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1
所有人都要加練,這還只是第一天,什麽都沒學到,卻被用槍指着進行障礙跑。
也不是什麽都沒學到。
至少他們認識到了自己的無能。
當加練結束的時候,一個個光鮮亮麗的學生已經滿身泥漿,衣衫褴褛,哪怕是李多司也一樣。
他扶了下眼鏡,衣服還算完好,但之前被尤尼西爾的鞭子拖到地上的時候,他的後背被擦破了皮,手腕也被勒出了一道顯眼的淤痕。
對方并沒有對他手下留情。
而這一番加練下來,他更是在手肘和手臂的地方滲出了血絲。
這都是摔出來的。
一些在其中投機取巧的人倒沒有他這麽狼狽,所以看到他這個樣子,不免有些同情。
其中就有那位進軍部大門時說像趕豬的學生。
對方白白胖胖的,一看就養的很好。
“李多司,你剛剛怎麽不像我一樣悄悄混過去啊。”
對方想戳一戳他,可看到他沒有能下手的地方,又收回了自己的手。
看不出來對方還有潔癖。
“不想混。”
天已經黑下來,一天的訓練就這樣過去了,高強度與高執行力的訓練讓他充分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
反應力不夠靈敏,耐久性不夠好,力量不夠強大,身體也太過虛弱。
他握了握拳,酸軟和疲憊同時侵蝕着他病中初愈的身體,即便他竭力調整自己的呼吸,可現在仍舊殘留着肺部被灼燒的刺痛。
“你為什麽要那麽努力,尤尼西爾不是你的omega嗎,你跟他說一說的話,他應該不舍得讓你這麽辛苦吧。”
白胖子同學在他身邊喃喃自語,似乎是說給自己聽,所以在他側頭看過去的時候,對方吓了一跳。
“我不會這樣做,他也不會。”
冷淡的語氣讓白胖子同學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
似乎不明白他怎麽突然生氣了。
李多司沒有生氣,只是對于這種誤解他感到有些可笑罷了。
“你為什麽會來參與選拔。”他看了對方一眼。
白胖子同學撓了撓頭說:“因為我爸覺得我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太沒出息了,想讓我找點事做,反正選沒選上都沒關系,他就是不想讓我在家浪費糧食。”
這倒是個很新奇的理由。
不過對方能留到現在,專業能力和各方面應該都很不錯。
他看着對方問,“你是什麽院系的學生。”
“拟軍戰鬥系啊。”
看着白胖子一臉憨厚可愛的樣子,他默默停下了腳步。
“怎麽了,當初我爸說這個系最有出息,想讓我去考,然後就考上了。”
對方說的雲淡風輕,但李多司看向對方的眼神卻多了一絲打量。
忽然,一聲咕嚕嚕的聲音響起,白胖子同學不好意思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小聲地說:“餓了,剛剛我看到你好像有一個巧克力,所以,你能不能……”
他把巧克力遞給對方,白胖子同學眼睛一亮,立馬興高采烈地說:“你人真好,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朋友了,以後你有什麽困難都可以跟我說。”
白胖子同學把胸脯拍的嘭嘭作響,看起來很是樂觀。
過了一會兒。
“诶,你不回去休息嗎。”
他轉身走向校場,頭也沒回。
“不了。”
夜晚的軍部看起來更加森嚴莊重,确認周圍沒有人之後,他走向校場的腳步拐去了另一個方向。
特裏多他們還沒有離開實驗室,所以看到他這幅樣子進來的時候被吓了一跳。
“雖然并沒有證實毒氣會對人體表皮有不可逆的傷害,但任何有毒物質的研究都不應該在表皮有傷的情況下進行。”
妮可妮眉頭緊皺地看着他手臂上的傷口。
“我已經做好了隔離處理。”
他露出了傷口上的薄膜,那和消毒噴霧不同,是為了避免感染時緊急使用的隔離試劑,最多只有一個小時的效用。
而他之所以沒有回宿舍洗漱,是不想待會兒再出來的時候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看來尤尼西爾上将并沒有對你放水。”
妮可妮促狹地挑了下眉。
他不置可否,嚴謹地穿戴好所有的防護。
走進內室的時候,除了實驗藥劑的味道,還多了一股濃郁的草木香。
但那股味道太過刺鼻,和實驗藥劑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一度讓李多司有種窒息的感覺。
“妮可妮,你沒有提醒李多司要戴好防毒面罩嗎。”
坐在實驗儀器後面的木駱探出他那個锃亮的大光頭。
“忘了。”妮可妮攤攤手,看不出一點故意捉弄他的狡黠。
戴好防毒面罩之後,他才覺得自己的呼吸通暢不少。
“李多司,訓練怎麽樣。”
瘦小的特裏多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很好。”他冷淡地回了一句,走向自己的實驗臺。
“聽說尤尼西爾上将也會住在軍部,對嗎。”
面對特裏多狂熱的眼神,他“嗯”了一聲。
“那我可以和他分配到同一間宿舍嗎!沒有分配在一起也沒關系,我可以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偶遇他,默默地跟在他身後……”
他自動屏蔽了特裏多變态的發言,只不過還是捕捉到了他話語裏的信息。
“你也住在軍部?”
“是啊。”特裏多露出一口大白牙,“我已經申請駐留在軍部,從今天開始,我也住在軍部的宿舍了。”
他語氣沉醉又迷離,似乎真的抱着能和尤尼西爾同住的想法。
“別想了,尤尼西爾上将有自己獨立的宿舍。”
妮可妮插了一句,及時打斷了特裏多變态的妄想。
“沒關系,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可以偷偷去他門口守着他,等天亮的時候,我就是第一個和他說早上好的人,這樣他就能記住我,以後……”
眼見着特裏多開始進入自己的世界,妮可妮再次殘忍的把他拽了出來。
“你根本就不敢面對面和他說話吧。”她嗤笑一聲,“而且在你和他說早上好之前,你就會被當做變态抓起來。”
說完,妮可妮像想到了什麽有趣的畫面,自顧自地大笑起來。
李多司始終很沉默,他想他們确實是很優秀的科研人員,就是都不太正常。
“查格先生說你們找到了可以和試劑融合的材料。”
一聲落下,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他。
很好,回到正題了。
“是的,就是你剛剛聞到的草木味。”木駱回答了他。
“那是特裏多找到的一種奇奇草,提取出來的汁液可以大幅度增長試劑的效用時間,但同時也會降低試劑的活性。”
聽到妮可妮的話,李多司想了一下,确實,那股味道的侵.略性太強了,代表它是以吞噬了試劑的部分活性為代價才進行了融合。
“降低了多少。”
“百分之二十。”低着頭的特裏多待在屬于他的角落裏。
只要是和尤尼西爾無關的事,他就會很快的沉寂下來。
太多了,哪怕是最成功的特裏多也無法将活性提高到百分之六十的水準。
這等于他們解決了一個問題的同時也産生了另一個問題。
“你為什麽會想到奇奇草。”他看向特裏多。
“因為他家的後院長了很多,起先還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可奇奇草的繁殖能力非常強,當到達一定數量的時候,即便沒有滲出汁液也會有一股刺鼻的味道,他實在沒辦法忍受,就想通過實驗讓它徹底滅絕。”
妮可妮又不受控制地笑起來。
特裏多沒說話,只是下手的動作又快又狠,看起來是真的很讨厭了。
那是一株非常普通的植物,只是根部粗壯,葉子肥大,和路邊不認識的雜草沒什麽區別。
如果是這樣的話,是否代表一些溫和簡單的植物反而更具備研究價值。
之前沒有想到這一層,并不是老教授們都是笨蛋,而是目前已經發現的動植物都已經有過研究的歷史,包括它們的效用全都登記在冊。
這就很容易讓人忽略它們之中的相容性,反而會讓人陷入一種越稀有越有價值的誤區,也就更魔怔,更容易鑽牛角尖。
李多司靈光一閃,腦子裏飛快地閃過一些片段,只是那些片段消失的太快了,他沒有抓到,整個人頓時有種焦躁又失落的感覺。
“你怎麽了?”妮可妮側頭看向他。
“沒事。”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發現手套有些濕,裏面黏黏的,再一看,原來是因為不透氣,他滲出來的血絲全都被包裹在了手套裏。
“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這裏暫時也沒有需要你參與的地方,關于實驗進度我們也會進行實時記錄,這段時間,你更應該把你的注意力放在你每天的訓練上面。”
妮可妮說完這段話之後就轉過身,只留給他一個背影。
他抿了下唇,沉默之後,輕聲說:“好。”
回到消毒區,他脫下身上的防護服,摘下手套的時候,那些血絲和汗水混在一起,像游動的魚緩緩流淌。
之前的薄膜已經破了。
“你別放在心上,妮可妮以前是軍醫,她很關心你的身體。”
木駱高大的身體擋住了頭頂所有的光,巍峨的像一座巨大的山。
他回頭,輕輕地笑了笑,說:“我知道。”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他沒有拒絕。
對方駐守在軍部,很有可能還參與過以前的實驗,所以他不會去誤解對方,也不會去争論,因為他知道對方懂的比他多。
當時老教授所說的那些意味深長的話就證實了對方早就知道尤尼西爾的打算。
所以他很能接受他們的關心和話外之音。
2
走出實驗室,他一眼就看到那個靠在牆上的人。
臉上的表情不自覺變得柔和,嘴角也揚起一抹弧度。
“李多司同學,三更半夜你不在宿舍好好休息,在外面随意逗留可是要受罰的。”
靠在牆上的尤尼西爾站直身體,一臉戲谑地看着他。
“那尤尼西爾教官要把我當做間諜抓起來嗎。”
他伸出自己的手,似是等着尤尼西爾把他拷起來。
尤尼西爾頓了一下,同時心尖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熱流。
他的alpha真的學壞了。
“是啊,現在尤尼西爾教官要把你帶去他的宿舍,好好的審問審問。”
尤尼西爾的表情又兇又狠,語氣卻纏.綿又暧.昧。
宿舍離這裏不遠,哪怕是上将,住的也是很簡樸的單人宿舍。
裏面除了一些必備的軍用品,還能看到一些屬于尤尼西爾的痕跡。
更驚訝的是他在桌子上看到了一小束薔薇。
“這是我從你的花圃裏偷偷摘過來的。”尤尼西爾一邊給他上藥,一邊得意的跟他說悄悄話。
他低頭看向他,輕聲說:“那也是你的花圃,裏面種的都是你的花。”
尤尼西爾心尖一跳,甜蜜的酥麻感簡直要将他吞沒,讓他感到心跳加速的同時還有些面上發燙。
對方什麽時候會說情話了。
處理好傷口,他長腿一跨坐在李多司的腿上,雙眼明亮地盯着他。
“白天還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現在卻乖乖的跟我回了宿舍,你說,你是不是享受這種偷*的感覺。”
尤尼西爾環着他的脖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自己的眼裏比誰都要興奮。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卻還是配合尤尼西爾的戲碼,委婉地說:“我只是希望尤尼西爾教官在大家面前的時候能收斂一點。”
“那不在大家面前就可以?”
知道尤尼西爾不會在正事上以公濟私,說這句話只是故意招惹他,但他還是忍不住笑了。
“也不可以。”他握拳輕咳,面色端正地搖了搖頭,扶着尤尼西爾的腰想将他推開。
尤尼西爾卻盯着他那一閃而逝的笑容,摟着他的脖子更進一步的和他貼近。
大腿摩擦的感覺讓李多司神情微滞,別開臉往後避了避。
“尤尼西爾,下去。”
對方沉沉地坐在他腿上,除了訓練過度有些酸軟,還能敏.感的感覺到尤尼西爾臀部的觸感。
并且他竭力拉開和尤尼西爾小腹相貼的距離。
“我要回去了,尤尼西爾。”他再度将尤尼西爾推開,對方卻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猝不及防間,他面向尤尼西爾的胸口,鼻尖蹭上了對方飽滿的胸膛。
屬于尤尼西爾身上的氣息充斥在他的鼻尖,溫暖又甜膩。
這是只有他才能聞到的甜味。
“那可以聞一下信息素再走嗎。”
尤尼西爾跨在他身上,在只有一盞燈的深夜裏,聲音又低又啞,帶着濃濃的蠱惑。
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理智,深吸了一口氣,別過頭說:“不行。”
這是在軍部,尤尼西爾一旦失控會帶來很多麻煩。
尤尼西爾的指尖撩撥着他後頸的發絲,指腹若有若無地劃過他的腺體,酥酥麻麻的感覺伴随着電流從他的心口流向每一個毛孔。
心髒快速跳動起來,呼出的氣息也越加灼熱。
“真的不能聞信息素嗎。”
他用力地抿着唇,推開了尤尼西爾。
“不行!”
“啧。”
尤尼西爾松開了纏着他的手,卻還是坐在他身上沒動。
短暫的冷靜過後,他擡眼看向面前的尤尼西爾,對方也用那雙藍色眼睛幽幽地看着他,裏面壓抑着煩躁和不滿。
良久,他滾動着喉結,輕輕地捧住尤尼西爾的臉頰,像蜻蜓點水般輕啄過他的唇。
“好了,我要走了。”
他別過頭,推着尤尼西爾的腰讓他離開了自己的身體。
“李多司。”
尤尼西爾火辣又熱情地注視着他。
“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
他抿了下唇,回頭看向他,冷靜地說:“談戀愛。”
“談戀愛。”尤尼西爾眼眸微動,“才只是談戀愛啊。”雖然這樣說着,但他臉上卻在笑。
“嗯。”他推了推眼鏡。
“不可以進度再快一點嗎。”
尤尼西爾伸出手指,看向他的眼裏帶着玩味,手上卻做出了一個下.流的動作。
他面上一紅,立馬移開了目光,警告道,“尤尼西爾!”
對方放肆地看着他笑。
“我走了。”他看了尤尼西爾一眼,抿着唇飛快地出了門。
而身後傳來尤尼西爾更加肆無忌憚的笑聲。
他站在門口,看向天空那輪明亮的月亮,聽着門後尤尼西爾的笑,他也慢慢揚起嘴角,輕笑了一聲。
心動,在悄無聲息的發酵。
昨天李多司回的很晚,但可能大家都被折磨累了,所以同宿舍的人睡的很沉,沒有人知道李多司是什麽時候回來的,當他們醒來的時候,李多司已經結束了早上的晨跑。
白胖子同學一邊咬着包子一邊驚嘆地看着他。
“李多司,你幾點起床的啊。”
“五點。”
現在才六點。
白胖子同學倒吸一口涼氣,當廣播響起的時候,他恨不得用被子悶死自己,李多司卻已經提前他們一個小時起床并獨自進行了晨跑。
“李多司,你不累嗎。”
“累。”
他喝了口水,飛快地換好了衣服。
“那你還起這麽早。”
“因為我的身體素質太差了。”
昨天的障礙跑他不是最差的,但也不是最好的。
嘴上嚷嚷着想要混過去的白胖子同學遠遠将他抛在了身後,更何況那位挑釁他的小貴族。
拟軍戰鬥系的同學确實比他們要強上不少。
回頭看到白胖子同學還在啃昨天晚上偷藏的包子,他好心地提醒了他一句。
“還是別吃了,吃的太飽待會兒可能會吐。”
白胖子同學吧唧吧唧,憨厚可愛地看向他,“怎麽會呢。”
尖銳的哨音響起,李多司飛快地跑出宿舍,而那些還在賴床、洗漱的同學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白胖子同學更是呆呆地愣在原地。
軍部正常的晨練時間在五點半,晨練之後才會吃早餐。
而尤尼西爾沒有讓他們和軍部同一時間晨練,并不代表他好心的想讓他們多睡一會兒。
依尤尼西爾的性格,只是換一種更猝不及防的方式折磨……鍛煉他們罷了。
李多司飛快地跑向校場,發現已經有同學站在那裏了。
一個女性alpha,紮着利落的高馬尾,神色冷酷,除此之外,西列多也到了。
沒有人看他,也沒有人動,因為尤尼西爾正拿着鞭子站在上面。
他沉默不語地站好,看了眼尤尼西爾的動作,對方正在看時間。
白胖子同學像一只會飛的包子,三兩步跨了過來,剩下的除了拟軍戰鬥系的同學,其他同學都沒有按照尤尼西爾的要求到達。
當然,他們也不知道尤尼西爾要求的是幾點,總之不會超過哨音響起的三分鐘。
剩下想要跑過來的同學全都被攔在了外面,臉色發白地看着尤尼西爾拿着短鞭向他們走近。
“看來你們還不具備足夠的服從性。”
沒有人敢回嘴,因為敢回嘴的人都被抽老實了。
“當時在時間不足的情況下,我的老師想讓我盡快的成長起來,他就用了一種非常苛刻又嚴厲的方法讓我産生警覺性,這樣身體和大腦就會在刺激下本能的産生反應。”
尤尼西爾的視線從他們身上一一掃過,被他掃到的人頓時繃緊了皮。
“現在,我把這種方式教給你們。”
極其嚴酷又殘忍的一個早上。
沒有遲到的白胖子同學差點脫了一層皮,而那些遲到的同學……白胖子同學打了個冷顫,又往自己嘴裏塞了口包子。
西列多端着餐盤坐在了李多司面前,李多司擡頭看向對方,沒有說話,繼續低頭吃早餐。
在他吃完要離開的時候,西列多飛快的對他說了一句,“我要向你挑戰。”
他低頭看向他,說:“好。”
沒有問為什麽。
一是沒有必要,二是覺得累。
只是他輕描淡寫的态度反而讓西列多覺得不滿,像一拳打在了彈簧上,沒有發洩,反而還反彈了回來。
“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麽嗎!”西列多一拍桌子,咬牙切齒地看着他。
“為了尤尼西爾。”
“哼,你知道就好。”
看着莫名神氣起來的西列多,他保持了沉默。
“李多司,如果我贏了你,你就要離開我父親!”
“你說了不算。”
西列多頓時又覺得怒火攻心,可嘴張了又合,半天也沒說出來一句話。
因為他說了确實不算。
好半晌之後,他憋出一句,“李多司,你是不是在報複我。”
李多司沒有說話,只是用一種莫名的眼神看着他。
雖然他沒說話,但他的眼神卻讓西列多面上發燙,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李多司的眼神就好像在說,究竟是誰給他的自信讓他産生了這種自以為是的錯覺。
他一陣難堪,又惱羞成怒地說:“反正我不管,你不準和我父親在一起,你也別妄想我會叫你爸爸!”
這一次,李多司用正眼看向了他,并且推了推眼鏡,神情端正又認真。
“我不需要你叫我爸爸,現在我正在和尤尼西爾談戀愛,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叫我一聲叔叔。”
說完,他轉身離開,完全沒有去在意西列多青白交替的臉色。
反正,按照某種常理來說,西列多确實應該叫他一聲叔叔,不是嗎。
光暈劃過他的鏡片,閃過一絲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