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初夜是你

初夜是你

第十八章。

柳清竹簡單的找了間屋子給顧長辭清理胳膊上的傷口,胡亂翻找出一些止血藥,随意包紮起來,避免失血過多。

西風狼寨在餘同岐的帶領下無惡不作,殺人放火,強搶民女,能做的壞事幾乎都沾邊,死不足惜。

寨子裏有一處地下囚房,陰暗無光,寧一帶着幾個手下将關押在囚房的少男少女統統帶出,跪在墨煞身前聽從處置。

“看起來,都是一群不谙世事的孩子啊。” 墨煞盯着那群膽怯驚恐的少男少女,有的看起來身嬌肉貴,有的看起來已經被吓傻,還有一些不斷啼哭,求着饒命。

夜隐風道:“門主,如何處置?”

墨煞道:“指望這群軟柿子,留着也是無用,将他們蒙上眼睛,送出西風狼寨。”

墨意瀾道:“那你打算如何處置西風狼寨,收入帝煞門揮下嗎?”

“那是自然。”墨煞隔着黑色面紗輕笑,指尖撩過額頭上的黑色印記,這是她擁有帝煞門的代價,有了這個印記,她就在也做不回長平州尊貴的昭平公主。

可是她從未後悔,她想要的,正是緊緊握在手中的權利。

“本座會重新建立起西風狼寨,然後找個人接管它。”

“随你吧。”墨意瀾深知墨煞雷厲風行的手段,也深知自己和她無非是合作利用的關系,這個女人,哪怕相處再久,都令人難以捉摸。

……

“先生。”顧長辭白着一張臉走來,胳膊簡單包紮起來用舊衣服纏着,“既然先生都知道我的身份了,那我還能不能跟在先生身邊?”

墨意瀾盯着這個少年,打量許久,目光愈發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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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

“看在你今日護我的份上,随你。”

“謝過先生!”

另一邊,寧一在準備馬車,打算送那群被劫來寨子裏的人離開,這些人身份不明,來歷不明,也不知道是如何被劫來的,但帝煞門能送他們安然離開,已經仁至義盡。

“我不要走,我不要離開……”馬車裏忽然有兩個人吵鬧起來,撲着身影想要從車內爬出,嘴裏胡亂呢喃。

“停下。”墨煞阻攔道,“放她們二人出來。”

馬車內嚷嚷着不願離開的兩個少女被寧一帶下馬車,只見他們跪在墨煞身前,眼中含淚,哭泣道:“求求你,不要送走我們,不要……”

墨煞饒有興趣的俯身,捏着那兩個少女哭泣的臉頰,瞧了一眼:“長得還算入眼,說說,為何不願離開?”

女子道:“我們姐妹二人自小相依為命,家中親人将我姐妹二人買給富貴人家做小妾,過去才知曉那老頭子已經命不久矣,想要兩個年輕女子冥婚陪葬,我姐妹二人被養在家中,日夜惶恐,千方百計逃出來以為能保住性命,卻又被劫來這種地方。”

“若是此番回去,定會被抓住,我們姐妹二人不過是一介弱女子,只想活命。若是你肯收留我們,要我們做什麽都願意。”

“做什麽都願意?說的可真輕松。”墨煞冷眼看向那個年紀偏小的女子,問她,“如果讓你殺人,你敢嗎?”

“只要……能保護姐姐,要我殺人也可以!”說罷,她又心虛的低下頭,嘀咕道,“可是,我不想殺好人,只想殺壞人。”

“如你這半年歲,應該是最好馴化的。”說着,她從衣袖裏拿出三枚帝煞門令牌,分別交給那兩姐妹,“從今日起,你們便是帝煞門中人,姐姐為十六,妹妹為九十九,從今日起,這便是你們的名字,以前的過往種種,你們都要忘記。”

“十六和九十九謝過門主大人!”姐姐立刻接過令牌,拉着妹妹磕了個響頭。

墨煞指着夜隐風,吩咐道,“帶她們二人回帝煞門,好生教導,寧一,你負責送其他人離開。”

“是!”夜隐風帶着十六和九十九離開西風狼寨,寧一則揮鞭駕馬,送走其餘人,西風狼寨現在除了死人,便只剩下帝煞門的人。

“這個是你的。”墨煞将另一塊令牌丢給顧長辭,叮囑道,“可千萬別丢了哦,不然可是會被視為背叛本門主,背叛帝煞門。”

“什麽破代號,我才不要!”顧長辭看着刻着的三十八,一把丢在地上,“我不要!”

片刻間,拔刀聲傳入耳邊,十幾把刀劍分別架在顧長辭脖子上,只要墨煞動動口,他就會腦袋分家:“饒命……門主,我錯了,剛剛一時手軟掉地上而已,我這就撿起來!”

墨意瀾道:“既然已經處理完西風狼寨,我便要回京都了。”

墨煞道:“那本座便不送了,小心提防着傅白容,還有太子。”

墨意瀾道:“我心中自有決斷。”

京都。

回到墨府以後,一切好像回到之前,一個依舊是風華霁月的帝師大人,一個則是半路而來的小乞丐。

府中丫鬟們看到主子又将那個小乞丐帶回來,心裏懸着好幾日的大石頭終于落地,看着人安然無恙的回來,連忙準備好新的衣衫,備好飯菜茶水。

“公子,可吓壞奴婢了!聽說公子被賊人擄走,府中所有人好幾日都沒合眼。”丫鬟哭哭啼啼的給人倒茶,杯子都端不穩,“那些個官人們嘴上說着派人去找,可是奴婢們每日都去遞書信,每日都沒消息。”

“去的多了,還被不耐煩的趕出門!”

墨意瀾道:“行了,你們去外面候着吧。”

洗漱過後,墨意瀾席地而坐,在庭前用膳,惬意的吹着傍晚涼風,桌子前放着一盞酒,他甚少飲酒,今日卻想喝上兩口。

“果然是好酒,斟滿。”

“是,先生。”顧長辭給他斟了一杯又一杯,看着人喝的有些醉意朦胧,身子一傾,竟然倒在地上。

“先生,睡地上會着涼的。”

“是嗎?那你扶我。”墨意瀾伸手,眼中透出幾分怪異的神情,他用力一拉,顧長辭整個人伏在他身上,氣氛忽然變得凝固起來,呼吸無比灼熱。

“你……先生,你喝醉了。”

“我沒有喝醉。”

“沒喝醉為何臉紅?”

“我只要喝酒,便會臉紅。”墨意瀾一手攬上顧長辭的腰,一手按着他的腦袋,貼着臉頰質問,“事到如今,你竟還騙我。”

“我……”顧長辭渾身一震。

“你真的一點也不老實,虧我養了你九年,你卻一點也不了解我。”墨意瀾白玉一般的手指滑過他的臉頰,在邊沿處找到他的僞裝,撕掉那天衣無縫的易容術。

“你以為你的僞裝能瞞過我的眼睛?”

“對不起,我不該騙你。”顧長辭想過很多解釋的話,道歉的話,但此時此刻他變得笨拙無比,腦子也跟着不聽使喚。

“你罰我吧,先生!”

“我罰你做什麽!”墨意瀾快要被他氣死,這死小子完全不知道他消失的這些日子,自己是如何找他,如何擔心他!

“明微,你活着就好,不然,我該如何……”

“先生,你只是擔心我的人身安全?擔心無法向陛下和聖女娘親交代?”

“那是自然。”墨意瀾松了口氣,說道,“畢竟你是陛下和聖女所托,我照顧你多年,早已将你當做親人一般。”

顧長辭頓時僵住:“親人……什麽樣的親人?”

墨意瀾拍拍他俊俏的臉頰,說道:“我年長你許多,自然是将你當親兒子一般養。這些年,你在我身邊可曾被虧待過?”

“不——!”顧長辭猛地坐起身,手足無措的拿起桌前烈酒,往嘴裏灌。

“先生當然從未虧待過我!可是我……”他情緒激動,心中卻猶如刀割,想起墨意瀾剛剛說過的話,簡直要他發瘋。

原來在墨意瀾心裏,一直當自己是親人,可是他在藥泉裏做過那樣的事情,他們怎麽可能只是親人,他才不要墨意瀾把他當做親兒子,怎麽可以……

“不能,不可以!”顧長辭一把抱住墨意瀾,顫抖起來,無法控制此刻流動的血液,左眼一痛,散發出幽幽紫光。

“明微,你不要喝酒,為何你如此激動?”墨意瀾看着他和聖女一樣的紫瞳,雖然只有一只,但他還是不明白明微嘴中的拒絕是什麽意思。

“先生,我對不起你!”

“為什麽又道歉?”

“因為……”

“你還有什麽事瞞着我?”

顧長辭實在說不出口,那種事情,叫他如何去說,可是,他真的不想再欺騙自己,也不想欺騙墨意瀾,事到如今,只能将錯就錯了!

“唔——!”墨意瀾滿是疑惑,本想開口問個究竟,竟然被這小子堵住嘴,灼熱的吻來得那麽突然,他抓住顧長辭受傷的手臂,身上人一疼,一口咬在他舌頭上,他擡手摸摸嘴唇。

“啊……好痛!”

“你個蠢貨在做什麽!”墨意瀾被按在地上不得動彈,這小子就像一塊石頭壓着他,“喝點酒就開始管不住下半身,信不信我給你剁了!”

“先生,我喜歡你。”

“什麽?你說,喜歡……”

這種感覺,為什麽如此熟悉,就仿佛經歷過一樣,墨意瀾忽然腦中閃過些許畫面,他停止反抗,癱軟在地上,伸手将衣帶拉開:“那今夜不妨就成全你,顧長辭。”

這是他第一次叫顧長辭這個名字,忍着痛尋找答案。

好疼啊……那夜藥泉的人,是不是也是你?墨意瀾揚起脖頸,緊繃腳尖,沒想到第二次也這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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