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當人家不在啊?
第四章 你當人家不在啊?
兩個人又繼續肩并肩,默默無言地向前走。
雨越下越大,随着轟隆一聲,一道閃電掠過天空。
坑坑窪窪的地面堆滿了雨水,路邊郁郁蔥蔥的樹木在風雨中搖曳。
暴雨中裹着絲涼風,涼風拂過耳畔,讓人感覺涼涼的,很好消散了熱氣。
江危一路上都沒有說話,目不斜視地向前走。白岌總感覺這種安靜的氣氛有些微妙,每次他想開口說話,可他悄悄偏頭用眼角餘光去瞄江危時,每次一看到江危那俊漠淡雅的側臉和優雅白皙的脖子,他一時間感覺舌頭打結,把剛想開口說的話吞了下去。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突然江危開口涼聲道:“注意看路。”
“啊?”還在悄悄看江危側顏的白岌有些疑惑地把目光收回來,轉而低頭去看腳下。
只見離他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一個不規則的窪裏蓄滿了雨水,直直往下墜的水花以窪為中心,四處飛濺。
如果自己不看路,這一腳踩下去,鞋子肯定全濕了。
江危這是好心提醒他?
白岌越過那個水窪,兩個人繼續在模糊視野的雨中前行。
一回到寝室,蔣文博一看見白岌就一臉笑嘻嘻說:“四哥,你回來啦?”
白岌把剛才那把打不開的雨傘扔給他,氣道:“你還好意思說話,你TM這什麽破雨傘,都生鏽了,能不能換一把,我剛打都打不開。”
蔣文博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這不是經濟拮據嗎?”
白岌拿了條幹毛巾,站在門後面的鏡子面前擦頭發,“滾蛋吧你!平時游戲的錢還不是大把大把地充。”
蔣文博餘光瞥見白岌左肩頭那濕答答的一片,“四哥,你換個衣服吧,看你左邊的衣服都濕透了。不然得感冒了。”
“啊?是嗎?”白岌偏下頭去看,果然看到自己左邊的衣服早濕透了,不過因為穿的是白色的衣服,所以不怎麽明顯。
“沒事,待會兒換。”白岌頭發擦的差不多了,轉身想回去放好毛巾,可一轉身就看到江危站在廁所門邊上看着他。透過方形的金絲框眼鏡,白岌可以看到江危那雙帶着絲涼意的雙眸,那雙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左肩頭。
兩個人一對視,江危眸色微閃,随後将目光收回來,然後走回座位坐下。
白岌也假裝無事地走回位置上,他從櫃子裏取出一個衣架,随後把半濕的白色棉質毛巾搭上去,然後一個轉身就進了陽臺。
白岌将毛巾随手挂上了晾衣杆,随後把一件黑色T恤取下來。
白岌把晾幹的衣服取下來後才發現陽臺根本沒有位置給他放幹衣服,真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麽不把衣服脫了再收幹衣服。
“智障!”白岌低聲罵了一句自己,随後把黑色T恤撸做一團,塞到兩腿間,用雙腿把衣服固定住。
白岌微微前傾,收攏着脊背,指骨分明的雙手抓着衣服邊擺,用力往上一撥,衣服就脫下來了,整個過程一氣呵成。
江危想去上個廁所,他前腳剛走進去,就被眼前的景象呆住了。
只見剛褪去上衣的白岌露出精瘦的上身,胸肌噴薄欲張,前面的八塊腹肌塊塊分明,硬朗且有力,一直延伸到腹部以下,肩寬腰細,是典型的脫衣有肉,穿衣顯瘦的身材。
江危聽過不少關于白岌的身材的傳聞,可是第一次親眼看見還是內心備受震撼的。
江危目光沿着白岌性感十足的喉結往上挪,在白岌那銳感十足的下颚線停了幾秒,繼續往上看,白岌那被雨水打濕的頭發被他用手扒拉到後面,露出飽滿的額頭。
剛把濕衣服丢進桶裏的白岌眼角餘光注意到有人進來,他微側頭,和江危的目光隔空對視。
四目相對,江危緩緩把目光移動到別處,随後快步進了廁所。
江危上完廁所回來,白岌正坐在位置上玩手機。
江危坐下來,從書櫃上拿下一份實驗報告,打開就認真看了起來。
今天蔣文博沒有打游戲,寝室裏難得安靜。
江危正看的專心致志,突然身旁傳來一陣響亮的噴嚏聲。
一聲接着一聲,江危偏頭去看,白岌剛打完一個噴嚏,此時正抽出一張紙巾,捂着鼻子醒鼻涕。
蔣文博聞聲把椅子打了個彎,面對着白岌,“四哥,你不會真感冒了吧?”
白岌瞪了他一眼:“閉嘴吧你!哈秋——”
猝不及防又打了個噴嚏,白岌馬上又抽紙巾醒鼻涕了。
蔣文博有些幸災樂禍道:“我看你就是感冒了哈哈哈!”
白岌偏頭無語地白了他一眼,把目光收回來的過程中不小心掠到江危微偏頭看着他的眼神。
兩個人一對視,江危若無其事轉過頭去,繼續埋頭看實驗報告了。
其實他沒太看的進去,他心裏有些擔心白岌真的感冒了,畢竟白岌跟他一起撐傘回來的時候,白岌一直把傘打偏向他那邊,所以雖然外面雨很大,可他衣服一點也沒有被打濕。反倒是白岌頭發和衣服都濕了。
江危想了想,随後拿出桌肚裏的黑色背包,劃拉開鏈子,伸手在裏面翻找了許久,裏面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藥,有盒裝的,有袋裝的,有排裝的……
江危将背包的各個角落扒拉了一遍,最後拿出一盒999感冒靈。
他偏頭過去看,白岌沒在座位上,江危起身越過中間隔着的距離,把那盒999感冒靈放在了白岌的桌面上。
江危轉身想回座位,一轉身就看到站在門板邊上,剛披上一件灰色外套的白岌正有些愣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江危很自然地把目光收回來,伸手拉出椅子,坐下繼續看着那厚厚一沓的實驗報告。
白岌看着江危坐下,目光停在江危那清瘦挺拔的後背,他愣神兒了幾秒,随後把視線移動到桌面的那盒999感冒靈,眸色微閃。
白岌伸手把披在肩上的外套穿好,穿上衣服整個人感覺暖和多了。
白岌回到座位上,拿起桌面的999感冒靈看了幾秒,唇角微勾,漂亮的眸子裏帶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把藥盒打開,拿出一包袋裝感冒靈,随後抓起桌面邊角的深藍色馬克杯,轉身就去飲水機接了杯熱水。
隔着厚厚的陶瓷杯,白岌感覺有些燙手,他把剛接來的熱水放到桌面上,拿起剛放出來的袋裝感冒靈,“斯拉”一聲打開包裝,接着他把苦茶色的顆粒倒進了熱水裏。
白岌輕輕攪動着勺子将水杯裏的藥攪合均勻。
蔣文博剛從廁所出來,聞到一股濃重的藥香味,他随口打趣道:“四哥,你身體這麽好也要吃藥啊?”
白岌聞言順手抄起書桌上的一本書,蹭地一下站起來,對着蔣文博的腦袋敲去,笑罵道:“你要死啊?”
蔣文博雙手抱着腦袋讨饒:“四哥你別打我,不是你自己經常說'是藥三分毒',小感冒多喝熱水就好了嗎?”
白岌用書又拍了一下蔣文博的腦袋,微揚眉毛:“關你屁事!我想喝就喝,這寝室裏你最小你還敢管我!”
蔣文博聞言興奮地笑道:“哎!四哥你這話說錯了吧!六江才是我們寝室排行最小的那一個。你當人家不在啊?”
白岌聽後頓了一下,他偏頭望了一眼正在低頭看書的江危,從這個角度望去,白岌看不清江危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半邊線條分明的側臉,挺翹的鼻梁就像被人用畫筆加重勾勒過一樣。
江危看書這麽認真,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他剛才說的話。
白岌把目光收回來,瞪了蔣文博一眼:“滾蛋吧你!”
第二天早上,寝室裏沒有開燈,裏面烏黑一片,江危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出門又把門鎖上的聲音,他緩緩睜開了眼睛。
習慣性地摸出枕頭下的手機,打開一看,居然已經9點了。
想到自己上午三四節有一節選修課,江危馬上從床上爬起來,他發現寝室裏的人都走光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麽了,怎麽睡得這麽死,而且昨晚還忘記定鬧鐘了,以往他就算沒有定鬧鐘,也會提前醒的,沒想到今天居然起晚了。
江危手腳迅速地洗漱完,從書櫃裏拿下上課要用的書就急匆匆出門去了。
江危加快腳步向前走,路上不少起晚的學生一邊吃早餐一邊快馬加鞭地往教室走去,也有一些學生騎着自行車或者電動車飛馳而過。
今天上課的地點在美院5a301教室,這是一門關于繪畫基本功的課程,江危是特意選這門課程的,因為他所學的農學專業,平時做實驗項目記錄作物農業性狀的時候要繪圖,所以學一些關于繪畫的知識對自己平時記錄實驗項目非常有好處。
江危随着人流向前走,他掃了一眼腕表,還有十分鐘就上課了,這裏距離美院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現在路況這麽擁擠想要十分鐘趕過去是不太現實了。
算了,大不了就遲到吧,也當長個教訓。就是第一次上這個教授的課就遲到會不會有些不禮貌。但是現在自己也無可奈何,所以就這樣吧。
江危繼續向前走,突然側後方傳來一道清越意氣的少年嗓音:“江危,上車吧!”
江危聞聲偏過頭去看,看到白岌正騎着輛淺綠色的自行車,早上的陽光撒在他身上,他整個人籠在一片晨光裏,他雙手抓着自行車把子,嘴裏叼着個包子,正偏頭看着他,明亮的眼睛裏帶着絲淺淺的笑意。
白岌掃了一眼江危手上拿着的課本,朗聲說:“你不是去美院上課嗎?上來吧!我載你!”
江危聞言回過神來,輕聲道了一句:“謝謝。”說完他擡腳跨上了自行車後座。
“坐穩沒有。”白岌轉頭問他。
江危淡淡回道:“穩了。”
“好勒!”
白岌說完,就用力蹬着下邊的輪子,自行車以飛掠一般的速度向前沖去。
江危一手拿着書一手抓住後座邊上的鐵邊兒,路上聽到不少女生在激動地大聲呼喊。
“哎!剛才那個不是校草白岌嗎?他騎車好帥氣啊!”
“他後邊上坐的不是農院院草嗎?”
“是嗎?”
“看那清冷的眼神就知道了好不?”
“校草怎麽會載他啊!今天算是男神同框了嗎?”
“啊啊啊啊!別管,兩個男神太帥了,我是那個自行車!”
……
路人的聊天聲随風飄進江危的耳朵裏,他微擡頭,入目的是白岌那堅挺的後背,身體随着腳下蹬自行車的動作不時前後擺動,身上的白色T恤在空氣中彌漫出絲絲縷縷淡淡的香味,陽光撒在他濃黑的頭發上,左耳的耳釘的星芒吊墜在陽光照耀下亮着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