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跨年

跨年

采購完所有物品已經到晚上九點多了,商場也逐漸開始打烊,狄宣拉着溫暖的手将岳父岳母送到停車場。

“待會活動結束不好打車吧,要不我們還是把車留給你們吧?”溫母操心道。

狄宣搖搖頭,“您和爸爸開走吧,我們倆叫了朋友一塊過來跨年,他們待會兒會開車過來。”

溫母點點頭,囑咐道:“那行,你們倆注意安全,記得早點回家。”

兩人乖巧點頭,又攜手走進了商場外的一家奶茶店。

狄宣在前臺點了一杯姜汁紅棗茶,他小心捧着熱滾滾的茶水遞到溫暖手上,“先捂捂手,現在太燙了,過會兒再喝。”

跨年局是臨時起意的,除了卓溫偉那家夥要去陪女朋友,其他三人倒是都積極響應了。他們還在來的路上,溫暖和狄宣兩人就坐在溫馨的店裏靜靜等待。

兩人肩靠着肩,頭倚着頭,坐在落地窗前的柔軟沙發上欣賞着室外的漫天飛雪。

盡管溫暖在北方念了七年書,仍保持着南方人對雪的向往。

熱氣騰騰的煙霧往上飄散,撲得她的臉紅彤彤的,她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好想出去堆雪人。”

狄宣聽到了她的渴求,他彎眼很溫柔地笑,“那你等我沖進商場買副手套。”

溫暖點點頭,很乖巧的坐在原位,眼睛卻緊緊盯着狄宣消失的方向,沒過一會兒就見他重新走回店內。

他從口袋裏掏出兩幅皮手套,仔細替她戴上。

溫暖瞧着款式老舊的手套嘴角下撇,“好醜。”

他笑,“這樣的才防水呢,南方的雪總覺得摻雜了太多水分,不僅不緊實還凍人,一不小心就着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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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跟你戴一樣的,咱們可以說是走複古情侶風。”他又接着給自己戴上了另一副皮手套。

狄宣确保溫暖的帽子圍巾都佩戴整齊才放她出去,溫暖得令後一溜煙就往雪地裏沖。

大片的雪花落在尚有餘溫的臉頰上很快化作了水,從溫暖室內突然換到室外,身體忍不住的打着顫,堅強的溫暖哆嗦着身子蹲下身捏雪。

“快,咱們趁他們到之前得堆出一個像樣的。”溫暖指揮一邊傻站着盯她的狄宣。

狄宣從她那小孩子樣歡愉的神情裏醒悟過來,挨着她滾起來另一側的雪。

兩人配合默契,一人滾出來一個白色大圓球,狄宣小心翼翼将溫暖那顆稍小一點的球堆在自己那顆稍大的上,微微使勁,将兩球牢固貼合。

這個點已經找不到給雪人做鼻子眼睛的道具了,但只這麽光禿禿的瞧着實在有些粗糙,用作拍照實在拿不出手。溫暖想想,打算把自己脖子上的紅色菱格圍巾摘下套在雪人身上。

狄宣看出她的想法,擡手又将她剛剛松開的圍巾重新系牢,“用我的吧,我的也是紅色。”

說着就見他把本就松松垮垮的圍巾輕松摘下,轉頭套在雪人不太明顯的脖頸處,他按照給溫暖系圍巾的方式打着結。

溫暖從背後将自己的圍巾分他一半,狄宣回頭看她,她說:“咱們家宣寶也不可以凍到。”

狄宣站起身将面前的女孩摟進懷裏,聲音裏都是滿足,“這樣就一點都不冷了。”

兩人在雪地裏擁吻,突然一個雪球砸中了溫暖的後背。

始作俑者司奇玮傻愣在原地,他敢保證,他的最初目标是狄宣,只是不明白兩人為啥親着親着還轉圈。

狄宣瞪他一眼,仔細拍去溫暖身上的殘雪,後又迅速蹲下身,随意捏了個雪團子塞到溫暖手裏,“砸回去。”

宋珂妍見狀立馬興致勃勃參與其中,她主動把住司奇玮的手臂,笑得極其嚣張,“對對對,快砸他,姐們幫你控制住他。”

溫暖笑呵呵把雪球不輕不重丢在他外套上,譚浩言趁機繞到他背後往脖子處丢了一小團雪。

“艹,你是不是想凍死你爹。”司奇玮立馬反攻。

衆人玩作一團,好半天才消停下來。

溫暖的帽子在奔跑過程中掉了下來,頭發上夾雜了亮晶晶的雪花,她連忙叫住譚浩言,“浩言,快幫我拍一張,明天請你去我家撸貓。”

被完全拿捏住的譚浩然,二話不說丢下戰争途中的敵人投向溫暖的陣營。

兩個女孩又是好一陣折騰,才拍滿足拍開心了,這下不用操心朋友圈跨年配圖了。

離新年鐘聲倒數還有半個小時,大家收拾收拾準備往中心街區趕。

“我背你?”狄宣笑意盈盈地問溫暖。

溫暖俯身貼在他的背上,“那你可不能嫌我重。”

“你體重再翻一倍我也能背你。”狄宣背着她轉了兩圈。

“你們倆能不能別秀了,考慮考慮身邊三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吧!”衆人見狀怒吼。

沿着白皚皚的雪路往前緩緩邁進,仍舊不斷降落的雪花布滿發絲,有一種和身邊人白頭偕老的期待,好希望時間可以暫停于此。

途中,譚浩言突然開口,“溫暖姐,你當時為什麽選擇做老師?”

“這個嘛,都是我小時候的理想了。”溫暖從狄宣暖和的肩頸裏擡起頭回答,“我算是開竅比較慢的孩子吧,上初中的時候都還是呆呆的,那會一百二十分的語文試卷我經常能考六七十分,甚至是簡單的詩句背誦題也經常寫錯。”

她笑了笑繼續說:“那時候老師都知道我爸媽是大學老師,然而我成績那麽差,他們也覺得吃驚,之後有的同學背後偷偷叫我傻子,傳來傳去變成我是撿來的孩子。”

“那會挺不受人待見的,我爸媽還跑學校給我撐腰來着,不過也無濟于事,青春期的孩子到底有些不服管教。後來初二的時候遇到一個實習老師帶我們班語文,她知道我學習有些吃力,經常找我談話。有時候她壓根沒有早課,也依舊要求我早讀課之前上她辦公室裏背誦。”

“她人很嚴肅,同時也很溫柔,這是我頭一回知道這兩種性格貼合在一個人身上并不矛盾。那時候我的腦子好像突然間就開了竅,開始懂得要刻苦學習,成績很快就跟春筍一樣冒尖特別快,那些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她神情柔和,“受了她的影響,所以那時候起我就明白我想成為一名老師。”

“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她反問。

譚浩言垂頭喪氣道:“其實我一開始并不想學這個專業,本科是被調劑過來的,後來研究生想着将就就将就下去吧,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于是就繼續在這個方向求學。只是現在越學越迷茫,我突然覺得我的決定是錯誤的,不明白未來可以去幹什麽。”

狄宣聽完他的話,勻速的步子忽然頓了一下。

溫暖下意識回頭看他,卻見他恢複如常,也就沒多想,她繼續說:“我爸确實是一個對待學術很嚴謹的人,你在他手下念書應該會覺得比較辛苦,但這是學術路上必須要經歷的過程,我沒法因此來判斷對錯。你需要明白,你現在迷茫是因為選擇錯方向?還是說不想承受巨大的學術壓力?或者是其他?”

“我知道溫導是個很好的人,我産生的學術垃圾,他雖然總是罵罵咧咧,但一定會及時幫我修改,提出建議。有時候我踩着deadline交稿,他都會熬大夜幫我用紅筆标記問題,我很感謝他。只是說來有些對不住他的負責,我選擇繼續深造是家裏人強迫的,他們就希望我有一天能留在大學裏任教。但我很清楚,我就是喜歡貓貓狗狗,我總想着未來可以開一間貓咖,只是得不到他們的認可。”他臉上布滿了迷茫。

“我爸會為你高興,他或許跟你爸媽有一樣的想法,但他會尊重每一個人的選擇。”溫暖伸出手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你是不是從來沒有跟你父母溝通過想法?你不妨告訴他們,或許會有和你心裏不一樣的答案。”

他的眼眶裏有水波在湧動,司奇玮趕緊上前摟住他的肩打趣道:“男兒志在四方,今年咱們許個好願望,争取明年咱們氣質昂。”

“你如果真想開店也不是不行,我可以出資,也能幫你經營。”一旁的狄宣也跟着開口。

譚浩言淚眼汪汪,“謝謝各位兄弟姐妹,譚某唯有拍照以報。”

說着五人在雪地裏又留了許多關乎友誼的紀念品。

中心街區已經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人,大家只是圖個氛圍,幹脆站在最外圈慶祝,正好也避免了擁擠。

嘈雜的人聲在臨近十秒倒計時的瞬間突然消失,前方帶頭人高聲喊起,“10!”

一衆人跟在後面接數,聲音震天響,“9!”

“8!”

“3!2!1!”

“新年快樂!”狄宣擁住了身邊洋溢着笑容的女孩,“希望每一年的今天都能和你一起過。”

“我也是。”溫暖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新年快樂!我愛你!”

他們像所有情侶那樣在狂歡的夜晚無盡擁吻着。

狄宣從大衣內襯裏掏出一只帶着熱氣的香槟玫瑰,花朵因為和布料不斷的摩擦微微有些殘缺。

他盯着皺巴巴的花朵有些難堪,“好像有些捂壞了。”

溫暖接過花摟住面前委屈的小狗,她很高興,“我特別喜歡,你什麽時候買的?”

“買手套的時候。”他親親她的臉頰,“不過只剩一朵了,對不起。”

她小雞啄米似的吧唧吧唧親了他好幾下,“為什麽要道歉?你知道我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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