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完結章

第48章 完結章

自從那天被餘業逼着在實驗室做了那種事後,沈雲書一連好幾天沒給餘業一個好臉色。

四號這天,沈雲書饞膳食坊的飯菜,餘業噓寒問暖一整天,下午又提前下班開車帶他去膳食坊,倆人之間的關系這才得到緩和。

“哎,你看那輛車旁邊的男生像不像咱弟。”餘業把車停穩後,指着前方不遠處一輛黑色轎車說。

沈雲書正在解安全帶,聽他這麽說便擡頭順着視線看了過去。

男生穿的有些厚,鑽進副駕駛的時候,被身上明顯不合服他身形的大衣絆了一跤,身體前傾,一下子撲進了坐在駕駛位男人的懷裏。

車內倆人沒有立刻分開,沈雲書看得皺了下眉頭。

“哎我去,親上了!”餘業忽然提高嗓門拍腿說。

沈雲書眉頭皺的更緊了。

片刻後,車裏倆人終于分開了,沈雲書面無表情說:“回家。”

餘業:“不吃了?”

沈雲書沒說話,冷臉看着車裏正在說笑的二人。

吃什麽吃,弟弟都被男人拐跑了,哪還有心情吃飯。

回去的路上沈雲書靜下心仔細想了下,車裏的那個男人他見過,而且不止一次。

堂妹婷婷的手術就是弟弟托這個人解決的,前不久中秋回老家過節,還在休息站偶遇了。家裏為了感謝他幫忙,更是特意在柳春園設宴招待他。

回想起那天宴會上弟弟跟男人之間的各種互動,沈雲書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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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偶遇,分明是那個男人為了哄騙雲星,而故意為之的!

又想起跟男人一見如故、稱兄道弟的老父親,沈雲書額角頓時更痛了。

看來得回家一趟了,他心想。

沈雲書原本打算過幾天再回臨安,但計劃趕不上變化,他上次回家有份文件忘了拿,學校這邊着急要,必須盡快回去取,于是第二天一早餘業便開車載他回了臨安。

沈雲書到家時,弟弟沈雲星已經回來了。

開門看着迎上來的弟弟,眉頭不自覺再次皺了起來。

“哥,你回來啦。”

“嗯,自己回來的?”

“啊,是啊。”

見小弟視線躲閃,沈雲書臉色頓時黑了幾分,等弟弟轉過身,他掏出手機給姓傅的混蛋發了條消息-兩點,柳春園對面的緋色咖啡廳見。

發完不再理會,手機揣兜裏洗手吃飯去了。

“哥,我怎麽覺得你好像比上次見胖了一點點呢。”飯桌上,沈雲星看着他哥說。

“胖什麽,你哥這麽高的個子才一百來斤,都多瘦了還說你哥胖。”沈母說着轉頭去看小兒子,“少說你哥了,我看你臉上最近好像也長了點肉。”

“哈哈是嗎,沒有吧,您看錯了。對了沈女士,您這腿到底怎麽回事?”沈雲星打着哈哈,試圖遮掩過去。

沈雲書看着沈母打着石膏的左腿,接話道:“扭傷的話也就只能騙騙小弟。”

“哥!你怎麽還人身攻擊呢!”

沈雲書心裏有氣,沒理會弟弟,沈父這個時候放下筷子,一臉憤怒地說:“你媽這是被人襲擊了。”

兄弟倆對視一眼,連忙追問:“被人襲擊了?知道是誰嗎?”

沈母搖頭。

沈雲書見狀皺眉道:“咱小區治安好,這條路媽你走了十來年,從來沒發生過意外。”

沈母:“可能就是倒黴吧,回來那天經常走的那條路在施工,我就換了條小路,誰想就這麽巧碰上劫道的了。”

“南康路?我回來就是走的南康路,沒有人在施工。”沈雲書皺眉說。

沈雲星聽後猛然瞪大了眼睛:“難道是有人故意傷害咱媽?”

沈父沈母也是一怔。

“應該不會,我也沒跟誰有過過節……”沈母說着忽然想起一個人。

這段時間她忙學校升副主任的事,跟她一起競争的一共三人,其中一個叫陳勝的男老師,跟她确實有些不對付。

而且這次評選,陳勝花了不少錢賄賂副校長,結果前些日子副校長因為貪污受賄跟猥.亵學生的罪名進了局子,陳勝花的幾十萬全都打了水漂。

沈母又想起自己之前向副校長反應過,陳勝對學生手腳不幹淨這件事,但後來并沒有得到什麽反饋,反而是陳勝每次看到她表情都陰森森的。

沈雲星:“這麽說,很有可能就是這個陳勝做的!”

“不會吧,這麽做可是要坐牢的。”沈母還是不太敢相信陳勝會做出這種事。

這時沈母兜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拿出來看到是公安局打來的電話,吓得差點把手機掉到湯碗裏。

沈雲書:“媽,我來接吧。”

“好。”沈母把手機遞給兒子。

“喂,是沈蓉音沈女士嗎?這裏是公安局。”

“你好,我是沈女士的兒子,請問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這邊昨天下午接到報案,南康路發生一起蓄意伏擊案件,兇手兩個小時前已經來警局自首了,沈蓉音女士作為受害人,需要到警局一趟指認兇手,順便做一下筆錄。”

自首?沈雲書皺眉。

“方便問一下報警人的名字嗎?”

“是一個姓傅的年輕人。”

沈雲書眉頭皺的更緊了,電話挂斷後,他眼神複雜地看着自家小弟。

後者被他盯得渾身發毛,筷子都用不利索了。

飯後一家四口開車去了警局。

派出所裏,陳勝雙手帶着手.铐,臉上滿是頹廢之色。

他看到沈母,激動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沈老師!沈老師我錯了,我不該一時鬼迷心竅想要害你,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我一般見識了,我家裏還有老婆孩子靠我養,我不能坐牢啊!”

沈母心軟,經過這件事陳勝不可能繼續在學校裏教學了,自己除了擦傷也沒什麽實質性傷害,于是打算私了。

但沈雲書卻不這麽認為,賄賂、猥.亵、故意傷害,能做出這些事的人,又能是什麽良善之輩?

“媽,哥說的對,他做這些的時候怎麽沒想過老婆孩子,要坐牢了才想起來,一看就沒把家人放在心裏。”沈雲星氣憤道。

兄弟倆的話讓沈母頗受感觸,她做了一輩子教師,最看不得孩子受苦,但惡人也要受到該有的懲罰才行,不然那些受到陳勝傷害的孩子們,豈不是白白受了欺負?

這件事到最後也沒能私了,其實就算沈母想私了,陳勝有其他罪名在,也不可能平安無事從局子裏出來。

事情解決後,沈雲書先開車把家人送回家,回去的路上弟弟沈雲星一直在玩手機,臉上笑容羞澀甜蜜,沈雲書看的臉色鐵青,就連肚子裏的小家夥也感知到他此時心情不佳,開始翻滾着鬧脾氣了。

“哥,你沒事吧,臉色好像不太好的樣子。”沈雲星擡頭看到他哥眉頭緊皺,有些擔心地問。

“沒事,你先撫媽他們進去,我出門一趟。”沈雲書把車停在樓下說。

“好。”

一點五十五,沈雲書走進緋色咖啡廳,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人群中的男人。

“我現在真想狠狠揍你一頓。”他走到男人跟前,居高臨下看着對方。

雲星從小乖巧,但脾氣也倔,他認定的事幾乎沒有改變的可能,所以知道這件事後他沒有去找弟弟,而是去找這個男人。

“我不管你跟雲星在一起多久了,從今天開始你們再沒有半點關系。雲星還小,他才剛成年,而你是個思想成熟的成年人,又比雲星打那麽多,不适合在一起。”

沈雲書坐在椅子上,聲音冷冷地說:“這段感情原本就不應該存在,現在是時候結束了。”

傅庭州:“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提議。”

“不接受?”沈雲書攥緊雙手,“你有什麽資格不接受?!你是幫了我們很多,但一切只不過是你哄騙雲星的手段罷了,你一個集團的大老板要什麽得不到,為什麽偏偏去哄騙我弟弟?”

從他進來到現在,他沒從這個男人臉上看到一絲愧疚,就連別的表情都沒有,一直從容不迫仿佛做這些事的不是他一樣。

弟弟生性單純,落在這樣的人手裏,後果簡直不敢想象。因為兩個人身份地位相差太多,如果哪天姓傅的想要抛棄雲星,雲星根本毫無辦法!

對面的男人依舊沒什麽表情,對方的态度就像一根導火索,沈雲書握緊雙拳,拼命忍着才沒将自己引燃。

“沈先生,我……”

“哥!”

沈雲書看着朝這邊疾步走來的人,冷笑一聲。

“哥,這件事我也有錯,我不該瞞着你的。”沈雲星走過來,十分自然地站在了傅庭州身邊 。

沈雲書觀察到,就在弟弟出現的第一秒,男人臉上突然有了變化,表情也變得生動起來。

男人皺着眉頭,拉着沈雲星手腕将人扶到椅子上坐好,脫掉身上衣服披在沈雲星肩上,然後倒了一杯溫水讓他捧着喝。

沈雲書看着男人伸手摸了摸弟弟額頭,溫聲問:“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他這才發現弟弟狀态似乎有些不太對。

額頭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臉色有些發白,攥着男人外套的手指也在微微發着抖。

“怎麽回事?”沈雲書皺眉問,“雲星,你是不是生病了?”

“哥,你別擔心,我沒有生病,我只是、只是……”沈雲星猶豫着不敢說出口。

傅庭州握住他手指,開口道:“我來說吧。”

兩人之間的親密互動,看得沈雲書煩躁不已,他擡起手指敲了敲桌面,聲音冷淡地問:“到底怎麽回事?”

……

從咖啡店出來,沈雲書身上還沾着店內的熱氣,但心裏卻一片冰涼。

餘業原本待在車內,看到他失魂落魄的出來,連忙下車跑了過來。

“發生什麽事了?”他攬住沈雲書搖搖欲墜的身體,還以為是孩子出了什麽事情,“堅持一下,我帶你去醫院。”

“我沒事。”沈雲書搖頭,他回頭看了眼咖啡店內依偎在一起的兩人,扭頭說,“走吧,回雲城。”

“好。”

回到家,餘業見沈雲書還是沒什麽精神,去廚房做了一份他愛吃的甜粥給他。

“發生什麽事了?”他坐在沈雲書身邊,看着他問。

沈雲書喝了口甜粥,把碗放在桌上後輕輕嘆了一聲。

“雲星懷孕了。”他有些不知所措地說,“這件事我想了一路,還是不知道該怎麽跟爸媽他們開口。”

雲星也懷孕了?

餘業有些吃驚,他咨詢過嚴叔,世界上雖然存在男性生子,但那只是極少數,一千個人裏都不一定找出一個,可現在他跟前就有兩個,還是兄弟。

震驚過後,餘業調整好情緒,安撫道:“現在同性之間也可以結婚了,就是懷孕這件事,确實不好說,但我們也不知道會變成這樣,我相信只要我們态度真誠,伯父伯母肯定會理解的,不過一開始就将事情和盤托出,他們估計也接受不了。”

沈雲書點頭,他擡手摸了摸腹部:“我們的事往後拖一拖,先把雲星的事解決了再說。”

孩子已經在他肚子裏待了近八個月,嚴叔那邊也已經在準備手術了,雖然醫療手段已經很成熟,但也不是完全沒有風險,為了不讓爸媽他們擔心,他決定先把事情隐瞞下來。

“好,都聽你的。”餘業握着沈雲書手說。

*

一直到月底,沈雲書因為一場意外,不得不将手術日期提前。

“怎麽了,難受?”手術室內,餘業握着沈雲書的手,緊張到手抖。

“沒事。”沈雲書聲音有些虛弱地說。

明天是弟弟沈雲星跟傅庭州回家的日子,他本來還想再拖幾天手術的,但他昨天晚上從實驗室出來不小心滑了一跤,原定的手術時間只好提前。

“行了,快出去吧,手術馬上開始了。”嚴凱蕭扭頭對餘業說。

餘業不想出去:“嚴叔,我能待在這裏陪他嗎?”

“在這裏帶着幹嘛,你又幫不上忙。”嚴凱蕭瞅了眼表情比躺在病床上的人還要嚴肅的人,嘆氣道,“放心,他不會有事的,對他來說只是睡了一覺而已。”

餘業打算再替自己争取一下。

但沈雲書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麽脆弱一面,于是對餘業說:“出去等我。”

餘業盯着沈雲書看了片刻,見他态度堅決,“哦”了一聲後,不情不願離開了手術室。

手術室外,餘業坐立難安地等待着。

一個多小時後,手術室的燈終于滅了,沈雲書臉色蒼白的被人推出手術室。

餘業見狀連忙跑到車床前,俯身輕聲詢問道:“雲書,你怎麽樣,還好嗎?”

沈雲書閉着眼睛沒睜開,聽到餘業的聲音很小幅度的擡了下眼皮,但始終沒有睜開。

“我沒事,孩子……還好嗎?”他氣息虛弱地說。

“嚴叔,孩子呢?”餘業這才想起孩子,看了一圈沒找到,心髒猛地一突。

“被護士送去清洗了。”嚴凱蕭剛說完,護士便抱着洗幹淨的寶寶回來了。

“這孩子長得真好看,已經很長時間沒看到這麽可愛的新生兒了,我們幾個剛才還在誇呢。”護士小姐姐說。

明明是誇孩子的,餘業聽着卻像在誇自己,心裏還挺高興,可當他接過孩子低頭去看被包在襁褓裏的嬰兒時,表情立馬變得有些不對勁。

“這……确定是我跟雲書的孩子?”

皺皺巴巴一小團,到底哪裏可愛了?

“是啊,寶寶手腕上一直戴着手環呢,确定沒弄錯,而且這個時間只接待了這一臺手術,不可能弄錯的。”護士小姐姐說。

餘業的反應,讓沈雲書還以為孩子出了什麽問題,費力地睜開眼睛問:“孩子怎麽了?”

餘業看了眼皺皺巴巴,跟可愛沒有絲毫關系的寶寶,開口道:“沒事,嚴叔跟護士說孩子長得很可愛。”

沈雲書點點頭,嘴角帶了些笑意。

兩人看過孩子後,護士又把孩子抱走了。因為寶寶不是足月生的,還要在保溫箱裏待上幾天。

沈雲書在醫院住了一周,期間餘業白天在醫院陪他,晚上回公司處理事物,幾天下來幾乎沒睡過一個好覺。

這天早上餘業拎着早餐進門,就看到沈雲書已經穿戴整齊,孩子也已經從保溫箱抱了出來,現在正躺在病床一側睡着,床的另一側放着收拾好的行李。

“今天可以出院了?”餘業問。

“嗯,這幾天辛苦了。”沈雲書看着他眼底的青黑,目光溫柔。

餘業嘴角帶着笑意:“這有什麽辛苦的,為了沐沐你才是真的辛苦了。”

“對了,這個給你。”他從兜裏掏出一個文件袋遞給沈雲書。

沈雲書:“這是?”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沈雲書點頭,拆開文件袋看到裏邊的文件,頗為驚訝。

“你去給沐沐上戶口了?”他捏着戶籍證明問。

兩人只給孩子起了小名,大名餘業确實問過他,但兩人都沒提跟誰姓的事,他還想着等回家兩人坐一起商量一下,沒想到餘業已經把這件事處理完了。

“阿姨知道沐沐跟我姓沈的事嗎?”沈雲書又問。

“知道,我早就跟他們說過了。”餘業坐在床邊,看着一天一變終于跟可愛沾上邊的小不點兒,滿意地點點頭。

“不止這個,你再往下看。”

戶籍證明下邊還有幾頁紙,沈雲書抽出挨個看了眼,結果越看越心驚。

“房産證名跟公司股份?”他一臉茫然地看着餘業。

“嗯,房子是我媽早就買好要留給未來兒媳婦的,股份是我爸給的,我跟我弟都有,但因為我不想繼承家業,所以多分了一些。”

沈雲書:“可這上邊為什麽都寫着我的名字?”

“什麽為什麽,我的不就是你的嗎?”

餘業說着歪頭朝他看過去:

“沈教授,我全部家當都交給你保管了,你可不能抛棄我啊,不然我就只能去喝西北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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