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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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響裏傳出來的，并不是七班在選拔賽上合唱的歌曲。
選拔賽的時候，付謙他們唱了兩首很勵志的歌曲，勵志得很積極向上，勵志得根本不像七班那些混世魔王會唱的歌。
七班之所以會勝出選拔賽，除了表演完成度高以外，出人意表的曲目也算是功不可沒。
但此時響起的伴奏，前奏很輕緩，根本不像是青春勵志歌。
更像是一首情歌。
猛然意識到什麽，顏如花眨眨眼睛，心中升起一股躁動。
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
顏如花彎着腰，在舞臺前側找了個不會擋住人的位置站好，整個舞臺便盡收眼中。
她先是發現臺上七班同學的站位改變了。
選拔賽上，作為主角的演唱者們占了舞臺的大部分位置，而付謙和另一位伴奏的男生則分別坐在兩個角落，只不過是一位不起眼的伴奏者。
但今天，演唱的同學分成兩隊，分別站在舞臺兩邊，将坐在高腳凳上的付謙圍在中央。
唯一的一支麥克風立在了付謙的面前，黃白色的聚光燈也全都打在他一個人身上。
宣示着他才是這場表演的主角。
動聽的音樂緩緩流出，不知不覺間，前奏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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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謙一邊彈奏着懷中的吉他，一邊開口唱：
愛戀沒經驗今天初發現
遙遙共她見一面那份快樂太新鮮
我一夜失眠影子心裏現
問為何共她見一面美麗印象似初戀
付謙輕快的嗓音在操場上回蕩，臺上燈光璀璨，付謙黑色的劉海微長，陰影落在眼上，卻擋不住他深情的目光。
默默望着是默默望着那目光似電
那剎那接觸 已令我倒颠
分分鐘都盼望跟她見面
默默地守侯亦從來沒怨
分分鐘都渴望與她相見
在路上碰着亦樂上幾天
他唱着，擡起頭，高瓦的聚光燈便在他的雙眸裏打上高光，他的目光如同和煦的陽光，輕柔地鋪灑在顏如花的身上。
此刻的付謙，在顏如花的眼中，光芒四射。
她呆站在原地，不自覺地擡手捂住了嘴，眼睛微眯。
只因臺上的他太過耀眼，猶如夜空裏的一輪太陽。
亮得像是有什麽燙到了她的眼底，眼中湧起了一抹熱意，她卻怎麽都移不開視線。
顏如花與付謙遙相對望，眼中再沒有其他人，仿佛世界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聽見這首歌，臺下一些懂的學生都立馬起哄，口哨聲、歡呼聲此起彼伏。
這時，郭筱妤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偷笑着問了一句：“《食神》看過嗎？周星馳那部。”
顏如花先是不太明白，随即便回想了起來。
本就覺得這首歌有點耳熟，經郭筱妤這麽一提醒，顏如花就想起她确實曾在《食神》裏聽到過。
這首插曲響起的時候，周星馳想着的是鐘麗缇扮演的初戀女學生，結果音樂落下後，最終出現的卻是那個十分有名的如花。
嗯，都是如花。
意識到這一點，顏如花有些哭笑不得，但不可否認，她也深覺這種微妙的巧合很是有趣。
“真搞不懂他，就不怕誤會？”郭筱妤無奈搖頭。
正是這個時候，歌突然停住，付謙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一直在臺上站着充當背景板的七班同學忽然大聲喊：“女學生，斯斯文文。”
付謙跳下臺，直直跑到了顏如花的面前，溫柔地牽起了她的手。
那雙注視着她的眼睛，像太陽般璀璨奪目。
付謙說了一句話，但他沒有帶着麥克風，這句話只有顏如花一個人聽見了。
他說：“等你很久了。”
還沒等顏如花反應過來，歌曲又在音響中唱了起來，在歌聲之中，付謙将顏如花拉了上臺。
顏如花懵懵懂懂，意識到不好的時候，人已經和他并肩站在了臺上。
付謙繼續唱着，表情明媚又得意，視線落在顏如花身上的時候，蘊着滿滿的喜愛。
顏如花覺得有些難為情，但更多的，是另一種情感，在胸中激蕩，再也壓不下去。
一曲完畢。
操場上炸開了今晚最熱烈的掌聲與歡呼。
九點将近的時候，文藝晚會順利落幕。
将裙子換回校服，顏如花走出休息室，就見顏如風朝自己走了過來。
顏如花心裏一陣緊張，害怕哥哥會為剛才的事情生她的氣。
誰知顏如風只是甚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問她：“可以回家了嗎？”
顏如花愣了片刻，點點頭：“嗯。”緊接着她又想起了顧冬良的事情，補充了一句，“我要回課室拿書包，哥哥先在門口等我吧。”
“好。”
等顏如風走遠之後，顏如花向小花園走去。
小花園的位置不算偏僻，就在教學樓的後方，從樓裏窗戶傳出的所有聲響與燈光，最終都會落在這片小花園裏面。
顧冬良已經等在了那裏，身上還穿着上臺時的西裝。
見到顏如花，他似乎松了一口氣，笑說：“我真怕你不來。”
顏如花其實真的不太想來，但是事情總歸是要解決的，那就不要拖太久，借着今晚全說清楚吧。
“你找我什麽事？”顏如花一來就直奔主題。
“你和付謙開始交往了？”顧冬良也問得直白。
聞言，顏如花的心突地跳了一下，連忙搖頭：“沒有，我們只是朋友。”
“哦，還是朋友啊。”顧冬良慶幸地笑了兩聲，又問，“你應該記得我那天說過什麽的吧？”
顏如花輕颌首：“記得。”
“我那天說的是認真的。”顧冬良少有地收起了笑容，神情鄭重，“我想追你。”
“呃……”雖然被表白過不少次，但顏如花始終還是不擅長面對這種情景，咬了咬唇，才終于整理好思緒，想要說出拒絕的話，“對不起，我……”
“等一下。”顧冬良卻打斷了顏如花。
顏如花擡眼看他。
“你剛才說你和付謙是朋友，我和你也是朋友，他在追你，我也在追你，就是說我和他在同一水平，我理應還有機會才對，現在不喜歡不代表以後不喜歡，所以你不需要急着拒絕我。”
顧冬良滔滔不絕地說了一長串，顏如花張了張嘴，總覺得他說得不對，卻又不知道從何反駁。
“我之前還以為他放棄了，沒想到他還能堅持。”顧冬良的語氣中似乎帶上了點敬佩，随後又話鋒一轉，昂了昂下巴說，“那我也不會放棄的。”
說完，他擡腳走出小花園，邊走邊朝顏如花揮手道別：“很晚了，快回家吧。”
從小花園出來，顏如花心事重重地回到課室。
一進門，熟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如花！你去哪裏了？”
顏如花擡起頭，看着付謙從自己的座位旁跑過來，臉上帶着好奇與擔憂。
“我……”顏如花躊躇了一下，還是說了真話，“顧冬良找我。”
聽見這個名字，付謙一震，立刻皺起了眉，語氣微冷：“他找你幹什麽了？表白？”
付謙一猜就中了，顏如花只能點頭：“嗯……”
“那你答複他了嗎？”
“沒有。”
“為什麽？”付謙面露焦急，“為什麽不答複他？為什麽不拒絕他？如花你喜歡他嗎？”
面對他一連串提問，顏如花把頭要成了撥浪鼓：“沒有沒有，我沒有喜歡他。”
“那為什麽不拒絕他？”
“我有打算拒絕他，但他說我現在沒有跟你交往，所以他還應該有機會……”
付謙擰着眉，緊咬着牙，心中萬分不悅，但也明白道理确實如此。
兩人靜默了半晌，最終付謙忽然吐出了一口氣。
他頭顱微垂，說：“先收拾一下吧，早點回家。”
顏如花猶豫着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付謙默默地跟在後面。
付謙表現得這麽明顯，顏如花當然看出了他不開心，一邊收拾，一邊思考着應該說些什麽來讓他高興起來。
誰知倚坐在後面桌子上的付謙先開了口：“前段時間，我真的想放棄了。”
顏如花動作一滞，心上傳來一絲痛楚，讓她不禁蹙起了眉。
“哥哥說得對，我配不上你。還有那個顧冬良，雖然也不過是個七班的，但他和你一樣生物學得厲害，你們的共同話題肯定比和我多得多。”
顏如花聽着付謙的話，搖了搖頭，轉過身，想跟他說不是這樣的。
結果對上付謙的目光後，顏如花的喉嚨就被梗住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那是一個很複雜的眼神。
幽深但又明亮，專注但又朦胧，有些傷感但又充滿堅定。
然後，他笑了：“我真的想過放棄，但是我想來想去，還是沒有辦法不去喜歡你。”
他語氣平淡，笑容淡薄但又篤定。
雖然離他們第一次見面只過去了四個月，與之前十六年的人生相比，根本不算長。
但付謙發現，他已經忘記自己不喜歡顏如花時的日子是怎麽過的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再想別的了，他決定要喜歡她喜歡到自己永遠閉上眼睛的那一天。
付謙的話，讓顏如花徹底怔住了。
這晚裏，有兩個男生跟她說了相似的話，但顏如花發現，自己的心只被付謙的一言一語所牽動。
聽見付謙說要放棄時，她的心上泛起酸澀；
聽見付謙說要堅持時，她的心劇烈地顫動。
顏如花突然意識到，這就是心動的感覺。
早在之前就嘗過的味道，她卻到現在才回過味來。
收拾好東西，付謙跟着顏如花走出了校門。
顏如風的車就停在門口，他抱肘靠在車上，一雙長腿交叉，身姿優雅。
望見他們走過來，顏如風站直了身。
顏如花有些緊張，很怕哥哥看見付謙和自己走在一起，兩人又會起什麽沖突。
付謙卻不然，反而很輕快地向顏如風打了招呼：“哥哥晚上好！”
顏如風瞥了付謙一眼，沒作聲。
付謙依舊不在意，繼續搭話：“今晚如花做司儀表現得非常好呢，哥哥沒看到有些可惜。”
顏如花這才意識到付謙并不知道顏如風就是今晚的觀衆之一，他給她唱情歌，還有她被他牽上臺的事情，哥哥都看得一清二楚。
想及此，顏如花忽然感到一陣羞澀，想要說些什麽打斷付謙的話。
結果話還沒出口，顏如花只覺眼前有個影子飛速一晃，随即便聽見付謙的痛呼。
BGM是林志美的《初戀》，《食神》裏是莫文蔚唱的，但沒有完整版
原曲是日文，玉置浩二唱的，所以謙少來唱也沒問題噠
很好聽的一首歌，希望大家也會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