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林約誦轉身進了廚房，說：“你先坐一下。”
章泊焰站在門口打量屋子，不知道是幾居室，但客廳挺寬敞，還帶了個小陽臺，外面風雨交加，陽臺的推拉門緊閉着，兩邊窗簾拉開，位置坐北朝南，白天的采光應該不錯。
冰箱和餐桌挨近門邊，大概是方便每天吃完早餐直接拎包出門。
米白沙發則更靠內，擺在近陽臺的位置，可以想象午後陽光照射進來，有多明亮，茶幾的對面是一堵牆，牆下立了個實木的書架，書架有幾個格子空開，放小擺件，書架旁邊養了盆接近一米八的綠植。
林約誦端着杯溫水出來，還拿了條新的幹毛巾，“你擦擦。”
章泊焰接過毛巾，拿在手裏看了兩眼，粉紅色的，角落還繡了兩顆互相依偎的小草莓。
林約誦見狀，說道：“這個是上次我小侄子過來這邊，在我這裏暫住幾天，我給他買的，但他不喜歡這個風格，就一直留着。”
“你小侄子？”章泊焰一想，說：“那個四歲半？”
林約誦無語了一下，說：“對，是他。”
章泊焰拿着毛巾擦了擦有點潮濕的頭發，一邊在沙發坐下，“什麽叫他過來這邊？他沒在本地？”
林約誦客廳裏就一條長沙發，她挪了一張白色餐桌椅過來坐，說：“我家人都在老家。”
章泊焰嗯一聲，倒是沒有打聽隐私的意思。
林約誦卻問：“這些你不知道？”
章泊焰擱下杯子，直視着她，“你沒跟我提過，我為什麽會知道？”
林約誦說：“我還以為，當初在你因為章星燃入院的事，主動找上我之前，就已經把我的背景調查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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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泊焰想起當時和她面對面的情形，嘴角若有似無帶了點笑，說：“我沒你想的那麽閑。”
林約誦回了句：“是嘛？”
他又說：“你現在告訴我也來得及。”
林約誦好笑，“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章泊焰安靜注視了她一會兒，說：“上次的自我介紹還沒結束，你感興趣的話，我可以繼續。”
林約誦立即回：“我沒有感興趣。”
他說：“我家裏人口不多，就一個弟弟，有個親叔叔，偶爾才來往，還有我小姨一家。”
林約誦想起上個月，章老爺子離世的消息。
“所以，”他繼續說：“你不用擔心會有婆媳矛盾。”
林約誦聽得一愣，“我沒有擔心過這個。”
章泊焰似笑非笑，“那就最好。”
林約誦随即反應過來，他是存心拿話調侃她，“你少占我便宜。”
章泊焰直起腰，換了個姿勢坐着，手腕輕搭着大腿，嘴角勾着惬意的弧度，“不識好歹，誰占誰便宜？”
“我從來沒想過占您便宜。”她客套起來。
章泊焰嘴角淡了些，想了一想，直接問：“林約誦，真的不考慮一下我？”
林約誦慌亂瞄到茶幾上的水杯，起身說：“我給你換一杯熱的。”
章泊焰順手就把剛才搭在沙發扶手的毛巾遞過去給她，林約誦只好湊近前去拿，結果讓他捉住手腕，不輕不重，正好讓她無法掙脫。
“可我很認真考慮過你和我的事。”
剛才他短發被毛巾揉得些許松散，幾绺碎發遮住鋒利冷淡的眉眼，柔和的暖色燈光下，整個人顯得氣質沉靜，清朗若水。
他話一說完，若無其事松開她。
林約誦原本還醞釀了一肚子拒絕的理由，可惜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迫咽了回去，一下子反而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愣在原地。
章泊焰看得心裏好笑，面色仍是淡淡，“怎麽？我表達自己的想法，你也要給我臉色？”
林約誦一口氣不上不下，心梗得很，“我什麽時候敢給您臉色看？”
林約誦拿着水杯轉身進廚房，結果腳步又慌又亂，沒留神就被沙發底下的地毯絆了一腳，章泊焰急得伸手想去扶，她自己踉跄兩步就站定，故作鎮定跑了。
章泊焰坐在沙發，越想越覺得好笑，還真笑出了聲。
林約誦在廚房聽見客廳的動靜，原本想給他倒熱水的手停下，直接把水倒了，把被子撇在洗碗池裏，她磨唧了一會兒，沖外面喊：“沒水了，章總口渴得話，建議趁早回家。”
章泊焰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的，就站在她的身後，“林約誦，太小心眼的話，喝水會嗆到的。”
他冷不丁出聲，把林約誦吓得不輕，一轉身直接崴了腳。
章泊焰伸手接住她，語氣緊張又無奈，“你到底是……”
“我腳痛。”
章泊焰立即把人抱起來，放在流理臺上，握住她腳腕子查看，低着頭說：“隔三差五就給我找點麻煩。”
林約誦說：“誰讓你吓我的？”
章泊焰看她白着一張臉，也不再開玩笑，想了一想又說：“誰讓你幹虧心事了？我看你就是欠教育，這裏痛不痛？”
他捏住腳踝關節。
林約誦說：“你要是不進來，我一點事都沒有。”
章泊焰淡淡看她一眼，又笑了，“你這話說晚了，你應該把時間再往前拖一段，早之前你要是不纏着我要項目要合作，更是什麽事都沒有。”
林約誦立即回嘴，“你要是不姓章，更什麽事都沒有。”
章泊焰松開她腳腕子，“越說越離譜，該幹的事縮手縮腳，頂嘴你最在行。”
“什麽該幹的事我縮手縮腳了？”
他問：“你要不要考慮我？”
林約誦一下子噤聲。
章泊焰冷笑，“又啞巴了。”
林約誦又頂嘴，“你生什麽氣？又不是我逼你這樣的，才這樣你就玩不起了？”
章泊焰眉峰一壓，警告道：“這樣是哪樣？”
林約誦說：“糾纏不休，賊心不死，惱羞成怒……”
章泊焰捏住她下巴吻下去。
林約誦猛一怔，上次在山頂，她醉醺醺的，回憶起來沒有太多實感，現在她可是完全清醒，卻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呆滞了好一陣。
章泊焰攬住她腰身，一手撐住臺面，傾身壓了下去，趁她齒關松動，吻得又深又密。
林約誦後背懸着，沒有支撐點，想起又起不來，只能摟住他脖子，騰出另一只手朝他肩膀拍了幾下表示抗議，鼻子裏嗚嗚咽咽，微弱響了幾聲。
章泊焰松開她的唇，低聲說：“別這麽叫。”
林約誦喘了幾口氣，攢着勁推開他，章泊焰沒防備急忙後退幾步，她還擔心了一下，他要是在她的手底下磕着碰着，責任重大。
但章泊焰只是退幾步，就站穩了。
林約誦從流理臺跳下來，繼續把他往外推，一路推出了門口，期間他還記得問她一句：“腳不疼了？”
在門即将關上的前一刻，章泊焰伸手擋住，說：“林約誦，第二次了，還要賴賬？”
林約誦腦子一片空白，憋了半天，用那張被他親得紅腫濕潤的嘴罵了句：“我讨厭你！”
章泊焰從善如流，“很好，你第一次說讨厭我，真新鮮。”
他手勁一松。
林約誦用力把門關上。
她在原地站了大半天，強烈的心跳聲久久無法平複。
許臻在這邊出差，還得待上幾天，她在這裏沒有太多親近的人際關系，除了表哥表弟，就是朱妮，所以每次忙完都找朱妮，順便把林約誦叫上。
周六難得放晴，許臻把人約到山上的小洋房度假。
朱妮下了車，原地轉一圈，整個前花園打理得有條不紊，她問：“你什麽時候在這裏置辦了棟別墅？”
許臻說：“不是我的，是我表哥名下的房産，不過這一塊他很少來。”她看着林約誦，笑着問：“怎麽樣？”
林約誦一副認真的口吻：“空氣新鮮，很适合養老。”
許臻說：“哦？你喜歡在這裏養老？”
林約誦：“……”
許臻哈哈笑了幾聲，說：“走，去後山釣魚，我表哥偶爾去那裏待着。”
朱妮問：“章總還喜歡釣魚？”
許臻說：“他不喜歡釣魚，他去那裏除草。”
朱妮吃驚，“還有這種特殊愛好？”
原來還真是喜歡除草……
林約誦默默跟上。
許臻嗯道：“他說這樣能清靜頭腦，可能就是處理公務太累了，想找點不用腦的事情做吧。”
朱妮點頭贊同，“确實。我太累的時候就恨不得找人幹一架，發洩發洩。”
林約誦拆臺，“其實就是忙昏頭了火氣大，想找個人來罵一罵。”
朱妮瞥她一眼，“多嘴了啊，敢非議老板！”
幾個人聊着到了後山，林間有一條小溪，溪邊已經讓人準備了釣魚的工具，許臻和朱妮分別拿了魚竿，平心靜氣地坐下來。
半天後，朱妮發表感想，“挺好，休養生息。”
許臻嘆了口氣，“偶爾一次是挺好，久了能要我命。”
朱妮問：“東西這麽齊全，什麽時候準備的？”
許臻說：“昨天就跟我表哥說要過來，今早他讓人準備的吧。”
林約誦就坐在後面樹下的草坡休息，草坡鋪了地毯，還放了保溫食盒，她掀開食盒一樣樣看有什麽吃的，都是些餅幹甜點之類的，然後在最底下一層發現了蛋撻。
她拿出一個嘗了一口，還有溫度，香香軟軟。
緊接着就隐約聽見熟悉的男低音，就在不遠處，越來越近，她四處找了一下，隔着一片灌木叢看見有個身影慢慢走過來，聽着電話。
那人一擡眼，對上林約誦的目光。
林約誦下意識一躲。
不是很少來麽？
又來除草？
你就說是不是有進展吧！
好了好了，這幾天就在一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