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素銀戒指

08 素銀戒指

“辦公室play第一步!左顧右盼确認周圍沒人,蹑手蹑腳進入辦公室并鎖門。”

織田作在意念裏轉了轉頭,然後直直進屋鎖上了門。

“辦公室play第二步!動作要激動而熱情,神色要緊張而期盼。”

織田作一個箭步跨到我的辦公桌前,修長的手指撐住向前逼近的腰身,微微瞪大的眼睛裏透露出視死如歸的氣勢。

“辦公室play第三步!語氣要隐忍而克制,偶爾還得不自覺地洩出一二氣音。”

“Boss,”織田作的低音炮酥得我頭皮發麻,“這些都是需要您處理的報表。唉......”

很好,織田作。

我崩潰地捂住了自己的臉,“輕部先生,你是懂怎麽樣讓人一秒萎掉的。你根本就掌握不了辦公室play的精髓!”

“我不是都按你之前給的提示做了麽?”他重新直回了背,把報表調了個方向擺在我的面前,還順帶幫我打開了鋼筆的蓋子。

“我教你的是什麽,你做的又是什麽!”我扶住了額,“我讓你進門小心一點,結果呢,你直接就沖進來了。”

“小心不就是為了确定周圍沒人麽。我已經确認過了,有人在旁邊我不會感受不到的。”

“那你的動作堅毅得好像下一秒就要上戰場!”

“嗯?”他思忖着,“箭步上前表示激動,俯身前傾寓意熱情,眼睛瞪大暗含緊張和期盼,這不是都很完美麽?”

“真是天衣無縫的答案,你的語文成績一定很好。”我張了張嘴,放棄了反駁他的打算,“那你說話的內容呢?哪有這樣的啊!”

“你說的不是語氣?”他呆了呆,“隐忍而克制,帶些氣音,這些我都做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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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好吧。”我舉手投降,試圖用例子讓他明悟,“辦公室戀情最讓人快樂的莫過于在會議室衆目睽睽之下對視,在茶水間的狹窄空間裏擁抱,在無人的偏僻走道上接吻。這種偷偷摸摸而又略顯禁斷的刺激才是辦公室play的核心!”

“原來是要偷偷摸摸的啊......”織田作顯出苦色,“這可就難辦了,我已經把我倆訂婚的消息告訴同組的同事了。”

我難得呆了一瞬,第一反應居然不是織田作怎麽突然開竅了想起來要昭告天下了,而是瘋狂回憶這時候的日本有沒有像以前英國那樣的同性戀性犯罪法案,“要是我們被抓進監獄裏了怎麽辦?”

他不太能理解為什麽我會突然飛來一句這個,但還是認真地回答我說,“那就進去呗,反正也沒什麽的,總歸不會太久。”

“唯一不幸的是......這裏的監獄應該沒有咖喱飯了?”

他苦惱得真情實感,一時間把我對他昭告天下這件事的感動全部哽了回去,“除了某隔壁陣營的首領Boss,誰能給你在牢裏安排咖喱飯啊......”我低頭處理起報表來。

“所以你上次說唯一看見我笑的那次......果然是當時我因為換了飯而開心的時候吧?”他沒有強硬地深挖下去,只感嘆道,“這樣寫實的夢真好。”

“寫實就好了?”我不置可否,“那說不定我們現在這麽寫實的也是夢呢。”

我們的訂婚儀式放在了周末。改出來的新西裝果然很适合他,适合得我一直離不開眼。他倒是已經習慣了我的目光,然而母親顯然沒有習慣:“都是要結婚的人了,就不能先收斂點?”母親把我拉到一旁叮囑道。

“就是要結婚了才沒法收斂啊。”我撇了撇嘴,“能收斂的還結什麽婚啊。”

織田作适時出現,把我從母親無窮無盡的教誨裏解救出來。我順起旁邊桌上的和果子給他塞了一口,笑道,“作為你成功救美的獎勵。”

他嚼了嚼,沒有說話,拉着我走到了無人的角落。我正要感嘆難不成他突然出息了的時候,就他一臉鄭重地對我說,“我有種預感,我們馬上要回去了。”

“嗯......”我有些失望地應聲道。

“你要是還想做些什麽,或者跟親朋好友道聲再見什麽的,就快去吧。”他揉了揉我的頭。

“不用了啦,我最想要的已經在了。”我牽起他的手,從懷裏摸出了訂婚戒指,緩緩推至他左手中指的指根,“這兒的積蓄不多,我只能自己去設計了一款銀制的,雖然不算貴重,但勝在小巧精致。”我滿意地拉着他的手左右看了看,“不愧是我量的尺寸,真的很合适啊。”

他盯着戒指看了半晌,突然問道,“你的那枚呢?”

我把盒子放到他手上,眼睛裏像是灑着星星,“你要給我戴嗎?”

“嗯。”他取出了戒指,像是保養槍械時那般認真。

一推至底。

而後,砰然落地。

宿醉似的暈眩感席卷了我,好半晌我才回過神來,卻見鬥轉星移,眨眼間已經回到了最開始同住的房間。

織田作顯然調整得比我快一些。他彎腰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戒指,小心地放進內襯收好,又擡手拉開了窗簾。

金色的陽光瞬間洩了進來,我下意識地擡手要擋,卻什麽也沒擋住。

又變成......靈體了啊。

雖然也很期待和織田作在文野世界裏的故事,但沒有實體的虛無感還是讓我不免有些失落。

織田作顯然注意到了我的動作。他重新将窗簾拉回了大半,指根的銀色戒指沐浴在光線裏,泛出亮眼的白光。我的目光也随之黏在了上面,跟着它一起移動。

沒有被立刻取下欸。

“怎麽了?”見我一直盯着,他不由擡起手翻來覆去看了看,“沒有變化啊。”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他又補充道,“你現在的情況沒法拿着戒指,我先替你放着。等你有了身體之後再還給你。”

啊啊啊啊啊!織田作,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雖然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但這也太像暗示了啊。

冷靜,我妻昭也,你絕對不能被夢裏的美好沖昏了頭腦。

等等,既然是夢的話,為什麽戒指還在?

我驚詫擡頭,立馬跟屁蟲一樣地飄在了織田作背後,向他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那個世界太真實了,不像是夢。而且戒指上面......有異能力存在過的痕跡。”織田作回答道,“不過安心,我會去盡快弄明白的。”

“噢好。”我信任地點了點頭,繼續飄在他後面,“那你有沒有感覺到哪裏不太對勁?”

“都還好吧,就是很想吃辣咖喱?今晚我帶你去我常去的那家吧,正好也去看看孩子們,你不是想看書嗎?”他頓了頓,“真要說有什麽不對勁的話......可能就,突然對想寫什麽有了點想法?”

“真的啊!”我激動地擡頭看他,卻見他突然停在了原地,不由問道,“怎麽了嗎?”

他無奈地指了指他馬上要進入的地方,“我去洗漱你也要跟進來嗎?”

一句話,擊得我潰不成軍,立馬捂頭反向逃竄。

很快,收拾好了的織田作又出了門,繼續着新一天的工作。

“真的,上班不必太認真,在老板來視察的時候意思意思假裝勤奮表個忠心就得了,平常業績混個不上不下是最好的。有句古話叫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适當的時候摸魚也是一種藏拙啊。”我完全不覺得給在森首領底下工作的底層黑手黨成員灌輸這樣的毒雞湯有什麽問題。

“那也得去上班啊。”他接下了調查Mafia旗下商業街發生的失竊事件的任務,“不然哪有錢吃飯呢。”

“你可以先偷偷寫小說,大賺稿費驚豔所有人,然後再悄悄從港口黑手黨退隐,轉職成作家。”我跟他并排飄着,建議道。

“這确實是我一直以來的打算。但在沒有合适的條件退隐之前,還是得先打工。”織田作回道。

“你可真是個絕世好打工人。”我歪了歪頭,“要是我以後當了老板,我一定找你這樣的。”

“饒了我吧。”他居然嘆了口氣,“辦公室play真的太難了。”

我懷疑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領悟到辦公室play的意思,不然怎麽敢在青天白日人流如潮的商業街上公然發表這種暴論。

經過一番調查,我們總算發現了失竊事件的元兇是幾個偷偷翹課溜出來玩的厭學小學生。深深為附近的基礎教育憂心之際,我又暗自松了口氣,幸好這沒沾上什麽來自米花町的少年偵探團。

“單穿還好,再來個酒廠這世界就真的毀滅吧。”我如是想着,突然好奇地問了問織田作,“織田先生,你知道這世界上有死神小學生嗎?”

“你說的是……前段時間被抓回去的那個代號Q的成員夢野久作?”

想起腦髓地獄的可怖場景,我條件反射地打了個激靈,“不要在大白天講這麽恐怖的故事啊!”

“那你說的死神小學生是誰?沒有Q恐怖還能叫死神小學生?”

“這是兩種類型的恐怖啦!”我努力渲染着恐怖的氛圍,“他所到之處,兇案遍地,三餐死一人,五步滅一家。”

“聽起來……”他若有所思,“整個橫濱的小學生很符合這樣的情況啊。”

我:……

不愧是你,東方哥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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