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終章
終章
麒靈不在跟他糾纏，側身一個風刃向菲羽攻去，殊不知菲羽早已做好戰鬥準備，在鳴離讓自己站着不動的時候，她已經畫好了防禦陣法，任何兵器術法都不能攻進來。
鳴離原本慌亂的心神看到金色的防護罩在她周圍開啓後，踏實了下來。
面前的火海還在翻騰着，菲羽卻感到地面在不斷地搖晃，海上的雕塑開始從裏破碎，洩出無數道藍紫色的光回到了麒靈身上，他九條尾巴在空中凜冽，天空都被映成了紫色。
全部神識回到了自己身上後，麒靈并不能承受住如此強大的妖力，嘴角滲出了一絲鮮血。
“何必呢，我不想跟你打，你不是想要領地嗎？”
鳴離将幽令入鞘，“浮玉山分一半給你。”
什麽，沒聽錯吧，山頭都能分一半給人家。
金嫣兒看着自家尊上，眼冒金星，“尊上可真善良。連家都能分一半。”
“這什麽情況，竟然這麽大方？”
嫣兒繼續說道：“你不知道，尊上和麒靈大人打小就在一起玩耍，雙方父母都很要好，當初禪玉公主剛懷尊上的時候，麒靈的父母就說如果是女孩就要定娃娃親。”
還好麒靈是男的，菲羽有種自己東西要被搶走的感覺。
兩人年少時期感情頗深，尤其在鳴離還沒服下父親的妖丹，沒妖化的時候，麒靈像個哥哥一樣對他的關懷甚至超出了麒靈的父親。
在鳴離心中，他一直把這只九尾狐當兄長對待，他不想看他落得如此下場，他一直覺得麒靈太軸了，做什麽事情都要分個對錯，反而比他小幾百歲的鳴離卻很通透，也許是幼時的痛苦讓他早熟了。
“你在說什麽？你腦子發暈了？”
麒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繼續說：“你那魔氣熏天的地方哪裏适合人生存？”
“你是人嗎？”鳴離反問。
菲羽總覺得這話有點耳熟。
“我靈界靈氣充沛，怎能屈身魔界……”
“你好好看看你周圍的境況再說是不是靈力充沛。”鳴離越來越覺得他真是個死腦筋，懷疑自己為什麽幼時會把他當成最好的玩伴。
麒靈看着自己周身的火海，遍地都是死去的靈獸，仙草，渾身顫抖，眼眶紅了起來。
殺死焱獸，對他來說算是兩敗俱傷，焱獸雖死，但是自己妖化後的破壞力不比焱獸好到哪去。再加上之前自己用了邪法練化妖丹，或多或少都影響到靈界的一些生靈，慘不忍睹，靈界煉獄不足為過。
菲羽見兩人僵持不下，卸下防禦陣說道：“麒靈大人，雖說魔界環境不比之前的靈界，但眼下卻是最好的選擇，浮玉山的石脆峰終年積雪，很适合靈界子民。再說仙和魔又有什麽區別呢，只是一個稱謂罷了，只要大家都能活下來，一切都有希望。”
鳴離是想要把浮玉山分一半給麒靈，但是沒想到菲羽嘴一張一合把自己最寶貝的地方給送出去了。石脆峰是自己從小練功的地方，除了他，沒人上去過，就這樣被她賣了出去，鳴離又看了一眼眼前一臉生無可戀的靈主，一個是自己最在乎的人，一個是從小稱兄道弟的兄長，罷了，能平息這場禍亂，賣了就賣了吧，東西哪有人重要。
“不錯，麒靈，石脆峰你是知道的，那裏可以說跟原來的靈界不相上下。你若來，我便把那裏讓給你。”
麒靈收了九條尾巴，落到地上，終還是選擇了浮玉山。 靈界毀了就毀了吧，只要人還在，哪裏都能生根。
麒靈左手掐訣，右手淩空一指，在菲羽金嫣兒背後開出了一條道路，原來空桑山通往靈界的道路是麒靈封的，他怕自己降服不了焱獸，讓它竄出去為禍，幹脆就斷了與外界的聯系。
“走吧，我随你們去浮玉山，人總要适應新環境。”麒靈走在最前面。
回去的路程總是很快，一炷香的時間，他們就到了空桑山，卓誤看到麒靈渾身是傷出現在自己眼前，先是驚訝，又看到和靈主并排的鳴離，驚訝轉為淡定。有魔界尊主在，還有什麽難事，說不定正是靈主身邊的這位救下了他。
麒靈走到卓誤面前，徒手變出了一幅山河圖，說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守住了靈界的入口。”
卓誤其實想說自己并沒有守好，靈界很多仙草靈獸都出逃了。
麒靈看出了他的憂慮，“無妨，他們也是為了求生，眼下靈界已毀，你也無需一直守在這，這幅山河圖可以将整個空桑山裝入畫中隐匿起來，如今你已是自由之身了，海闊天空，想去哪裏都可以，不必拘泥于此處。”
一旁的鄒芷聽聞，立馬接過麒靈手中的話，“多些靈主。”
麒靈對于空桑山山靈，乃至整個靈界都是天人一般的存在，而對于鄒芷來說，他只活在卓誤的口中。更何況眼前人現在虛弱無力，在鄒芷眼裏，就是一個普通的傷病號。
眼看卓誤脫離束縛之身，鄒芷興奮之餘一把拉過靈界之主，說道：“快讓我好好給您看看傷，雖說您是這裏真正的主人，功力強大，肯定不在乎這些小傷，但在我們醫生眼裏就容不得病號。”
麒靈治好傷，衆人到達浮玉山已是半個月後，浮雲山還是原來的模樣，菲羽的農副産品長得正好，自己這一路，體內的魔氣已經與身體相融得很和諧，遺淚起了很大的作用。再吃山上的果蔬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菲羽看着眼前的無靈，回來這麽久她一直想把這件從鄒掌櫃那裏得來的衣服送給鳴離，她也幻想了無數遍鳴離穿上的模樣，可一直沒找到機會給他。
鳴離一回來，白灰二虎就纏着他，陳述魔界的大小事務，上到哪個山頭新立了主，下到那只妖精了生了孩子……
應付完二虎，又是跟麒靈談石脆峰封地的事。幾天了，菲羽都沒見到鳴離一眼。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這件衣服給他送去，并且要她親眼看着他穿。
銀月如鏡，菲羽踩着落葉小路直到赤離殿，殿內，光線昏暗，這個時候按平常鳴離還沒有休息。
果然，菲羽踏入殿內，鳴離正在看一本小冊子，看得太過出神連大殿裏進人都沒有察覺。
“鳴離。”楚菲羽不再稱呼他尊上。
鳴離擡頭看來人是她，放下手中的書籍，說道：“這麽晚了，找我什麽事。”
“我有件東西給你。”菲羽說着把無靈呈現到他面前，“想必你也聽到了，鄒芷說穿上此衣可以不受靈力攻擊，我想着你會用得上。”
鳴離看着眼前流光溢彩的白色衣袍，說道：“我用不上，還是你自己穿吧。”
菲羽沒想到他竟會拒絕，也是，縱觀天下，似乎沒有哪個不開眼的會來找事，他好像也沒有敵人。又轉念一想道：“用得到，怎麽用不到到，心魔不是說百年後要出來跟你大戰一場的嗎？到時候萬一傷到你。”
“心魔？”幸好菲羽提醒了他，他差點把那個不穩定份子給忘了。
鳴離繼續道：“那更不需要，我與他對戰，比的是公平，這麽多年了，他都被我遏制着，百年後，亦是同樣的結果。”
“不如......”
“不如什麽？”菲羽問道。
鳴離似是猶豫，又似是不好意思，半天開口，“不如把它當成聘禮......”
“中的一件。”鳴離把後面的話補完。
一陣沉默。
難道是要與我成婚了？菲羽一時接受不了事實。
雖說在以前的世界，自己是個不婚主義，甚至有點渣女屬性，但是，現在結婚的對象換成了鳴離，成婚，也不是不可以，人怎麽可以雙标至此呢，菲羽自己都覺得有點打臉。
“我這段時間一直在考慮怎麽對你說這件事。”鳴離走到她面前，昏暗的光線打在他臉上，有一種說不明的暧昧。
不知為什麽，該做的事都已經做了，為何提出成婚這件事，他一直有點膽怯，失去了魔尊該有的氣勢，而是再三試探着她，怕她拒絕自己。
“你要是願意，三日後，我們便成婚。”
菲羽嘴角上揚，“願意的。”
“聽說了嗎？尊上要成親了。”
“是玄清宗的弟子，我早就知道了。”
“怎麽可能，我以為我們尊上早就不近女色了呢。”
鳴離要成親的事不僅在魔界衆妖知曉，就連玄清宗也傳開了。
玄清宗內，掌門靈武聽座下的弟子來報，一點也不意外，我就知道，小師妹一定會拿下浮雲山的，我們也算魔界的親家了，這就抱上大腿了。
“去，讓雅樸長老去藏寶閣選個上好的法器給送去當賀禮，可不能讓魔界小瞧了咱們娘家人。”
半年前，雅樸卸下掌門之位要去雲游，讓位靈武，靈武死活不願接手，誰不想去雲游，憑什麽你拍拍屁股行，把我按在這位置牢牢栓死。不行，必須得讓師尊當夠三年長老才能放他去。
雅樸只好答應，為了自由，再忍三年。
石脆峰上，夜寒凝重，菲羽第一次到鳴離以前練功的地方，積雪皚皚，可在這裏卻沒有寒徹透骨的冷，就像平日裏的秋夜。
“過了今晚，這裏就是麒靈的地盤了，他素來不喜人打擾，你以前沒來過，我帶你來看看。”鳴離給楚菲羽披上了披風。
“不一定，也許換了地方，他說不定就愛上熱鬧呢，再怎麽說這也是你的地方，他沒有不讓你來的道理。”
菲羽看着漫天的星辰，緩緩開口道：“我有件事情想對你說，本來我可以不說的，思來想去還是不想騙你。”
“你想說，你本不是你。”鳴離繼續說道：“心魔全都告訴我了，你那點秘密，能瞞得過誰。”
菲羽差點就忘了，魔界鳴離有窺探人心的本事。
“不管你從哪裏來，抑或是誰，都不重要，你怎知現在的你就不是原來的你呢。”
菲羽被鳴離的一席話給繞暈了。
是了，有什麽好糾結，好計較的，不管過去和現在，只要是我就行了。
只要是兩個彼此真心的人就行了。
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