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宮宴獻舞

宮宴獻舞

第七章。

露瓊臺,宮人行如流水,美酒佳肴琳琅滿目。

顧長辭和妙輕舞難得找了處僻靜的地方,二人坐在一處小亭下等着,一旁擺着幾道精致的糕點,還有茶水。

“已經過了一個時辰,想必皇子和朝中大臣也該來赴宴了。”

“你要做什麽?”

“自然是門主交代的任務。”妙輕舞湊近過去,媚眼如絲的看着顧長辭,問他,“你覺着我美嗎?三皇子見了我會不會心動一下?”

“三皇子?”顧長辭反應過來,“你要勾引顧長亭?!”

“是又如何。”妙輕舞道,“這可是墨煞門主交代我辦的事情,你我現在皆是帝煞門的殺手,你可別想着能在副門主身邊一輩子做個小乞丐。”

“這我自然之道,不用你提醒。”顧長辭心中煩躁,想着總有那麽一天紙包不住火,他瞞了墨意瀾那麽多事情,真到那日,他該如何解釋。

煩,簡直煩透了。

“哥哥,哥哥,我想吃這個。”一個看起來瘦小的男孩跑到顧長辭身邊,拉着他的衣袖說,“今日好熱鬧,可是嬷嬷不讓我來,我想吃這個紅豆千層酥。”

顧長辭回過頭,竟然看到了顧蘭安,那個在宮中無依無靠,年歲最小的蘭安,自從知道蘭安的母親只是個宮婢,且被傅白容賜死,他就十分心疼這個第第,他不在的這段日子,蘭安又清瘦了許多。

也不知道那些嬷嬷有沒有苛待他,有沒有好好照顧他。

“好可愛的小男孩!”妙輕舞将盤子遞過去,笑盈盈道,“你喜歡吃,就多吃點,不知道你是皇子,還是朝中大臣家的小公子?”

顧蘭安一邊搖頭,一邊吃,支支吾吾道:“姐姐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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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輕舞揉了揉顧蘭安的臉頰,說道:“那你是皇子嗎?”

“你幹什麽啊!”顧長辭拉開妙輕舞,“她不過是一個七歲的孩子,你知道了又能怎樣,不是警告過你不能亂來嗎?”

“你這麽緊張做什麽,又不是你兒子。”妙輕舞識趣的坐在一旁,繼續等着。

顧長辭将桌子上的糕點全部給顧蘭安拿去,輕點腳尖飛上水面,摘了一片荷葉拿在手中,将那些吃不完的糕點包在荷葉裏,說:“這些都給你,別再亂跑了,知道嗎?宮裏今日很亂,你若是聽話,以後就還有的好東西給你吃。”

“這位哥哥真是大好人!我一定聽話不亂跑。”顧蘭安心思單純,性格溫和,剛滿七歲,稍稍一哄便乖乖的跑向自己的住處。

“我看到三皇子了!”妙輕舞激動的起身,指着遠處拱橋。

顧長辭順着目光望去,不僅看到了三皇子,還看到了……太子!真是諷刺,如今的阿浮玉依舊是高高在上,不擇手段的長平州太子,而他,已經是誰也認不出的一個乞丐,一個沒有身份,沒有名字的陌生人。

……

“阿浮玉,我不會原諒你,永遠也不會。”

妙輕舞道:“咱們可以分頭行動了。”

“你如此迫不及待的想勾引三皇子,可別失了分寸,那個人,可沒你想的那麽好應對。”顧長辭說完,便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是換了朝服的墨意瀾!

他急忙的往拱橋對面走,流水小榭裏坐着好幾位儀表堂堂的朝臣,相談甚歡,只有墨意瀾一個人獨坐在一張桌子前,似乎并不喜歡與人交談。

“同飲一杯嗎?” 程雲硯手中拎着一盞好酒,端莊有禮的坐在墨意瀾對面。

“既然想喝,這一盞酒可是不夠。”墨意瀾看着杯中酒,是宮中上好的陳釀,端起酒杯道,“文書殿果然出才子,像學士這般文人墨客,定當吟詩一首助興才是。”

“說笑了,說笑了,若真的論起來,誰人不知當朝帝師文武雙全呢?”

“你我也算老相識,就不必這般吹噓了,若裴宣在的話,定是要取笑你我二人。”

“他啊,怕是沒閑情逸致取笑你我。”程雲硯飲下杯中酒,左右瞧了瞧,說道,“禮部忙着招呼新羅國貴客呢,如此盛大的宮宴,有的忙的。”

墨意瀾微微點頭:“說來也是。”

小榭中人來人往,忽然一個高大身影貼在墨意瀾身側,一臉不懷好意的笑着:“我就說你這般人物定不是尋常的教書先生,原來是宮裏的先生。”

“新羅王子一定要貼的這麽近嗎?”墨意瀾往一旁挪動,很不自在的看向別處,“雲硯,不妨随我出去走走,實在悶得慌。”

“我陪你走啊!”新羅卓祁拉着墨意瀾起身,一臉期待,“你想去哪走?是去對面賞花,還是去看舞姬跳舞?”

“抱歉,在下已經有約了,你另尋他人吧。”墨意瀾語氣很是冷淡,拉着程雲硯向小榭外走,他真的很煩這個新羅王子的糾纏,明明已經坐在拐角處,還是被纏上來。

程雲硯也十分不自在,看了眼跟在一旁锲而不舍的新羅王子,小聲詢問:“你認識新羅王子?為何他一直跟在你身後?”

墨意瀾道:“不認識,不必管他。”

他們二人前面走着,身後還跟着一個粘人精,怎麽都甩不掉,新羅卓祁沒想到墨意瀾竟然對他如此冷淡,甚至還有點讨厭,越想越覺得氣不過,還從沒被人這麽冷落過,他好心好意怎麽就成了不懷好心呢?

一定是那日他在京都長街上讓墨意瀾讨厭了,他也不是真的想随便在大街上拉一個女子做王妃,不過是吓唬人而已,怎麽樣才能挽回一點自己的形象,讓他不那讨厭自己,

英雄救美,可還行?

新羅卓祁看了眼墨意瀾身旁那個文弱的讀書人,雖然二人看起來都像個讀書的,但墨意瀾顯然是他對付不來的人,那只能委屈一旁的人了,誰讓你偏偏走在墨意瀾旁邊。

待他跟随到拱橋的時候,腳下的蓮葉流水看起來也夠深,于是,他不經意的望向假山處,指尖飛出一枚石子,程雲硯頓覺膝窩一痛,未反應過來人已經掉下拱橋。

——撲通!

水花濺起,程雲硯不擅水性,一旁的墨意瀾驚慌失措,下一刻就要跟着沖下去救人,可他突然想起,自己不可以下水,萬一控制不住身體的變化……而且,他曾說過自己也不擅水性,此時絕不能露餡。

“啊啊啊,程大人落水了!”

“快來人啊,有人落水了,救人!”

橋下不遠處的親眷宮婢們被這響動驚到,一個個着急的大喊,就在新羅卓祁要跟着跳下去一展風頭時,忽然看到一個已經有人跳下去,那個橋下男子的身影看起來還挺眼熟。

“是他!”墨意瀾身邊的那個下人!

顧長辭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跳了下去,可能是看着那群叽叽喳喳的女子們心煩,總歸是一條命,誰救不是救,人沒事就行。

“救命……”程雲硯在蓮花池裏撲騰着手腳,眼中一片迷茫,忽然間,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臂,攬着腰将他帶上水面。

“咳咳咳!”嗆了幾口水,總算喘過一口氣,他看着救他的人,竟然不是趕來的侍衛,而是一個少年,不知是什麽身份。

顧長辭将人拖上岸,自己的衣服也跟着濕透,他看到墨意瀾趕來的身影,有點發憷。

“雲硯,你沒事吧?!”

“無礙無礙,多虧了這位小兄弟。”

“沒事就好,你身上都濕了,先去換身衣服吧,免得着涼。”

“這位小兄弟的衣服也濕了。”程雲硯白着一張臉微微扯出一抹笑,問道,“不知這位小兄弟是何身份?可否告知姓名?本該好好向你道謝一番,奈何在下此刻突然覺得身子不适,如果有機會的話,改日我……”

“不必了。”顧長辭搖頭,“我救你,是因為我離你最近,旁邊都是些女子,我只好親自下水。”

程雲硯愣住。

“其實他是……”墨意瀾道,“我撿回來的,目前在我府中做些雜物瑣事。”

“他竟是你的人。”程雲硯仔細着看了眼那少年,說,“沒想到,你的府上還有這般身手矯健的人。”

墨意瀾道:“覺得他比較會做事,手腳也利落,所以帶在身邊。”

“那今日之事還真算得上一種緣分。”程雲硯說罷,面色越發蒼白,被一旁的宮婢攙扶着去更衣。

遠在橋上的新羅卓祁氣的一掌排在拂欄上,好不容易找了個機會,竟然還讓那臭小子給截胡,真是可惡!

墨意瀾扭過頭,冷眼看向新羅卓祁,心裏猜了個七八分,帶着濕漉漉的少年來到偏廳更衣間內命人随意找了身幹淨的衣服讓他去換。

此刻應是用膳時間,太後和太子已經坐在主位,諸位大臣協同親眷也各自坐在下席,墨意瀾也緊跟入座,吩咐換好衣服的少年在身後候命,不得亂跑。

露瓊臺正中間的空處本就有一處花臺,此刻紛紛入座之後,便看到一衆絕美舞姬在起舞,舞步編排極為工整,領舞的女子出衆異常,每一步都跳的精妙絕倫。

妙輕舞?!顧長辭睜大雙眼,她在獻舞。

只見妙輕舞眼眸如絲,嬌媚動人,時不時的看向顧長亭,然而,顧長亭并沒有看過來,也沒任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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