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小白兔喊哥哥
第92章 小白兔喊哥哥
弟弟對于白子濯是什麽意義。
從很小開始,白子濯聽着父母在說,外婆和外公講,要保護弟弟,要好好的對待弟弟。
“弟弟,比我小嗎?”
慈祥的外婆把剛兩歲的白子濯抱到了膝蓋上,“對,弟弟是小小的。”
白夫人家境優渥,從被父母寵,到被丈夫寵。
從母親懷孕開始,白先生被耳提面命的和白子濯溝通,白先生和兒子溝通完沒問題,轉頭就去彙報了。
他接受的很快,從全家裏最小的存在,稍微往上升了一點,小臉上充滿了嚴肅。
他想,要對弟弟好。
小孩子的表達,總是很真誠,“我把我的玩具都給弟弟。”
第一次,看到弟弟時,只有小小的一團。
他跟着護士一路出來,看小寶寶被放在育嬰箱裏,皮膚很紅,大眼睛烏黑明亮,“弟弟,你好。”
白子濯站在小凳子上,去看弟弟手肘上的小小黑痣。
“一樣。”
等到再回來時,黑痣消失了。
白子濯歪了歪頭,不太明白,護士姐姐只說,小孩子變化很快。
白夫人被一家人擔憂的圍在一起,女人蒼白脆弱,要抱着孩子看一眼,放心昏睡過去。
第一個月,小小的嬰兒不開心的時候會用額頭撞人,整個白家都是哭聲。
白夫人心疼小兒子,請了好幾個保姆圍着,美眸蹙起,“鑰鑰,不疼。”
第一年,白鑰光滿周歲,白子濯開始上幼兒園了。
許多白家的親朋好友來到現場,給白鑰光送了很多禮物,一個屋子都塞不下。
總有親戚會看熱鬧的問,“有弟弟會失落嗎?”
白子濯不聽,他認識了江逾白和宋本清,聽着別人講哥哥姐姐弟弟,細心的把幼兒園的禮物帶回家給弟弟。
“我也有弟弟,小小的。”
只是弟弟沒有看他帶回家的禮物。
後來,白子濯不再帶了。
第三年,白鑰光三歲了。
剛學會走的小朋友,不聲不響的跑去了白子濯的屋子,把白子濯細心拼好的小賽車拿出來拆碎,整個別墅的人都在找他。
白子濯放學回來時,收獲了一地碎片殘骸。
白夫人剛逛街回來,順道接了他,“子濯,媽媽再給你買新的。”
“我不要。”
白鑰光哇一聲哭了,伸出自己用力碰到泛紅的手,往地上一坐,“媽媽,痛。”
白夫人急忙看過去,“怎麽了?”
忽然,白子濯沒有那麽喜歡弟弟了,他背着書包,悶聲進屋,看着亂糟糟的小屋子。
這一年,他還住在父母隔壁,沒有搬上樓,能夠清楚聽到父母哄弟弟的聲音。
課間休息,他把事情說了。
宋本清是家裏老幺,穿着小襯衣,在聽他說完,正正經經道,“我不碰哥哥東西。”
江逾白抱着冰水,托腮嘆氣,“哥哥不讓我進屋,家裏又多了一個弟弟,好煩人。”
小小的白子濯,無聲經歷了一場關于親情的風暴。
他身為哥哥,可以不對弟弟好嗎?
這有違他的選擇。
他背着書包去了外婆家,做完作業,蹙眉,有些不好意思的把事情講了,“外婆,我小氣嗎?”
“不是,你父母确實忽略了你,再加上你弟弟性格霸道。”
外婆總是充滿溫柔的,白子濯之所以能夠情緒平穩,保持善良的一面,是因為外婆一直在給他提供好的情緒價值。
“子濯,随時可以找外婆。”
小小的白子濯抱過來,眼角微紅,“外婆,我其實很傷心。”
情緒敏感的孩子,總是會清楚感知痛苦的。
父母的關愛缺失,弟弟對他尖銳,在家裏總像是一個多餘的人。
後來,外婆和外公相繼離世,白子濯也逐漸變得冷清漠然,他跟随在父親身邊,一日日的學習,長成了同小時候并不相似的模樣。
沒有幾個人記得,在小時候,他也是會主動靠近白鑰光的溫和哥哥。
長大後,白鑰光總是說,“媽媽,哥哥對我太壞了,對朋友都比對我好。”
白夫人自知對白子濯虧欠,兩個孩子長大了,又不能強行在一起聊天。
總是對他說,“你哥哥忙,不要打擾他。”
白鑰光小聲嘟囔,“哦。”
想努力就努力吧。
反正,家裏也有他一半。
…
H市,酒店二樓包廂內,侍者端上一份熱騰騰的甜粥和家常菜,粥仔仔細細熬煮了一上午的時間,很是軟糯好喝。
小美人懵懵的拿起勺子,“我們不是要回去嗎?”
白子濯微笑,輕聲道:“不着急,先好好吃飯。”
“這裏的粥很好吃。”
他并不是只喊了一家人,而是在H市的一整個白家族人。
在前不久,父親剛剛把白家日常事務的權限交給他,修長的指節輕輕壓了壓紙巾,溫和的遞給阮奚,“晚一點兒也沒有關系,讓他們等着。”
那些人,有什麽重要的。
他的弟弟才重要。
阮奚拿着瓷白小勺子,原本忙碌空蕩下來的胃,漸漸變得溫暖起來,“你不吃嗎?”
白子濯真的很好。
他眸子溫軟,吃東西的動作很乖巧,讓人看了會覺得心生歡喜,“我不餓,晚些兒吃。”
有付出,有回應。
白子濯氣質清淡,始終一副保護者的姿态坐在旁邊,在看吃完時,收起手機,看向立在一旁的侍者,“記在賬上。”
每個月底,會有助理來清賬,“大概二十分到,你可以先眯一會兒。”
阮奚跟随他坐上車,拿着剛補好的手機卡和新手機,慢慢的去登錄每個軟件。
他輕輕應,“好。”
雪白的指尖抓着衣角,忍下不停說謝謝的沖動。
随着車輛開進別墅區,小兔子耳尖漸漸紅了,他低下頭,心口有些悶,透着車窗去看着這些精心打理的景觀花園。
他們會接受我嗎?
現在沒有這個家,也可以。
在下車前,烏黑漂亮的眸子擡起,捕捉到白子濯神色間的期待,是溫暖的。
他慢慢的把手搭了上去。
他喊,“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