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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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謙？”顏如花訝然。
付謙俊朗的側臉結着霜，語氣冰冷：“找我女朋友有事？”
“什麽啊？有男朋友的啊？早說嘛。”
那些青年見顏如花有男伴，也不想鬧出大事情，丢下一句悻悻地跑了。
顏如花從驚訝中回過神：“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聽說你和同學來這裏玩，不放心，就來看着。”付謙的視線像紅外線似地掃了周圍一圈，沉聲道，“這種地方，魚龍混雜，說實話不太适合你來。”
深知自己當時一時興起，沒仔細考慮過就答應來了，顏如花有些自責：“因為我沒來過……”
察覺到她的低落，付謙連忙安慰：“不過不用怕，現在我來了，你就安心和他們玩吧。”
“那你呢？”
“我和幾個人就在你們隔壁的包間，有誰找你們麻煩的話，可以來叫我。”
“嗯。”顏如花輕點頭，安心感令她嘴角微彎。
不得不說，剛才看見付謙出現，她當即就感覺一顆心落了下來。
事情告一段落，顏如花突然驚覺付謙的手臂還搭在她的肩上。
心髒一陣砰砰狂跳，顏如花難為情地小聲提醒：“那個，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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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謙一聽，立刻縮開了胳膊，嘻嘻笑道：“不好意思，一下子沒想起來。”
其實是騙人的，他就是想趁着這個機會跟顏如花靠近一點。
付謙将顏如花安全送回了包間，在那之後，顏如花和同學們玩得很盡興，還唱了幾首歌。
然而沒想到的是，就在她們吃飽喝足，玩得差不多的時候，包間的門忽然間被人用力地撞開了。
為了隔音，包間的門扉都很厚重，但此刻卻被一下子撞了個滿開，可見力度之大。
包間裏的女生們都被這陣仗吓得愣在了當場。
随後就見一個青年走了進來。
他腳步虛浮，身形搖晃，像是喝了不少酒，整個人都已經醉醺醺的了。
進來之後，青年大聲質問道：“剛才是誰！在外面搞我的人！”
借着昏暗的燈光看清他的樣貌後，顏如花的心突地一跳，頓時有些慌亂。
這人就是剛才在自助餐區糾纏她的那個青年。
他是來秋後算賬的？她該不該站出來？還是說盡可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顏如花一時拿不定主意，卻見其中一個女同學站了起來，對那青年說：“什麽事啊你？剛才明明是我們先拿到的食物，是你們的人搶了我們的，你不要惡人先告狀！”
顏如花不禁詫異，原來是其他同學也撞上了這班人。
但她也沒法因此而松一口氣，畢竟她們被找麻煩的事實并沒有改變。
朝門外望去，青年的同伴站在了門口的走廊裏，有五六個人，個個都虎視眈眈，偷笑着瞅着包間內的她們，眼神裏透着壞心思。
顏如花第一時間想到找隔壁的付謙幫忙，可下一秒，她又遲疑了。
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習慣于用暴力來處理問題，顏如花并不想将付謙卷進這種麻煩事裏。
正沉思着，顏如花聽見青年“咦”了一聲，摸着下巴朝她走近了兩步。
青年淫|笑着說：“你不就是剛才那個小美女嘛？你那個很屌的男朋友呢？不在嗎？”
聞言，顏如花心頭一涼，擡頭一看，那青年果真發現了她。
他的小眼睛在顏如花身上來來回回地轉，目光充滿邪惡，盯得顏如花渾身像被針刺一樣難受。
心想躲不掉了，顏如花也就站了起來，嘗試和平調解：“我同學已經把事情說清楚了，沒事的話還是麻煩你離開吧。”
“趕我走？我偏不走。”青年得意洋洋地說着，笑得面容猥瑣，晃着腳步走到顏如花跟前。
他一靠近，濃重的酒氣便撲面而來，嗆得厲害，也不知道他是喝了多少酒。
顏如花蹙了眉，心感不妙。
青年又嘿嘿笑了兩聲：“你們搞了我的人，不應該做點什麽補償嗎？”
“我同學說了是你們……”
沒管顏如花的反駁，青年又說：“你來陪我，這筆賬我就一筆勾銷吧。”
說着，青年伸手要拉顏如花。
顏如花迅速地躲開了他的手，卻由于沙發和矮桌之間的空間太窄而沒能躲開第二次。
被他抓住了手臂，顏如花只覺得惡心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厲聲警告道：“你放開我！”
“我就不放！”
顏如花拼命想要掙開他，劇烈的反抗似乎激怒了青年，他的手扣得更緊了，全然不顧他們之間還有一張矮桌，将顏如花用力一扯，顏如花的膝蓋便磕在了堅硬的桌沿上，差點撲倒在桌上。
手腕和膝蓋都傳來了火辣的鈍痛感，顏如花咬牙忍住，用腿頂住矮桌不讓對方将自己拖出去。
“你給老子死出來！”
“你放開！”
膝蓋死死抵住矮桌，顏如花千方百計想要脫離青年的鉗制，可任憑她如何努力，力量始終不可能敵過一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喝醉酒的男人。
在場的都是女生，又是一向聽話的優等生，面對失控的社會青年，大家都一時膽怯，不敢上前。
包間的門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關上了，青年的同伴守在了門外，她們就連出去叫人幫忙也做不到。
絕望慢慢地攀上了顏如花的心房。
此時此刻，她也害怕得失了沉着，只能在心中默念付謙的名字。
就在下一個剎那，包間的厚門被人猛地踢開，一聲怒吼如雷聲般貫穿了包間，驚住了所有人。
“操|你媽的！”
伴随着震耳欲聾的怒吼，一個黑影沖了進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起拳頭，照着那青年的臉狠狠地砸了過去。
青年始料未及，黑影也毫不留情，一拳下去，青年的身體像是飛起了一瞬，緊接着重重地撞在了牆上，發出一聲悶響。
跌坐在地的顏如花扶着身後的沙發擡起頭。
是付謙。
是她從未見過的付謙。
眼眶由于極度憤怒而泛紅，粗眉豎起，雙眼瞪得像是快要裂開，拳頭緊握在身側，周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就像是一匹冒着熊熊火焰的狼，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青年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拳打得蒙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攙着身旁的牆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他的鼻子下趟出了兩道血痕，眼神恍惚，看起來已經沒什麽反抗能力了。
但付謙并沒有就這樣放過他。
那人剛晃晃悠悠地撐起上半身，付謙便又落下了狠戾的一腳，将那人踢翻在地，接着騎在了青年的身上，拳頭再次砸下。
顏如花猛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付謙像是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再這樣打下去會出事！
念頭一閃而過，顏如花的身體就自己行動起來了，她撲過去，死死抱住了付謙的一只手臂，叫他的名字：“付謙！不要打了！”
付謙身形一頓，緊攥着的拳頭遽然停在了空中。
“付謙，付謙。”顏如花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安撫着他的情緒，“你冷靜一下。”
眨眨眼，付謙的雙眼終于恢複了清明，他側過頭，問顏如花：“你沒事吧？”
“我沒事。”顏如花仍拉着他的手臂不敢松開，“所以不要再打了，你先起來，好嗎？”
怔愣片晌，付謙點點頭，松開了那人的領子，扶着地板站了起來。
恰好這時KTV的員工聞訊趕來，安保人員開始處理事件。
青年挨了付謙幾下，但幸好有顏如花阻止，沒有受太重的傷，追究起來，也是他先挑起的事，怕她們會報警，趁亂跑了。
其他同學都被吓得沒了主意，顏如花也不想費力去追究，也就由他去了。
在那之後，同學們以及付謙的同伴都先後離開，剩下了顏如花和付謙。
他們一個被騷擾，一個打了人，而且還穿着校服，KTV的人不敢再松懈，留住了兩人。
“你們倆還是由家人來接走比較好。”值班經理怕他們被尋仇，提議，“給家裏人打個電話。”
顏如花依言通知了趙叔，趙叔本就在附近等着來接她，表示十五分鐘之內能趕來。
挂了電話，顏如花回到員工休息室裏，正好聽見經理問付謙：“你呢？有家人可以來嗎？”
“我爸出差，不在國內。”付謙說。
“那你媽媽呢？”
“死了。”
付謙幹脆又平淡的回答讓經理和顏如花都愣了一下。
經理的神情有些尴尬，硬着頭皮繼續問：“那還有其他人能來嗎？”
“……”付謙垂着頭，遲遲沒有吭聲。
看他像是不想把事情告訴家裏人，顏如花便說：“我家司機待會兒就來，我們把他送回家吧。”
顏如花主動提出送他，經理求之不得，不再說話。
在等趙叔期間，付謙一直窩在沙發裏，不聲不響，眼睛緊盯着自己的雙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辦公室頂上的白熾燈似乎快到壽命的盡頭了，燈光暗了暗，令屋內的事物看上去有點不太真切。休息室外不斷傳來吵雜的人聲，休息室裏卻出奇的安靜，仿佛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付謙忽然開口：“你剛才為什麽不來叫我？”
顏如花聞聲扭頭看向他，只見他正凝視着自己，臉上沒什麽表情。
驀地心裏發緊，顏如花說不出話。
“我不是說了我就在隔壁，有什麽麻煩就叫我的嗎？”
“……”顏如花抿緊唇。
“你不找我，我在這裏到底有什麽意思。”
一聽他這樣說，顏如花不自覺地捏緊了手中的衣擺，一句話脫口而出：“當然有意思。”
付謙自嘲地嗤笑一聲，認為顏如花是在哄他。
顏如花卻直視着他的雙眼，說出自己的心裏話：“知道你在，我就覺得很安心，但是我絕不希望你為了保護我而惹上麻煩。”
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付謙身體一震，怔怔地凝視着顏如花，嘴巴微張。
撇開臉，顏如花深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後悔不已地說：“說到底，我今天真不應該來這裏……”
“這不是你的錯。”付謙着急地說着，同時緩緩地擡起手，伸向了顏如花落寞的側臉。
“咚咚咚”
忽然響起的敲門聲讓兩人驚了一下，朝門口望去，是趙叔來了。
顏如花和付謙坐上了車。
在車上，付謙又恢複了沉默，始終半背着顏如花，眺望着窗外掠過的景物。
顏如花蹙眉凝望着他的側顏。
下颌線條幹淨利落，牙關似乎被咬緊了，本應棱角分明的唇線被他抿平。
視線往下，落在了他随意搭在大腿的手上。
兩手的指關節都紅腫了起來，皮也被擦破了，可見那幾拳有多麽使勁。
心中微動，顏如花不由自主地托起了他的左手。
小心翼翼地，生怕輕輕一碰就會弄疼他。
感受到顏如花的觸碰，付謙回過頭來：“怎麽了？”
“以後不要再打架了。”
付謙不語。
顏如花對上他深黑的雙眸，語氣中帶了點懇求：“可以答應我嗎？”
這個請求，顏如花自覺更多是出于一個很自私的理由——她看他受傷，她會覺得很心疼。
她真不希望再看見付謙受傷，更不希望看見付謙是因為她而受傷。
靜默片刻，付謙沉聲說：“你不想，那我以後都不會再打。”
“答應我了哦。”顏如花不放心地伸出小拇指。
付謙沒有多作遲疑，擡手勾住了她的小指，輕聲應道：“我答應你。”
得到了他的承諾，顏如花安心地展顏笑了。
看着她明媚動人的笑容，付謙心裏面只有一個想法。
只要她這樣對着他笑，別說只是不打架的承諾，就算是命，他都可以給她。
剛剛在見到顏如花被男人拉住的那一刻，付謙感覺自己腦中就像有一根弦“嘣”地一聲斷掉了。
他第一次對一個人起了殺意。
那種感覺，讓他自己都戰栗。
他知道這很危險，但如果是為了顏如花，他絕不會自責。
趙叔将車開到了付謙所說的地址。
是一棟四十多層的高級公寓。
顏如花跟着付謙一同下車，仰頭望上去，忍不住問他：“你住在幾樓？”
“頂樓。”
顏如花了然點頭。
“如花快上車吧，今天挺冷的。”付謙的情緒似乎已經平複了不少，笑容又回到了臉上。
“嗯。”顏如花應了一聲，卻沒有動，而是提醒他，“回去之後，記得處理手上的傷。”
“行。”
付謙幾步一回頭，邊走邊揮手，顏如花好不容易才目送他走進電梯裏面，放心地坐上車離開。
兩天後，短暫的寒假正式開始。
按照以往的慣例，除了除夕到初二這三天時間，顏如花都和父母一起在國外度過，旅游順帶走親戚，看望哥哥和弟弟，眨眼間就把一個月不到的寒假過完了。
三月初，新學期開學。
回來了，前文更改比較多，如果還有老讀者的話建議重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