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柳旻勳睜大眼睛看着她。
似乎是那句“分手”令他有些不敢置信，他再次問道：“你說什麽？”
“如果不公開，就分手吧，我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了。”聞人璃說，“你現在給我答複。”
柳旻勳抿了抿唇，試圖打岔：“不要鬧了，你還在上大學，先把大學讀完……
“你以為我在乎那一紙文憑嗎？“聞人璃上前一步，“我就算去外面掃大街端盤子我也不會在乎的，我什麽都不在乎，我只要柳旻勳一個人。”
少女的眼神定定地看着他。
柳旻勳還是不說話。
聞人璃的聲音帶了哭腔：“說話。”
“……我。”
柳旻勳似乎喪失了一切話語能力，他背過身去面對牆壁，手捶在牆上，哽咽住。
“我要你的答案。”
聞人璃走到他面前。
柳旻勳閉上眼睛。
似乎是過了千百萬年，直到聞人璃看到他手腕上青筋都凸起，他才說：
“對不起，我不能答應。”
飛機的轟鳴聲響徹在耳畔。
聞人璃坐在飛機上，淚水布滿了臉龐。
她根本沒有想到，自己跟随柳旻勳來到韓國一年後，會發生這樣的結局。
她當初為了他學習韓語，為了他放棄去柯蒂斯資格，為了他放棄一切，來到這裏，最終卻等來一句“我不能答應”。
“你現在回去，補上之前落下的東西，還來得及。”
臨走前，柳旻勳對她說道。
聞人璃當時真的很想打他，把他推開，或者把什麽東西扔到他身上。
但是她會心疼。
她淚水不受控制地流出來，沖着他苦笑。
“真的嗎……我知道了。”
聞人璃拿起包沖出門。
根本沒看到男人想要望她，卻生生克制住的背影。
聞人璃一路上都在哭，根本沒注意到飛機已經到站了。
飛機上本來就很幹，她哭得眼睛生疼，一下飛機，也再不想管機場有沒有人，哇地一聲，放聲大哭起來。
一年後。
聞人璃重新拾起長笛專業，從首爾音樂學院退學進入柯蒂斯。
但是她再也沒有交過任何男朋友，也沒有喜歡過任何人。
允熙聽說了她和柳旻勳的事情，曾經勸過她：“那你就再找別人就好了嘛，交往其他男人去忘掉柳旻勳啊。”
但聞人璃已經沒有興趣了。
柳旻勳就像她的紋身，她的疤痕，雖然已經平靜，但永遠地烙印在了她的心裏。
第二年，聞人璃跟随柯蒂斯的學生樂團，進行國際巡回演出。
她來到了維也納，進入了金/色/大/廳。在大廳的後臺，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背對着她，穿西裝革履，正在和其他人交談，或許也在商量什麽演出事宜。
就算時隔一萬年，聞人璃也能認出他來。
那是柳旻勳。
将近兩年不見，他比以前瘦多了，聞人璃幾乎沒想到，一個人可以瘦成這種程度，要知道雖然以前他每天都會運動健身，但從來沒有瘦成這樣過。
她愣了下，心裏有些酸酸的，十指握拳，指甲刺痛着掌心。
柳旻勳沒有看到她，于是聞人璃得以長久地仰望，她第一次體會到，那個背影是她可以用一生去眺望的東西。
“聞人璃，怎麽啦？”
正在這時，旁邊的一位美國同學問道。
“沒什麽。”聞人璃搖搖頭。
巡演結束，聞人璃回到了國內的家中。
所有的夥伴都邀請她去聚會，但她全都推掉了。
那天見到柳旻勳，她心中的傷疤仿佛又被人劃了一刀，翻出了淋漓的鮮血。
柳旻勳就是有這種能力。
他是她的空氣，她的水源。
他可以決定她的一切。
身邊有的朋友也知道了她和柳旻勳的事情，看出了她在為什麽煩惱。
有人給她建議：“既然這麽喜歡，那就去找他複合吧。”
聞人璃垂下眼眸。
其實她心裏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她每天做夢都想和他複合。
但如果他還是不答應呢，還是再一次傷害她呢？
她還能再以什麽理由去找他呢？
當初她把那個兩難的選擇題推給他，而他給出了較穩妥一方的答案，她內心有什麽東西就徹底失去了。
如果去找他，自己的“自我”就會消失了。
聞人璃心想。
然而某天晚上，她依舊撥通了通向首爾的電話。
“喂。”
她聽見了柳旻勳熟悉的聲音，她握緊手機，心髒早就砰砰跳起來，喉嚨堵堵的。
“oppa，是我。”
柳旻勳很顯然也聽出了她的聲音。
他沉默了一會兒，并沒有挂掉電話，說道：
“有什麽事情嗎？”
“柳旻勳，你沒有馬上挂掉電話，就證明你還在想着我，對嗎？我是商會會長的妹妹，我沒有什麽解決不了的東西，你也知道，我打這個電話，就是想要和你複合，對嗎？”聞人璃苦笑，“當然，這一切也可能都是我在自欺欺人。但是柳旻勳……”
她握緊電話，聲音不受控制地開始哽咽：“我想要跟你複合，這是我的懇求。”
她一輩子都沒有向誰低過頭。
但柳旻勳可以讓她丢棄所有的自尊。
那邊是許久的沉默。
然後，男人的聲音也開始顫抖。
“對不起……”
他突然說，似乎握緊手機的手也凸起青筋。
聽着語氣不對，聞人璃一愣。
“對不起……”
“這一年來讓你受苦了……我們真正在一起吧。”
聞人璃有些懵。
但是她能感覺到另一端男人的表情。
“你說定了！不許再變！”
聞人璃的眉間瞬間展開，她興奮地沖柳旻勳喊道。
柳旻勳一愣，随即苦笑。
“當然，我不會再變了，你等着，我現在去北京找你。”
說完，聞人璃挂掉電話，先是愣愣地看着前方，随即猛地蹦起來。
“太好了！太好了！”
她輕輕笑着。
她的寶藏，終于落到了手裏。
三個小時後，柳旻勳出現在她的家門口。
聞人璃給他打開門，柳旻勳沖她溫柔地笑，然後将她抱進懷裏。
“對不起，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以後的一切都由我來承擔。”
那熟悉的溫暖沙啞的聲音響在耳邊，聞人璃笑了出來。
“柳旻勳。”
“你回來了真好。”
一個月後，柳旻勳和聞人璃公布戀情關系。
雖然受到了一些質疑，但他們知道，他們是幸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