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這樣子可找不到對象
第三章 你這樣子可找不到對象
江危吹幹頭發後,把吹風機整理好,他偏頭看了一眼正在專心致志玩手機的白岌,頓了一下,把吹風機放回他桌面,輕聲道了一句:“謝謝。”
白岌沒有回他,甚至眼神也沒抽出半分來,只是目不轉睛地看着手機。
江危回到座位拿出手機看了眼課表,他明天早上有課,随便收拾了一下課本,他從包裏拿出一盒藥片,掰出一粒放進嘴裏就着水仰頭就吞了下去。
江危掃了一眼腕表,那是一個銀白色的腕表,是他導師送給他的,因為農院的學生經常要跟泥土打交道,有時候拿手機看時間不方便。
看着手表上那緩緩轉動的秒針,快十一點半了,江危給自己定了一個鬧鐘就進床躺下了。
江危剛拉上床簾,拉開被子蓋上。外邊的蔣文博還在沒完沒了地打着游戲,不時發出一陣又一陣的吵罵聲。
江危躺在床上,有些無奈,可又不知道說什麽。這時候枕邊的手機叮咚響了一聲。
江危摸出手機,打開一看,原來是林榆白給他發消息了。
林榆白是他發小,他們關系很好,他們初高中同校,現在大學也報在同一個學校。
“林榆白”——江江,抱歉今天去陪男朋友了,沒有給你搬寝室。
“林榆白”——他好不容易來看我,所以抱歉了。
江危知道林榆白是彎的,他有個男朋友,是在隔壁市念大學,兩個人異地戀了三年,除了寒暑假兩個人基本沒有見面,偏巧他們這次見面還碰上了自己搬寝室。
“江危”——沒事。
“林榆白”——江江,你真不生氣啊?
“江危”——不生氣。
“林榆白”——你搬那個寝室去了?
“江危”——美院533
“林榆白”——???!!!
江危還沒反應過來他要表達什麽,對面馬上甩過來一條消息。
“林榆白”——這不是美院院草白岌住的寝室嗎?!
“林榆白”——你見到他本人了嗎?
“江危”——嗯
“林榆白”——你怎麽能就一個“嗯”呢?
“林榆白”——他那身高,那腹肌,那容貌,你知不知道他是多少小0的做夢素材!
“江危”——不知道
“林榆白”——人家白岌是直男,可憐我們這些0只能想想而已
江危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複他,這時候困意襲來,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林榆白”——親眼見過白岌,感覺咋樣?
“林榆白”——激動不?
“江危”——不激動
“林榆白”——沒情趣,你這樣子可找不到對象
江危看着林榆白發過來的消息,陷入了沉思,他原來高中的時候是談過一個男朋友的,只是不盡人意,兩個人分了。
過了一會,對面又發過來一條消息,
“林榆白”——對不起,我話說多了
“林榆白”——江江,晚安啦!
“江危”——晚安。
關上手機,江危閉上了眼睛,可一閉眼他腦子就變得非常清醒,沒有一絲困意。
耳邊傳來蔣文博越來越激動的聲音,而且久久不消失,江危心道這種情況一時半會難以入睡。
本來的姿勢躺得有些累了,江危翻了身換了個姿勢繼續睡。
蔣文博大聲道:“哎呀媽呀!兄弟你注意右邊呀!……”
躺在床上的江危只能無奈地一次又一次地重複着睜眼又閉眼的動作。
就在江危以為蔣文博要吵到三更半夜的時候,忽然他聽到一道清澈的說話聲。
白岌:“老五,你TM能不能改一下你一打游戲上頭就大喊大叫的習慣,三更半夜,叫個毛線啊!你不睡人家要睡!”
蔣文博後知後覺地摘下耳機,問:“誰要睡覺啊?”
周行有些無奈:“六江,六江早上/床了。”
蔣文博回頭看着江危那已經遮得嚴嚴實實的床簾,抱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馬上閉嘴。”
很快大家都收拾好,關燈,上/床睡覺了。
很快就陸陸續續傳來室友熟睡發出的呼嚕聲和夢呓聲。
江危平靜地躺在床上,毫無困意,他分明身體已經很累了,可腦子和意識還是那麽活躍。
他患有抑郁症,這些年他一直吃安眠藥才能入睡,否則就會整宿睡不着,光瞪着眼睛到天亮。
江危心感今天可能又是一個不眠夜。
暗夜裏,他瞪着雙眼靜靜地望着床頂的床簾。
又過了許久,江危還是沒有進入睡眠,他摸出枕邊的手機,随後打開,他整張臉攏在一片白色刺眼的屏幕亮光裏。
手機屏幕顯示,已經淩晨兩點了。
“唉。”黑夜裏,江危輕輕嘆了一口氣。
江危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翻身起床,拉床簾時發出的“啪啦”聲在安靜的夜裏十分惹耳。
江危輕手輕腳地下床去,趿拉着拖鞋進了廁所。
黑夜裏,躺在江危上鋪的白岌睜開雙眼,望着慢慢走進廁所的那道清瘦的身影。
這麽晚還不睡?難道真的是睡不慣下鋪?
很快他就又看到江危打着手機的手電筒回來了。
不想讓江危發現自己還沒有睡覺,白岌馬上閉上了眼睛。
聽着江危拉開床簾,在床上躺下的聲音。
白岌才再次睜開雙眼。
聽着下鋪傳來的斷斷續續的翻身的聲音。
白岌忍不住皺了皺眉,難道真的睡慣了上鋪就睡不慣下鋪了?或許自己應該同意跟他換的,可是那個時候自己就是死拉不下面子。
其實昨晚偷摘草莓果那件事也确确實實是他做錯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那是江危的實驗項目,就想着無聊跟蔣文博他們去搞些果子尋些樂趣,沒想到好巧不巧一鍋端了江危的實驗項目。
他今天也不是故意跟江危過不去,他就單純不喜歡江危用那種冷漠傲骨的眼神看他,他就覺得很不爽,然後就會下意識跟江危過不去。
第二天早上,因為一整晚一點都睡不着,手機鬧鐘一響,江危馬上伸手關了。
在床上再躺了一下,江危就掀開被子下床去了。
感覺腦子昏昏沉沉,頭重腳輕的,腳步也有點打飄。
江危泡了一杯咖啡喝,感覺腦子清醒了一些,他拿起挂在椅子邊上的白色帆布包就出寝室去了。
江危上午上了果蔬鑒賞課還有昆蟲課。吃過午飯後他又去實驗室裏測農藝性狀,他栽培的是一款新品種的&4麥芽菜,江危邊用機器測着邊在白紙上用鉛筆記錄下此時麥芽菜的性狀。
快到下午三點的時候江危才回到宿舍。他一進寝室發現白岌他們不知道去哪兒了,他估摸着應該去上課了。
他換了鞋準備睡一覺,好好休息一下。
上了個廁所在洗手池洗手的時候,他聽到陽臺外邊傳來嘩嘩啦啦的雨聲。
江危往外邊看去,外面下着傾盆大雨,空中的雨又急又密,活像一面大瀑布。
沒想到快入秋了還會下這麽大雨。
江危拿毛巾擦了擦手,走回了寝室裏面。
江危拿起杯子接了杯水來喝,突然門被人從外面粗魯地打開了。
江危看到周行和蔣文博快步沖了進來。兩個人頭發已經被雨水濕了,臉上挂着水珠,衣服也濕了半邊,看起來有些狼狽。
江危往門後看了看,沒有看到白岌。
蔣文博手裏拿着傘,傘的末端一直往下掉水。
蔣文博看到站在一旁的江危,問:“六江,你沒被雨淋吧?”
江危搖了搖頭:“沒有。”
“真是倒黴死了,這個鬼天氣。”蔣文博邊說邊将手夠到後背,掀着衣角往上一拉,就把被雨水打濕的上衣脫了,露出赤/裸的上身。
江危一看馬上把眼睛偏了過去望到別處。
周行從陽臺拿下幹淨的衣服,走進來,随手也把衣服脫了,“老五,你快些換,去接老四。”
蔣文博把濕衣服搭在椅子邊上:“我不想去,我約了朋友打游戲的。”
周行:“可是老四喊你給他送傘,我們兩個人用了老四的傘,現在回來了不去送傘有些不好吧?”
蔣文博餘光瞥見站在一邊一動不動的江危,試探問:“六江,你去給四哥送傘吧,就在美院門口。”
周行聞言道:“六江,你別理他,他自己的活自己幹。”
江危用清漠的嗓音道:“好,我去。”
反正跟兩個裸着上半身的男生共處一室,對于他一個彎的人來說,難免覺得有些尴尬。
“謝謝你,六江,你拿我這把傘去吧。”蔣文博說完從桌肚裏掏出一把有些老舊的傘遞給江危。
江危換上鞋子,拿着雨傘就下樓去。
江危站在寝室樓棟門口,望着外邊的天空,雨越下越大,大到可以模糊人的視線,連對面的寝室樓棟都看不見了。
江危打開傘,進入磅礴的雨中。
美院門口,白岌站在正雙手插兜,四處觀望着。
突然他目光掠過一個清瘦的身影,本來白岌是不在意的,可他眼睛告訴他,這個人很眼熟。
白岌把目光打回去繼續看着那人,透過雨簾,白岌看到那個人身形清瘦,戴着一副方形的金絲框眼鏡,上身穿着一件藍色的薄衛衣,下邊是一條黑色褲子,身量高挑,正緩緩往他這邊走過來。那個人慢慢走近了,白岌對上那雙浸着涼意的雙眼,這個人果然是江危。
江危走到他身邊,将一把傘遞給了白岌。
白岌望着那把傘頓了一下,伸手接過那把傘。
白岌邊打開傘邊說:“老五呢?他怎麽不來?”
江危沒有說話,因為他确實是不知道怎麽回答他。
江危把傘送到白岌手中後就撐着傘想離開了。
“草!這是不是蔣文博的傘?”
後邊傳來一道帶着怒意的聲音,江危頓住腳步轉過身去看着白岌。
白岌伸手往上舉着雨傘,咬着牙根,拼命想打開雨傘,可那褪色老舊的雨傘就如同烙了千斤鐵一樣,無論如何都打不開。
白岌邊開傘邊罵:“蔣文博這個狗東西,這傘用多少年了都不換一個新的,給游戲充錢倒是大方。”
江危見狀也不知道說什麽,撐着傘就走了過去,随後把傘舉過白岌頭頂。
江危本身就一米八了,可這會在白岌邊上撐傘竟覺得有些費勁兒。他猜測白岌不止188。
白岌擡眸看了一眼頭頂的雨傘,再偏頭看了一眼江危,江危面上沒有什麽表情,只留給他一副淩厲優雅的側臉。突然江危偏頭過來看了他一眼,兩個人四目相對。
白岌忙別開眼神,他幹咳了一下說:“走吧。”
兩個人肩并肩走入了雨中。
一路上江危都沒有說話,白岌感覺氣氛有些尴尬。
他腦子裏想了半天要對江危的話:1.草莓樹那晚的事對不起,你不會還在生氣吧?2.昨天我不是故意不想跟你換床位的,我這個人就是說不出口。3.你昨晚是不是失眠了…………
可當他微啓薄唇,開口就變成了一句:“我來吧。”
江危聞言有些迷惑:“啊?”
白岌朝他伸了伸手,說:“我來撐傘吧,我比你高。”
“好。”反應過來的江危把傘遞給了白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