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很熱?
第七章 你很熱?
劉尋澈出去的時候還貼心地幫他們把門帶上。
聽着身後傳來一聲門板合上的聲音,白岌走了過去,在江危邊上坐下。
空氣中沉靜了一瞬,兩個人就這樣一聲不吭地坐了幾分鐘。
白岌感覺有些尴尬,他擡手碰了碰鼻梁骨,幹咳了幾聲,随後伸手拿起面前的桌子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就在白岌手拿着那杯水往嘴邊送的時候,聽到身邊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這個是我的杯子。”
聞言,白岌拿着杯子的手頓住了,他愣了一秒,随後便看見他微側頭對身邊的江危,笑着說:“沒事,我不嫌棄。”
正冷眼看着白岌的江危扶額:“……”
白岌喝完水之後又倒了一杯遞到江危跟前,沖他揚了揚淩厲的下巴:“你口渴不?口渴喝點。”
江危整個人靠着沙發,聞言懶懶擡眸:“我不渴。”
“不喝算了,看你大夏天的穿這麽厚的大衣會太熱出汗了我以為你要補充水分呢。”白岌說完把杯子放回桌面上。
江危聞言愣了一下,他低下眉眼去看自己身上穿的藏青色大衣,頗有些恍然大悟的心情。可能平時為了拍攝需要,他穿習慣了居然不覺得熱。如果白岌不說,他都忘記自己這會身上穿的厚大衣了。
江危:“什麽時候開始畫?”
白岌聞言偏頭望着他:“你很急?”
江危掃了一眼腕表:“難道你想等天黑再畫?”
“行行行!現在去畫。”白岌說完就起身,在畫室裏走來走去,不知道在找什麽。
江危靜靜看着來來回回的白岌:“畫板在哪兒呢?”
正打開一個櫃子門的白岌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放在江危正對面的畫架,上邊披了一塊白色防塵布。
白岌:“我知道,我又不瞎,我找空調遙控器呢。”
江危看着白岌那背着他而站的厚實的脊背,問:“你很熱?”
白岌還在翻箱倒櫃:“那倒也不是,我這不怕你穿這麽厚的衣服,這麽熱的天,不開空調,要是你暈在這我可不負責任啊!”
“閉嘴!”江危說完拿起放在自己大腿邊上的空調遙控器,三下兩下就把空調開了。
聽到空調呼冷氣不時發出了低鳴聲,白岌微皺了一下眉頭,回頭去看江危,發現後者正翹着二郎腿,手裏拿着空調遙控器,此時正用眼睛微睨着他。
白岌指了指空調,微張着嘴巴問:“你開的?”
江危聽後微揚着眉毛看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白岌聽後有些生氣:“空調原來在你哪裏啊!那你剛才不說。”
江危雲淡風輕道:“你也沒問呀。”
白岌聽後感覺有些無語地在原地待了片刻,“算了,懶得跟你計較,畫畫吧!”
白岌走到畫架前,揚手一把将上邊的白色防塵布掀開,露出柔白色的畫紙。
白岌把畫筆和水彩準備好,擡眸望着坐在前邊的江危,“你準備好了沒?”
江危翹着二郎腿,整個人靠在沙發上,聞言掀起眼皮望着他:“嗯。”
白岌拿起蘸了顏料的畫筆:“那我開始了噢。”
江危淡道:“嗯。”
白岌聽後忍不住沉聲笑了起來,他笑了幾分鐘,憋住了笑容:“你這個人可真是搞笑,你是不是不會說話啊?我跟你說話,你怎麽就只知道'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很敷衍人啊?”
江危:“嗯。”
白岌聞言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指着江危笑罵:“你這個人有毒吧?哈哈哈哈哈哈……”
“噗。”因為白岌的笑聲太過于魔性,一直端坐的江危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兩個人一起傻笑了好一會,才開始正式畫畫。
白岌修長有力的右手握着畫筆,他微斂着俊氣的眉毛,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直盯着畫紙和畫筆,随着那手拿着的畫筆靈活地運轉,白色的畫紙上漸漸現出了一個清瘦的人體輪廓。
白岌垂眸細細地畫了一會,擡頭看着前方那坐在沙發上的江危。依據畫稿老板要求,江危要翹着二郎腿,背靠沙發,微擡下颚,眼神自然下瞟。整個人看起來帶着絲慵懶随意,有種睥睨全場的感覺。
透過那副方形的金屬框眼鏡,白岌跟江危那清冷陰沉的眼神來了一個隔空對視。
看着這個眼神,白岌怎麽感覺眼前的人像一個厭世無欲無求,居于九天之上的神佛。
白岌一邊盯着江危看一邊想象江危穿上飄飄欲仙的仙袍的模樣。眼睛落在江危那優越的眉骨和鼻梁,随後移到那優雅的下颚線……
白岌一時間看得有些愣神,直到江危微擰着眉心,用一種無法理解的眼神看他的時候,白岌才堪堪回過神來。
白岌把目光收回來,幹咳了一下,複而擡眸去看江危,視線穿過那副金屬框眼鏡,定在江危的眼睛上。
此時江危就這樣靠在沙發上,隔空跟白岌對視。那雙眼睛深邃且明亮,裏面好似住了一整個星河,看起來璀璨奪目。
過了幾分鐘,白岌還是沒有把目光挪回去,面對着白岌那一眨不眨的眼睛,江危淡道:“你看夠了沒?”
白岌聞言回過神來,他頓了一下:“我這畫你眼睛呢,不看怎麽畫?”
江危聽後沒有出聲。
白岌匆匆瞥了一眼江危,馬上把目光收回去,擡起畫筆,依據大腦的記憶,慢慢将江危的眼睛畫下來。
畫完眼睛後,白岌繼續擡頭去看江危,順着白皙的脖子往下,他看到了那顯眼玲珑帶着絲粉紅的鎖骨。
為防止自己出神發呆被江危發現,白岌快速掃了一眼就把目光收了回來。
提筆揮畫中,一副好看的鎖骨産生于筆端。雖被藏青色的大衣半掩着,可那半露帶着絲粉紅的鎖骨卻有種欲蓋彌彰的美。
白岌邊畫邊感覺身體有些發熱。
白岌有些納悶,室內分明已經開空調了,為什麽自己還是覺得熱。
他用另一個手拉了拉衣服,想讓自己涼快些。
可很快他發現自己這個操作毫無用處,而且感覺身體越來越熱。
白岌有些忍不了了,他擱下畫筆,站起來邁腿朝江危走過去。
看着臉部有些發紅的白岌邁着匆忙的步伐走過來,江危警惕道:“幹什麽?”
白岌在他跟前停下腳步,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望着白岌那寬闊的掌心,疑惑地問:“幹嘛?”
白岌垂眸看着他:“遙控器。我要調低一點,熱死我了。”
江危聞言把沙發上的空調遙控器遞給了他。
白岌接過遙控器,馬上把空調溫度調到最低,随後把遙控器放在桌面上就回去繼續完成沒有完成的畫。
接下來兩個人搭配還算默契,江危就這樣維持着翹着二郎腿,背靠沙發的姿勢。白岌則負責認真地畫畫。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突然,安靜的環境中,江危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白岌聞聲就停下畫筆,擡頭去看江危。
江危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後繼續維持原來的姿勢。擡起下巴,用一副睥睨一切的眼神看着他。
白岌一面看着他一面想,雖然畫室空調溫度有些低,可是看他穿這麽厚的大衣,居然還會覺得冷?難不成江危天生體寒?白岌轉念一想,想到他經常看到江危吃藥,雖然他也不知道江危吃的是什麽藥,不過應該是生病了,不然誰有什麽事吃藥啊?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白岌猜測江危八成患有體寒之病。
江危:“哈秋——”
白岌看着江危那淡漠的眼神,心道他分明覺得冷還要裝作一副無所謂,淡然處之的态度。這個人怕不是喜歡自虐?
白岌想了想,起身走到桌子跟前,拿起遙控器把溫度調高了。随後轉過身走回去繼續畫畫。
看着白岌那露着斑斑點點汗水的後背,江危眸色微閃。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白岌才把畫完成。
劉尋澈看着那副神形具備的油畫,眼裏帶着滿意的笑容。
他剛想開口誇贊白岌幾句,就聽到身旁傳來一道染着笑意和自豪的聲音:“咋樣?我就問你我這油畫是不是畫得嘎嘎好?”
剛想開口的劉尋澈聞言頓了一下,笑道:“有沒有可能是人家模特長得好看?你敢說不是嗎?”
“……”白岌偏頭過去望了一眼江危,發現江危此時恰巧也在看着他,白岌忙把目光收了回來。
白岌假裝一臉淡定道:“我不管,反正我就是畫得好看。”
接下來,劉尋澈跟白岌又瞎扯了好一會。
白岌:“好了,懶得跟你聊了,我要回去了,江危,一起不?”
白岌邊說邊轉過頭去卻沒有看到江危的身影。
白岌自言自語問:“他人呢?”
劉尋澈:“可能在衣帽間換衣服吧。”
白岌聽了劉尋澈的話,轉身就到了二樓的衣帽間。
發現門沒有鎖,白岌順手就推了進去,“江危,你好了沒有?要一起回去——”
随着門縫的拉開,白岌入目的是江危那白皙透亮的後背和那勁瘦的腰肢。兩邊清瘦外顯的肩胛骨在後背拉出一條溝壑。白岌猜測那可以用來倒拔火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