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勿買
勿買
夜幕籠罩的城市,處處燈火通明。
向來靠女人生活的孫翔,今天在地下賭莊玩過頭,手氣背到姥姥家,那是一輸再輸,越輸越想翻本,仗着有要挾女人的把柄,是徹底地放開膽子再次借款。
“生哥,這小子又借錢了。”兩指夾着香煙的黃毛小弟,向一旁負輕傷走來的寸頭男說着話。
寸頭男約莫有一米八九的個子,肌肉隆起的手臂繡有青龍,一看就是個地地道道的社會狠人。他摘下眼鏡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眯着向下遙望場內賭桌:“做高.利.貸不就是讓別人來借錢。”
黃毛小弟起身走幾步,叼着煙趴在圍欄上,手指向孫翔的方向:“他就是個廢物垃圾,仗着長得帥,專靠騙女人的錢活着。”
“你是嫉妒?”寸頭男取笑他,牽動嘴角卻痛得倒吸一口涼氣,野狼那家夥是越來越嚣張,搶生意都搶到他地盤上來。
“我呸,小爺怎麽會嫉妒他,一點男人樣都沒有。”黃毛猛地吸一口香煙:“我就是擔心他還不起賬,這前前後後的,可是沒少借。”
寸頭男放下二郎腿,問着:“這小子,現在是傍的哪個倒黴蛋?”
黃毛認真地回憶孫翔第一次借款時的場景,随後答着:“好像是個明星,看過視頻,你別說,那身材是真帶勁。”
聽到這裏,寸頭男眼裏一亮。
纏了顏若清一天的人,從江對岸回到小白樓,剛進辦公區,恰好遇到起身拎着包包要下班的宣一。
宣一笑着揮揮手:“單總,中午的時候,欣欣來這裏了,應該是找你有事。”
“小欣欣啊,行,我知道了,謝謝啊。”單慕卿說着話,思索着上到二樓。因心裏惦記着小欣欣的事情,路過白芳辦公室門口時沒留神,被突然的開門吓得一哆嗦,忙撫着心口舒氣:“吓我一跳。”見白芳手裏拿着空咖啡杯,說着:“今天,又是加班的一天?”
“你說呢?”白芳笑着嗔她一眼,“有你這個撒手掌櫃,我能清閑得了嗎?”說到這裏頓了一下,白胖胖的面容上閃現促狹:“對了,顏總今天沒被夏小姐拐走吧?”
聽白芳提起虎視眈眈的情敵,單慕卿哼哼一聲,回想一天的三人畫面,心裏酸得要冒泡泡,恨不得把到處招蜂引蝶的清姐姐給抓到被窩裏。
Advertisement
那癟嘴的小模樣,白芳一看哪裏會不知,忍着要噗呲而出的笑聲,轉了話題,“周欣今天來找我要戲,我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你自己的朋友自己去搞定,免得我什麽地方話重了之類,傷了你們小姐妹的情誼。”
“慢慢來吧!”單慕卿揉着太陽穴,想了想問着:“你手裏有爽劇的本子嗎?”
“有倒是有,不過......”白芳停頓斟酌稍許,繼續道:“今天面試的新人,是個不錯的苗子,新人的氣質和外形都與其中角色契合,關鍵是演技不錯,所以......”語句到這兒話鋒一轉,“勉強捧她,于她于公司都是弊。”
面對對待工作嚴肅認真的白芳,單慕卿失笑:“行,你先忙着,我改天再找小欣欣聊聊。”沒走幾步就被白芳叫住,多出了一句:“單總,她今天神色不是很好,整個人似乎是處于焦慮之中。”
回身的單慕卿點點頭,待白芳去向茶水間,從上衣口袋中取出手機,劃進微信頁面給小欣欣發一條文字消息:“在哪裏,出去嗨皮不?”
信息發出去猶如石沉大海,半個多小時過去,是一點兒回信都沒有,等了又等的單慕卿只得撥語音通話,好在半分鐘後,身在酒吧搖骰子喝酒的周欣,看到來電顯示接通。
順着手機傳出的雜亂聲音,瞬間,讓單慕卿将手機遠離耳朵,“你在酒吧還是KTV?”
“啊?你說什麽,我聽不到。”醉得兩眼朦胧的周欣手指豎在嘴邊,示意一群狐朋狗友安靜,可震耳欲聾的音響依舊是掩蓋通話聲,一番無效溝通,單慕卿發了文字信息要了定位。
按定位來到牛鬼蛇神出沒的酒吧,視線在昏暗空間內搜尋。
對于她的到來,酒吧的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這一身從上到下武.裝得嚴嚴實實的打扮,着實惹人注目。
喬裝打扮後的單慕卿,沒多大一會兒,就在旁人投來的視線中,将喝得伶仃大醉的周欣從角落的卡座上拉起,半扶半抱地将人帶出酒吧。
回家的路上,醉醺醺的周欣很安靜,只是眉頭始終是擰着的,似有無數的煩心事。開車的師傅是個話痨,一路上自言自語地侃大山,揪着機會就想互動唠嗑。
待回到小區,剛出電梯,迎面撲來一陣惡臭,熏得人差點背過。憋着氣一看,在周欣家門口,吃軟飯的渣男孫翔就靠坐在牆邊,手中握着快見底的洋酒瓶子,面前一步的距離,就是一灘惡吐的污穢之物。
本是兩眼閉着的孫翔,在聽到開門聲時,立馬雙眼一睜,搖搖晃晃地想站起來,不料身體在酒精麻痹下不受控制,身體一歪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眼見着打開的門要關上,在地板上胡亂掙紮的孫翔口無遮攔地喊着:“你不讓我進去,我就把她的視頻曝光到網上。”
抓關鍵詞敏感的單慕卿,停住腳步,臉色陰沉地俯看趴在地上的髒東西:“什麽視頻?”
被高.利.貸武力逼着還錢的孫翔,一腦門只有錢,拿到錢去還債,那麽大一筆錢,周欣肯定是拿不出,也就能從她這裏可以得到。他也不回話,口齒不清地不知低聲嘟囔什麽,窸窸窣窣後,費勁地從褲兜裏掏出手機,埋首在屏幕上,眼睜成銅鈴般一陣鼓搗,跳出來一斷私密的視頻。
聲音一出,原本安靜靠着她的周欣,羞怒交加之中變得暴躁,崩潰地掙脫開去,又哭又罵地胡亂踹着厚顏無恥的人。走廊的喧鬧,引來鄰居開門詢問,已經拾起手機關閉的單慕卿,朝探頭觀看的鄰居道了歉,拉着周欣率先進屋,回頭撂下一句話:“滾進來。”
孫翔也不在意她的話,揉着被踢腫的臉,扶着牆爬起進屋。
“你先在卧室待着,放心,不會有事的。”單慕卿簡單安撫周欣,便出卧室帶上房門,挽起衣袖拉過旋轉椅子,長腿搭在茶幾上,問着:“視頻你都給誰了?”
“你什麽意思?”孫翔自然是不會承認,他就是醉死,也不可能說曾經用女友來裸.貸。
他這話剛落沒有兩秒,對面懶散坐着的人,已經順手抄起玻璃花瓶當頭砸下,驚心動魄的一聲巨響,腦袋劇痛之中緩緩流出殷紅的液體,順着水流滴落在木地板。
重新坐回旋轉椅子上的單慕卿,眼神冰冷,猶如看一個死物。孫翔哪裏遇到過這樣的場面,除了痛得要死之外,更是懼怕得肝兒顫,登時是酒也醒了七七八八,慌亂地捂着腦上傷口。對着面無表情的一張臉,他哪裏還有一絲半點的花花腸子,也不用她再問,老老實實交代清楚,只想趕緊說完,趕緊上醫院,再遲一點,他這條小命就玩玩。
短短幾分鐘之後,客廳中只有單慕卿一個人,正閉目靠在椅子內。
良久,在指尖旋轉的手機倏然停住,欲要給顏若清撥個電話,說自己今晚不上她那兒去了,想想估計她已經睡下,便換了一張卡,轉而給野狼撥了電話。
在大平院內的顏若清,身穿一襲暗紅色的長袍真絲睡衣,支棱着側臉斜躺在床上,随意地翻越着【時間簡史】,擡手看看腕表,時候已經不早,卻不見小東西過來敲門。
到淩晨兩點半時,斜躺在床的顏若清,已經困倦至極地沉入夢鄉,而她要等的小東西,這會兒,正帶着野狼一群人,連夜摸黑去地下賭.莊。
兩方人經過一場混亂的打鬥,有備而來的單慕卿拖着差點被敲斷的腿,拽着黃毛将那些見不得光的視頻徹底銷毀,只是她低估了這些混黑道的人,暗處高位悄悄探出帶消音的槍.口。
子.彈上膛,扣動扳機,瞄準之處的單慕卿轟然倒下,鮮血似花,從腦部朝四周盛開。面上,是不可置信;耳中,是野狼的呼叫聲;最後,一切歸于寂靜。
大平院內的主卧,陡然出現一圈神秘漩渦。
當顏若清從床上醒來,所處環境已經是十年後的卧房。驚疑之中,長睫傾覆來回顫動,迤迤然起身拉開卧房的窗簾,熟悉的巴黎夜景映入眼簾,許久才幽幽嘆:“原來,小女生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