多少,就看你自己。”
周欣:“我懂,有一句話不是叫什麽前輩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嘛,我不會給你丢人的,放心吧,我已經做了一年的紮實功底。”周欣對自己是信心滿滿,上表演課的時候,老師們都誇她有靈氣,只要有合适的機會,成為璀璨巨星也是有可能的。
單慕卿:“好,明天我帶你去工作室,見見她們,特別是白芳,白大經紀人,現在工作室幾乎就是她說了算,賊厲害,眼裏就只有工作,能将每一個藝人安排的明明白白、物盡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