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夜宿
第18章夜宿
“松開,讓我起來。”江木白側着臉,手肘往後一擊。
沈柏假裝被打疼了,“嗯哼”了一聲,松開鎖着他的手。
江木白的手掌撐住沙發,借力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說:“你別碰瓷呀,我都沒用勁兒。”
沈柏仰頭躺在沙發上,他的眼睛被前方幕布上的光映得白晃晃的,用手捂住胸口,說:“好痛呀。”
江木白盯着他的眼,被逗得哼笑一聲,說:“你捂錯地方了,我打得都不是這個位置。”
沈柏皺着眉,苦着臉說:“你打得不是這兒,但我痛得是這兒。”
江木白有些無語地看着他,轉移話題,說:“我去客房給你鋪床。”
沈柏馬上坐直身體,大聲地說,“啊,我們不睡一起嗎?”怕他誤會,又重音補充道,“只是單純地睡覺。”
伸手去拉江木白垂在身側的手。
江木白的手心癢癢的,是他在用大拇指指腹慢慢地摩,江木白發力攥緊他的大拇指,不讓他亂動。
沈柏只好抿着唇,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望着他,也不說話。
江木白看了他一會兒,嘆了口氣,妥協道:“好吧。”
沈柏頓時眉開眼笑,放開他的手,從沙發上起來,抱了他一下,馬上又放開。
江木白側身,看着茶幾上沒喝完的紅酒,命令道:“你把桌上的紅酒杯洗了,洗碗機裏的餐具放到櫥櫃裏擺好。”
“好的,遵命。”
江木白拿着紅酒瓶放回到酒櫃裏,然後到廚房,看到他站在洗菜盆前洗杯子,走過去,說:“紅酒杯給我,你弄洗碗機吧。”
“好。”沈柏用幹淨的抹布擦掉紅酒杯上的水珠,遞給他。
江木白接過,把紅酒杯拿到酒櫃裏放好,朝着廚房那邊大聲地說:“我先去洗漱了,你收好了過來。”
“好。”廚房的方向傳來沈柏的回應。
江木白去衣帽間衣櫃裏拿了套幹淨的睡衣,打開放內褲的抽屜,抽了條四角內褲出來,想了想,又抽開下一層抽屜,拿出雙黑襪子,一起擺放到卧室的大床上。
準備完了,他去連着的衛生間裏,準備刷牙,從洗漱臺的櫃子裏拿出一把新的牙刷放在臺面,然後拿起自己的牙刷。
“外面的衣服是給我的嗎?”沈柏姿态悠閑,單手撐在衛生間的門框上問。
江木白瞥了他一眼,說:“對,是給你的睡衣、內褲,還有給你拿了雙襪子。”
打開牙膏擠在自己的牙刷上。
沈柏走到他旁邊,拿起臺面上的新牙刷拆開包裝,從他的手裏拿過牙膏,擠到牙刷上。
鏡子裏的兩個人開始刷牙,沈柏手捏着牙刷柄上下擺動,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鏡子裏的江木白看。
江木白被盯得久了,張大眼睛,瞪了鏡子裏的他一眼,打開水龍頭,拿起漱口杯接滿水,彎腰漱口。
沈柏喉嚨發出一聲笑,眯着眼看他的的後腦勺。
江木白關掉水龍頭,把漱口杯放到沈柏的面前,說:“家裏只有一個漱口杯。”
沈柏拿起杯子,打開水龍頭接水。
江木白繞過他出去,去衣帽間拿自己的睡衣和內褲,然後又回到衛生間。
沈柏已經漱完口,他把自己和江木白的牙刷放在一個漱口杯裏。
“我要洗澡了,你去外面那個衛生間洗吧,櫃子裏有浴巾。”江木白抱着衣服,伸出手指了指客廳的方向。
“好。”沈柏走出去,拿起床上的睡衣和內褲。
江木白把門關上,水聲響起,約莫半個小時,水聲停了。
他披着浴巾濕着頭發走出衛生間,驚訝地說:“你這麽快!頭發濕的,怎麽不吹呀?”
沈柏濕着頭發坐在床沿邊上,說:“我也剛才出來,衛生間裏沒找到吹風機。”
“哎呀,忘了,家裏就一個吹風機,你跟我來。”打開衛生間洗漱臺的抽屜,拿出吹風機,遞給沈柏,說,“你先吹吧。”
自己抓起披在肩膀上的浴巾擦頭。
“我先幫你吹幹,我沒事的。”沈柏接過吹風機,插上電,站在江木白的身後,用手薅起他的頭發,打開吹風機,對準。
江木白掙了一下,沈柏按住他的頭,不讓他動,吹風機的風力很大,沒一會兒,頭發就幹了。
“好了。”沈柏開始吹自己的頭發。
江木白被熱風熏得都有點困了,他捂住嘴打了個哈欠,說:“那我在床上等你。”
沈柏對着他點頭。
江木白倚在床上,按了下床頭櫃上的手機屏幕,顯示晚上11點,他拿起放在床頭的書,放在被子上,随意地翻了起來,剛翻了幾頁,衛生間裏吹風機的聲音就停了。
沈柏走出來,上床掀開被子鑽進來,倚在江木白的旁邊,靠着他,問:“在讀什麽書?”
江木白拿起書,把書皮翻給他看,是一本英文的期刊《Annual Review of Marine Science》(海洋科學年度評論)。
沈柏啞然一笑,看着他說,“江老師,你讓我知道了,什麽叫作學習是終身事業,”又開玩笑地說,“我不能落後,下次我也要帶一本《國際觀察》來看。”
江木白被逗笑,啪地一下合上書,解釋道:“沒有,我就等你,随便拿起來翻翻,這本放床頭挺久的了,都積灰了,當初是因為什麽原因放這兒都忘了,你別把我想得這麽誇張。”
把書放回床頭櫃上。
沈柏擡起手攬住他的肩膀,說:“知道了,明早我要早起運動,然後給你買早飯回來,到時候我們一起吃早飯。”
江木白驚訝道:“你每天早上都要運動嗎?”
“我喜歡每天早上跑個幾公裏,明天早上我跑回家,然後再過來。”
“好,那你小聲點,早上別吵我睡覺。”
沈柏溫柔地說:“我知道的,放心,你困了,睡吧。”低頭吻了下他的額頭。
“好。”江木白伸手把燈關掉,躺下,脖子落在沈柏的胳膊上,沈柏順勢摟住他。
江木白直挺挺地躺在他的胳膊上,感覺不舒服,他側過身伸手抱住沈柏的腰,沈柏也伸出手回抱住。
兩個人抱在一起,閉眼睡覺。
太久沒有和人摟在一起睡一張床了,江木白感覺很不習慣,沈柏的身體很熱,貼着他,兩個人都在發汗。
江木白開了口:“分開睡吧,好熱,有點不舒服。”
沈柏睜開眼,伸手摸了下他的額頭,有一點燙,妥協道:“好。”
縮回手,放在自己身側,閉眼。
江木白躺平,大拇指扣了扣自己的食指,他曉得沈柏肯定是不開心了,伸出左手去摸他的手,抓住了,說:“睡覺。”
沈柏彎了彎嘴角,反扣住他的手。
叮~叮~叮~鬧鈴聲響起。
江木白眯着眼按掉,翻了個身繼續睡。
“起床了。”沈柏站在床邊,彎下腰伸手去揉他的頭發。
江木白一下子轉過身,睜着眼睛,神色慌亂地看向他。
沈柏愣住,手停在空中,疑問道:“怎麽了?被我吓到了?”
江木白恢複平靜,手掌撐在床上,坐起來,撓了下額角,說:“抱歉,沒反應過來,一個人住習慣了,沒意識到家裏有其他人了。”
沈柏不在乎地笑了一下,收回手,語氣平淡說:“沒事兒,早飯買好了,出來吃飯。”
“好。”江木白掀開被子,下床。
餐桌上的兩個盤子裏分別裝着熱騰騰的包子和油汪汪的蔥油燒餅,還放着兩杯奶咖。
沈柏先坐下,說:“不知道你早飯喜歡吃什麽,就随便買了比較大衆口味的餐點。”
江木白坐在他對面,說,“都行的,我不忌口,好打發,”端起杯子喝了咖啡,說,“好喝。”
沈柏笑着說:“哈哈,用你家的咖啡機做的,你喜歡什麽跟我說,下次給你買,我可不“打發”你。”
端起杯子,也喝了口咖啡。
江木白咬了一口包子,被內餡的熱氣燙到,仰頭呼了口氣,晃了晃腦袋,說,“沒,我吃什麽都可以,”又放重了點語氣說,“真的!你買什麽,我吃什麽,吃飯就是為了活着。”
沈柏手上拿着張咬了一口的蔥油餅,嘴裏慢慢地咀嚼着,無奈地搖搖頭。
江木白很快地用完了早飯,說:“我去洗漱了,你慢慢吃。”
沈柏嘴裏嚼着包子說:“好。”
洗漱好,換完衣服,江木白到陽臺去給奧利奧鏟屎,貓砂平整地鋪在貓砂盆裏,顯然是已經被清理過的狀态,他回到餐廳,餐桌上的盤子和杯子也不在了。
廚房裏傳出水聲,他走過去看見沈柏微彎着腰,站在廚房的洗菜盆前,水龍頭開着,水嘩嘩地往下流。
“哎,你別洗了,就放在洗菜盆裏吧,到時候一起放洗碗機。”江木白心裏覺得過意不去,人家又做晚飯,又買早飯還洗碗、鏟屎……真是在把他當保姆在用了。
沈柏關上水龍頭,說,“洗好了,就這幾個盤子、杯子,順手的事,”把清洗好的餐具放在瀝水架上,又說,“你第一次去我家還不是一樣的。”
“好吧。”江木白心想反正都已經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