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虞之變

不虞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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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铎剿滅西蜀寇賊不過比慕容高鞏遲了三日啓程回京,這兩晚,即使是肖铎抱着,慕容時慢也在夢魇。

回京不久,步音樓就因為不願侍寝惹怒慕容高鞏,反而被封為端妃,卻移居到了鹿鳴蒹葭。

慕容時慢和榮安皇後經常碰見,慕容時慢懶都懶得看她一眼,但卻能感受到榮安對她深深的敵意。

沈清和禦林軍統領的職位被慕容高鞏新的心腹于尊替代,他私下和肖铎交好,因此慕容時慢還把沈清和召來蘭陵宮見了一面。

“倒也是無妨,這不是還有肖掌印嘛,正好內人也希望我多陪陪她。”

“你夫人,是叫……劉珺寧?”

“是,快十四歲了。”

“什麽時候帶來給我瞧瞧啊,以前偶爾在宮裏看到她來陪你回家,就覺得這小娘子,十分可愛。”

“是。”沈清和恭敬地行禮。

“你若是日後有什麽需要,大可以找我,你是肖掌印的好友,我定會竭盡所能幫你。”

“多謝帝姬擡愛,臣生是皇家人,死是皇家鬼!”

慕容時慢擡了擡手,語氣中帶着笑意:“倒也不必,好好做你的好夫君就是了。”

夜晚

夏青給慕容時慢換上寝衣,給坐在鏡前的她梳頭。慕容時慢在看記錄衣服款式的冊子。

“……感覺都穿膩了,你明日叫宮裏婆婆送些新款式來給我瞧瞧。”

“好。”夏青看慕容時慢的眼神充滿了溫柔。

“我挑了一些,你覺得我明日穿哪件好啊?”

“嗯……”夏青放下梳子,湊近冊子,認真看了好幾遍,“我覺得,明日游玩,這件淺綠羅裙是極好的。”

“嗯……”慕容時慢看了看夏青手指的款式,想了想,“那好,明日就穿這件。”

“行,那我一會兒給你取出來。明日還是肖掌印給你梳頭嗎?”

慕容時慢本想點頭,忽然又停住了:“明日你給我梳吧。”

“好啊,我可是好久沒給你梳發髻了。”

慕容時慢都打算歇下了,淩生卻突然來訪了。

兩個人之前鬧了個分道揚镳,慕容時慢還有些不自在,淩生卻仿佛全然忘記了。

“扶桑,你可知榮安皇後?”

“淩谏言,您該稱我為帝姬。”

“……”淩生笑了笑,“帝姬。”

“榮安皇後怎麽了嗎?”

“我想與她分庭抗禮。”

慕容時慢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個剛剛做了幾日官的人,要和皇後分庭抗禮?

她忍不住笑了出來:“淩生,你是瘋了吧?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心智有點問題?”

“噓……”淩生做了個手勢,眼底有着不同尋常的瘋狂,“我們冰釋前嫌,我要你和我成親,這樣,我就有龐大的勢力了!你不是很受寵嗎?你幫幫我,幫幫我,好不好?我要向所有人證明我自己……”

“你松開!”慕容時慢惱火地抽回手,“我都說了你不要再來找我了,你回去吧。”

淩生眯了眯眼睛:“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你別忘了,是我讓你擁有這榮華富貴的!如果你不幫我,我就把當年的事情說出來,還有,你和昭定司掌印的私情……“

慕容時慢身形一晃,扶着桌角,強裝鎮定,倒是一旁的夏青忍不了:“你這個鼈孫,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狷狂!你也說了,是你出的主意,你以為你能逃脫罪責嗎?你……”

“夏青!”慕容時慢見淩生眼神不對,連忙制止了夏青。

淩生只是冷冷地笑了笑:“臣給帝姬一晚時間。”

“……扶桑,他也太……”

慕容時慢搖了搖頭:“他若想治我,他得有人證。人證從西蜀來至少三日,足夠了。”

夏青點了點頭,心中卻還是無法放下,擔心非常。

微風吹過,水面泛起陣陣細碎的漣漪,小船在河面上輕輕蕩着,河畔木船綿延不絕,河岸上楊柳依依,枝葉随風婆娑,陽光溫暖和煦,風景如畫,令人心神俱醉。

夏青沒有跟慕容時慢一起來,盡管慕容時慢一直勸夏青好好玩玩。夏青說她去給慕容時慢拿衣服樣式,再出宮去給她買她愛吃的糕點。

其實這次和沈清和他們出來,玩耍只是表象,實際上是要拉攏他。雖然他和肖铎關系一直不錯,但如果他都知道他們倆的關系了,心中自然會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慕容時慢知道,上一次對慕容高鞏的威脅已經讓他感到不安,他興許會想法子除掉自己,首先就是對肖铎不利,就好像老鷹沒了翅膀,就飛不了了。

尤其是等到那個于尊上位,加上對自己不利的淩生,何況步音樓因為拒絕侍寝而被關到了偏僻的鹿鳴蒹葭,聯系不便,她的處境就更艱難了。

心中隐隐不安,在船艙和劉珺寧玩了一會兒,便讓她去找沈清和去。

“你有心事。”肖铎握住慕容時慢的手,“淩生那邊你不用擔心,有我在,他還不敢對你下手。

“……嗯。”慕容時慢點點頭,心中擔憂還是未減半分。

沈清和也是個會看眼色的,知道帝姬那邊應當是出了什麽事,幾人用了午飯,也不多打擾,識趣地先行回府。慕容時慢也明白沈清和的意思,便和肖铎回宮了。

“你許是沒睡好,睡一覺就好了。”肖铎伺候慕容時慢沐了浴,坐在床邊,慕容時慢突然發現不對勁了。

“夏青呢?”

肖铎手一頓,擡眸看慕容時慢,明白了她為何擔憂。

“她和你說她去哪了?”

“她,她說,去給我去衣服的款式,然後出宮去買我愛吃的糕點……現在,不過傍晚,她再如何也該回來了。”

肖铎摸了摸慕容時慢的腦袋,二話不說,就騎馬飛奔至昭定司,吩咐曹春盎立刻加派人手去找。

肖铎回蘭陵宮時,慕容時慢先告訴他她派宮女去問了,夏青的确去去了衣服冊子,也出了宮,但是一直沒有回來。

而曹春盎帶回來的消息則是茶肆人太多,記不住到底是什麽人來買他的糕點。現在正在四處排查。

“怎麽辦……”慕容時慢渾身發涼,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連話都快沒力氣說了,“她,肯定是被淩生報複了,那,他又沒有什麽勢力,他怎麽可能……”

……不對。他有可能,是榮安那邊的人!

什麽分庭抗禮,就是他加入了榮安的麾下,榮安喜歡肖铎,不願慕容時慢得到他,就讓淩生想辦法把慕容時慢娶到手,她就可以讓“她的”肖铎永遠陪着她了!

所以,榮安也有可能知道了她的身份,先除掉了夏青,她就失去了可以證明她身份的人……

甚至不用去揭穿她這麽麻煩,神不知鬼不覺把她除掉……

慕容時慢突然覺得站不穩,肖铎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把她緊緊抱在懷裏:“如果你想哭,就哭吧。我……一會幫你找到她的。”

慕容時慢緊緊回抱住肖铎,身子抖動了幾下,開始嚎啕大哭。

她一整晚都窩在肖铎懷裏,沒有睡覺,她也睡不着。

如果夏青出了事情,又真的是淩生幹的,那,她就只能血債血償,就像當年的崇沅一樣!

第二日,淩府

“崇沅帝姬。”淩生在自己的府邸裏悠閑地泡着茶,“您這是考慮好了?”

“夏青在哪裏。”慕容時慢走近他,一把用飾品做成的暗器架在淩生的脖子上。

淩生絲毫不懼,微微一笑:“這是狗急跳牆了?”

慕容時慢也不氣,更逼近了他的動脈:“反正崇沅手上人命也有幾條,多加你一個也沒什麽……你是榮安那邊的吧?”

“是啊,但也不全是。”

“慕容高鞏和榮安是一夥兒的,這不需要你提醒我。”

“所以,你覺得夏青還能回來嗎?何必問我呢?”淩生對着慕容時慢挑釁一笑,“有這時間還不如加派人去找她,萬一離了大邺,賣到了北夷,哦……都不必說北夷,若是過了寧古塔還能不死,那就已經很不容易了,你說呢?”

“……”慕容時慢雙目赤紅,“有什麽事你沖我來,你動她做什麽?!”

“誰讓你不幫我?給了橄榄枝,要懂得接。你又是個烈性子,那我也就沒有辦法了,畢竟聽了聽建議,覺得你還是會擋了我的路。動了她,動你,才能少一些威脅啊。下一個,就是你那個肖掌印了……”

慕容時慢毫不猶豫地往淩生脖子上劃了一刀,淩生吃痛地叫了一聲:“你真以為那麽容易就玩完兒了嗎?呵,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她說完就要轉身離開,又回頭,眼睛裏是染上了絕望的瘋狂:“你,要記得自己幹了什麽,到時候,樁樁件件,好和閻王爺交差,懂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瘋子。”淩生輕蔑道,毫不在意地用手絹捂着傷口,讓下人給他上藥。

慈寧宮

“好好的,怎麽忽然就要诏書了?”太後握着慕容時慢的手,退去旁人,低聲問道。

“哎呀,母親……你不知道,慕容高鞏實在太嚣張了,他竟然提拔了一個商人做官,就是上次那個,給我唱曲兒的那個,納為心腹;又把沈清和從禦林軍統領的位置上拉了下來,沈統領多年來盡職盡責,又無過錯,只因皇兄不喜歡,就給撤了下來,這哪裏是君主該有的樣子?還有,我先前在西蜀罵了皇兄一頓,他便記恨上我了,昨日還把我心腹侍女命他的心腹給綁走,不知道現在在哪裏。一個侍女,綁走就綁走了,可是您看看,這不就是要滅我的口嗎!”慕容時慢裝作一副委屈地樣子,滿眼都是淚水。

“嗯……”太後嚴肅地點了點頭,看着慕容時慢可憐的樣子心疼壞了,憤憤道,“就知道他不是個做皇帝的料!虧哀家還心存善念。你随我來!”

太後拉着慕容時慢的手,走到床邊,把床頭的書架取了下來,打開了一個暗格,取出一個盒子,從頭上拔下簪子,扶住慕容時慢的腦袋,插在了她的頭上。

“把簪子頭拔開,鑰匙就在裏面。”

慕容時慢面色表情一下多雲轉晴,一副眉開眼笑的樣子,把檀木盒子抱在懷裏,簡單行了個禮就直接離開了慈寧宮。太後在她身後微微嘆了口氣,心想着那和她骨子裏一樣雷厲風行,敢想敢做的兒子。

慕容時慢現在的貼身侍女萱草眼見着自家主子從剛剛喜形于色,一出了慈寧宮就變得冷若冰霜。連忙伸出手扶她上馬車,一句也不敢多問。

她也是個會看眼色的,所以才被慕容時慢提上來。夏青姑姑和帝姬平日裏關系好得很,哪裏是和太後說的那樣無關緊要?這幾日,萱草都看到帝姬偷偷哭了好多回了,夜裏夢魇,萱草在旁邊學着夏青悉心伺候着,帝姬醒來恍惚間還叫着自己夏青。想來定是重情重義之人,不像外人說的那樣不近人情。

回到蘭陵宮,慕容時慢拔下簪子,用藏在其中的鑰匙打開了盒子,封好的聖旨正完完整整地躺在裏面。

慕容時慢小心地打開确認了一遍,又封好放了回去。

如若夏青找了回來,她興許會留他們一條狗命,讓他們茍延殘喘幾年,若是……那就只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必須要讓他們把夏青受到的折磨,用她能想到的所有方式……都感受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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