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偷吻
偷吻
這次集訓我只是旁聽生,也就是自由身,于隊伍來說可有可無。
換言之就是我可以選擇不去上課。
還好基地這裏都是單人居室,不用擔心有人過來。
所以我真就素着張臉躲在寝室裏,實在餓了就拿了點昨天在商場買的面包救急。
集訓基地裏有好幾個同校的學長學姐。
我是真不想頂着這張臉,用着利希堯繼妹的身份出現在課堂上。
自帶熱度的身份讓我在學校本來就有些名聲,所有人都知道利希堯的繼妹是個醜八怪。
我很生氣,這就是利希堯的目的吧。
想要當衆拆穿我多年苦心經營的僞裝。
“利希堯,大狗比。”
我憤憤不平地躲在宿舍裏對着空氣抓狂。
随後拿着手機絕望地看日期,才第二天我就這麽難受,接下來一個月可怎麽過。
我洩氣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發呆。
不一會兒就聽到有人在轉動我房間的門鎖。
我瞥了一眼門口不為所動,虧得我機智,早就反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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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轉動門鎖的聲音就轉為了敲門。
利希堯清冽的聲音自門外傳來:“紀清槐,開門。”
我翻了個白眼無視。
“我撞門了?”
吓得我一激靈,他可能真的做得出。
我趕緊回道:“等下,我在穿衣服。”
我麻利地翻出行李箱裏昨天特意買的口罩和漁夫帽戴上,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去開門。
門一開,就看到利希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又二話不說把我推進了房間扣上門。
他說:“紀清槐,你是明星嗎?在房間裏還要全副武裝。”
我試圖讨價還價:“我臉爛了不能見人,除非你答應我買化妝品。”
利希堯眼神淡淡地掃過來,卻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摘掉了我的帽子和口罩。
我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利希堯眼底情緒一閃而過,沒有驚詫也沒有意外。
他俯身靠近我低聲道:“紀清槐,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聽得我一懵。
沒等我回答,利希堯便直接站直身子後退了一步,面色如常道:“收拾一下,帶你去滑雪。”
“哦。”
我從利希堯手中搶走了口罩和漁夫帽重新戴上,跟在他身後一起出門。
這次沒有司機,是他自己開車。
我坐在副駕駛上,他從後座拿了一些熱食給我。
意外地貼心讓我有些震驚。
他像是看穿了我的情緒,無所謂道:“買多了。”
*
我是會滑雪的,在我學會畫醜妝之前,我學過很多東西,是紀秋生認為的以後用得上的東西。
到了滑雪場附近的旅舍時,我才知道基地的特訓實際上是在一周以後,利希堯在家裏散布的消息是假的。
而我和他是提前到的基地。
滑雪場這裏是需要預定的,他早就定好了兩天房,甚至在打開車後備箱的時候,我還看到了他也給我準備好了換洗衣物。
一切都很不正常,像是有預謀一樣。
利希堯到底想幹嘛。
他看到我站在旅舍門口發呆,伸出一只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難得地沖我溫柔一笑。
“紀清槐,我們和平相處吧。”
我自然而然地認為他可能是想和我像家人一樣交好。
很遺憾,我早就有了徹底離開樟城的想法。
*
利希堯訂的是一個套房,兩室一廳。
我們休整了一中午後,下午他便拉着我出去滑雪了。
好幾年沒有碰過滑雪板,站在上面的時候我能感覺到自己的生疏。
往下滑的時候還會有自己即将翻下去的感覺。
我忍不住擡頭看了看前面已經順利滑到終點的利希堯,他滑得又穩又好,忽然奇怪的勝負欲在我心裏萌生。
我不能輸過他,于是我只好打消請求外援的想法,龜速滑行。
可能是越小心越出錯吧。
快到終點的時候,我一個不小心被雪卡了一下,直接摔了下去。
無法控制滑雪板的我,驚慌失措地尖叫起來,緊緊地捂住眼睛,等待着于地面的親密接觸。
沒想到利希堯過來接住了我。
因為慣性我直接将他撲倒在雪裏了。
他被我壓得咳嗽起來。
忽然讓我想到了半年前我快摔倒的時候也是他接住了我。
兩次被他護住,雖然第一次是他過來試探玻璃花房,但這一次應該是真的在護我吧。
這一瞬間,我相信了他說的想和我和平共處。
利希堯啞着嗓子說:“你還要壓多久?”
我趕緊翻身起來,手足無措地在他面前比劃,又不好碰他:“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沒受傷吧?”
“還行。”
他坐直身子隔着護目鏡偏頭皺着眉看我:“紀清槐,你不會為什麽不說?”
我嗫嚅道:“我本來會的。”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一手撐地準備站起來。
我眼力見十足,趕忙伸手去扶。
他沒有拒絕,順手隔着手套拉住了我,眼底劃過一絲溫柔:“紀清槐,跟着我。”
利希堯到底有多少面目是我不知道的。
這樣溫柔的他是他嗎?
當天下午利希堯一直帶着我滑雪,手把手教我,我們兩隔着手套牽了無數次手。
我想我應該丢掉對利希堯的偏見。
于是在夕陽落下之前,我借着金燦燦的餘晖,将自己因為不好意思而泛紅的臉掩藏起來,鼓起勇氣第一次叫了他哥哥。
我從護目鏡中朦胧看向他,卻感覺我叫他哥哥的時候他并不開心。
*
夜幕降臨地那樣快,滑雪也随之結束,我們兩個一前一後進了套房。
利希堯又恢複了冷漠的樣子,我努努嘴嘆了一口氣,我想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了,他根本沒有接受我這個繼妹。
我只好吃完晚飯便窩回了自己的房間。
滑雪實在太累了,洗漱完了後我半躺在床上看電視,一個不小心便睡着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隐約間我的唇上好像有一陣溫熱來回碾磨着,從一開始的輕柔逐漸變得激昂,我有些難耐,皺了皺眉,但因為太累打不開眼睛。
直到我的貝齒仿佛被一個柔軟的東西抵着的時候,我這才有了一絲驚覺。
我猛然睜開眼睛,正好撞進利希堯意亂情迷的眸子,他眼角泛紅地看着我驚愕慌張的樣子,我無意識擡起來準備反抗的手也被他緊緊拽在掌中。
他看着我醒來了,反而淡定地撐手站了起來。
利希堯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仿佛剛剛那個陷入情迷的人不是他。
來不及多想,我直接從床上翻身落在另一邊站着,看着頭發淩亂的利希堯顫抖着聲音道:“利希堯,你真惡心。”
他今天的行為讓我又回想起了玻璃花房的那一幕。
他果然不值得我放下偏見。
我沒想到他會對身為繼妹的我也帶有別樣的目的和情感。
此刻,我覺得他是個瘋子。
利希堯站在原地沒有動作,臉上也看不出表情。
“這半年的戲,我陪你演夠了,我不想演了,紀清槐。”
他忽然自嘲一笑。
“我和你本來就不應該是兄妹。”
*
滑雪之行很不愉快,我用利清然和紀秋生威脅他,讓他連夜送我回訓練基地。
我看得出他一點也不怕這個威脅,但是他依然照做了,開車帶我回了基地。
在路上我不停地給紀秋生發信息,希望他可以讓我回國。
待在利希堯身邊讓我覺得危險。
我全程防備地看着他。
但随着我發給紀秋生的信息一條條石沉大海後,我的心也一點點下沉,我意識到自己再次被抛棄。
我想紀秋生可能還在做夢利希堯可以看重我這個繼妹。
我忍不住冷笑出聲。
這邊,利希堯卻突然說:“後天我送你去機場,你回國吧,接下來我會很忙,異國他鄉我無法時時刻刻照顧你。”
聽到可以回國,我早就喜不自勝了,根本沒在意他說的後半句透出來的對我的關心。
我直接不理他,側躺着閉眼假寐。
在基地門口,我掰車門發現車門鎖着,我忍不住全身發毛。
鎮定道:“利希堯你還想幹嘛?”
利希堯手搭着方向盤,眼神深邃地看着我。
他認真道:“紀清槐,你在我這裏沒有秘密,我也得讓你知道我的心意。”
我嗤笑一聲:“你這樣的人能有什麽心意。”
我又眼神輕蔑地看着他繼續道:“半年前你說的話我還給你,玻璃花房,薔薇藤下,你記得嗎?”
利希堯也跟着笑了起來,忽然臉色一凝,啞着嗓子說:“那又怎樣?”
“不怎麽,只是覺得惡心,你滿意了?”
他像是有些惱羞成怒,彈開安全帶向我這邊靠過來,我緊張地往下一縮,避開他。
利希堯臉色沉得吓人,又退了回去,眼睑下垂地開了車門鎖。
聽見車門開鎖的聲音後,我以自己此生最快的速度掰開車門沖下車,頭也不回地跑了。
那一刻我在慶幸,慶幸利希堯選擇放過了我。
可是我沒想過。
羔羊永遠是羔羊,脫離危險還可以重入陷阱。
狼是不會放過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