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第 34 章
周三大清早，羅蓮花問賀隊長給賀柴買了中華鉛筆沒有。
賀隊長搖搖頭，“舍不得花那錢，本來給小棗讀書就多花了錢，現在家裏錢要省着點用。”
蓮花見賀隊長心意已決，也就不說這事了，免得惹丈夫生氣。
孩子們8點準時到達學校，賀小棗找哥哥要活動鉛筆。
賀柴翻着書包找啊找，最後驚慌失措道：“我明明放在包裏面，可是現在找不到。”
兩兄妹在包裏找了好幾遍，确定沒有那只活動鉛筆的影子。
賀小棗眨巴眨巴眼睛，眼淚立刻就下來了，搬着小板凳遠離了哥哥。
被親妹妹埋怨弄丢了鉛筆，賀柴這上午兩節課也是垂頭喪氣。
早上10點回到家，聽說鉛筆丢了的蓮花說了賀柴幾句，“買了點好東西就喜歡炫耀，現在好了，鉛筆丢了吧，中午你爸回來了又要鬧上一鬧，你們啊，真不讓人省心。”
一邊晾着衣服一邊教育着幾個孩子，突然聽到隔壁寒叔家鬧哄哄的，蓮花秉着看熱鬧的心情扔下手中的衣服桶子就跑，被教育的賀柴賀小棗逃過一劫。
此時寒叔家已經圍了幾個路過的社員們，蓮花走了進去一看，原來是安青兒和大田鬧上了，此時胖嬸正在勸架。
聽了幾嘴蓮花就明白了，原來是安青兒要分手，現在大田鬧着要錢。
“要什麽錢？”蓮花問着旁邊的幾個叔叔嬸子。
“大田說安青兒吃了他不少好東西，讓她賠錢，這安青兒又說是大田自己要請客，她憑什麽賠錢？這不，倆人就吵起來了。”旁邊看熱鬧的也不走，扛着鋤頭在那笑。
蓮花知道安青兒手裏是沒錢的，家裏代售點的生意說起來是寒小豆的，安青兒什麽工作也沒有，确實沒有錢還給大田。
Advertisement
此時院子裏吵得不行，被安青兒藏在身後的小豆哭着去拿錢，可安青兒脾氣也上來了，就是不讓小豆賠。
她已經被村裏人說是個吃孩子軟飯的媽媽了，這次又讓孩子賠算怎麽回事，再說本來就是大田自己打腫臉充胖子要請客吃東西，憑什麽現在分手了自己要還？安青兒強忍住眼淚就是不松口。
作為介紹人的胖嬸心累得不行，介紹對象這事還真是吃力不讨好，當初就不該攬下這活。
“大田，我好歹算你舅媽，你就聽我一回，回去吧，啊，不就一點飯錢零食錢嗎？來，舅媽賠給你行不，你別鬧了。”胖嬸心裏埋怨這遠房親戚給自己找事，一個大男人為了這點錢叽叽歪歪。
再者說遠親不如近鄰，胖嬸心裏還是更加偏向小豆安青兒母女。
聽着小豆哭個不停的啜泣聲，胖嬸對這遠房親戚惱怒得不行，要拉着大田走。
大田哪是要這些錢啊，就是舍不得即将到嘴的漂亮女同志就這麽飛走了，他連安青兒的身子都沒得到過，怎麽舍得就這麽分開。
幾方拉扯之下，小豆瞧着門邊突然出現的一個男人，飛快地跑過去，“爸爸！”
“不叫我叔叔了？”楊五谷看着哭紅了眼睛的女兒，拉着她進門，“有歡兒，家裏怎麽這麽吵？”
當着院子裏衆人的面，小豆氣呼呼地指着大田，“他昨天罵媽媽，今天還兇媽媽。”
楊五谷也沒管旁邊吵架的人，搬出一把椅子坐在外面，打開自己的包袱給女兒看，“咯，你托人說想要跳繩，爸爸給你買了，喜歡不？”
“喜歡！”小豆立馬忘記了那些不愉快，愛惜地摸了摸手中的皮筋。楊五谷又像變戲法似的，大手在小豆頭上一揮，再次松開手，手裏就出現了一冰棍。
雖然冰棍融化了在那滴答滴答滴着水，可是這小魔術還是逗得小豆咯咯笑。
“去房裏待着，我和你媽有點事。”楊五谷吩咐道。
小豆看了爸爸媽媽一眼，随即聽話地抱着皮筋和冰棍去了自己房間。
到了房間，小豆一邊舔着冰棍一邊透過房間窗戶去看院子裏發生的事。
“來，說說看，剛才在我家鬧什麽。”楊五谷癱坐在椅子上休息，眼睛瞥向院子裏安靜了許久的大田和胖嬸。
就連安青兒，也不由自主地離楊五谷越來越近，好像心中認定楊五谷會幫她。
“也沒什麽大事，就說我請她去國營飯店吃了兩趟，再加上這段時間買的各種東西，七七八八也有十六塊了吧，我的錢是花給我對象的，既然不是我對象了，那我現在要回來有什麽關系？”大田大聲吼道，他就知道這安青兒和楊五谷還有一腿，此時心中怒火更加旺盛，他可不想給別的男人養女人。
胖嬸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說，這事她多說多錯。
“他說的是真的嗎？”楊五谷看向安青兒。
安青兒緊張地用左右手互相摳着自己圓潤好看的指甲，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老實點頭。
“瞧你這膽小樣，有什麽可怕的，”楊五谷對着安青兒翻了個白眼，随即吩咐道，“去，把我上回留下的工錢拿出來。”
安青兒猶豫許久，不想去拿楊五谷賺的辛苦錢。
“去啊！”楊五谷一腳踹了上去，當然，也只是輕輕擦過了安青兒的腿。
安青兒無奈，知道楊五谷這倔脾氣，也只好去拿鑰匙打開了小豆房間裏的一個櫃子。
在窗戶邊看着的小豆扭頭看向媽媽，只見媽媽拿出了一個紅布，從紅布裏面拿出了一疊錢和幾張票。
楊五谷上個月也只賺了十九塊的辛苦錢，此時從安青兒手裏拿過錢，數了數，親自笑着将16塊錢送到了大田手裏，“你數數。”
大田心裏憋屈，他要的不是錢，他要的是安青兒這個人。
“怎麽樣，一分不少對吧。”楊五谷笑道。
大田默不作聲，算是默認了。
其實也不僅是錢的問題，他給安青兒買東西也是花了一些票的。
見他這副模樣，楊五谷嗤笑幾聲，從紅布裏把僅剩下的幾張糧票遞了過去，“就這麽多了，再想要也沒有。”
“夠了夠了，這些夠了。”胖嬸替大田收下那幾張票，趕忙拉着遠房親戚離開。
“我有說你們可以走了嗎？”楊五谷把紅布一扔，雙手插兜看着那倆人，那吊兒郎當的樣子看着就像個混混痞子。
胖嬸愣住，“五谷小子，你這話什麽意思？”
“胖嬸，讓你這外甥留下，我有話和他說說。”楊五谷輕笑一聲，笑意不達眼底，連胖嬸也看出來他要犯渾了。
“五谷小子，你可別亂來。”胖嬸一時緊張，松開了外甥的手走遠了些。算了，總之也是個遠房外甥，說起來也不親，不至于為了這事和小豆家鬧起來，胖嬸看的都是寒老哥的面子。
大田也不虛，冷眼看着楊五谷這個一身臭汗的城裏人，聽說這小子在隔壁鎮搬鹽，啧，還是個臨時工。
作為公社出了名的農機手，大田的工資和待遇自不用說，所以此時站在楊五谷面前，大田有着深深的優越感，“怎麽，還有事？”
“有事，當然有事。”話音剛落，楊五谷直接揮拳頭揍了過去。
大田剛想還手，楊五谷一個過肩摔将人給壓倒在地上，死死擰住了大田的雙手，像擰麻花一樣将人制住。
看熱鬧的蓮花等人驚呼一聲，想去拉架又不敢。胖嬸更是不敢動手拉架，只是嘴上勸着，幾年前楊五谷一群知青下鄉時就經常打架，那時的楊五谷就能勉強和賀隊長打個平手，如今坐了幾年牢又去碼頭上幹活，力氣更大了。
胖嬸看着楊五谷那拳頭就害怕。
楊五谷将人制服後，一條腿摁着人，空出一只手拽住人的頭發将大田的腦袋給拉扯過來，“知道我為什麽揍你嗎？第一，你今天吓着我女兒了，第二，你昨天侮辱了我女兒她媽，你自己說，該不該揍。”
“哇~”小豆冰棍都忘了舔，腦袋緊貼着窗戶邊，睜大了眼睛看着打架的人。
蓮花等人看着大田那熊樣忍不住笑，看着高高大大的，竟然一招就被楊五谷給秒了，真是不中用。
大田憋屈至極，自從當了農機手哪一天不是被人恭維着，如今竟然被楊五谷這混賬窮小子給壓制住，心中十分憤恨。
“我現在只用了6分力氣，”楊五谷不屑道，“現在你給老子做保證，保證以後不找安青兒和我女兒的麻煩，要不然就全家慘死、祖墳戴綠帽子。”
大田死死咬着牙，當然不會做這對他來說代表屈辱的保證，“楊五谷安青兒，老子不會放過你們————啊！！”
随着大田一聲慘叫，衆人明白過來，楊五谷應該是加重了力道。
接着，楊五谷用了8分的力道用力擰着大田的手，“給老子做保證！”
“我呸！”大田不肯屈服，額頭上已經疼得冒出了汗。
“有骨氣，”楊五谷輕狂地笑道，“現在老子就用十分力氣擰斷你這胳膊，看看你這嘴能有多嚴實。”
楊五谷緩慢加重力道，大田突然聽到自己胳膊‘咯吱咯吱’響的聲音，他靠的就是這雙手幹活，此時不由得心中懼怕，松口大聲叫喊，“我做保證！我保證以後不找安青兒寒小豆的麻煩，要不然就全家慘死、祖墳不得安寧。”
啧，楊五谷松開了手，踹了他一腳，“歡迎你小子以後找老子報仇，老子随時奉陪。”
大田從地上爬起來，活動了下胳膊和手腕，低着頭跑了。
看熱鬧的漸漸散了，楊五谷撿起地上的紅布，裏面還有三塊錢呢。
“謝謝你楊五谷。”安青兒看着眼前這個為自己出頭的男人，心中不由得閃現一絲悸動。
楊五谷冷哼一聲，對着窗戶邊趴着的小豆擡擡下巴，“有歡兒，你老子我強不強？”
“強！”小豆笑彎了眼，立馬從房間裏跑了出來，一把抱住楊五谷的大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