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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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謙在球場上打人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顏如花的耳中。
顏如花立刻飯也顧不上打了，第一時間向人打聽他在哪裏，然後匆忙趕到了校醫室門口。
往裏張望，只見校醫室裏面好幾個老師圍在付謙周圍，個個都眉頭緊皺，生氣地說着什麽。
付謙在中間，垂着眼簾，瞳孔沒有焦距，神情漫不經心，看上去把老師的話都當耳邊風過去了。
看見他這樣的态度，顏如花的憂心又重了幾分。
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了說話聲：“如花同學？你是來看付謙的嗎？”
顏如花聞言回頭一看，頓時吃了一驚：“冬良同學？這是……”
顏如花只是聽說付謙打了同班同學，但她沒想到那個“同班同學”就是顧冬良。
看着顧冬良臉上的青淤，顏如花不由得擰緊了眉頭，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是……發生什麽事情了？”顏如花憂心忡忡地問。
“哈哈，沒什麽，就是和付謙有些小誤會，沒什麽大不了的。”即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顧冬良的态度還是那麽的雲淡風輕，讓顏如花不禁懷疑他究竟會不會産生別的情緒，“你不用擔心，我也不想追究什麽，我會跟老師說清楚的。”
顧冬良說得無所謂，甚至可以說是極其大度，顏如花卻無法釋懷。
她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問：“這裏還好嗎？”
“沒事，小事情。”顧冬良擺了擺手，丹鳳眼一彎，微笑着說，“謝謝關心，我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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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貌似是顏如花第一次在顧冬良身上真切感受到情緒。
過去他表達出來的态度都似真似假，但這句“我很高興”給了顏如花一種很由衷的感覺。
顏如花因顧冬良意料之外的回答而愣住了片刻，此時校醫室裏的老師們發現了門外的顧冬良，出聲招呼他進去。
門外的兩人循聲望去，顏如花卻毫無防備地撞進了付謙幽黑的眼瞳。
他似乎已經望着她很久了。
顏如花心中一緊，嘴巴張了張。
可下一秒，付謙便冷淡地別開了眼睛，沒再看她。
心中刺痛，顏如花不禁自問自己是不是不應該來。
“那我先進去了。”顧冬良笑着跟顏如花打了聲招呼。
“……好。”顏如花慢了半拍才應了一聲。
後來，顏如花是從郭筱妤那裏聽來了這件事是怎麽樣收場的。
顧冬良确實如他所說的那樣，沒有追究什麽，反倒幫着付謙說話，說是可能自己說錯了什麽話，激怒了付謙。不但如此，他還主動向付謙道了歉。
反觀付謙，他的态度就截然不同了。
什麽都不說，也拒絕道歉，還全程對顧冬良沒有好臉色，仿佛被打的人是他。
最終結果是付謙被停學一天。
“聽說老師們都看不過去了，不停地搖頭嘆氣，但又拿他沒有半點辦法。”郭筱妤繪聲繪色地描述着當時的情景，就像是身臨其境一般。
顏如花聽着，不知道在心裏面嘆了多少口氣，可仍是想不到接下來該怎麽辦。
周六，生物競賽班。
上課前，顏如花一直眼巴巴地望着課室門口，卻始終沒有等來想見的那個身影。
付謙沒有來上課。
顏如花無比失望，本來她還希望能夠幫付謙，讓他能被哥哥接受，但結果呢？
打了人，課也不上了，不僅沒有好轉，甚至還離目标越來越遙遠了。
可失望歸失望，顏如花的心終究無法放下他，趁着課間時候，她給付謙發了微信。
顏如花：【你不來上課嗎？】
顏如花：【你不是說，今天會把題全部做對的嗎？】
之前付謙總會秒回她的信息，但這幾天，她的消息都像是石沉大海一般，聽不到半點回音。
望着手機屏幕上聊天界面，回想着上周發生的事情，一個念頭忽然在顏如花的腦海中一閃而過，讓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付謙打顧冬良，不會是因為她吧？
正想着，身邊的凳子突然被人拉開。
顏如花立馬回過神，充滿期待地擡頭一看。
是顧冬良。
“……是你啊。”期待落空，顏如花勉強地笑了笑，卻難掩臉上的失落。
“不是付謙，很失望？”
被看穿了，顏如花難為情地扯了扯嘴角，向他道歉：“不好意思。”
“哈哈。”顧冬良又一次意味不明地笑了兩聲，問道，“他今天為什麽沒有來？”
顏如花垂下眼：“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他沒有跟你說嗎？”
顏如花搖搖頭，心裏更難過了。
“他是不是放棄了啊？”
顧冬良直接了當的話語令顏如花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緊接着便隐隐作痛了起來。
他真的放棄了嗎？
中午，顏如風又帶着顏如花去吃好東西，然而面對滿桌的美食，顏如花沒有一丁點想吃的欲|望，遲遲沒有動筷。
顏如風擡眼看了看一臉沉重的妹妹，沉吟片刻，往她的盤子裏夾了幾條青菜。
“沒胃口的話，就吃點蔬菜吧。”
顏如花的反應有些遲鈍：“……嗯，好的，謝謝哥哥。”
看着她這個魂不守舍的樣子，顏如風暗暗嘆息。
他這麽緊張妹妹，自然早就發現顏如花這幾天都悶悶不樂的，和他相處的時候只是在強打精神，人在這裏，可魂都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今天則更是明顯。
不，其實他也不是不知道妹妹的魂去了哪裏，顏如風還是很清楚的，顏如花之所以這樣，都是因為那個混蛋付謙。
但說起來，自從那天和那個臭小子起了沖突之後，顏如風就沒再見到付謙出現在顏如花身邊了。
呵，果然就是個小屁孩，稍微遇到點困難就退卻了，一個星期前還說出這麽多豪言壯語，稱有多喜歡他的妹妹，結果都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幸虧有他把關，不然等顏如花對他感情深了再出事的話，她只會比現在更加受打擊，更加不開心。
顏如風默默在心中鄙視着付謙，切起牛排的手也比平時更用力了，仿佛付謙就是那件牛排。
啧，沒出息的小子，他真的是太看得起他了。
新的一周，一班進行了這學期最後一次語文測驗，成績出來後，溫老師将顏如花叫到辦公室裏。
“如花，你這次的成績是不是有些下滑了呀？”溫老師語氣親切地說着，但态度卻不溫和。
這次的語文測驗，顏如花從第一的位置上跌了下來，史無前例排在了第二。對于這次的成績，顏如花自己也不滿意，心情更加郁悶了。
低着頭，顏如花臉上愁雲滿布：“我下次會更努力的。”
“如花有沒有檢讨過，這次為什麽會退步了？”
聽了老師的話，顏如花愣了一下。
為什麽退步？
心中很快就有了答案，同時顏如花也瞬間明白了溫老師這次特地叫她來談話的原因。
“我聽教導主任說，付謙打人那天，你去看他了，是真的嗎？”溫老師問。
顏如花遲疑了一下，還是心虛地點了點頭。
輕嘆一聲，溫老師又說：“如花，我們一開始約定過，不要和付謙扯上關系，你還記得吧？”
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顏如花知道溫老師其實是在提醒她要注意，甚至是在批評她。
“……記得。”抿了抿唇，顏如花認錯道，“對不起老師，我會注意的，不會再影響學習了。”
溫老師也不想給顏如花太多壓力，也就放軟了态度，笑着摸了摸顏如花的頭，安慰道：“好的，我相信你，加油。”
走出辦公室，顏如花依舊心緒淩亂。
她清楚成績下滑是因為這兩周她都在煩惱付謙的事情，學習時也不及以前那麽專注了，導致的不良後果很快就反應在了這次的測驗成績上面。
可她現在應該怎麽辦呢？
由他去了？顏如花覺得自己始終放不下。
向他問清楚？顏如花又感到了一絲膽怯。
下午最後一節自習課，顏如花和其他同學在禮堂集中，為下周一舉辦的全級文藝選拔比賽彩排。
四個司儀圍在了一起對稿。
一遍之後，其中兩個司儀就興沖沖地跑去看彩排了，顏如花沒什麽心情，于是在邊上找了個安靜的位置坐下。
剛落座，旁邊的座椅也被壓了下來。
擡頭一看，又是顧冬良。
“你好像最近都沒什麽精神的樣子。”顧冬良對顏如花說。
好像最近都沒什麽精神？怎麽說得像是他一直都在注意着她似的。
顏如花驚訝于顧冬良說出這樣的話，愣愣地眨了眨眼睛。
見顏如花沒有反應，顧冬良歪頭問：“我看錯了嗎？”
“還好吧。”不想說太多，顏如花幹笑兩聲，官方式地回了一句。
誰知顧冬良卻說：“不好哦。”
“什麽？”
“勉強自己，這樣不好。”
“……嗯……”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麽，自己也沒有想要跟他傾訴的心思，顏如花只能發出一個含義不明的音節。
顧冬良又問：“你不想讓我關心你？”
“呃，也不算是……”
“不算是，就是有一點。”
顏如花窘然無措，徹底說不出話來。
顧冬良倒也沒有介意，反而笑了幾聲。
真的是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顏如花無力地想着，甚至想要快點結束這場對話。
然而顧冬良卻繼續語出驚人：“最近好像都沒有見到付謙跟你呆在一起了。”
顏如花蹙了蹙眉，離開的想法更加強烈。
“他果然是放棄了吧？”
顧冬良的話刺痛了顏如花的心，顏如花終于還是忍不住了，剛想和他告辭，顧冬良卻搶先打斷了顏如花仍未出口的話。
“這樣我就能追你了吧。”
顏如花頓住片晌，繼而驚訝地瞪着那個依舊笑容淡定的顧冬良，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
剛剛那是……表白嗎？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加上顧冬良的态度又一向模糊不清，顏如花一下子搞不清他說的到底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的。
沒等顏如花想明白，兩人面前的桌面上就忽然壓下一片陰影，一把吉他從天而降。
“咚”的一聲巨響，不僅吓了顏如花一跳，還讓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
“誰說我要放棄的？”
謙少加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