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意外
第8章 意外
驚悚的高潮畫面過去後,江耀從他眼前拿開了手。
電影畫面的光重新進入視野,溫虞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緊緊抓着對方的另一只手。他慌不擇路地松手縮回,卻不小心帶倒了桌上的冰啤酒。
酒液從歪倒的杯子中流出,盡數淌落在了他的衣服上。他連忙出門去找洗手間,想将衣服上的酒漬洗幹淨。但酒液已經徹底滲入衣服布料,留下了大片淡淡發黃的印記。
溫虞站在鏡子前蹙眉,決定回去換件幹淨外套。不料轉頭就發現,江耀靠在門邊看他。
“打算回去換衣服?”像是看穿他臉上的心思,江耀開口問。
溫虞面容不快地點點頭,擡腳朝他站的門邊走過去。
“需要我陪你去嗎?”江耀又問。
“不用。”溫虞拒絕得幹脆利落,“你來幹嘛?”
江耀面上露出淡淡笑意,“我來看看,你是不是又氣哭了。”
溫虞兇巴巴瞪着他沒說話。
江耀這才見好就收,換作正經語氣道:“既然不需要我陪,你記得幫我把手表帶回去。”
“什麽手表?”沒有留意帶到他的用詞,溫虞随口問。
江耀擡起左邊手腕給他看,“早上送你回去的時候,我把手表摘下來放在桌上了。”
溫虞掃了一眼他的手腕,依稀記得那裏的确有塊腕表,現在卻突然變得空蕩蕩起來。
“幫不幫你帶都看我心情。”他輕哼着撂下這句話,就越過男人往外走了。
溫虞回去換完衣服,就沒有再出門。直到方越看完電影,打電話叫他出來吃飯,他這才起身找遮陽的棒球帽,順帶在客廳沙發旁的桌上,找到了江耀脫下的那塊手表。
認出這款限量手表的價格,比那副壞掉的眼鏡還貴上幾倍,溫虞心情愉悅地将它塞進口袋,打定主意要借用手表,好好捉弄一下江耀才行。
但江耀沒有出現在餐廳裏,吃飯的只有他和方越兩個人。計劃好的算盤落空,溫虞心中失望不已。他只得在吃完飯後,又将手表揣在口袋帶回去。
下午依舊是睡覺時間,睡完午覺起床打游戲,江耀的賬號并不在線。溫虞讓方越帶他打排位,好不容易熬到晚飯時間,江耀依舊沒來餐廳吃飯。
溫虞心下有幾分納悶,卻礙于說不出緣由的面子,沒有開口打探他們的行蹤。晚上方越要去游泳,溫虞也一改往常的沒興趣,帶上游泳圈跟他去了室內泳池。
方越會游泳他不會,只能抱着游泳圈泡在泳池裏。方越給他拿了會叫的鴨子,溫虞百無聊賴地捏鴨子玩,最後終于按捺不住,問方越江耀去了哪裏。
“你不知道嗎?”方越坐在泳池邊喝水,聞言低下頭來看他,“他們今晚就回市區了。”
“今晚?”溫虞面上愣住。
“畢竟不是來度假,是來談工作的。”方越放下水杯解釋,“工作結束就回去了吧。”
溫虞還沒從這個消息裏回神。
“你找江耀有什麽事?我可以幫你聯系沈淩然。”方越說。
“他——”溫虞想說,江耀的手表還在自己這裏。但想到對方上午還讓他帶手表,晚上就一聲招呼不打離開了,這事實在是讓他感到費解與莫名。
話到嘴邊,他又臨時改口道:“沒什麽,問問而已。”
但整件事還是有些奇怪,溫虞将下巴擱在游泳圈上,認真回憶了一遍上午的對話。他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上午江耀讓他幫忙拿手表時,說的不是“帶過來”或是“帶出來”,而是語境完全不同的“帶回去”。
所以江耀一早就打算,讓他把手表帶回市區裏,而不是什麽中午帶去餐廳。這是把他當快遞員用了?想明白這茬以後,溫虞氣得将鴨子捏得嘎嘎直叫。
聽到鴨子叫的方越疑惑回頭,不明白這少爺好端端的,怎麽就又像是被人惹生氣了。
兩人又在山莊住了幾天,才開車回市區裏。
這期間江耀沒聯系過他,就好像已經徹底遺忘了,暫時放在他這裏的手表。溫虞又恢複了吃喝玩樂的日常,整日忙着去參加朋友輪流組的局。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在酒吧裏遇到了江耀。
那晚有朋友過生日,包下了酒吧的駐唱樂隊,請卡座所有客人免費喝酒。溫虞被哄着喝了不少酒,又被人推着下舞池去玩。
他全程都暈暈乎乎的,直到在舞池裏被人偷偷摸了腰,才恢複清醒從人群中擠出來,想去洗手間洗把臉醒酒,卻意外撞見有個男人,拖着被下藥的女孩往酒吧後門走。
那兩人前腳剛走,溫虞後腳就跟了上去,借着喝酒壯的膽子,還順手抄了只空酒瓶。
酒吧後門外是黑漆漆的舊巷子,男人動作粗暴地将她甩向地面,俯身脫掉她的上衣綁住她手腕,将她按在地上隔着內衣揉弄。
巷子裏月光昏暗,溫虞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能憑借女孩發出的微弱呻吟,判斷她還沒有徹底失去意識。
溫虞心下緊張又焦灼,想打電話叫人來幫忙,卻發現那幫喝醉的朋友,沒一個看到他打去的電話。慌亂間也沒想起來要報警,他頭昏腦脹地拎着酒瓶走出去。
男人聽到腳步聲回頭,借着月光看清他身形,罵了句髒話起身恐吓他:“別他媽多管閑事,再不滾小心我揍你。”
溫虞抓酒瓶的手背在身後,原本就已經喝多了酒,眼下更是被他的話激怒,下意識就擺起少爺姿态,冷臉盯着他放狠話:“該滾的是你才對。”
男人兇神惡煞地邁步過來,手臂肌肉鼓起要對他動手。溫虞本能地拎起酒瓶砸他,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掄起的拳頭上。
酒瓶底瞬間在他拳頭上爆裂炸開,碎玻璃紮進男人的手背裏,很快就将他的拳頭染紅了。男人被徹底惹惱,單手擰住他的衣領,将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對上男人陰沉狠辣的目光,溫虞渾身上下連毛孔都在戰栗,身體猶如被釘住般動彈不了。他咬牙擡起拎酒瓶的那只手,拼命将碎掉的酒瓶敲向他的臉。
不同于第一次的出其不意,男人輕松就攔下了他的動作,從他手中奪過那只碎酒瓶,将提到有月光的地方打量。看清他的五官與輪廓後,男人将他按在牆邊獰笑道:“長得還挺漂亮,可惜老子不好走後門那口。”
“我吃不到也不能便宜別人,”他舉起搶過來的碎酒瓶,将上方的玻璃碎渣對準溫虞,目光陰森語氣滿懷惡意,“不如就用酒瓶把你的臉劃花吧。”
溫虞是真的害怕起來,被濃濃的懼意與惶恐籠罩,他扒着男人的手劇烈掙紮起來。對方的手臂卻像鐵棍般紋絲不動,施加在他身前的力道反而越來越大。
他甚至忍不住痛呼出聲來,有種鎖骨即将被按碎的錯覺。
“你叫什麽?”用手背蹭了把他白皙柔軟的臉,猜測他是家境優渥的富二代,男人不悅地用酒瓶拍拍他的臉,“嬌生慣養的小少爺,我還沒開始動手紮呢。”
溫虞眼底燃起被羞辱的怒火來,在懼怕與憤怒多重疊加的情緒裏,他終于後知後覺地記起要報警。他急促而不安地喘着粗氣,指尖劇烈抖動着伸入口袋裏,悄悄将手機從裏面夾了出來。
下一秒,抓手機的那只手傳來猛烈痛意,手機被打飛重重掉落在腳邊,濕潤粘稠的液體順着指尖緩緩滴落。
溫虞腦中空白了一瞬,思維被不斷遞增的痛意麻痹。他還沒來得及想清楚,指尖不斷淌落的液體是什麽,就在男人重新舉高的碎酒瓶上,看到了自己濺上去的血。
他的瞳孔劇烈收縮起來。
“你他媽的還想報警?我倒要看看,把你的嘴巴紮爛,你還怎麽去報警。”男人帶着滿身戾氣破口大罵,将酒瓶上的尖玻璃重重紮向他的嘴唇。
溫虞咬緊牙關閉上雙眼,擡起雙手擋在臉前的同時,伸出一條腿用力踹向男人褲裆——
他的腿不出意外地踢中了男人下半身,擋在臉前的手卻沒有被碎玻璃紮到。
在男人陡然發出的痛呼嚎叫裏,他滿心後怕又慶幸茫然地睜開眼睛。近半個月未見的江耀,正一只手抓着男人握酒瓶的手,一只手将他按在原地無法動彈。
單手卸下男人手裏的酒瓶,在玻璃落地的破碎聲響裏,江耀将男人從溫虞身前提開,轉身揍倒在地面擡腳踩住他。
在溫虞看不到的角度,江耀背對着月光俯身,“嘴巴既然不幹淨,那就不要說話好了。”
緊接着,伴随“咔嚓”一聲脆響,男人的下巴被卸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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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還有幾章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