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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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仙。”
聽見這個稱呼，顏如花先是感到了難以置信。
回過頭，她看見身後站着的确實就是自己的哥哥，顏如風。
“哥哥？”顏如花着實吃了一驚，不禁瞪圓了眼睛，“你怎麽來了？”
“小花仙上臺做司儀，我怎麽可以不來看呢？”
“可是……”顏如花仍是困惑，學校這場晚會是不對外開放的啊？頂多就只是邀請了一些校友。
顏如風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得意挑眉：“我給你們學校捐了點錢，然後就收到了邀請函。”
這個答案令顏如花無奈一笑。
此時，顏如風上下打量了顏如花好幾遍，十分滿意地感嘆：“啧，我妹妹怎麽就這麽漂亮呢？”
今晚的顏如花穿了一條剪裁上好的紗質長裙，純白的裙子各處點綴着或大或小的各色花朵，繡工極為精致，每一朵都形态各異、栩栩如生，如同把一片生機勃勃的星點花野披在了身上。
纖瘦的肩在輕薄的白紗下若隐若現，翻着花邊的半高領包裹着纖長的細頸，裙擺是一層疊一層的輕紗蕾絲，剛好垂到腳上，随着動作輕盈搖曳，在空中畫出優美的波浪。
顏如花今夜同樣沒有過多施上粉黛，僅僅塗了一層粉色唇釉，但已足以顯出她肌膚的白皙光滑。
腦後秀發半挽，散落下來的長發烏黑柔順，左耳邊的發上裝飾了一朵白山茶花發飾，如同剛被采摘下來般燦爛綻放着，與顏如花的美貌相映生輝，襯得她更是美豔，卻又不失少女的清純可愛。
這身裝扮簡單但不簡陋，氣質清麗脫俗，名副其實的小花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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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套衣裝是顏如風專門為顏如花定做的聖誕節禮物，聽說她要做司儀，顏如風便提議今晚穿這條裙子上臺。
看到裙子在妹妹身上如此合适，顏如風很是滿意，可同時又生出了一絲擔憂。
雙眉緊擰，顏如風擔心地問：“今晚這樣上臺太冷了吧？要不要換一件？”
天氣預報本來說明天才會降溫，結果下午下了場雨，傍晚太陽落下後，溫度就只剩不到十五度。
然而由于禮堂空間不足，晚會只能在操場上舉行，這就意味着顏如花要穿着這套裙子在略微寒冷的晚風中站一晚上。
聽了哥哥憂慮，顏如花輕笑搖頭：“不要緊的，這是哥哥你特地給我買的嘛。”
“不行，着涼了怎麽辦？以後還有大把機會穿，不急于一時。”
“其實……我自己也很喜歡這條裙子。”顏如花抿抿唇說，“你就當作是我愛美吧。”
顏如風仍是不放心，恰好這時有人過來通知晚會快要開始，顏如風的勸說還沒說出口就被顏如花以此為借口打住了。
“哥哥你先去觀衆席坐着吧，我這邊也要去做準備了。”
說完，為了不讓哥哥再啰嗦，顏如花快步離開。
六點四十五分，晚會準時開場，顏如花和另外三名司儀一同走上臺。
不得不說，這個晚上确實冷得出乎了顏如花的預料。
起初，顏如花還只是覺得有點涼，但漸漸的，她發現自己似乎真的有些敵不過從四面八方而來的刺骨冷意，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微微發起抖來。
晚會過去三十分鐘，顏如花報完幕，匆匆來到臨時作為休息室的學生會辦公室，想要倒杯熱水暖暖身子。
沒想到一進門，顏如花就見付謙迎面疾走而來，并二話不說，用他的外套裹緊了她。
顏如花微怔，絲絲的暖意頃刻間便讓她的冷顫停住了。
她朝付謙感激一笑，卻發現付謙也沒穿多少衣服，脫了西裝外套，他身上就只剩下一件薄薄的米黃色亞麻T恤。
顏如花第一時間想把衣服還給他：“你自己也穿得這麽少……”
“我不冷。”付謙抓住了顏如花的手，不讓她把衣服脫下來，“如花你穿着吧，不要着涼了。”
顏如花遲疑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頭：“……謝謝你。”
付謙的衣服上還帶着他的餘溫，暖意輕緩地傳遍了顏如花的身體，也流進了她的心田。
與此同時，付謙擰開了手裏的保溫杯，将水倒進了蓋子裏，遞給了顏如花：“來，喝口姜茶。”
見他準備這麽充足，顏如花有些驚訝。
“我看下午突然降溫了，怕你站臺上會冷，所以讓人煮了些送過來。不過真沒想到你今晚會穿得這麽薄，幸虧我有先見之明。”付謙依舊不知謙虛為何物，自吹自擂了一番，催促道，“快喝吧。”
顏如花又說了聲謝謝，從付謙手上接過了姜茶。
冰冷的指尖不經意間碰到了付謙的手，付謙心疼地皺了皺眉：“你的手好冷。”
“不好意思。”
“我不是怪你。”
付謙說着，将保溫杯往旁邊的桌子一放，寬大的手掌覆上了顏如花捧着姜茶的雙手。
雙重的熱度分別從兩手的手心手背夾攻而來，顏如花忽然覺得渾身都燙了起來。
兩人此刻離得極近，付謙低着頭，靜靜地注視着她，溫熱的鼻息輕拂在顏如花的劉海上。
有些癢。
顏如花卻不敢亂動，只敢盯着他胸前的衣襟，因為只需輕輕一擡頭，他們的臉就很有可能碰到。
心髒跳得極快，顏如花思緒混亂，想說點什麽，卻又緊張得找不着話語。
付謙看着顏如花長睫下的雙眸在熱汽的氤氲之下變得水光潋滟，清靈動人。臉頰也因溫暖而慢慢恢複紅潤，白裏透着粉。桃色的唇釉令兩片唇瓣看上去光鮮閃亮，晶瑩水嫩。
讓他十分想要親上去。
付謙的眸光愈發加深，一句動情的低語沖口而出：“如花，你今天好美。”
雙手微顫，顏如花的心跳得更厲害了，仿佛快要從喉嚨裏蹦出來。臉上溫度越來越高，四周的空氣似乎變得稀薄，使她不敢用力呼吸，更別說開口答話。
付謙也莫名感到了一絲緊張。
四個月以來，他表白過很多遍，肉麻話也說過很多，但從來沒有一次如此令他心髒發緊。
也許是因為他潛意識察覺到，顏如花的反應與之前不同了。
她沒有抗拒他。
一緊張，付謙就開始滿嘴跑火車：“我不是說你之前不美，只是想說你今天特別美，讓我好像……怎麽都看不夠。”
如果可以的話，顏如花真的很想讓他閉嘴，不要再說這種話來讓她的心跳更加淩亂。
可她就是說不出話，甚至矛盾地希望這一刻能再拉長一些。
就在這時，付謙身後傳來了呼喊聲：“謙少！集合啦！”
聲音讓兩人猛地回過神來。
顏如花試圖抽回手，付謙的手先是下意識地緊了緊，最後還是依依不舍地放開。
“那我去集合了，你要記住看我的表演。”付謙說完便轉身想走。
顏如花急忙叫住他：“你的衣服！”
“我們的節目是如花負責報幕的，你上臺前把衣服放在樓梯邊上吧。”
剛說完，付謙就已經跑沒影了。
顏如花的神思依舊有些恍惚，站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
低下頭，顏如花悄悄地将鼻子埋進了付謙的外套裏。
一股像陽光的味道。
是付謙身上的味道。
和他本人一樣清新。
顏如花勾唇，嘴角噙上一抹甜絲絲的笑。
想着自己也差不多要上臺了，顏如花轉過身，竟發現自己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個人。
吓得心髒都停跳了一拍，顏如花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哥、哥哥……”
顏如花很是心虛，猜測着顏如風有沒有看見剛才的事情。
只見顏如風神色平常，踱步到她的跟前：“天氣這麽冷，所以我問人拿了杯熱水。”語畢，顏如風又別有深意地瞥了顏如花手中的姜茶一眼，說，“不過看來小花仙已經不需要了。”
“……這個是……”顏如花苦思該如何解釋。
顏如風卻哼笑一聲：“那小子，看不出還挺細心。”
糟了，似乎是全都看到了……
顏如花一時想不到該擺出一個怎樣的表情，說些什麽話，眼睛也不敢看向哥哥。
意想不到的是，顏如風并沒有說什麽，只是将熱水放在了桌上，問她：“你什麽時候再上臺？”
“現在就要去了。”
“那就快點喝完吧。”
顏如花不禁擡眼偷瞄顏如風，不敢相信這個一遇上關于付謙的事情就特別容易激動的哥哥居然會允許她喝付謙給她的東西。
見她遲遲不動，顏如風挑眉：“怎麽？不想喝？”
“不、不是。”不敢再耽擱，顏如花連忙将杯子裏的姜茶一飲而盡。
暖熱的液體順着食道慢慢落到胃裏，體內的寒氣瞬間就被驅散了。
顏如花蓋好蓋子，又拿起顏如風送來的熱水喝了一口，笑了笑說：“謝謝哥哥，我去準備了。”
“嗯，去吧。”
顏如風凝望着顏如花小跑着離開的背影，察覺到她分外輕快的腳步，不由得暗嘆了一口氣。
兩個節目過去，又到了顏如花上臺報幕的時候，而接下來的這個節目就是七班的表演。
顏如花依言将付謙的外套放在了舞臺的梯級邊，報幕完畢下來後，付謙已經把衣服穿回去了。
付謙今天穿的是一套休閑西裝，亞麻T恤、藍黑色小西服，配上一條卡其色的貼身西裝褲，一雙白色板鞋，看上去比選拔賽那次正經不少，斯文俊逸又不乏活力，身材修長，滿滿的少年氣。
兩人在上下臺時擦肩而過。
短短剎那，付謙拉了拉顏如花，說了一句：“衣服上好像有如花的味道。”
顏如花愣住，臉一下子紅透。
和她一起報幕的顧冬良沒看見付謙拉她，只看出了顏如花臉紅，疑惑地問她：“你怎麽了？”
顏如花一驚，連連擺手：“沒事。”
顧冬良卻沒有結束對話，又說：“如花同學，等下放學，我能借用你一點時間嗎？”
“什麽事？”
剛問出口，顏如花便忽地想起那天彩排時發生的事情，意識到了什麽。
那天付謙突然出現之後，顏如花就一直沒有再和顧冬良說過一句話，就連周六的競賽班，顧冬良也去了別的位置坐。
不過顏如花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直到剛剛那一刻，她才突然想起自己似乎被顧冬良表白過。
像是怕她拒絕，顧冬良補充：“我不會占用太多時間的，五分鐘就好。”
“這個……”顏如花略有猶豫。
“總之，我會在小花園裏等你的。”說完，顧冬良沒給顏如花多說的機會，迅速離開了。
說話間，七班已經在臺上做好了準備，音樂聲從挂在操場四周和舞臺上的音響裏傳出。
顏如花一聽，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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