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反擊
反擊
季苒苒看了眼金碧輝煌的大樓，深吸了口氣，走了進去。
理所當然地又在一樓被前臺姐姐攔住。
“小姐，請問您有什麽事嗎？”前臺姐姐微笑着問。
“我想找顧總，就一小會兒。”季苒苒禮貌地說，“您能不能幫我約一個時間？”
“呃，”前臺姐姐打量了她一下，非常得體地保持住了甜美微笑，“請問您是顧總的親朋嗎？或者哪家公司的……”
季苒苒認真地說，“我是顧總的兒子、顧一寧的同學，有關于顧一寧的事情想要拜見顧總。”
前臺姐姐頓時流露出意味深長的目光。
季苒苒大概理解她目光裏的意思，但她問心無愧，所以沒往心裏去，依然誠懇地問，“就一小會兒，兩分鐘的時間，能不能請您幫幫忙？”
前臺姐姐見她态度禮貌氣質單純，笑了笑，“我幫你打電話問問。”
秘書處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前臺十分抱歉，“對不起，沒能幫您約到見面的時間”。
季苒苒柔柔一笑，“沒關系，您已經幫我很多了，謝謝您。”
抱着并非善意的目的，鼓起巨大的勇氣來到這裏，對季苒苒來說并不是容易的事。因此她既然已經來了，就不想輕易放棄。
她環顧四周，又對前臺軟軟地一笑，“請問我可以在這裏等嗎？會不會打擾你們的工作？”
客戶指了指一邊的來客休息區，笑着說，“你可以在那裏等。”
季苒苒道謝，走過去坐了下來。
擔心錯過，她連午飯都沒有去吃。幸好友好的客服姐姐給她倒了一杯水。
兩點多的時候，她終于看到顧一寧他爸被幾個人簇擁着出了電梯，通過安全通道，來到了大廳。
她快走幾步，走了過去，揚聲喊，“顧叔叔！”
幾個人應聲回頭，保安警惕起來。
季苒苒沒有唐突地走近，而是先誠懇地沖顧浩鞠了一躬，“顧叔叔您好！”
顧浩皺了皺眉，“你是誰？”
季苒苒禮貌地回答，“我是顧一寧的同學，關于他有幾句話想對您說，能否耽誤您兩分分鐘時間？”
顧浩眉頭緊皺，不快地打量季苒苒。
他相貌與顧一寧有三分像，體型高壯，眼神淩厲，氣勢也十分有壓迫力。
季苒苒覺得這人跟顧一寧一樣可怕，心情忐忑起來，臉色發紅，“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說兩句話，就兩句。但是這個場合不太合适，我怕傷害到顧一寧……”
顧浩終于轉身，并朝她揮了揮手，“跟我來。”
進入一個小型會客室，顧浩說，“說吧。”語氣威嚴冷淡，沒什麽人情味。
季苒苒再度朝他鞠了一躬，局促地說，“我知道這樣有些冒昧，但還是希望，您作為顧一寧的父親，能夠管一管他，讓他不要再打擾我。”
“什麽？”顧浩皺眉。他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季苒苒深吸了一口氣，清晰地重複說，“請您讓顧一寧不要再打擾我。”
顧浩勃然大怒，一邊揮手示意季苒苒離開，一邊拿出了手機，撥打顧一寧的電話。
季苒苒如釋重負，轉身離開了大樓，打道回府。
淩寒盡最快速度完成今日的工作，回到家中，季苒苒正乖乖坐在客廳看電視。
看的是海綿寶寶。小丫頭居然還看得挺認真，坐姿也規規矩矩，乖乖地惹人疼。
淩寒失笑，從冰箱裏拿出一個酸奶，站在沙發後故意去冰她的臉。
季苒苒吓了一跳，轉頭看見是他，甜甜一笑，“你回來啦！”
她接過酸奶，淩寒囑咐，“放溫一點再喝。”
“好。”她乖乖應聲，把酸奶放在了身前的茶幾上。
兩人并排坐在沙發上，季苒苒認認真真地看動畫片，而淩寒則偏頭看她。
季苒苒似乎并沒有把昨天的事放在心上。或許是因她心志堅定，所以無需糾結？
那麽自己呢？
他昨晚思考了一晚上，也沒思考出一個頭緒來——他拿季苒苒毫無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季苒苒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她有強烈的直覺，這又是顧一寧。
當着淩寒的面，她不敢接電話，于是把電話摁掉。
“怎麽不接？”淩寒默默地把她的神色和動作都收在眼裏，平靜地問。
季苒苒心虛，臉色微微發紅，“嗯，是推銷輔導班的，不用接。”
下一刻電話又響起，還是剛才那個號碼，季苒苒再度按掉。
然後電話響了第三次。
季苒苒看了看手機，又看看淩寒，有些局促。
淩寒看着她，沒有說話。
季苒苒臉色更紅，眼神閃躲不敢看淩寒，“客廳有點……有點透風，我去卧室了。”
她抱着手機急匆匆走進卧室，關上門，背抵在門上，接通了電話。
“季苒苒，你是小學生嗎？居然還找大人告狀？”顧一寧語帶笑意。
至少有效不是嗎？
季苒苒生氣，臉頰微微鼓起。
“托你的福，我現在正被人押去機場，你開心了吧？”顧一寧問。
活該！季苒苒悶悶地想。
她第一次做告狀的事，難免有些心虛，色厲內荏地警告他，“你以後好好學習，不要再來找我。”
“行，季苒苒，我記住你了。”顧一寧笑着說。
季苒苒猛地挂斷電話，将這個號碼也拉黑了。
她心神不寧地在卧室坐了一會兒，走出門，淩寒正懶懶靠在沙發上喝一罐啤酒。
他坐在沙發最邊上，伸長了腿到茶幾下方。季苒苒要坐回原位，必須從他身前經過。但他完全沒有收回腿的意思。
季苒苒眼帶請求地看向淩寒。
淩寒終于将啤酒罐放下，手臂擱在沙發扶手上，上半身往前逼近。
“季苒苒，”他面無表情地問，“你記不記得我說過，再敢對我撒謊的話，我就捏腫你的臉？”
季苒苒的臉頰霎時紅透，她清亮的眼神四處躲閃，強撐着回答，“我……沒有撒謊呀……”
淩寒伸出手，眉毛微微吊起，“那手機借我用用，我問問對方有哪幾門輔導課提供。”
季苒苒沒辦法了，低着頭，又帶點委屈地站在那裏。
淩寒心一軟，“如果有麻煩的事，要告訴我知道嗎？”
季苒苒搖頭。淩寒那麽辛苦，她怎麽舍得麻煩他？
她揚起臉展顏一笑，“不是麻煩的事，我已經解決了。以後一定告訴你。”
淩寒打量了她一下，移開了臉，沒有再提這件事。
睡前他給王俊輝打電話，“幫我留意下，最近季苒苒有沒有什麽麻煩事。”
“滾你.媽的，”王俊輝說，“你家校花站着不動，就有數不清的麻煩撲上去。你是想累死我？”
淩寒說，“留意比較過分的，難解決的。”
“行吧。”王俊輝悻悻地說，“你他.媽要是不光宗耀祖回來，簡直對不起我。”
新一天季苒苒吃過早飯，出門去T市有名的大學轉了一圈，回淩寒的住所時，看見客廳坐着一個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打扮時尚，看起來幹練利落。上輩子的季苒苒認識他，那是淩寒的經紀人，人稱吳哥。
淩寒、蘇敏宏他們都不在。
吳哥疑惑地問，“你是哪位？”
季苒苒臉發紅，連忙鞠躬，“叔叔您好，我是淩寒的……表妹，抱歉打擾了。”
吳哥看人多年，眼光毒辣，只一眼就看出這個姑娘在撒謊。
“哦，表妹，”吳哥也不揭穿，笑了笑，指了指對面的沙發，示意她坐，“沒關系，不打擾。我只是來拿點文件，你不用拘束。”
季苒苒忐忑地坐過去，抱着奶茶輕輕地吸，不敢說話。
吳哥笑着問，“你家基因不錯啊，淩寒帥氣，你形象也好，考慮來娛樂圈發展嗎？”
季苒苒不好意思，臉更紅了，她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只想好好讀書。”
吳哥有些可惜，不過他也不強求，随和地問，“看你還在讀高中吧，想考哪所大學？”
季苒苒乖乖回答，“T大。”
“喲，”吳哥笑着誇贊，“那你成績一定很好。”
“很一般。”季苒苒羞澀地低頭。
吳哥問，“想考T大，是因為淩寒嗎？”
季苒苒紅着臉不敢回答。淩寒出道以後，确實常住在了T市。
吳哥笑了笑，“看來你們兄妹兩感情挺好。那你表哥有沒有告訴過你，公司合同規定，十年內，他都不能談戀愛？”
季苒苒臉一白。她活了兩輩子，都不知道有這樣一件事。
吳哥看着她，話家常一樣自然地說，“不出意外的話，他今年六月就能正式組團出道。他走的是偶像路線，吃的是粉絲飯。談戀愛對他前程影響很大，你明白嗎？”
季苒苒抿唇。
從吳哥的角度看，面前的小姑娘臉色蒼白，眼裏仿佛蒙着一層水光，看起來楚楚可憐。
他看得出她是個單純的人，有些可惜。但現實就是這樣，要想有所收獲，就必須舍棄一些東西。
下一刻季苒苒輕而篤定地說，“那我等他到二十六歲。”
即便見過太多娛樂圈的分分合合爾虞我詐，那一刻吳哥也覺得心顫動了一下。
他微微一笑，“那我祝你們到時候圓圓滿滿。希望你能一直保持這樣的勇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