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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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淩帆謹慎地打量着眼前的青年,猜想他是不是李婕希派來的人。
“你什麽事?”姚淩帆語氣微涼。
顏如風雖然笑着,眼底卻同樣泛着冷氣:“我才要問你呢,你沒發現人家不想讓你跟着嗎?”
“這跟你沒關系吧。”
“确實。但見到有人遇到困難,伸出援手才是君子所為。”
兩方就這樣互不相讓,在路中央對峙了起來。
正當兩人互相緊盯着對方,沖突似乎要一觸即發的時候,一個男生挎着書包,跑到了姚淩帆的身邊。
“幹嘛了?”趕來的付謙問了一句,淩厲的視線射在了姚淩帆對面的人上,随即卻是一愣,“哥哥?”
就在幾秒之前,付謙走出校門,遠遠望見姚淩帆正在和人對峙,他沒有多想,第一時間跑過來幫忙。然而他一時沒注意到跟姚淩帆對峙的人是顏如花的哥哥,嚣張傲慢的态度擺出來之後也來不及收回了。
付謙幹笑兩聲,煩惱着該怎麽樣打個圓場。
見到付謙之後,顏如風提了提一邊嘴角,略帶輕蔑地哼笑了一聲:“不愧是人以群分啊。”
付謙聞言怔了一下,笑容也僵住了,胸中一陣湧動。
“小混混就是這樣,沒一點規矩,整天就想着幹架,其餘什麽都不會,一群廢物。”
一句“一群廢物”徹底刺痛了付謙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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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的惡氣一湧而上,付謙終于無法再淡定下去,擡手用力地揪住了顏如風的襯衣衣領。
“哥哥,你罵我可以,但請你不要這樣說我的朋友。”付謙的臉上再沒有笑容,一雙黑眸蘊滿了怒火,“不然的話,即使你是如花的哥哥,我也不會就這樣算的。”
面對威脅,顏如風卻像是聽見什麽笑話一樣噴笑出聲:“對對對,沒錯就是這樣,放個狠話,就覺得自己是世界第一厲害了。”
顏如風話音剛落,付謙便覺眼前一花,緊接着,他的手臂就被人繞到了背後,肩部和手腕處立即傳來了劇烈的疼痛。
一聲痛呼差點溢出嘴角,付謙咬牙拼命忍住,試圖反抗,然而身體被制得死死的,動都動不了。
付謙有些心驚,他從來沒有試過這樣子,像只脆弱的小雞,毫無還手之力。
“先生,這裏還是學校門口呢,你真的要這樣嗎?”見付謙被控制住了,姚淩帆立馬上前阻止。
顏如風卻不以為意:“你大可以叫啊,是他先動的手,我這叫正當防衛。”
姚淩帆頓時語塞。
“所以說,你還嫩着呢。”顏如風嗤笑一聲,對付謙說,“看看,你覺得自己算什麽?你真覺得這樣的你能配得上我妹妹?”
顏如風的話,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一下一下地割在了付謙的心上。
付謙不由得回想起昨晚的事情。
事實上,他對顏如花說謊了,昨晚顏如風确實對他說了不少的難聽話,幾乎将他說得一無是處。
但最令付謙沮喪和無力的,并不是那些話的本身,而是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反駁。
因為顏如風的話,一向自信到自戀的他,竟對自己産生了深深的懷疑。
他似乎确實……一點都配不上他最喜歡的顏如花。
就在付謙失神之際,一個聲音将他恍惚的意識拉了回來。
“付謙!哥哥!”顏如花一邊喊着,一邊朝他們這邊奔來。
顏如花原本和郭筱妤一起走在校道,半路上,她聽路過的學生說見到門口有兩個帥哥起了争執。
不知道為什麽,她一聽就覺得那個學生說的是付謙和自己的哥哥。
顏如花懷着一絲希冀匆匆跑出學校,現實卻讓她失望萬分。
“你放開他。”顏如花心急如焚地掰開哥哥的手,将付謙護在身後,“哥哥,你幹什麽?”
“小花仙,先動手的可不是我啊,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他。”
顏如花回頭看付謙,付謙卻始終向着別處,拒絕跟她産生眼神接觸。
冬日傍晚青灰色的餘光覆蓋了他整個人,顏如花卻發現自己看不清他的臉,不知道他此刻在想着什麽。
抿了抿唇,顏如花心中失落。
此時,一旁的郭筱妤提議道:“如花,要不你先和哥哥走吧。”
聞言,顏如花又看了一眼依舊沒有說任何話的付謙,失望地斂下眉,點點頭:“那我先走了。”
顏如花走後,郭筱妤望向了兩個男生。
她叉着腰,質問道:“到底幹什麽了?你真的和如花的哥哥打架了?”
打架嗎?打架應該是有來有往的吧。
剛才那個情況,與其說是打架,倒不如說是他被單方面壓制得毫無招架之力。要是真的打起來,他就只有被毆打的份。
那一刻之後,付謙只覺得無地自容,再也無法面對顏如花。
三人在附近的快餐店裏坐下。
這是郭筱妤提出來的,中午她從顏如花那裏聽說了所有事情,對目前的情況也算是掌握得比較清楚,于是想着要不要在付謙這邊打聽一下,做個傳話筒也好。
郭筱妤坐在兩個男生的對面,問道:“你們哪個說一下剛才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對面一片沉默。
總是恬噪的付謙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嘴巴緊閉,看起來并沒有說話的意願。
郭筱妤清楚他此時的心情一定很不好,也就不勉強他了,她猶豫了一下,将目光投向了姚淩帆。
姚淩帆接收到信號,輕嘆一聲說:“就……我和顏如花的哥哥起了點沖突,阿謙看到了來幫我,結果她哥說了不少難聽話,阿謙氣不過就動手了。”
那一向低調的你為什麽會和她哥哥起沖突呢?郭筱妤想着,但沒問出口。
他不說,郭筱妤卻多多少少能夠猜到,心中微痛,可又沒勇氣問起,只能裝作沒有發現。
“唉,看來她哥哥真的很不喜歡你啊,真是難搞。”郭筱妤幽幽地嘆一口氣,語氣沉重,“如花也說她很苦惱,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聽到郭筱妤提起顏如花,付謙終于有了些反應,他擡起了眼皮,示意郭筱妤繼續說下去。
郭筱妤卻支着下巴,不急不慢地對付謙說:“你還想我說什麽?我只能說,這不應該是你積極去想辦法的時候嗎?”
付謙的喉結動了動,一向明亮有神的雙眼此刻卻如黑洞般吸盡光明,漆黑幽深,看不出情緒。
他說:“我能有什麽辦法。”
郭筱妤和姚淩帆都沒想到那個自戀狂付謙會說出這樣的喪氣話,不由得愣住了,面面相觑。
就在兩人怔愣之際,付謙站了起來。
“我不吃了,你們吃。”
“啊?等一下……”
付謙丢下一句話便垂着頭走了,即使郭筱妤叫他也沒有理會。
又只剩下了她和姚淩帆。
突然和姚淩帆單獨相處,郭筱妤立刻緊張起來。明明之前也總會有和他單獨相處的時候,但今天的她尤其心緒不寧。
大概是因為她跟顏如花說了喜歡姚淩帆的事情,所以讓她對這份感情感受得更加真切了吧?
不斷徒勞地撥弄着劉海,郭筱妤躊躇了許久才鼓起勇氣問姚淩帆:“我們要不要吃完再走?”
姚淩帆卻稍顯猶豫。
意識到他是在心疼錢,郭筱妤提出請客:“我請吧?”
“別了吧,這樣不太好。”
“……那好吧。”
就在郭筱妤失望的時候,她又聽姚淩帆說:“反正我的兼職剛出了工資,我請一頓吧。”
“真的可以嗎?”郭筱妤驚喜萬分。
“嗯,就當我為昨天的事跟你道歉。”
“昨天……”還沒說完,郭筱妤就意識到他指的是昨天放學後走廊上發生的那件事。
姚淩帆摸了摸鼻子,看上去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昨天我話說得重了,對不起。”沒等郭筱妤說話,他便迅速地岔開了話題,“你想吃什麽?我去買。”
姚淩帆去點餐之後,郭筱妤坐在座位上,捧着自己的臉,有些呆住了。
他發現了她不開心,還說要請她吃東西。
幸福實在是來得太突然了。
初中的時候,郭筱妤就不多不少聽說過姚淩帆的家庭情況。
姚淩帆的爸爸在姚淩帆小時候不慎遭遇意外,落了殘疾,不能過多工作,而且隔三差五就要往醫院跑,所以養家的重擔就落在了姚淩帆的媽媽身上。姚淩帆媽媽的職業是保姆,她的東家就是付家,姚淩帆和付謙就是因為這樣而認識并且一起長大的。
由于家庭環境不好,姚淩帆一直努力學習争取獎學金,甚至去做兼職來減輕家裏的負擔,平時生活用錢都很摳,但這樣的他今天卻主動請她吃快餐。
雖然過意不去,但郭筱妤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欣喜。
總覺得,或許她還是有些特別的。
兩天過去,無論吃了多少糖,付謙的心情依然沒有絲毫的好轉,甚至愈發的煩悶起來。
今天聽到消息,每年元旦前師大附中都會舉辦文藝晚會,顏如花是今年晚會其中一名女司儀。
而在男司儀裏面,居然有顧冬良的名字。
這就意味着,除了數學補習和生物競賽課以外,顧冬良還能在文藝比賽彩排時和顏如花有接觸。
前兩者付謙還能看着,但彩排,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為了這件事和哥哥的事情,付謙這幾天的心情就沒有爽快過,總有一股郁氣盤踞在胸口,梗得他難受。
上午第五節課,七班上體育,自由活動的時候,付謙和另外四個人占了半邊籃球場。
拍着球在場邊準備開球,身後卻傳來了一個令付謙瞬間不爽的聲音:“是不是差了一個人?”
付謙吸了口氣,回頭對顧東良說:“沒有,我一向都是2v3的。”
“謙少厲害嘛,一個頂倆!”阿七語帶驕傲地補充道。
“是嗎?那我可以見識一下嗎?”顧冬良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問付謙。
這個笑容在付謙看來充滿了嘲諷的意味,讓他一口氣竄上來:“當然可以,單挑。”
“哈哈,你确定?”
顧冬良不把他放在眼裏的态度讓付謙攥緊了拳頭。
那口郁氣和怒火仿佛起了什麽化學作用似的,猛地就熊熊燃燒了起來,瞬間就将名為理智的草原焚燒殆盡,不留一寸。
丢開了球,付謙上前,逼近了顧冬良,咬着牙問:“你究竟什麽意思?”
顧冬良哈哈裝傻:“什麽意思?就是想跟你打球的意思啊。”
“你真把我當傻子是吧?”
“哈?我做什麽了嘛?我只是……”
一個拳頭打斷了顧冬良接下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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