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佩佩的童養夫
佩佩的童養夫
“去試試吧，努力過後一切都會有答案的”
頭頂覆上一只溫暖的手，小心的拍了拍，一觸即分。
”去去去，一開門就見臭乞丐，真晦氣！”
又一次被人趕出來，沉默不語的韓信帶着妹妹蹲在街邊的小巷裏。
“哥哥不哭，霜兒不餓”小孩嘴饞泛白，都起了皮，用一根帶子使勁勒緊肚子，這樣就不會覺得餓了。
“對不起妹妹，是哥哥太沒用，哥哥沒用”男孩眼睛苦澀，好幾天沒吃飯了，連口水都沒喝，連眼淚都擠不出來了。
“哥哥，還是把霜兒賣了吧，霜兒會聽話，好好伺候大人的”
“閉嘴！”韓信狠狠抱住妹妹，就算死，他也不會賣掉她的，在這世上，只剩這一個親人了。
實在不行，哥哥就帶你一起死，黃泉路上也不算孤單了，男孩眼中閃過一抹兇狠，宛如孤傲的狼·····
“不如讓我撿個漏，你倆我都收了”
清脆的聲音從前方響起，語氣中有些調笑。
“誰？你想做什麽？”
韓信把妹妹護到身後，開始思考如何逃跑路線，身後是死胡同，兩邊的牆太高也爬不上去，沒辦法，看對方還沒過來，他壓低聲音告訴身後的妹妹。
“待會兒我拖住她，叫你跑你就跑，千萬別回頭，聽到了麽？”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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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哥哥的，千萬別回頭”
韓信捏了捏懷裏破碎的瓦片，小小的眼睛裏透露出孤注一擲的狠厲，心性不一般。
噗嗤一聲。
佩佩抱臂走近兩人，笑着看向兩人。
“你不在，她估計也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陪你一起下去了”
“你想要什麽？”
面對對方的警惕，佩佩還是第一次遇到接觸這麽小的孩子，還好不是流鼻涕的那種，想想就麻煩。
佩佩露出一抹精光，拿出一支簪子，刺啦刺啦劃牆，同時步步緊逼，刺耳的聲音和距離的拉近，惹得韓信心裏有些煩躁，他太小，不知道對方是在故意擾亂自己的心神。
韓霜突然沖出來，一把抱住佩佩。
“哥哥，快跑！”
死死抓住佩佩的大腿，佩佩試着動了動，人不大，力氣倒是不小。
韓非哪裏敢跑，妹妹出事了，他怎會獨活？
”好啦，好啦，我只是想收養你們而已，真不是壞人”她蹲下來，拿出帕子擦擦小孩的臉蛋，女孩出生以來第一次被哥哥意外的人這麽溫柔對待，臉也紅紅的，眼睛也水汪汪的。
“為什麽收養我們？”
他從不相信天上會有掉餡餅好事，可圖什麽呢？
只有知道對方的意圖，他才敢答應。
佩佩面露欣賞，小小年紀活的這麽通透麽？絲毫忘記自己也是這麽過來的。
“當然是圖你好看，打算玩養成，等你長大了就得天天伺候我了”
韓信：·····
“你确定麽？我也可能會長殘”
他拉過妹妹的手，打量着佩佩的裝扮。
僅僅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大戶人家出身，脖頸露出淺黃色的領口和深藍色交互交疊，腰間只是簡單的白色腰帶，端莊持重，藍色和黃色交相輝映，說不出的協調。
細看之下，針腳緊密，沒有一絲褶皺，沒有極好的繡工是沒辦法做到的，還好曾經看娘親做過，勉強能看出個一二來。
頭發用藍色絲帶在背後系緊，耳邊各留出一縷長發，搭在前胸，身上唯一的配飾就是兩串水滴狀的細長藍色玉墜，随着佩佩的動作，偶然折射出美麗溫潤的光澤。
“長殘了那我就換下一個，總有不殘的”佩佩順着他的話往下說，滿臉的不在乎，像極了風月場所的浪蕩兒郎，完事提褲子就走人，頭都不回。
“你确定你能做主麽？”
“當然”
韓信深深的嘆了口氣，沒想到自己有天也靠臉實現吃飯自由，可笑！
“我們跟你回去”
佩佩把玩着匕首，聽到韓信同意了，趕緊收回匕首，一時激動，呼呼也急促起來，扶牆嘔吐起來。
”你确定你能等到我長大的那天？”韓信看着一臉蒼白的某人，不大确定的問了出來。
佩佩吃下藥，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她一邊牽一個人，慢悠悠的走出小巷。
“未來的事，誰說得準呢·····”
·········
“所以，我就買個糖糕的功夫，你就多了個童養夫？還有妹妹？”
陸子規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正在思考重新進一次門，幻覺會不會消失。
韓信和韓霜正在飯桌上大吃特吃，兩人也是餓極了，顧不上聽人說話了。
就算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你讓她這麽做的？”陸子規扭頭詢問沅離，他可不覺得佩佩是這麽好心的人。
沅離坐在窗邊，沉默不語。
“別生氣嘛，別人可以有童養媳，我為什麽不能有童養夫呢？”佩佩歪頭微笑，無辜的眨着眼睛。
“你你你”陸子規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喜歡養成的話，養他行不行？
她是一點都看不出來我的心思麽？
“吃好了麽？稍微休息下，帶你們去洗澡好不好？”佩佩溫柔的摸摸兩人的頭，一臉憐愛，眼中卻沒有什麽波動。
韓霜乖巧的點頭，只覺得自己好幸福，有能吃飽，還有人照顧，她會好好報答恩人的。
韓信耳朵紅紅的，還好淩亂幹燥的頭發擋住了。
“我，我是男孩，不能一起洗的”其實是想告訴佩佩，她幫他洗不合适。
佩佩哪能理解這麽多，自然也沒聽明白。
”我幫這個小鬼洗吧“嫌棄的看了眼韓信，陸子規長這麽大還從沒伺候過誰，這小鬼撿到大便宜了。
”謝謝“韓信看出他的想法，面無表情的回了句。
“那也行，洗好之後送我房裏，和我一起睡”說完就拉着韓霜去隔壁準備好的浴桶洗漱去了。
“什麽叫和你一起睡？”陸子規大喊着，天還沒黑呢！
就連沅離也驚訝的轉過來，再開一間房就是了，這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等韓信洗漱好被送到佩佩房裏，裏面有些黑，勉強看清家具的位置，窗戶也是關着的，床上的簾子半開着，隐約感覺到裏面有人。
“妹妹？”
佩佩起身拉開簾子，食指壓在唇上。
“噓，她睡着了”佩佩小心翼翼的下床，牽着韓信坐在屏風後的圓椅上，拿起早早準備好的幹布幫他擦起濕發，很有耐心的一縷一縷的擦，沒一會就不再滴水了。
“忘了介紹了，我叫魚佩佩，帶你洗漱的叫陸子規，窗口坐着的是我師父沅離，你們呢？”
佩佩壓低聲音，說話的帶動的氣流時不時掃過韓信耳邊，癢癢的。
“回恩人，我叫韓信，她叫韓霜”
想了想他又補充了幾句。
“我七歲，霜兒五歲，我們都是無家可歸的流浪兒，兩年前，我在破舊的廟裏遇到了霜兒，之後就一直是兩個人了”
韓信的描述不帶任何情緒，只是平靜的描述事實，佩佩想象一大一小的兩個孩子雪中艱難行走着，不斷乞讨，心裏突然悶悶的，她是在憐憫麽？
孤兒啊·····
生而為人，所見所聞，皆為人。
“流浪的日子苦麽？”
佩佩拿起梳子慢條斯理的梳着，遇到梳不順的，就停下來，一點點梳開。
第一次做這種細活，手下不知輕重。
“疼的話，說出來”
韓信聽的一愣，低着頭看不清臉，沉默片刻。
“說出來有用麽？
平放在雙腿的手緩緩成拳狀，小小的手死死抓住衣角不肯松開。
佩佩輕笑一聲，又連忙捂住嘴。
“當然，起碼我會再輕點～”
說着手下的力道果然輕了不少，起碼沒那麽多掉落的頭發了。
韓信自然也注意到了，原來，說出來就會有人在意麽·····
他擡起右手，露出小拇指。
“拉鈎，騙我的話就全家死光怎樣？”
因為背對着緣故，佩佩只能看到他的後背，不知道對方是什麽表情。
不過聽語氣，也沒好哪兒去。
韓信還在等待對方的回應，只此一次，這是他最後的軟弱，帶着絕望中唯一的希望，他只賭一回，賭這世上也有人真心待我，愛我，護我。
而我，甘願成為對方手中刃，砍斷前方一切障礙。
手還在停留在空中，等了好久，沒人勾住它·····
失落之際，一只柔軟細膩的手指輕輕勾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