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童顏神醫

童顏神醫

第十三章。

折騰到夜裏,顧長辭活動活動手腳,可算恢複如常。

養好精神,他起身抓着桌子上的幹糧吃起來,準備出去走走。

“吃我的東西可是要給錢的。”聞初月指着那些沒有食欲的幹糧,除了能填飽肚子,沒什麽用處。

顧長辭掏出一塊金子放在桌子上,說道:“這些夠不夠買你的幹糧和這間屋子?”

“誰說要把屋子賣給你了!”

“不買,只是暫住。”

“這還差不多。”聞初月手下金子,帶着幾分不屑說道,“別以為有錢就能買我這屋子,這可是我師父留給我的,每年清明還要去給師父上香掃墓呢。”

顧長辭道:“原來,你還有師父。”

“嗯。”聞初月道,“只可惜,師父已經不在了,他老人家可厲害了,如果我小時候不那麽貪玩,一定能多學點師父的本事。”

“你現在就很厲害了。”

“和師父比,那可差遠了。”

“可你還小啊,着急什麽。”

“小?”聞初月眨眨眼,指着自己白白嫩嫩的小臉說,“本神醫今年九十有二了!我治病救人的時候,先帝還在做太子呢!”

“你……你真的?”顧長辭驚訝的半晌沒說話,照這麽說,眼前這小子竟然看到過先帝登基,他父王登基,和如今的太後一黨把持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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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知道先帝是什麽模樣?當今天子是如何一位帝王?你為何不自請入宮替當今天子診治,眼睜睜看着傅白容自封太後殘殺天子妃嫔和太子一同禍亂朝綱?!”

聞初月愣在原地,看着他一副失控模樣,打斷道:“你腦子也中毒了?在下只是一介山野村夫,你說的這些,和我這個大夫有什麽關系?”

“……哦,是我失禮了。”顧長辭想了想,說道,“能住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确實與世隔絕。”

“呸,這明明是山水寶地!”

“嗯……你說是便是。”

到了傍晚,顧長辭帶着聞初月這個自稱神醫的山野村夫來到京都最繁華的館子裏吃飯,二人皆餓的饑腸辘辘,點着一桌子飯菜,小二還在一旁不斷上菜。

無論旁的小厮端過什麽菜,聞初月都要加一分。

吃飽喝足,二人癱在椅子上揉肚子。

顧長辭道:“聞初月,你既然都快年過百歲了,為什麽看起來如此年輕,比我還年輕?”

“那日說過,我天生就是藥草泡大的,自然活得長久。而且,我還吃過千年血人參,小時候我體弱多病,師父拿出他的傳家寶,說是不想斷後,就給我吃了。”

“難怪如此,你師父真是個好人。”

“那是自然!不然我也不會守着那小屋子幾十年。”聞初月塞了快糕點在嘴裏,吃的臉頰鼓鼓,被顧長辭捏了兩把,感嘆,“還真是細皮嫩肉的山野村夫。”

“叫我神醫大人!”

“……”

墨府門前,顧長辭帶着聞初月這個跟屁蟲繞路到後門牆下,二人偷偷摸摸的爬上一處屋頂,觀察着府裏的一舉一動。

“哇,好刺激!這是我第一次做賊!”

“做賊?做賊!”顧長辭連忙解釋,“神醫大人,這絕對不是做賊!”

聞初月疑惑:“不是做賊,那幹嘛偷偷摸摸的爬人家屋頂,難道,你是要采花?這裏有你的意中人?”

“我呸,鬼才要采花!”

“我就說嘛,就算喜歡也不能當采花賊那!所以,你到底要做什麽?”

顧長辭忽然沉下語氣,垂眸道:“我只是想來看一個人,看他是否安好。”

“是那個人嗎?”聞初月指向墨意瀾的身影,只見其披散着長發,如墨傾瀉,風骨卓然,坐在月色下獨飲清茶,身邊無一人侍奉,顯得有些清冷寂寥,觸不可及。

顧長辭看得入迷,他們應該陪在那個身邊的,多少日夜,他們相伴相随,如今卻只能遙遙相望,做皇帝有什麽好,不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又該如何熬過漫長的歲歲年年。

風吹動樹上枝葉,落在他的肩頭。

無人替他拂去。

“走吧。”顧長辭輕輕嘆息,不敢多做留戀。

“你那麽想見他,怎麽不直截了當的去見呢?”聞初月用手指扣上一塊瓦片,問道,“你到底想不想見他啊。”

顧長辭點頭,又搖頭:“回去吧。”

“好啊。”聞初月露出一抹壞笑,将一塊瓦片丢下去,“哎呀,我不是有意的!”

墨意瀾立刻察覺響動,順着瓦片掉落的方向追去,禦風落在屋頂上,看到兩個偷偷摸摸的人在屋頂:“是你?!”

“我……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深夜跑來我府中做什麽?做賊嗎?”

“不是,不是!”

“那你解釋!”

“我來,我……找一樣東西!”顧長辭結結巴巴的說,“那日走的時候,好像東西沒帶全,所以就想着回來看一看。”

墨意瀾道:“那為何不走正門,要這般偷雞摸狗。”

“因為,怕打擾到先生。”

“真的?”

“是啊。”

“可我怎麽覺得你在說謊?”墨意瀾指着那個月白衣衫的少年,詢問,“你一個乞丐能有什麽東西,還帶着同伴?”

聞初月道:“我們真的不是賊,只不過是聽聞當朝帝師是個文武雙全的俊俏人兒,所以就想借機一看究竟,果然是個大美人啊!”

墨意瀾臉上頓時一黑,一腳将其踹下屋頂。

“聞初月!”顧長辭跟着跳下去,将人接住,二人狼狽的在草地裏滾了一圈,還吃了一嘴的草。

“初次相見,帝師大人竟然踹了我一腳,太過分了!”聞初月從草堆裏站起,一副委屈的模樣,“我師父都舍不得打我,他竟然踹我!”

顧長辭:“……回去吧,回去再說。”

“哼,看在他是個美人的份上,本神醫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和他計較。”聞初月揉揉腰板,氣呼呼的走向馬車。

……

翌日,墨意瀾進宮授課。

國子監在文書殿不遠處,墨意瀾命人打造木劍,先讀書,後練劍,這也是他自明微消失後初來國子監,桌案前擺放着筆墨紙硯,不曾落下絲毫灰塵。

他想來嚴厲,今日授課,不曾有有人晚到,但是一眼望去就能看到空着的兩個位置,一個是明微的,另一個則是顧長亭。

說起來,他還真是心疼明微,每日坐在最後面的位置,卻比誰都認真,明知自己身份高貴,卻寧願只做個普通書童,将太子之位拱手讓人。

他真的不得不懷疑阿浮玉和太後,究竟明微的失蹤和他有沒有關系,如果能讓他找到一絲一毫的證據,他絕不會心慈手軟。

“三皇子為何缺席?”墨意瀾詢問。

顧流盈道:“回先生,聽聞三皇兄近日得了一位美人兒,能歌善舞,可會讨人歡心呢。怕是這會正在溫香軟玉,夢游太虛中。”

“是嗎?”墨意瀾冷冷回道,“就算不來,也應該派人來通傳一聲,既然三皇子有要事纏身,那就不必去請了。”

年紀最小的五皇子向後望了一眼,發現空了兩處,問道:“先生,怎麽不見明微,他為什麽沒來?平時他可是從沒缺課過的。”

墨意瀾道:“明微他,病了,可能以後都不會來了。”

顧蘭安道:“那我可以去先生府中看看他嗎?!”

“不可。”墨意瀾拒絕道,“殿下是皇子,身份高貴,明微不過是我的小小書童罷了,殿下還是不要去看他,省的惹人非議,徒增不必要的麻煩。”

“可是,我真的很喜歡明微。”

“不必再說。”

此刻,阿浮玉有些坐立難安,這話如同說給他聽的,讓人渾身不舒服,可是他除了愧疚。不能有任何心虛的表現,就算是他殺的,也絕不能讓任何人看出端倪。

墨意瀾翻開一本書籍,是他早早就備好的,講道‘七步詩’的故事,随口念出那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太子殿下,你可知道這句話的意思?”

阿浮玉驟然回神,擡頭看向那雙質問的眼神,起身回道:“此句應是……同為手足,應當同心……”

墨意瀾道:“莫非只有血濃于水的牽絆,才應當同心?如果是非親非故的兄弟呢,殿下是否會為了一己私利,揮刀相向?”

“不!”阿浮玉明顯透出幾分緊張,察覺出幾分套話的意味,便得知自己失态,連忙平複心情,“先生,同為手足,自然是要相互扶持的,哪怕,并無血親,也應當互相信任。”

“說的不錯。”墨意瀾依舊不笑肉不笑,這番話騙騙其他人倒是可行,騙他,還差十萬八千裏。

看似品性溫良,實則心機深沉,若非他早就知曉明微才是真太子,他不過是太後尋來的替身,當真是要被這幅僞裝騙的團團轉。

傅白容把持傀儡太子,豈料這傀儡太子也并非善類,怕是傅白容此刻還不知曉阿浮玉的這些手段,還依舊把他當做一個好拿捏的兔子。

……

午時,皇子公主皆留在國子監用膳。

墨意瀾握着佩戴的木劍,正好借此機會試探一下阿浮玉的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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