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接納

接納

我不知道利希堯怎麽和紀秋生達成共識的,他們兩個對外将“紀清槐”送出了國,又利用了一樁槍擊案将“紀清槐”也放在了死亡名單之中。

而我再次回到利家莊園的時候是用的利希堯女朋友林岫這個身份。

我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就進了利希堯的圈套,我低估了他的能力。

他真的有颠龍倒鳳的本領,直接給我換了一個身份,将我終身禁锢在他身邊。

利清然真的開始培養我成為利家兒媳。

我所有的學業、禮儀都在利家莊園裏完成。

我茫然如行屍走肉一般在利家莊園度過了五年。

我一時分不清自己是在現代還是古代。

利家不在乎門第,因為他們不需要外在的助力,利家只需要一個知書達理,可以好掌控的花瓶撐起利家臉面。

恢複了容貌的我無疑是最佳人選。

酒會那天我就看到了利清然滿意的表情。

利希堯從來不管我願不願意,會自顧自地牽我的手,冷不丁的吻我一下。

他說他一直在克制,他在等和我結婚的那天。

日複一日壓抑着的我,也有爆發的一天。

我躲進地下酒窖喝了好多酒,丢掉這幾年學習的禮儀,跑到他面前大鬧,醉醺醺地問他:“利希堯,你到底喜歡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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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而很認真地拉住我的手說:“我喜歡你是你。”

“你就是個騙子。”

這個回答出乎我的意料卻又那麽好笑。

我早就不是我了,我變成了林岫,是利家兒媳,也是他的掌中物,籠中鳥。

我想逃,卻逃不出。

*

成為林岫的第五年,我逐漸習慣了在利家的日子。

但利希堯開始變得很忙,忙的沒空回來,算一下已經快有三個月沒見過面了。

不過這對我來說卻是難得的好時光。

我對利希堯的感情很複雜,秦允跑來我面前故意談論自己和利希堯的過往時,我心裏會難受。

但是利希堯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只要想起他的威脅和欺騙便會不自覺讨厭他。

可是我不抗拒他。

一邊讨厭一邊依賴。

我不知道自己這樣算不算喜不喜歡他。

我忍不住去見了心理醫生,他說我有點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作為林岫的這五年,我一直在給五年前他的所作所為找借口。

我總想着他現在确實沒有再傷害我,只是我沒了自由。

他表達愛的方式總是很熱烈。

每年生日他就算再忙也會空出一周的時間帶我出去旅游,無微不至地照顧我。

每去到一個地方都會留下屬于我們彼此美好的回憶,給我盛大的驚喜。

他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他說他只想我是開心的。

利希堯用五年時間讓我知道,他是真的喜歡我。

掙紮封閉自己這麽多年,我想我應該嘗試讓自己接納他走近我了。

我放下了芥蒂與成見後,卻迎來了又一次重擊。

利希堯失蹤了,利家出事了。

*

利家出事的那天,來了很多警察,他們把玻璃花房翻了個底朝天,幾乎夷為平地。

周圍的住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卻也禁不住在這樣的浩蕩之下圍在利家莊園外湊熱鬧。

我也是從這天才知道,玻璃花房底下有個密道,那底下秘密培植了一整片罂粟花田。

利家一直在走私毒品。

當晚我作為利家人也被帶去了警察局候審。

而紀秋生和利清然逃竄出去下落不明。

利希堯則是以失蹤定案,警察說他三個月前出現在雲南。

我以為的三個月未見,實際上是利希堯失蹤了。

我驚慌失措地抓住桌沿,手指用力到泛白。

“他還活着嗎?”

我沒有得到回答,因為情緒不太穩定再加上本身屬于不知情者,當晚便被放了。

利家莊園不能去了,但是我名下還有一個公寓,是利希堯給我制造假身份時讓我住的,後面成了林岫之後便過戶給了我。

算來算去,我只能去那裏了。

*

這間公寓很幹淨,我沒住過,不過五年來一直有人定期打掃。

但踏進這間公寓的時候,我察覺到了一些不同。

這裏有了居住的痕跡。

我直覺是利希堯。

“是你嗎?利希堯。”

我站在空蕩蕩的公寓裏等待回答。

回應我的只有沉默。

我突發奇想地在公寓裏翻找,我總覺得能夠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沒想到我竟然在書房的牆上找到了一個機關夾層。

裏面藏着一個門,連接的是另一間公寓。

我毫不猶豫地走進了那間公寓。

眼前的一切令我震驚。

幽暗的空間裏打着一盞昏黃的燈,我按亮牆上的射燈,仔細地照射在貼滿資料與證據的白牆。

利希堯他一直在收集扳倒利家的證據,不對是扳倒利清然的證據。

滿屏的資料堆積在一起,我仿佛看到了在這裏忙碌的利希堯,他離真相越來越近時臉色雀躍的表情。

我站在原地回憶着我認識的利希堯。

他每天都很忙,但是我不知道他在忙什麽。

我只記得最後一次見利希堯的時候他很疲憊,但是他在見到我的那一刻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他是專程趕回來陪我吃飯的,卻又被一個電話匆匆叫了出去。

就是這個電話。

這通電話絕對有問題。

因為這通電話他去了雲南,直到現在都杳無音信。

他回來過,但是不敢冒頭。

我捂住嘴流着淚确認。

那座花房不是他的。

牆上有他偷拍來的罂粟花田照片。

一直都是利清然在利用利希堯為自己的私欲做掩護。

原來從骨子裏來說利清然真的和紀秋生天生一對。

利希堯生長在利家,卻如履薄冰,他最反叛的一次便是利用紀秋生的膽怯把我換了出來。

我記得有一年利希堯牽着我的手帶我站在陽臺上看星空的時候。

那個角度正好能看到不遠處的花房。

他順着我的目光看過去。

“花房裏的花常年鮮豔,但我看它卻是腐敗的。”

彼時我并不懂他指的是什麽。

但此刻我很清楚的知道他說的是利家。

我一邊流淚一邊将牆上的證據剝離下來,整整齊齊疊在我手中。

這是利希堯用命換來的真相,可是他此刻不知道在哪裏。

*

第二天我找到警察,冷靜地将手中的資料交給他們。

我沉默不語,看着他們的表情越來越震驚。

我說:“這是利希堯多年來收集的證據,我希望你們好好查查,他沒有介入其中,也希望你們可以盡快幫我找到利希堯。”

我不知道利希堯從公寓離開後又去了哪裏,我很擔心他。

将近20年的勢力盤根錯節,利希堯調查這麽久,怎麽可能毫無危險。

他的失蹤在我心裏變成了可怕的預兆。

我不敢往深處想,我期盼着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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