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唐恬被人扛在肩上時就沒忍住笑意, 等進屋那腼腆而俏皮的笑容就更加燦爛了。

“夫君。”他乖乖喚了一聲,很有主動撒嬌讨饒的覺悟。

宋楚雲瞧他泛紅的眼尾不免有些心疼,再瞧見那略微傻氣的笑又只剩下滿心寵溺。

“怎麽, 以為叫聲夫君我就會放過你了?”

小夫郎唇瓣一抿,把臉貼到他掌心裏輕蹭。蹭一蹭還擡頭看一看, 清澈津亮的眸子好似在無聲詢問, 那我這樣可以麽?

宋楚雲失笑, 連人帶圖冊一起丢進床榻。

“唔....你幹嘛.....”

唐恬腰上驀然探過來只手,吓得他不敢動彈, 就小聲在他懷裏驚呼。

宋楚雲當然知道小夫郎是故意說那些話來怄人, 但這并不妨礙他趁此機會教小嬌妻做些快樂的事情。

“躺好別動。”

低嗓音的小宋哥哥上線, 唐恬驚訝發現這回壓低的聲線中貌似還夾雜了一絲粗重喘息。

宋楚雲從後背貼上他耳廓, 語氣溫柔的不像話:“吃醋了?”

“沒、沒有....”唐恬慌張否認:“是、是你不要臉, 大白天的和別的男人躲在廚房裏看這種東西, 傷風敗俗.....”

宋楚雲只覺得這句‘你不要臉’被小夫郎說的纏綿悱恻,聽着不像是在罵人,反倒像種別致的調情手段。

“好。”他莞爾輕笑:“我不要臉, 我只要你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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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情相悅的人在一處總是有說不完的膩歪情話,那些話或庸俗肉麻,或甜蜜入喉,登不上臺面, 卻是耳鬓厮磨下的良好産物。

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不做點什麽簡直對不起這沒完全黑下去的天色。

唐恬以為他這回也是要施展啃咬大法,将自己折騰的雙眸含淚, 唇瓣赭紅, 便在宋楚雲吻上來前先嬌嗔提醒:“輕點兒.....上次唇角腫成那樣,小金問我怎麽回事, 我都不好意思直說。”

“嗯......”

宋楚雲含含糊糊應了聲,把他抱的更緊了些:“甜甜乖,不咬你,這次我們換個別的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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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有主家的吩咐,大金就踩着晚飯的點熬了一鍋濃稠清粥給送到門口。

人還沒走近主卧,就聽見裏頭傳來幾聲奇奇怪怪的聲響,聽上去似是唐恬在受欺負,連說話尾音都抖着顫。

半晌宋楚雲摸下床來開門,用洗臉的銅盆換走了粥:“幫忙再去打盆熱水來呗,我這騰不開空。”

大金其實挺想問問夫郎的情況怎樣來着,要是身子不舒服最好早點去看大夫。可見宋主家神色自然,半點沒有為此而憂心的樣子,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要多嘴的好。

粥和小菜送來,他們這頓晚飯就在屋裏吃了。

宋楚雲把吃食在炭盆邊暖着保溫,用小方帕子沾濕熱水,這才去敲床榻上蜷成團的棉被包。

“出來吧甜甜,我給你擦一擦。”

唐恬聞言立馬将棉被邊角都給卷緊了,單留出條縫隙,委屈巴巴的伸出半個手掌。

宋楚雲險些笑出聲,不等小夫郎說要自己來的話,揚手就掀開被子,露出裏面不着寸縷的清秀美人兒。

唐恬還未成年,宋楚雲自當不會真碰他。但快樂的事可以有很多種做法,比如用手,也算其中之一。

棉被陡然被抽離,小夫郎立即驚得蹦起來想拿枕頭做遮擋。不料下一瞬就被人給捂了個嚴實,誘人春色便僅出現在眼底一刻。

“當心着涼。”宋楚雲笑的像只狡黠狐貍,可那眉宇間的憐愛疼惜卻是分毫不假。

唐恬被他這番逗弄給惹得沒了脾氣,乖巧聽話的露出腿來,讓人幫着擦洗。

“累不累?”宋楚雲笑問。

彼時小夫郎臉頰淺緋,眼睫上還挂着點點因害羞而滋生出來的水汽,看上去十足的溫軟可愛。

他臊到不敢說話,偏生宋楚雲湊上臉來,一個勁的想翹開他的牙關。

“好吧好吧,不願說那就算了,橫豎以後有的是機會。甜甜,別忘了你方才答應過我什麽,等會兒把粥吃了,我們就開始學畫畫。”

這話一說,小夫郎臉頰上的紅暈立馬加深了一個度。

他就知道宋楚雲不會這麽輕易的放過他,都怪那半吃醋半調侃的玩笑言語惹事,平白讓他受了一遭欺負不算完,還被強按着答應了一些難以啓齒的要求。

宋楚雲簡單解釋過那幾本圖冊的來源,當然,隐瞞了他中飽私囊偷藏小金庫的全部經過。小夫郎學會使性子他是由衷的高興,不過這愛胡亂瞎想的毛病也必須得改改。

所以在情致餍足時宋楚雲哄着他一同學習下春宮圖的繪畫手法,美其名曰:書畫雙修方能加倍陶冶情操。

唐恬那會兒如跌雲霧頭重腳輕,加之體驗了一把從未體驗過的美妙歡愉,哪還分辨得出話裏的圈套和撺掇,稀裏糊塗的就給應許下了。

溫熱晚飯在等會必将遭遇的調笑中食不知味,小夫郎攪着清粥,悶聲開口:“為什麽咳...要吃對腸胃好的流食啊?”

宋楚雲沒想到他會有此一問,夾鹹菜的手一停,勾唇微笑道:“這個嘛,下次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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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倒春寒有幾日竟比年前下雪還冷,哪知三月開春,這天氣就一日暖和過一日。剛進入初春時節,連炭盆都不必在夜間燒了。

宋楚雲料理着那四畝地,種子撒下在大棚裏不出半月就發起嫩芽來,速度遠快過露天的田地。

轉眼到了大金小金一個月的租賃期,這些日子他們哥倆承包了家裏的一切活計。盡管後半個月兩人只拿一份工錢,但除了日常做飯喂個雞鴨騾外,還時不時的會到地裏幫宋楚雲修修引渠地基,拔拔田埂上的野草。

這些事是他們哥倆堅持要幹的,宋楚雲勸過,可小哥倆不聽,非嚷着說不能吃白飯,拿人錢財就得替人消\\災。

弄得宋楚雲沒辦法,只好在每日份的飯食裏多開一點葷,讓他們那瘦成竹竿的身子骨能養得健壯些。

“主家,今日是一月租賃到期的日子了,我們兄弟倆受您和夫郎照拂,感激不盡。小廚房的鍋碗瓢盆我昨兒個全拿出來清洗過一遍,按大小用途照原樣放回了碗櫥。竹篾紮的簸箕要拿井水泡上兩天才結實耐用,您別忘了回頭再拿到太陽底下晾一晾。”

大金事無巨細,把他能想到的事全交代給宋楚雲。小金也是滿臉不舍,紅着眼眶遞去兩只白麻口袋給唐恬。

“這袋是喂雞鴨的,只有亮哥愛啄野菜根,吃不飽就喜歡滿屋追着鴨子叨尾巴毛,我曬了點兒蕨菜給它,吃這個鳴兒能打得格外響。另一袋給宋初八,我上回弄混了玉米面和粗谷殼,害它吃了不消化拉了兩天肚子,這是賠禮。”

大金小金即刻就要走,還惦記着家裏的每一處細節,這番真誠怎能不讓人動容。

唐恬接過白麻口袋,又暗暗扯了下自家夫君的衣袖。

宋楚雲心領神會:“你們此次回牙行,往後有什麽打算?”

“我們沒甚傍身的本事,能有何打算,還不是聽牙行的安排。要是運氣好被員外老爺挑去做一陣的守門小厮,要是運氣不好....嗐,也不是沒過過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勞主家記挂多問一句,我們兄弟倆心裏就很是寬慰了。”

大金說着深鞠一躬,算是全了這短短一個月的主雇情誼。

宋楚雲含笑:“我家夫郎心地善良,見不得人受苦,讓我問問你們的意思。倘若願意,我就去牙行講講價,從今往後你們留在這,我們自不會虧待了你們小哥倆。”

大金小金聞聽這話紛紛驚得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真會有人肯出手救他們脫離苦海。

“主、主家這話可當真?”大金激動的連話都說不利索了,說完一臉殷切的望向小夫郎。

這些天他全看在眼裏,家裏說了算的人還得是唐恬。

宋家小夫郎便點點頭:“當真。”

能有個穩定的容身之所已是極好的去路,況且這去路還是他們執念報恩的老宋家,小哥倆豈有不願意的。

大金抹了把臉,撲通一聲就跪到地上:“多謝主家!多謝夫郎!我們哥倆以後一定好好伺候二位,讓我們往東,我們絕不往西!家裏粗活累活只管交給我們來幹,絕對不會讓主家和夫郎受半分勞累!”

“起來起來。”

宋楚雲扶額,一手一個給人拎直站穩:“身我可以幫你們贖,但有些話必須得說在前面。賣身契在我手裏,你們攢夠了錢照樣能贖走,去過平凡樂足的普通生活,只是這筆錢你們得自己掙。”

“我們不拿你們當下人待,只當租賃來的長工。工錢是不高,可若你們踏實本份,遲早會有攢夠錢恢複自由的那一天。”

說到底,宋楚雲看重他們兩兄弟的純善秉性。賣身契在他手上不比在牙行,有滾利難以還清不說,還會被當個不值錢的貨物随意買賣,卑躬屈膝沒有任何尊嚴可言。

他所能做的,就是拉大金小金一把,不至于讓兩個正當力壯的青年淪為供人差遣的奴役。

“掙回尊嚴的機會我和甜甜給你們了,往後該怎麽做,那就全靠你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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