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和好
和好
季苒苒挑了一個課間休息的時間，去找王俊輝。
她走到十三班的教室外，惹來許多男生的注視。
以前也有很多男生看她，但畢竟年紀小，只敢偷偷摸摸地看。高中男生不一樣，大膽多了。
季苒苒有點不習慣，臉色微微發紅，拜托一個女生喊王俊輝出來。
王俊輝睡眼惺忪地走出來，問，“怎麽了？”
季苒苒看了看四周的人，臉色泛紅，她壓低聲音說，“淩寒不肯見我，你要是能見着他，能不能幫我告訴他，再這樣我生氣了？”
王俊輝打了個哈欠，“這樣的事，手機上說一聲就可以了呀！”
季苒苒不好意思，小聲回答，“我覺得這樣鄭重一些。”
啧！王俊輝想，這姑娘是有點傻啊。不過傻也挺好的，說不定能給他寒哥帶來點傻福。
“行，我會轉告的，”王俊輝說，“寒哥他就是一時腦筋轉不過彎來，你別往心裏去。”
“嗯，我知道。”季苒苒乖乖應聲。
季苒苒上樓的時候，碰到了盧曉琪。後者看到她，表情有些怪，把她拉到了角落處。
“怎麽了？”季苒苒眨了眨眼，有些疑惑。
這個一向豪爽的姑娘，這次有些吞吞吐吐，她小聲問，“苒苒，你在和王俊輝談……談戀愛嗎？最近學校都在傳。”
“什麽？”季苒苒十分詫異。
盧曉琪不好意思再說一遍。
季苒苒明白過來，連忙解釋，“沒有，怎麽會有這樣的傳言！我最近和王俊輝來往，全部都是因為淩寒的事。”
“這樣嗎？”盧曉琪松了一口氣，又恢複了元氣，“我就說嘛，你和淩寒才是天生一對！”
季苒苒羞紅了臉，她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你……不要亂講。”
“好好好，不亂講。”盧曉琪抛給她一個“我懂的”的眼神，又問，“淩帥哥他最近來看過你嗎？”
季苒苒郁悶，“沒有。”
“沒有？”盧曉琪沉默了，過了一會兒說，“他應該是因為他爺爺的事心情不好，不是真的疏遠你，過段時間就好了。”
“嗯。”季苒苒輕輕應聲。
她曾對盧曉琪說過淩寒的事。盧曉琪作為一個站的很遠的旁觀者，都能體諒淩寒心情不好。她親眼見證他的痛苦，又怎麽能不去體諒呢？
王俊輝盡職盡責地給淩寒打電話。
他說，“你傻.逼啊，季苒苒都做到這份上了，你怎麽還這樣不上道？我跟你說，季苒苒放話了，你要是下次還不見她，她就移情別戀了！”
淩寒冷冷地罵，“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你他.媽瞎編什麽？”
季苒苒對他的心态他最清楚不過了，朋友而已，哪有什麽移情別戀？內容這麽大膽的，也不像季苒苒會說的話。
王俊輝咳了一聲，“行吧，我是有點誇張。不過季苒苒看樣子真要生氣了。她費了多大力氣找你，就能生多大的氣。你自己看着辦吧！”
淩寒挂掉電話，心情有些煩亂。
雖然季苒苒生氣并遠離他是他的期望，可真聽到季苒苒要生氣的消息，他還是有些忐忑。
王俊輝說得對，她費了多大力氣找自己，就能生多大的氣。
他想想自己沒回的消息，和讓她吃過的閉門羹……那得生多大氣啊？
他猶豫地想，要不然，還是去見見她？
哪怕只是遠遠地看一下也好。
淩寒在一個周二的上午請假，對着鏡子打理自己。
幾個月前撕心裂肺的痛苦漸漸沉澱，經紀人和老師的看重讓他稍微有了些自信。他終于鼓起勇氣想去見見季苒苒。
他入公司培訓了一段時間，衣服風格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不再是一身桀骜的黑衣，而是穿得又酷又帥，青春時尚。
他左耳打了耳洞，不過怕學校保安不讓進，所以沒戴耳釘。
頭發也長長了，被打理出了一個很好看的發型。
淩寒折騰了快半個小時，終于出去坐上了車，卻又在進校門前放棄了，回到了宿舍。
他挫敗地躺在床上，心裏糾結得快要爆掉。一個小時後，他拿起手機，決定先給季苒苒發短信。
他删删改改，作廢了十幾條，最終發了短短一句話，“最近好嗎？”
淩寒心如擂鼓，度日如年，閉上了眼，仿佛等待老天裁決的罪徒。
仿佛過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手機響了。淩寒猛地坐起，顫抖着點開手機，季苒苒回，“不想理你。”
她沒有不理他，真是……太好了！
淩寒閉了會兒眼，恨不得感謝上蒼，一顆心，終于沉沉地落到了原處。
他把那四個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隔着屏幕，他都能想象她又嬌又軟，委委屈屈，水靈的眼睛微瞪，嘴巴微微鼓起的樣子。
不想理人就不想理人，她還要特意說出來。
還是像以前一樣可愛。
可愛到他恨不得立刻出現在她面前。
他心頭發麻，血液鼓蕩，連累得手都有些發麻，別別扭扭地繼續按手機鍵盤，“對不起，我錯了。”
季苒苒回，“你的對不起沒用了。”
又是一句讓他心頭發麻的話。他似甜蜜又似酸楚，激動不可自抑，顫着手問，“我們可以繼續做朋友嗎？”
他不求別的，只求能以朋友的身份，再回到她身邊。
季苒苒回，“看你表現。”
淩寒把手機拍在床單上，捂着眼，心想：他這輩子都無法抑制自己的心髒，為季苒苒而跳動的沖動了罷！
他逃不開季苒苒這個魔咒。
“我會好好表現的。”他按捺着激動回複，然後恍然覺得，這對話太像考察男朋友的口吻了。
“我靠！你表情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讓我感覺怕怕的。”對面床的室友打趣。
“滾！”淩寒說。
“來，小弟弟，讓你放松一下。”室友将他的筆記本電腦扔過來，上面正播放的少兒不宜小電影，讓淩寒的耳根紅了。
晚上他做了個亂七八糟的夢，早上醒來去衛生間洗褲子。他對着鏡子，罵了自己一句，“禽獸！”
因為這個夢，他又好長時間不敢去找季苒苒了，只能通過手機斷斷續續地聯系她，并且還只敢發消息。
而等着看他好好表現的季苒苒：大騙子！
十月的天氣不冷不熱，三中決定和一、二中舉辦一個秋季籃球聯賽。
季苒苒對沒有淩寒的籃球賽并不感興趣。
趙倩笑着拉住她的手“我們去報名啦啦隊吧！”
季苒苒有些局促，羞澀地說，“我不太想去。”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季苒苒發現，趙倩這人看起來大方熱情，但骨子裏總有一股驕傲和距離感，并且做任何事目的性都很強，并不适合深交。
而且她真的對啦啦隊的露臍裝和超短裙有些抗拒。
趙倩打趣她，“你還臉紅啊，這有什麽好害羞的。我跟你說哦，打籃球的有很多帥哥。”
季苒苒用一種不感興趣但是又不好意思拒絕的眼神看着趙倩。
“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趙倩幽默地說了一句。
“趙倩，對不起，但我真的不想去。”季苒苒認真地說。
趙倩凝視着她，見她十分堅決，就嘆了口氣，“好吧，那算了。”
她覺得很可惜。季苒苒壓她一頭，當上學生裏面公認的校花也就算了。本來她做啦啦隊長惹爆眼球、梅校花給她當隊員做配的計劃很完美，奈何季苒苒不配合。
學校對這次籃球聯賽很看重，特意選了星期一和星期四，下午的四到六點作為比賽時間，還取消了高一高二的那堂課，讓大家可以去加油助威。
今天的比賽三中主場對二中。季苒苒沒有去看，她在教室裏預習數學，等太陽小一點就收拾背包回家。
顧一寧是高二才從T市轉來這裏——據說是在T市犯了什麽錯，才被他爸發配過來并上二中的，現在還不到時候，所以她走得很放心。
籃球場上人聲鼎沸，加油聲和裁判的哨聲此起彼伏。
季苒苒心無旁骛地經過，卻不料人群中站出一個人來，喊她的名字。
她轉頭，認出人來，微微一笑，“陳朗。”
陳朗穿着二中的球服，大概剛剛換下場，臉上還有一點汗。
他微笑着走過來，和她問好，然後四處看了看，像在找什麽人似的，問，“盧曉琪她還好嗎？聽說她也在三中。”
“她在十二班，也挺好的。”季苒苒回答。
“你等一下。”陳朗走回去拿過自己的手機，走過來時神情微微有些局促，“方便留一個電話嗎？老同學裏面……就差你和盧曉琪的號碼了。”
季苒苒沒有多想，乖乖地把自己和盧曉琪的號碼都給了他。
“以後常聯系。”陳朗微笑着沖她搖搖手機，“我還要比賽，再見。”
“嗯，再見。”季苒苒轉身繼續自己的路途。
人群裏的宋涵握緊了手，眼睛裏流露出憤恨。
為什麽同樣是老同學，陳朗就只看見了季苒苒呢？
為什麽所有人都圍着季苒苒打轉獻殷勤？
為什麽老天那麽不公平，讓季苒苒什麽都有，卻讓自己平凡得近乎平庸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